撵走凉子,迹部也该回去工作了。
白村和去公司的迹部道别,站在门口像个贤良淑德的好伴侣,“早点回来,晚餐我亲自下厨哦。”
迹部应下,考虑着加个班别回来了。
迹部没和白村在一起之前白村的料理手艺十分可观,现在则十分壮观,天马行空的反人类风格让人消受不起。
不过从渐渐合上的门缝中看到注视着自己的白村,迹部不由得目光柔和。
加班的动力更浓了。
迹部前脚刚走,白村后脚跟上。
迹部财阀日本中心大厦,白村没预约没亮身份偷溜上去找顶层的迹部大爷。
迹部总裁办公室旁的秘书室里美女如云,白村挨个欣赏过去,果然还是自己最好看。
这算突然袭击的查岗吧,白村突发奇想主要原因得益于凉子私下里的爆料(背后说坏话),凉子好歹算迹部大爷半个青梅,对白村没与迹部相遇之前的正太和少年时期种种事迹了如指掌。
白村了解到一些出乎意料的情况,前来查(算)证(账)。
卡点小能手白村保证这时间迹部不在他办公室,于是摸出铁丝……
铁丝不管用,门锁打不开,白村叉腰站在门前陷入两难,最终行动起来,单手按住门轴合叶,用力。
白村接住凄美倒下的门,进去之后把它严丝合缝原样装上。
在迹部百层大厦的顶层办公室俯瞰城市很有挥斥方遒的意境,哪像白村更多把据点设在地下,那种情况下每天工作都整的像鼹鼠的故事和土拨鼠一家……
没办法,白村的产业不洗白也洗不白,跟迹部财阀正经民营垄断企业没法比……槽点略多。
迹部大爷不会花心是肯定的,这么多年老情侣了,眼看着七年该痒了,那白村也得拿出个恋人应有的吃醋态度来啊。所以说处个对象挺费劲的,还是做兄弟的好,奈何白村劝迹部,可迹部非是不听啊。
迹部刚开完一个让人脑瓜仁疼的会,没大注意办公室门的异常,于是几个迹部和他身后经理总管眼睁睁看秘书开门,门直挺挺倒向门内。
属下们:“……”
白村在正对门的大厦玻璃墙前逆光回眸。
染发剂褪色后的长发如亮银般蜿蜒垂落,更有一张能让意志薄弱的人失去思考能力的面庞。
祸水。
迹部:我老婆怎么这么好看。
不,这不是重点。
“怎么来了?”
“想(查)你(岗)了。”
白村话说的直白,迹部对他态度太好,迹部的属下们特懂事,装聋作哑的汇报完工作当没白村这个人一样的走了。
走前还记得带上门,这是真*带门。
“都停下。”迹部叫住他们。
白村坐在一边乖乖捧着一本书看,茫然抬头。
迹部眉峰一挑,眼神示意属下们看白村,“叫夫人。”
白村:“……”
属下们身为精英,心理素质极其过关,各个面不改色的跟总裁夫人打过招呼后才退下。
白村被一声声“夫人”叫的头皮发麻,等人走光了,本来不那么想跟迹部计较的也变得很容易说出口。
“景吾。”
白村在迹部工作的办公桌左前方几米处,迹部波澜不惊的望过来,发现白村靠坐着沙发扶手,端着架子明显不怀好意的样子。
这个完美壳子的主人x_ing格要是稍微好点……就不是迹部喜欢的白村了。
“说。”迹部高冷的吐出一个字。
“我们认识那年,景吾初三,十五岁。”白村做回忆状,“一想到景吾的前十五年人生没有我的参与我就遗憾非常。”
迹部;“……”假惺惺。
就算是真情实感,迹部也不那么认为。
幼年没遇见白村这种人是神明保佑,不然世界观和个x_ing没形成的时候遭遇那种冲击绝对会长歪。
某种程度上,近猪者吃,迹部怀疑自己已经被扭曲了。
“景吾小时候的在英国的相片和家庭录像我看过,可惜到日本之后的信息就有限了。”
迹部预感很不好。
“前段时间才知道景吾曾经调戏过一个名叫橘杏的女孩,而且如果女孩子向你表白的时候你心情好,还会亲吻她的侧脸……”白村用不能再纯洁的小眼神逼视他,“是怎么回事?”
