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商低也要谈恋爱+番外 作者:lyrelion(上)【完结】(87)

2019-06-19  作者|标签:lyrelion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系统 异世大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小皇帝的亲信。”厄鲁台啐了口血水,摇晃了一下手臂,上面的铁链刷刷作响,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诡异,“他叫你们的摄政王亚父?他也快亲政了吧,那他会忍耐摄政王多久呢,他又会信任你多——”

  “住口!”张源理喝道。

  “呵,你害怕了。”厄鲁台仰起头来,“你害怕是你们的小皇帝动了杀心对不对?这是你们自掘坟墓的开——”

  张源理踹了他一脚,却让他笑得越发张狂。整个天牢石室中,都回荡着这不顾一切又y-in寒的笑声。

  怒火中烧的小皇帝大步出了天牢。

  一想到边塞军报竟是摄政王生死不明,这就忍不住将袖中双手紧紧握拳。突地掌心痛起来才低头一看,原是指甲抠出了几道血痕。

  伺候在他身后的德公公脸都吓白了,立刻转头道:“传太医!”

  小皇帝见他急急忙忙吩咐着竟弄得人仰马翻,不知怎的越发觉得索然无味。无力地摆手道:“罢了,先回宫。”

  德公公想说甚麽,见皇上这脸色也就不敢多嘴。伺候着他上了御驾车辇,亲手放下垂帘。

  小皇帝却抬手一拦,仰头看了眼漫天黑云。抿抿唇拢了拢披风再回头看眼天牢,终是叹口气自己放下垂帘道:“回宫。”

  马车碌碌,将人一颗心也晃得七上八下。

  不知行了多久,马车突地停了。

  小皇帝回过神来,不耐地哼了一声,就听车外德公公小心翼翼唤了声“陛下”。

  “讲。”

  “回皇上,是贤靖王府上的玉镜。此刻他跪在宫门前,侍卫说他跪了一个时辰了,想求见陛下。”

  小皇帝猛地起身,一把掀开车帘,果见一人直挺挺跪着:“……传他过来。”

  玉镜早见车辇行来,闻得皇上传他,这就深吸口气冲马车重重叩首:“还请皇上放过王爷!”

  小皇帝狠狠皱起眉来:“胡说八道!”

  玉镜伏在地上再磕个头:“王爷忠心为国,还请皇上放过王爷!”

  小皇帝气极反笑,重重哼了一声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疾步行到他面前站定:“抬起头来!”

  玉镜一怔,便被人掐住咽喉被迫仰头。他紧紧交握双手,将咳嗽忍下:“皇上开恩!”

  小皇帝眯着眼睛打量他的脸:“你算甚麽东西,也敢质问朕?!”

  “玉镜不敢。”玉镜直视他双眼。

  “那你是想和朕谈条件?”

  “玉镜自知身份卑贱,身无长物。”

  小皇帝这就冷笑一声松了手,居高临下看他伏在地上:“你可知,单凭你先前所言,朕可以活剐了你!”

  玉镜惨然一笑:“皇上自然可以。”

  “那你还——”

  “狣南。”

  小皇帝一怔:“甚麽?”

  玉镜仰头望他:“狣南的使者想必还被扣在京中。皇上难道不想开疆拓土、名垂青史麽?”

  小皇帝面上神色变了数次,最终哼了一声转头往马车走:“朕的亚父教过朕,以正治国,以奇用兵。”

  “皇上不相信玉镜不要紧,但真的不信王爷麽?!”

  小皇帝脚步一顿,冷冷道:“他敢将你收在府中三年,朕不信他。”

  玉镜登时心头大震,身上一软就歪在路边。

  德公公跟着车辇驰入皇城,走了一阵回头,还远远见他跪着不动。

  “小德子……”

  德公公忙道:“皇上吩咐。”

  “他要跪,就让他跪。跪晕了跪死了,都让他跪!”

  德公公身上一抖,忙的躬身应了:“是!”却又有些疑心,这就回头看去,“皇上,他,他自个儿起来走了?!”

  车内似乎嗤了一声:“……派个人盯着,要是回了亚父府上,就罢了。”

  德公公候了一阵,也没听见小皇帝的另外一个“要是”,不敢追问只摆摆手,自有个随驾的侍卫悄然跟了过去。

第64章 九原可作

  玉镜走在街上。

  天大地大,他却清楚地晓得自己其实无处可去。

  人山人海,他却迷茫地不知道自己还能去找谁。

  丹京的冬日,真冷啊。

  玉镜抬起头来,看了眼道旁枯枝上的堆雪,小心地踩过街上的凝冰。他紧紧抓住身上披着的大氅,过大的袍袖总让他觉得寒风沿着他也不知道的缝隙吹进来,割得浑身是伤。

  狣南的冬天不是这样。

  他的家乡在凤朝的南边,更遥远的南边。那里的冬日会降下s-hi寒的雨气,但也会有温暖的阳光。

  即使在皇宫偏僻失修的远殿,也能看到。

  他不是很清楚自己的母亲是谁,也许是个宫女,也许是个舞姬,谁也没告诉过他。他只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大殿上那个高位的主宰,而他永远不能光明正大喊他一声父王。因为他没有被承认,王室的记录中也没有他的名字。

