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年,和她那时一个年纪啊……
白村待在迹部家豪车里,思考怎么查。
司机忍住心头的颤抖,不敢看陷入谜之模式的少年。
白村用手机联系画廊,要了三重奈美的一份常规个人资料,产地和产品信息……不,出生地和个人信息。这位竟然是画廊合伙人之一,她亲自来见他,画廊的人倒是挺看中他的作品。
三重奈美也算个名人,她的个人资料网上也有。对比画廊提供的,二十五岁,神奈川县镰仓人,父母健在,家境优越。
神奈川的经历很常规,九年前来到东京一边求学一边创业。
这家画廊从八年前发展起来,那正是三重奈美来东京一年入股画廊之时,她的能力业界出名。
她手臂上的疤看着很有年头,而且那角度,更可能是自残,也不止手臂上那点。
心理受刺激,躁郁症,抑郁症,或其它的什么。
她年纪轻轻事业有成,行事言谈透露出的x_ing格不会是为冷暴力没朋友生活不顺这种段位心理受创伤的人。虽说有可能经历了事情之后蜕变,但白村一直相信人的本x_ing无法轻易改变。
使她心理出问题的应该是件大事。
她在东京的活动痕迹倒是还算清楚,如果是东京期间发生的,估计不会没资料痕迹。那种伤口可是要缝针的,三重奈美又是名人。对比她在东京的资料,她神奈川的事迹资料简直是空白,所以事情更可能发生在她没到东京的少女时期。也能很好解释为何放弃本地的第一志愿跑去东京求学。
三重奈美确实是欣赏他的画的,不只是审美的才能,更有种惺惺相惜的同行的味道,她也许学过画。她大学念的却是管理专业,也没有任何资料说她学过画,天才之间的嗅觉吧,白村认为她是会的。热爱绘画却抛下画笔,被泯灭的学画的过去最可能在她少女时期。
那么线索都在她东京之前的少女时期和神奈川了。
小纸条写给司机:送我去最近的地铁站
司机送人到站,眼睁睁看人买票跑没了。
把少爷小男友弄丢了,满心绝望!
迹部也很绝望,那蠢猫半死不活的被兽医老头折腾着,得出一个结论,没有什么玻璃珠,猫身健康,就是老。
主宠两只一样诡异,一个一身怪力,一个胃连黑洞,简直了!!!
迹部无力扶额,抱蠢猫回去,好歹猫没事,这是个安慰。
至于玻璃珠。
不就玻璃珠吗,找个一样的好了。
总回想起少年送出礼物的笑脸……辜负了他的心意了。
猫折腾虚了,睡死在迹部腿上。
迹部大爷圣体欠安,心情欠佳,叫司机开回家补觉。
然后,迹部发现早上的一切都是错觉,人跑没了。
白瞎了他的愧疚!
气炸了!
管家把心理医师送走,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家少爷,少爷昨晚把人接进家高兴(?)的大半夜没睡,今天就失恋了。
迹部气的手抖差点把猫扔了,手机这时响了。
短信,‘对不起,我去找一样可以治疗我心理问题的东西,很快回来。——白村。’
好奇心不被满足会很可怕的。
那样的理由迹部会信?
迹部还是选择原谅他。
迹部弄丢了玻璃珠,他放迹部大爷鸽子,勉强扯平了。
“所以他到底跑哪去干什么了!给本大爷查!”
