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又回来啦 作者:长乐思央(下)【完结】(51)

2019-06-15  作者|标签:长乐思央 年下 宫廷侯爵

  而反派的角色,自然是那被抄了家的萧家,卖国贼,敌国的暗探,都是极其能够戳中老百姓的点。

  山溪都郡的人百姓,虽然买不起话本做消遣,但总是有好心的“文人”,走南闯北的“侠客”,到处搭台子的Cao台戏班子,会在无意之中把这些故事传唱过去。

  燕秦掐指一算,他安排的那些人,应当也在山溪都郡处待了不短的时间,加上官府助力,不可能会有正常的百姓还对他这个皇帝怀着什么深仇大恨才是。

  他摇了摇头:“孤想不出来,谁会一直盯着山溪都郡?”

  摄政王又说:“并不是山溪都郡而已,陛下好生想想,山溪都郡更远些的地方,还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燕秦在脑海中绘制了一张大燕的版图,他眼睛一亮:“王叔的意思是,迦南关?”

第127章

  山溪都郡地处平原地带,但往南侧走, 便是天然的屏障, 迦南关。

  大燕两大关卡,益阳关和迦南关。益阳关是四面环山, 春风不度, 准确地说,益阳关周围都是拔高的山,敌人想要通过崇山峻岭,必然得走狭窄险峻的小道。

  便是百万大军,想要通过此处,也必须拆分成一支支的单人队伍, 守在益阳关的将士,在高处设伏, 只需从顶端砸下一块块大石,避开, 便是跃下万丈深渊,不避, 直接被乱石砸死。

  而迦南关地处温暖潮s-hi的南方, 却成了阻挡另外两国的咽喉之所, 更是大燕的重要屯兵之地,则是因为它的瘴气。

  用两个字来比较, 益阳关是凸, 迦南关便是凹的中间部分。它的两侧均是平原, 一边是大燕, 另一侧是齐国,两国之间,凹进去一条无法横跨的大峡谷,想要传过峡谷,必须下落到益阳关,然后穿过密林。

  也不是没有人想过从高处投放乱石,或者是掷下火把,直接烧了这峡谷里的戍边将士。

  可是处在峡谷中的迦南关并不像益阳关那般干燥,随随便便可见风沙漫天,狼烟直起,而是秉承了江南地带惯有的s-hi润潮s-hi,虽然是峡谷,常年却是弥漫着水雾。有林有水,瘴气遮人眼。

  迦南关之所以能成咽喉之所,主要还是靠瘴气围绕,烧得再旺的火把往下扔,还没等烧起来,就灭了。

  而且瘴气遮蔽了迦南关,上头的人想要看清楚密林中的人也难,丢个石头被树木一个缓冲,根本就砸不死人,白费功夫罢了。

  除了瘴气外,林中多毒蛇蜈蚣等剧毒之物,金钱白花蛇也十分常见。

  但迦南关,之所以说是大燕的天然屏障,就是因为归天家管控,朝廷在此处设立了都尉治所。

  燕秦沉思片刻:“王叔的意思是,迦南关出了岔子,还是说,有人刻意要栽赃到迦南关的那些人身上?”

  燕于歌道:“不管是那一种,总和迦南关脱不了干系,陛下可以多放些心思在这上头。”

  他顿了几秒,又接着说:“这同那刘仲达是一样的,不管他到底是不是设局的人,他都成功吸引了陛下注意力不是。”

  燕秦说:“可刘信达拿下秋猎的第一只猎物,就已经吸引了孤的注意,他何必多此一举。”

  换做是他的话,他才不会做出如此蠢笨之事。

  燕于歌意味深长地道:“拿下第一只猎物,只能让陛下记住他一时,等秋猎过后,陛下可能就把他忘了,但他做出这些事情来,就可以陛下牵挂至今,甚至还安排人在他身边看着。”

  当初他千方百计地追求小皇帝的时候,不也是各种使手段引起对方注意。在这个刘信达成功s_h_è 杀今日的第一只猎物的时候,他就立马差人去调查这人的底细。

  他缓缓念道:“刘信达,衢州人,年方廿八,家中有一七十老母,尚未婚配,也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燕秦看着摄政王:“你打探这个做什么?”打探人家的婚姻情况,难不成摄政王想要改行做媒婆了。

  “这只是了解他的基本情况罢了。”想要调查一个人,弄清楚他的想法,绝对不能只了解这个人本人的情况。

  人人口中的忠厚老实人,也可能为了家中的老母做出杀人越货的事情来,而人见人憎的恶徒,对内可能是个温柔可亲的丈夫,宠爱女儿的好爸爸,甚至是了不得的大孝子。

  有的人可能是硬骨头,可当有人拿他的妻儿老母做威胁的时候,他也只能屈服。

  要揣摩一个人的思维模式,燕于歌习惯先从对方的生长环境,甚至幼时发生的点入手。

  虽然知道摄政王极其善于揣摩人心,但他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得如此直白,还是让燕秦感到了轻微的不不自在。他想什么,干脆就直接问出声来:“王叔平日里,也是这般揣摩孤的心意吗?”

