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英雄的驯服日记 作者:一世的寒(上)【完结】(14)

2019-06-19  作者|标签:一世的寒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花季雨季

  王襄和陈婉馨,张安安,拿着小刀预备削果子上的刺,王襄被刺出一个血珠子,陈婉馨指缝里也扎了根刺,正欲寻赵渊帮她挑出来。因林文溪这一连串麻利的动作,呆住了。

  林文溪浑没留意众人目光,脚下摆了一堆果子,众人把全部果子都堆在林文溪脚下,王襄的眼睛里简直能挤出水来。

  张安安点着王襄的后脑勺说:“你现在如果长了尾巴,你简直能把它给摇断!”

  林文溪脸上抽搐一下,舒小曼已经惊呼十分好吃,于是众人坐得更近了些,眼睛看得更紧。舒小曼边吃边拧眉头,老子我,噢不,老娘我,出娘胎以来第一次竟然脸红了……

  “不就是金樱子,你们这些乡巴佬。”郑凯从石头上抽完几根烟,转身回过神来,哭笑不得,又觉得不对,改口称:“你们这些城里人……”

  “糖罐罐。”林文溪简短地说。

  “金樱子。”郑凯纠正。

  “噢……”林文溪继续剥果实,除了和赵渊斗嘴,他实在不善于任何场面和形式上的争辩。

  “都没错,城里人叫金樱子,乡巴佬们,比如我老家那里,也叫糖罐罐。”赵渊俯身蹲下,和林文溪别无二致地动作,很快将一堆糖罐罐处理干净。

  林文溪听了,耸然一动。

第15章 (不用这样吧……)秋风天地共枕眠

  太阳西坠的方向,晚霞织锦,浮光跃金,夕晖洒在一张张疲惫却兴奋的脸上,空气凝结了般,物华冉冉,全然静默在一片宁静祥和中。

  落日归山,夜幕一下扯将开来,繁星满天,白日喧嚣荡涤一清,秋虫偶或稀疏鸣叫几句,微风过林,拂面,清新得让人忍不住想大口呼吸。黑漆漆的夜里,没有城市的灯火疏离,年轻的心更容易找到那些纯净的色彩。

  一行人将地图好好研究了一番,定下明天的路线,却发现,第二站的距离,还远在近百公里之外。大家算了算,今天一整天嬉闹,居然才走了十几公里的路,顿时个个神色凝重。

  “要不,还是分开走吧。”张安安小声地说:“毕竟男生女生是分别排名次的呀。”

  “我不会丢下婉馨的。”郑凯咕哝着说。

  “谁要你管。”陈婉馨说着,更靠近赵渊坐着。

  “要不,夜行军?”王襄晃着手电筒说。

  “不行,赵渊的伤还没处理。”陈婉馨坚决地说。

  “没事,我半点事都没。”赵渊说。

  如此各自无异议,便又张罗着收拾帐篷等,再往前行。

  前头打着手电的王襄一脸兴奋,手电筒的光照向地图中央,这里正是通向第二补给站的必经大路。疲惫顿消,此时能赶多远是多远,就算是叽叽喳喳的女生,也停下遐想初秋时分还能碰见萤火虫的浪漫,埋首一路前行。偶尔王襄停下来把手电对自己脸照s_h_è ,故意扭曲得不成样子,没一人被吓住,张安安更是捏着他的脸开玩笑:“你当你是郑凯呀。”郑凯忽然理解周星驰电影里,躺着也被打一枪的感觉。

  漏夜时分,女生们再扛不住疲倦,郑凯寻到一处避风的Cao地,才让大伙停下,准备原地休息。

  问题就来了,林文溪,是没有帐篷的。

  “文溪,今晚跟我吧。”赵渊大大方方收拾好帐篷,大大方方站在林文溪身边。陈婉馨正想劝赵渊先处理伤口,冷不防舒小曼蹦哒过来,手臂环抱在身后,躬身眯眼面色微醺迷离: “文溪,今晚跟我吧。”

  “文溪,今晚跟我吧。”张安安依葫芦画瓢,站在舒小曼身边。

  “你们俩是等着被翻牌子么?”陈婉馨没好气地说。

  “文溪,今晚跟我吧。”王襄瞅瞅张安安,说出来的话却有了别样韵味。

  郑凯皱眉,撇下他们再次打着手电去巡逻。

  林文溪独自寻了片干Cao地,铺几件衣服准备入睡。

  “你们,别逗。”赵渊过去把林文溪的衣服收拾好,放在包里。林文溪只觉得自己忽然腾空而起,人已经横着被赵渊抱住,一步一步朝赵渊的帐篷走去,这是传说中公主抱的姿势,林文溪记事以来似乎第一次被人这样抱起,他疑惑凝视赵渊,赵渊眼神里满是戏谑。

  舒小曼和张安安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林中几只倦鸟抗议几声,又安静下来。陈婉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漆黑的夜里,看不出是什么神情。

  “不用这样吧……”林文溪艰难说。

  “哥困了,没心思和你再纠结,只有这样能让你老老实实跟我走,不然,你有本事挣扎呀,尖叫呀,像个小娘们一样喊不要不要呀。”赵渊神态镇定从容,凝视林文溪涨红的脸,俯身,抽动鼻子:“好香。天然香薰,今晚有个安稳觉了。”

  林文溪一时没了法子,嘴角抽搐着,忽然对赵渊的胳膊一口咬下去,咬得极深极狠。赵渊咬牙强忍,依旧笑道:“咬重点,以后你看到保准惭愧死。”

  林文溪咬着赵渊,摇摇头,耳边似乎听见赵渊轻飘飘的一声:“乖一点。”人已经进了帐篷。

  舒小曼和张安安的掌声响起来。

  舒小曼和张安安以及王襄,已经笔直贴在赵渊帐篷上,郑凯忍不住啐一口,钻进帐篷就灭了灯,干脆捂住耳朵。

  不多时,赵渊掀开帐篷帘布,故意眨眼说:“衣服脱不下来,你们谁去帮忙?”

