逆袭的一百种路线+番外 作者:孟极寒生(下)【完结】(32)

2019-02-05  作者|标签:孟极寒生 强强 宫廷侯爵 无限流


对方不语。
——妙相?
——哎呀呀,小和尚,你别不理我呀!
——当真生气了?哎,我一个魔修,你要我在意这个,不是强人所难么?
话至此处,一直沉默寡言的高僧忽然道:
——奇哉怪哉!你不服气修士高人一等,那人又为何要高出生灵一等?众生平等当中,莫非花鸟鱼虫不是其中之一?莫非“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中,人不算在万物之中?
——我错了!错了!大错特错!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恩……看你真心诚意,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那……看在我真心悔改的份上,这素斋,做还是不做?
魔修转来转去,依旧贼心不死。高僧沉默半响,一语不发直接抬脚便往前走。
——唉唉!妙相!你别气,我开玩笑的!
——不是要吃么,还不快跟过来。
光影变幻,那黑袍、素衣的两道山间剪影,与面前烟雨画舫中精致的少年,现实与梦境,当下和曾经,兜兜转转,一时间竟让茫然无措的梁刹心中犹如生出千头万绪,心如乱麻!
作者有话要说:
化酒为雨取自《青蛇》,霜白叶红取自《霹雳剑踪》
(没错蠢老虎我已经掉进霹雳和东离坑里面爬不出去了!)
小时候看的《青蛇》,去年翻出老片重看的时候才发现里面套路这么深。
里面白蛇在西湖上化酒成雨,阻了书生去路的那一段,真的是美哭啊所以忍不住就在这里用了一下上一世小攻用术法处处无赖,时时流氓
这一生小受用法术默默守护,悄悄满足
没错,这两章我就是想走走感情线让他们俩甜甜甜发糖!
为什么小攻这一世频繁回忆杀?
一来是因为上一世这些梗若是写出来,容易流于日常
二来是因为花半缘执念太深
三来嘛,嘿嘿这里还埋着一个梗啦啦啦。