“……”年少风流,迹部无力辩驳,“那都是之前。”
“所以我就愚蠢而愉快的当没这回事?”
这是一道送命题。
“不必如此计较,我们在一起之后本大爷对哪个雌x_ing都不假辞色啊。”
“以此抹杀你过去风流的事实,我喜欢你就得无条件原谅?”
“不是这个意思,你冷静一下,不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我无理取闹?!”
“……”一直面无表情的迹部沉默下来。
白村叉着腰站在迹部办公桌前。
迹部无奈的问,“可以了吗?”
怒气冲冲的白村秒变平静,歪头捏着下巴回想刚刚的对话,“嗯,临场发挥有进步。”
这些年时不时突然来这么一出,演什么戏随机。今天大概是吵架分手的老夫老妻?白村似乎格外钟情吵架的戏,迹部忍住叹气的冲动,然后特别想笑。
有这么个戏精恋人其实还挺有趣的。
虽然白村第一次玩这个的时候迹部差点以为他被人调包了,当然后来白村道歉的“赔偿”十分丰厚。
不过赔偿的都是什么鬼: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可达鸭手办、冷冻烟雾……这个难以理解的东西也称气凝胶据说是世上已知密度最轻的固体材料,他从隔壁物理科研组实验室摸来的。
这次是……一个惊吓。
白村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那是迹部体检报告的一页。
“生病了不告诉我。”
“肺癌早期有很大治愈几率,不是什么大事。”迹部从容以对。
得知此事白村无法感到意外,母族遗传,剧情莫名的催动……
而且白村总觉得,景吾盘算着什么针对他的事。
但愿是错觉。
“可以翘班吗?”
白村把那张纸放进碎纸机,回身笑得很可爱的邀请迹部不务正业。
谁都没在意所谓癌症,白村给迹部其一好的影响也许就是这种面对生死的胸怀。
“去哪?”
迹部的节cao和耐心几乎全用在白村身上了。
☆、五九章
迹部起先不大明白他为什么想来一般是学校组织小学生参观的水族馆。
但身处期间,仿若处于深海海底,珊然游动的鱼群将水波折出清浅湛蓝的光影,身边唯有心上人,迹部才知道原来他难得想浪漫一把。
他们两人这是轮着死不成,不过都好,如果真的死的话,迹部只求白村别立刻忘了他,最好永远不忘。
迹部没那么大度,平时隐而不发事实上占有欲很强。
同他一起至今,迹部早已放不下他了,白村若是注定忘记他的话不如一起共赴地狱……很平常的想法吧。
“白村业。”
迹部神情一如往常,叫全名却十分郑重。
“本大爷死了你会怎样?”
“为大爷守节,终生不娶不嫁。”白村挑眉,用头撞撞他的肩膀,“不然七年夫夫你死我还能张灯结彩大摆筵席?而且不是说能治嘛。”
“除此之外呢?”治不好了。
“复活你,追寻你。”
还是不按常理出牌。
往常迹部一定会顺着他的思路跟他聊下去,但这是也许他们之间最生疏严肃的谈话。
“人死不能复生。”
“不信。我都可以,你为什么不行?”
迹部身侧的白村走近水族馆的玻璃墙,透明的玻璃后是一群密集活跃的热带鱼。
白村的目光落在其中一条游不动渐渐落单的大鱼。
“迹部景吾,你真的是个令人难忘的人,和你相处以来我头一次……头一次看到色彩斑斓的世界。我一直在等你甩了我,可又不自觉想尽花招留住你的目光。你死了我会很遗憾。”
白村没说的是,也许他世界色彩的归来只是因为脱离原世界,而迹部出现的恰如其分。
可谁让迹部景吾正好出现了,就是出现了。
如一道金色曙光来临,不可抗拒地成为了白村空洞人生中最具分量的一个人。
白村贴近又贴近玻璃,那条掉队的鱼完全不游了,忽悠忽悠的下沉、下沉……
迷艳又清冷的淡蓝波光中,迹部缓缓微笑,远远注视整个人都要钻进玻璃里看鱼的白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