  舒小曼举手,就钻进帐篷,一会嘟起嘴巴出来:“算了吧,那林文溪脸上都结霜了,大家都闹着玩的啦,你别介,别介。”说着就吃了兴奋剂一般拉住张安安去休息。王襄嘴里咀嚼起断袖两个字,一不小心却爬进郑凯的帐篷。不一会,就听到里头王襄杀猪一般叫起来,整个帐篷上下抖了三抖。

  这是,帐篷震?张安安和舒小曼惊得也钻进郑凯帐篷,一时里头乱哄哄一片,倒是让赵渊和林文溪得了个清净。

  林文溪闷坐着,一声不吭。

  “又认为我耍流氓了?你又不是女生。”赵渊一脸惬意地躺下来。

  “打算处理伤口吗?”林文溪平静地说。

  “本来就没事,别烦我哦。”赵渊说。

  林文溪滚上前,先检查赵渊的膝盖。

  “你别这样哦,我喊人了哦,我叫非礼了哦。”赵渊作势双手抱胸,一副良家妇女被侵犯的样子。

  “喊呗。”林文溪壮起胆子,倒什么都不怕了。

  “文溪,你要看伤口,我得脱裤子呀。”赵渊无奈地摊摊手,便细细玩味起林文溪的表情。林文溪果真面色微微一红,旋即强自镇定:“脱吧。”

  “你……”赵渊忽然感觉一阵踏实的无奈。

  赵渊只得深挽裤脚,卷至膝盖处,林文溪看见上面的血已然凝固不少,但是膝盖处大片的破皮已然卷起,伤得不是一般地重。再看赵渊的腿肚子,几条尖锐的划伤,亦是翻皮破r_ou_。林文溪想了想,说:“脱了上衣。”

  赵渊微微一愣,双手环抱胸前:“林文溪,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此一时,彼一时。再说,既然看过了,那也就这样。”林文溪淡淡地说。

  “什么就这样,难道不好看吗?”赵渊痞子般地笑了笑。

  林文溪点点头,作为回答,又说:“你自己脱还是我动手。”

  “你动手吧。”赵渊坐着不动。

  微醺的气息靠近脖子,赵渊觉得脖子处痒痒地,上衣已经从腰腹处被撩起来,缓缓地朝上,因带动几片血痂,赵渊疼得忍不住微微皱眉。

  林文溪看见赵渊的肩膀,腰腹两侧,已然被绳子勒出四条血红的痕迹,赵渊的胸前,亦是青一片紫一片,不少刮擦处,血痂犹在,心中忍不住剧痛一下,险些又掉下泪来。这般地伤痛,竟还能若无其事地一起走这么远,赵渊到底何许人也,从前是怎样的经历,这铮铮铁骨,若非千锤万炼,又怎生铸成?

  酒精,消毒,一点一点地,将血痂清洗,红药水,缓缓涂抹,每一处,一丝不苟。及至膝盖处,更是用剪刀轻轻将死皮剪去,点上药,如此全身伤处均被覆盖到。两人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不知过了多久,林文溪方一身汗地停下来,收拾好一切,沉默地睡在一边。

  这般温柔,仔细的动作,这般专注,担心的神情,自己何时没有再感受到?赵渊忍不住心底微微一痛,忽而一阵倦意袭来,他到倒头便睡,只是听着林文溪均匀的呼吸声,如同静夜里的滚滚雷鸣,却是睡意全无。

  “赵渊。”林文溪极低声地呼喊,闭上眼睛,竟尔全是父亲林子伟布满威压的眼神,要自己写文化功课,再不就是学习钢琴,看各种史书,诗词,还有些,便是记忆深处更痛楚的,从不敢翻出来再回忆一遍,竟也因赵渊在身边,却无比踏实地都拿出来好好回忆一遍,觉得回忆似乎不是那么苦涩起来。

  高中毕业时有同学在林文溪纪念册上留言:“祝你这辈子在恰当的时候,总能遇见那个恰当的人。”

  这话,似是应了。

  “你又要道歉吗?”赵渊侧过身,十分自信。细细打量林文溪的容颜,说他俏丽,却是过了,一脸儒雅俊秀,偏偏似把一切情绪融入寒冰,不教一丝外露。说他平凡,更是不对,微微扬起的下巴,裁剪精致的柳叶飞眉,大大的眼睛,虽是单眼皮,却更让人不再去欣赏双眼皮的美,而容易注意到眼皮下一汪深沉的秋波。这一汪秋波忽然翻了下白眼,随后是林文溪不满的:“你就会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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