  燕于歌直勾勾地看着小皇帝眼睛,问他:“陛下是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实话。”

  “实话就是没有。”

  燕秦想也不想地否定了摄政王的所谓实话:“孤不信。”

  燕于歌摊摊手:“既然陛下心中有了论断,问臣作什么呢?但我还是要说,我方才说的确实是实话。”

  燕秦辩驳说:“刘信达只是个同你素不相识的普通人,你都要把他调查得一清二楚,祖上三代都要给你扒了,轮到孤了,就换成没有揣摩,你要让孤如何相信你说的是实话。”

  燕于歌的神态仍旧十分镇定,他理直气壮地说:“可是陛下说的是平日里,不是从开始到现在,我确实曾经揣摩过陛下的心思,但同陛下在一起后,就不这么干了。”

  摄政王这个回答可以说是十分狡猾了:“下次王叔再同孤这样咬文嚼字,孤要不高兴了。”

  一次两次的,还可以当做是情趣,现在这么正经的时候,燕秦一点都不喜欢摄政王不正经。

  “可我说的确实是实话,陛下难道不好奇,我为何就不揣摩陛下的心思了?”

  燕秦对摄政王的话保持怀疑态度,但他仍然十分配合地顺着摄政王的话往下说:“你倒是说说看,为何改了主意。”

  “自然是因为我心悦陛下。”

  面对这句突如其来的情话,燕秦没有露出什么脸红的表情,他只问道:“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他倒想听听,摄政王又是如何的“诡辩”。

  燕于歌只看着小皇帝,但笑不语。

  最开始的时候,他琢磨燕秦的想法,是因为燕秦是皇帝,了解对手,或者对自己有影响的人,他都习惯x_ing地通过对方的点滴来在心中构架出对方的行事方式和思维模式。

  但后来,他发现小皇帝总是能做出些出乎他意料的事情,说出些他觉得小皇帝根本不可能说的话。

  后来因缘际会,因了那种种偶然,或者说,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他对小皇帝动了心。

  那个阶段,他变得更加爱琢磨小皇帝的想法,那是为了博得燕秦的欢喜。他现在不揣摩小皇帝的心思了,不是代表他不在意燕秦,而是因为两个人有了足够的默契,不需要揣摩,有时候皇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能知道对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而且揣摩人心,是一件需要费功夫的事情,他没有那么多心思遇到个人就要把人的全身看个通透,他要把一个人都剖析透了,定然是因为对方身上有足够高的价值值得他去这么做。

  也不是说小皇帝就没有价值,正相反,小皇帝的价值,对他来说太高了,是值得他花一辈子去探索的。

  等到燕秦终于被他看得有几分不耐烦了,摄政王才说:“陛下于我而言,是天底下最为珍贵的宝物,正是因为臣心悦陛下,许多事情,许多可能,便不敢去想,唯恐想岔了,发生不好的事。”

  “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法,怎么想一想孤的心思,就成了不好的事情了。”做君主的,都不爱底下人揣摩自己的想法。或者说,没有人喜欢被看透的感觉,但燕秦自己也知道,底下伺候自己的人,每时每刻都在心中揣摩他的这个君主的喜怒。

  就比方说常笑,他之所以能够得到自己的重用,除了他忠心耿耿,又是从小伴着自己长大,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太清楚他的喜怒。对方了解他的心情变化,才知道什么时候说该说的话,什么时候闭紧嘴巴,不该说的话,绝对不多说一个字。

  摄政王是他名义上和实际上的皇后,夫妻之间,本来就应该相互了解,揣摩一下对方的想法,才能够更好的换位思考,他觉得这会他真的是有点搞不清楚摄政王。

  难道这就是聪明人的世界,他不清楚?

  是的,燕秦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傻,但他也承认,摄政王的聪慧程度远远高于他,他们之间的那层壁垒,不是靠着勤奋就能够打破的。

  打个简单的比方,老实人的心,就是一个盛饭的木勺,实心的,没有什么心眼。他的心呢,有点像是可以挂起来的那种勺子,后头穿了个洞,比旁人多一个心眼。而摄政王呢,是漏勺,心眼多得数都数不清。

  跟着这种人相处,他本来觉得相当累,因为时时刻刻地都要揣摩对方的心思。虽然他多了个心眼,但还是很难猜透摄政王在想些什么。

  燕秦嘴上没说,但心里想说的话,全部都写在了脸上,明明白白地表露给摄政王看。

  燕于歌看着小皇帝的脸,又说:“陛下觉得和我相处的时候累吗?”

  燕秦的眼神多了一份控诉:“你还说你没有揣摩孤的心思,那你怎么会知道孤在想什么?”

  “那是陛下展露在脸上,给我看了,这些事情,不需要揣摩。”燕于歌打了个比方,“就比如说,我现在心里在想,我心悦陛下,然后我告诉陛下,我心悦你,你知道了我此时的心意,但这并非是你揣摩出来的,而是我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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