  所以再暖的阳光,也不能掩盖冬天的薄凉。

  一个皇宫里不被承认身份的王子,能活下来已经不容易,就别去管他是怎麽活下来的了。

  玉镜记得自己命运第一次出现分歧,就是在个冬天。

  那天,按制他该叫六王兄的那个人正压在他身上动作,但相较往常更粗鲁用力,仿佛畏惧着甚麽,放纵着逃避。他疼得很,却也摆出如往常一般的柔顺姿态,努力做出眼神迷离、难以自持的样子,口里发出细细碎碎猫抓痒痒般的呻。吟。外面远远传来吵嚷声,跟着有人一脚踹开了门。

  他的六王兄不满呼喝着转过身去,寒光一闪,一股热流裹挟着血腥气喷洒在他的脸上。他愣了愣,扑在他身上的人歪倒在一边。他看见门口涌进来一群装束大异的士兵,被簇拥着持剑的那个男人面无表情。

  玄色的披风上已经沾染了不少血迹,他却无动于衷,仿佛已经习惯这样的装扮。玉镜看着他的脸,他有一双太过冷漠的眼睛,仿佛这屋子里有甚麽都不稀奇。

  “将军,六王子已死。”他身后的士兵验看后回禀。

  那人根本没看他的六王兄,只淡淡扫了一圈屋内就要离开。

  “将军!这个人……”士兵冷冰冰的武器全都指向他。

  那人头也没回走出了房间:“一个男宠罢了。”

  男宠?

  男宠。呵呵,玉镜掩面,在心里狂笑。

  他后来知道狣南国都已被攻破,他的父王上表乞降。凤朝将国库洗劫一空,屠尽了王室,接受了投降。

  不,说屠尽不太准确。凤朝的皇帝没有直接占据这地,王室中据说x_ing子最软的二王子被挑出来继位,然后他的二王兄把他作为礼物之一献去了凤朝。只因为他没死,从那个男人的手上活了下来。

  那个男人是凤朝此次出兵狣南的征南大将军,官拜殿前太尉。

  第一次被王室承认,是因为他终于被发现似乎还有一点微弱的价值,和奇怪的运气。

  他怀着一种奇异的情绪去了丹京。亡国之恨他不是太明白,毕竟狣南没有给过他更多;耻辱之类他也不是很有感触,毕竟他仍然活着就够了。

  他到丹京的时候,冬天还没有结束。

  丹京的皇宫更气派,作为礼物的他没资格去正殿,正低着头在御书房外静候发落。

  和他站在一起的是新王勉强凑出来的金银珠宝,以及十二个美女。

  “正阳!此举不可!”有人气急败坏语速极快地边说边走来,“对狣南之战才了,怎能立刻又对藩蛮用兵?该当整顿军备——”

  “静安,他们也如此想,更该一鼓作气。”

  这个叫他熟悉的声音是……悄悄抬头,只来得及看见一袭黑色的披风卷过,直入御书房去了。另一个人追着他跑进去,似乎相劝。

  没等他看清楚更多,里面有太监出来安排了他们的去处——琳琅阁。

  琳琅满目,金碧辉煌。

  本是凤朝皇帝专门用来摆放珍宝的地方,征服的地方多了,献甚麽的都有。他这个大活人,和一斛珍珠一匹锦缎并无分别。甚至,更贱。

  宫中的歌女舞姬乐师伶人,都至少清清白白。

  对,他在琳琅阁学舞。偶尔会听到宫人议论,那个征南大将军打败了藩蛮。刚占了他们三分之一的地,又急急转头去收拾辽阳关外的东鹄了。

  皇帝给了那人加了官,现在裂土封王,号贤靖。

  日复一日年复年,这年夏天的丹京热得很。演舞场上只有他还每天练舞。因为宫里给各位娘娘献舞得的赏赐,至少不用他活得那麽累。

  跳到秋天的时候,有太监来传皇后懿旨,说自今日起禁了歌吹饮宴,因为皇上病了。

  因为皇上病了,琳琅阁的人一下闲了。无所事事杂七杂八说些闲话,他隐隐得知一直没回京的贤靖王正在西北用兵,似乎找到了达怛的主力,正在追击。

  但他没能灭了达怛,因为皇上三道金牌,终于在这个冬天把他召回来了。

  久病未愈的皇上听说他回来了,居然精神好了。在宫里设宴款待他时,自然会叫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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