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宅十余亩[系统] 作者:宁雁奴(中)【完结】(6)

2019-06-20  作者|标签:宁雁奴 种田文 穿越时空 系统 布衣生活

  摸着裘衣外层的羊毛,极佳的手感让郁容不由得弯了弯眉眼:“不是说年底才能回来吗?”

  聂昕之简短地回答:“有事。”

  “哦。”

  既然没说是什么事,郁容便也不好多问,转而道:“你回来的正巧,我有些事情弄不清楚。”

  没有隐瞒,他将与圣人的交谈复述了一遍,又提及到今天赏赐的事情。

  聂昕之静静地听完,先行安抚了一句:“照旧即可,无需多思。”

  郁容囧了囧。他就知道,这家伙肯定会这么说。可是,他怎么可能不“多思”?

  好在接下来聂昕之又给了解释:“你制备的药剂,于民生有诸多裨益,是为大善,受封‘成安郎’理所应当。”

  郁容闻言点头,他不是不理解圣人赏赐的用意,却难掩心慌:“所以,我这个成安郎,没什么权利义务,只要每个月领点禄米就没事了?”

  聂昕之微微摇头:“如遇春温,或逢大疫,所有医官,无论入品与否,须得受调朝廷,奉命施行救援。”

  “就像白鹫镇那一回?”

  聂昕之肯定地应着。

  郁容松了口气,表示了解:“原该如此。”遇大灾大疫,救死扶伤本就是医生的本职,便是没有朝廷调令,在能力许可的情况下,也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除此,”聂昕之话锋一转,“少数药物,非入品医官者,不允擅自经手或制备。”

  “这我知道。”

  跟专业相关的情报,郁容是不可能错过的。

  比如“ y- ín 药”这种东西,明文有规定,不准许医户制作。

  还有一些罕见不为常人熟悉的剧毒原药材,最典型的便是雪上一枝蒿,属于“特殊管理药品”,朝廷严格控制不让其在寻常医户间流通,甚至绝大多数医户不知道这种药材的存在,包括医书药典均不见记录……若非有聂昕之这个信息来源,对这一味药略有知晓的郁容,怕也只当旻朝尚未发现雪上一枝蒿的存在。

  诸如雪上一枝蒿的“近亲”,附子、川乌这一类同样含剧毒的药材,被发现得早,医用历史久远,本身的药用价值也高,适用病证广,倒不会禁止医户使用,不过针对原药材的买卖,会在一定程度上实行监控。

  当然了,规定是规定,实际施行往往会受到诸多现实因素的掣肘,别的不说,市面上改了个名的“ch-un药”,不要太畅销了……基本上属于“民不举官不究”。

  “所以,”郁容双目发亮,“我现在是医官,在用药方面,完全就没了顾忌?”

  聂昕之肯定地应了声,遂又继续道:“你所制的专事农事之药剂,必被纳入朝廷管制之内。”

  郁容听了,心里陡地一惊:“也即,若我未受封‘成安郎’,便不能自己制备农药除Cao剂?要是卖给人家用,更是犯法的行为了?”

  聂昕之表示:“原是你之功劳,官家不会让你为难。”

  郁容默然,少刻后,轻叹道:“为此,就给我封了个最小的九品官吗?”

  聂昕之颔首。

  “那……”郁容不太放心,“我答应了里长,帮大家制备农药……不违法吧?”

  聂昕之抚慰道:“无碍。”

  郁容相信他,遂是长舒了一口气。

  这么说,圣人还真体贴人的,给他一个“成安郎”的名头,往后于医事之上便无需担忧犯忌讳了……倒是挺不错的。

  “真没想到我弄的农药和除Cao剂挺厉害的嘛!”

  经过这一番沟通,郁容放开了心怀,之前忧心的种种全被抛之脑后了。

  听到这玩笑之言,聂昕之竟煞有其事地附和:“容儿本非寻常人物。”

  郁容微怔了怔,下一刻便笑开了:“兄长高看我了。”

  这算不算“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不对,昕之兄愿意当“王婆”,他可不想成为“瓜”的!

  聂昕之淡声道:“何需妄自菲薄。”

  忍俊不禁,郁容摇了摇头,起身朝房门走去,边辩论道:“妄自尊大亦不可取。”

  刚一进堂屋,看到几个小孩站在大门口,探头朝院子方向望去。

  ——这大晚上的,都不去睡觉,在干什么?