第105章 公子逆袭13.6

梁刹的眼中闪过疑问,闪过迷茫,闪过眷恋。
到了此时,便是再如何迟钝,也不会以为这一切仅仅只是他一时偶然的错觉。
妙相、花半缘。
这两个人的名字他从未听过,但声声对话、处处景物都真实可感,仿佛是因为执念太深而已经刻入了心底。转世轮回,这四个字蓦然出现在他的心底,一出现便根深蒂固!为什么想到这些风雅悠闲的故事时,他心中总是会泛起难言的酸涩?不禁想到了最开始有这样记忆时的那段对话。
【当初说好的四月初八,共赏桃花,岁岁年年,把臂同饮。然而年年岁岁,却唯独我一人!】这一句话中,带着怀念与追忆,有些寥落的凄凉,却并没有多少痛彻心扉,他心中蓦然有一个想法,确信那缺席的妙相是因为缺席去追求两人共同认定的执念,而独留的花半缘,同样也是因为独留可以追求那信念。
这番说不清是梦境还是回忆,既甜又酸,却不带半点苦涩与懊悔。
他心中百转千回,看着眼前的少年,言语中不自觉便放柔:“那便这么说定了!”
所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这两人也明白,无论如何,梁刹不得不走,而韩貅,暂时也无法相送。韩貅潇洒,梁刹通达,便也没有再相约时间,特意来一番离愁别绪、长亭送别,反而就此别过。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待到霜白叶红之时,你我再把酒言欢!”
于是,晋阳就这样悄悄地迎来了大晋之主,又悄无声息地送走了他。除了韩貅等人,无人知晓曾经有过这样一段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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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城外不远处,坐落着一方朴拙的宫殿,是为人们口中所言的冀北行宫。圣驾出巡,途经冀北之地,御驾便停留在此冀北行宫中,已经长达两旬,这可是寻常地方从未有过的殊荣,然而冀北之人却能感受到随行伴驾队伍中莫名的忧虑、焦急,却不知这究竟是福是祸。
不过却在今日,行宫重新迎来了他的主人。亲眼见“外出拜访名寺古刹”的年轻皇帝平安回来,伴驾官员具是送了一口气,停滞了许久的行程,也因此可以重新出发,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咸阳。
咸阳乃是北周都城,集数代君主齐心戮力修葺而成的咸阳宫巍峨屹立,历经数百年风吹雨打,战火纷飞,依旧隐约可见北周一朝的昂然大气。
可惜如今的大晋建都洛阳,身处繁华秀丽之地,不若咸阳地处西北,朔风猎猎,粗豪朴拙。仅仅是一座行宫的咸阳宫,虽然幅员广阔,但毕竟已经不再是王朝政治的权力中心,即使加以修葺,却也在夕阳朔风之下显出一份寥落之感。
‘时移世易,盛年不再。’踏下御座銮轿,梁刹长身玉立于咸阳宫的白玉阶下,抬头看着面前这座黑瓦白墙的宫殿,一种难言的复杂心绪涌上心头。
天子朝臣一同齐聚与焦兰殿中,殿内已然早早收到消息,准备了上好的珍馐美味,经过简单的参拜之后,梁刹挥了挥手,只听御座上传来青年深沉的语调:“众爱卿一路奔波劳累,又操劳国事,想必已是身困体乏,如今自便即可,无须多礼。”
百官躬身应诺,依言落座用膳。然而焦兰大殿中虽然百官齐聚,可却仍旧鸦雀无声,只有偶尔的杯盏交叠之音响起。梁刹见微知著,便知是自己这个皇帝呆在这里,不能令这些官员放下礼数,刚好,他也腻歪一个人高高在上,对着底下一群各怀心思的臣子用膳,这样简直味同嚼蜡,于是不过片刻,便起身悄然而退。
果然,步出焦兰殿外,殿内已然开始渐渐响起臣子的窃窃私语,场面逐渐火热起来。
大将军宋崇光挑了个没人的时机,挤到丞相左光年的身边,低低开口道:“左丞相,陛下此番安全回来,虚惊一场,真是可喜可贺!”
左光年不动声色地捋了捋修剪整齐的三寸长须:“陛下乃是真龙天子,自有龙脉庇佑,安然无恙乃是题中应有之意,又如何可称得上是可喜可贺之事?更不要提什么虚惊一场。”
宋崇光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左丞相如今安若泰山也好,岿然不动也罢,前几日思虑重重的模样,宋崇光假作不知也未尝不可,只是……”
左光年心中冷哼,对这头脑简单的莽夫这般直白无曲的冲撞又羞又恼,然而对那最后一句转折,却不禁道:“只是什么?”
“只是我总是隐隐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妥之处。”
左光年微微皱眉:“你是说当时引得惊马、暗中欲害陛下之人?”
“这倒不必再提,此人胆大包天,陛下已经下令暗中追查此时,兵卫也自然会全力相助,相信假以时日,必然能水落石出。何况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陛下经历此劫,在我看来,倒未必不失为一桩幸事。”
“哦?什么幸事?”左光年诧异道。
宋崇光面色古怪:“噫?莫非左丞相没有察觉到不成?”
“察觉什么?”
“察觉到陛下此番回来,身上清冷佛x_ing消减三分,血r_ou_人x_ing添上三分。虽不知陛下经历了何事,但我冷眼瞧着,他身上皇帝威严却是比以往重了许多。”
宋崇光很有些得意,想不到如此显白之事,左光年竟然视若无睹,哎呀呀,整日说他是无脑莽夫,想不到这个用脑的左光年,竟然还有不知道的一天。
左光年心中一惊,仔细想来,却发现果然如此。
他先是有几分宽慰,对这个亲手教导出来的少年帝王,即使梁刹一直安安分分,但左光年纵是忍不住担心,他有一天会深陷佛典,遁入空门,丢下整个大晋不管。看着他身上离尘脱俗的气息日重,睿智佛光隐现,左光年与梁祈、秦素问等人,真是五味掺杂。或许是因为担忧太深,他反而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
然而经过宋崇光的提点,他猛然意识到这个曾经一脸端庄法相,清冷出尘,敏言巧思辩驳自己,从而丢开四书五经捧着佛经读得津津有味的少年天子,打从回来之后,身上的气息却在不知不觉中向一个合格威严的帝王靠拢。
比如方才,他坐在那里的时候,先前的谕旨中语气温和,甚至都没有往日的那一层清冷,但话音落下,却就是没有一个人敢放松。
这是一种无形的魄力,是曾经的梁刹没有的魄力。当局者迷,枉他自诩敏锐,却竟然不曾注意到这一点!
继而却又是警惕,这个宋崇光,往日看他粗豪鲁直,还以为当真是个莽夫。现在看看,能够平步青云做到大将军的,该有的心眼一点不少,当真是胆大心细。
心下百转千回,左光年面上不显,依旧淡定道:“哦?那如你所言,还有什么不妥?”
宋崇光没有等到想象中的惊讶表情,很有些失望,但听到左光年的问题,又有些得意,再次打起精神:“你不是习武之人,可能并不知晓,却是刚刚陛下在言语之时,我总感觉,他的声音和他口齿面容无法合上,总有一丝异样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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