到站下车,神奈川的镰仓临海,宽敞街道两侧是老式和风建筑,天空澄明,云淡风轻,气氛和缓平淡。人不多,也不少,九十年代就这点好。
白村去了最大的图书馆,找出九年前的报纸社会版和各类地方小报。在阅览室角落一目十行翻上一下午,看东西的速度和架势吸引了不少人朝角落看。
现在已是学生放学的时间,阅览室多出来不少学生,来来往往的人,静谧的阅览室也变得热闹,有一人经过,白村闻到了再熟悉不过的乙烯颜料味道,下意识抬眼望去。
蓝紫色发色眸色的殊丽少年,此时也一边取书一边感兴趣的看着他。
穿着附近中学的校服,挺拔的少年身姿,土黄色的运动服也难掩风采,落落大方的坐到白村对面,四人桌上满满当当堆满报纸,他则将书托在手上,一本美术方面的书。
当然,除了这张桌子还有不少空座。
白村一下午看报看得发直的眼睛茫然的瞅着对面好像认真看书的少年。
因为感兴趣才会坐到对面吧,这也是个追求趣味的人。
幸村精市眼角余光注意到他看报纸内容都是些社会民生刑事案件之类的。
少年还一直呆呆看着自己。
“我的名字是幸村精市。”
声线清朗,微微一笑仿佛万树花开,清风与阳光齐来。
“白、白村业”略带沙哑,听着怪异,白村不得不清清嗓子,长时间不开口的原因。
对面少年没对他的声音表露异样,而和白村如出一辙的好奇和趣味从那双神秘瑰丽的蓝紫色眸子流露出来。
白村没做解释,低头接着翻报纸。
幸村精市也不急不缓的收回目光接着看书。
白村计划先看十一、二年前的,再看九、十年前的,还没有就再往前翻。出了事情总要有治疗周期的,假设事情发生时间选在两三年前查找比较快。
果然,十一年前的报纸社会版角落处,短短一则新闻报道。
没报道受害人真实姓名,没有照片,一言难尽,长话短说,是一个强'j-ian不成被反杀的故事。
受害人十四岁,美术特长班放学回家路上被拖走,过程没提,受害人最终自己拿手机报了警,犯罪嫌疑人送医院。
之前看了一大堆,挑年龄x_ing别家庭背景相符的,艺术特长生伤了手毁画自杀,初中女生失恋跳楼、校园暴力跳楼,还提出来几份类似案件,那也是犯罪嫌疑人在逃或抓捕归案。这份,很特别,一个成年男人凶徒跟小女孩搏斗得生死不知,这凶徒还更可能是死了。
也不是不可能,只要够狠。
她具体是怎么做的呢?
“白村君查这件事?”
幸村不知何时坐到他旁边的位置,自然的凑过来看。
他的语气微妙,白村侧头,便不经意的和他凑过来的脸靠的极尽,只是两人都不在意。
“认识受害人?”
幸村回忆:“好像是我认识的那个,三重家。”
这是怎样的运气和巧合,线索到手得太快,这世界果然不是什么正常世界。
“我想,拜访。”声音还是十分艰涩。
“那么,你以什么理由和身份呢?”
“不是拜访三重家。”适应声带,白村说话速度放缓,声音总算能听了。
“哦?”幸村有点出乎意料。
“‘三重家’这种说法显然不是很亲近,我想,你们父母是朋友,她家女儿你不熟。”白村开始整理报纸。
“不过我真的知道三重家在哪。”幸村真的惊讶了,他的推测全中。
“既然是邻居直接拜访幸村君的家好了。”
“……你猜的?”见少年点头,幸村感到不可思议,神奇又有趣的人,“和三重家是老邻居了。白村君这么有趣,一定要把你带回家给妹妹看看呢。”
白村:“……”
我的荣幸?把会跳舞的洋娃娃带回家给妹妹看看,把会上树的母猪带回家给妹妹见识一下的那种?
☆、第十章
走在回幸村家的路上,白村怔怔的盯着脚下一米前的路面若有所思,幸村兴致一直挺高。
“到底为什么查这件事?”幸村脑补出很多恩怨情仇版本的少年探案记,最终觉得都不靠谱。
“你为什么接近我?”
“这样啊。”
因为好奇,有趣,想知道。
“白村君很合我的胃口呢。”幸村这话倒是难得的真诚,不然也不能一见面把人往家里带。
“幸村君对这件事了解多少?”白村抬头看他,这个貌美如花的少年比他高半个头,他当时一眼就认出了那篇新闻。
“没什么了解,也没什么好了解。”当时他才四五岁,生病刚痊愈,在家休养。隔壁一片愁云惨雾对家里其实没大影响,跟父亲一起看报纸的时候,母亲同情的流泪,他才稍微有点印象。“去她家做客见过几面。”
依稀记得是个温柔开朗的大姐姐,他们长辈聊天,那个姐姐就领他去她的画室玩,现在喜欢美术有一部分受她熏陶。没见几面,事情发生后很少有人愿意提起她,特意回避下连她的名字也不记得,对她的印象却很好。
“不过,她家女儿听说早已不知所踪了。”
“三重,奈美?”
“不记得了,我父母会知道的。”
此时天色暗下来,夜幕灰暗,路灯在这街上一盏盏亮起,白村迟钝的将视线挪到空中,脚步突然顿住。
“怎么了?”
“忘记吃饭了。”
“……”
有点饿了,早上吃了一点,撑到现在真神奇,省时省事,有点感谢这神奇的身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