  郁容疑惑地走近前,顺着大伙儿的视线看向院子:“怎么……”话语一顿,“他是谁?”

  檐廊之间挂着几个灯笼,院子里倒不是黑乎乎的一片。

  便见,白雪地上,一个看不太清楚面目的男人,被捆绑了手脚,身形半弓着在地上挣扎。

  原本看守在一旁的石砮恭敬地回答:“回禀公子,此人心怀不轨,意欲在您沐浴之时窥视……”

  郁容被惊了一把。

  幸而石砮说话没有大喘气的习惯:“行之未遂,在其翻入后院时,被属下及时捉拿,正巧主子归来,便奉命将其捆束,听候公子发落。”

  郁容不自觉地张大双目,木着一张脸:“他为何要偷窥……”

  有点问不下去。

  石砮将人底细查了个透彻:“此人素行不端。”说着,有些犹豫,偷瞄了瞄冷着脸站在旁边不发一语的聂昕之,“x_ing喜画春图。”

  春图……

  郁容陡然意识到什么,少有地被气到了:“他、他……”

  “容儿,”聂昕之轻抚着生气之人的后脊,“无需为这等人大动肝火。”

  “可是他拿我……”

  郁容有些难以启齿。

  雪地上被捆束的男人嘴里“呜呜”着。

  “先审问罢。”聂昕之表态。

  几个小孩被赶去回房睡觉了。

  石砮还没用出多少手段,那人已经被吓破了胆,抖抖索索地倒豆子般,全招了。

  郁容纯属无妄之灾。

  前些日子他去匡万春堂谈事,途经某间酒楼,无意中被这个春图画师看到了,惊为天人——补充说明一下,此人好南风,画的也都是男男之事。

  画师回去后,忽就对手头上正在创作的春图没了灵感,满脑子是白天的“惊鸿一瞥”。

  这人有个“优点”,就是在“创作”的时候,追求“写实”,结果便是,想画下郁容而无处下笔。

  心心念念,便念念不释。

  事实就那么巧了。

  前不久,他在镇子上友人家做客,看到在外行医的郁容。经过这一年,郁容在镇子包括附近的村庄,算小有名气,打听名姓什么的很容易——正常情况下,普通老百姓没谁无缘无故会对一个大夫起恶念,便是地痞流氓,稍微打探一番,便没人敢起坏心思。

  然而……

  世间总有一些蠢货,看不到别人、看不清自己。

  这位画师倒是挺有恒心的,不清楚郁容居住地址,便沿着模糊的方位,一路追寻,花了一些时日,还真给他找着了。

  这便有了今晚这一出。

  郁容听完了画师的讲述,沉默良久,心绪不平……简直想崩溃。

  都是什么鬼啊?!

  “容儿可想好了如何处置此人?”

  见他久久不语,聂昕之直接询问。

  瞄着被石砮“无意间”揍成“猪头”,看不清长相如何的人,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其气质特别猥琐……郁容默然了少时,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便请兄长帮我作决定罢!”

  这般奇葩的人与事,他可是头一回遭遇,全然没有应对“经验”,就交由昕之兄帮忙了,反正对方肯定能作出最妥当的处置。

  心累的郁容,不想再多看“猪头”画师一样,跟聂昕之招呼了一声,便回卧室去了。

  隐约听到聂昕之给石砮下令——

  “……便净身之后,质审发落。”

  尽管没听到处罚结果,郁容除了心塞,没太在意,暗觉,先“质审”也没错,这个人一看就轻车熟路的,说不准这类事不止做过这一回……真的恶劣又恶心。

  乱糟糟的想法,充斥着大脑,迷迷糊糊便快要睡着时,郁容猛地坐起身。

  差点爆了粗口!

  净身?

  净身!

  “猪头”画师这是要变成太监了吗?

第65章

  某个部位仿佛隐约在发痛。

  郁容不由得汗颜, 看昕之兄安慰他时轻描淡写的样子,还以为没把偷窥之事当回事……没想, 这男人不出手则已, 一出手简直y-in毒狠辣。

  太凶残了!

  不过,等郁容知道了“猪头”画师过往的所作所为,比他猜想得更恶劣、肮脏之后, 忍不住想为聂昕之的英明决断拍掌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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