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请下凡+番外 作者:治病神仙水(上)【完结】(17)

2019-06-15  作者|标签:治病神仙水 灵异神怪 前世今生 年下

  一人道:“莫非这个小姐是个悍妇打了相公吧?”

  俞生摇头:“非也。”

  又一人道:“难道是这个李家少爷打女人?”

  俞生又是摇头。便有第三个人不乐意了:“你们猜不着的,就别浑说了,让俞生好好讲。”

  立即得到一致附和:“对啊对啊,快讲。”“我都急死了,快讲。”

  俞生继续道:“众位亲朋好友方冲到新房门口,门自己开了。只见新郎屁滚尿流的爬出来,嘴里直叫有鬼,有鬼!再细问时,这新郎就说,新娘子是个鬼,不要娶了。各位客官,好好的一个新婚之夜,竟出了这样的波折。张家小姐的父母,怎么肯依呢?但好说歹说,李家少爷彩礼都不要了,一心悔婚,想来是真的吓怕了。正难解难分之时,站出来一个人,笑道,新娘子如花似玉怎么会是鬼呢,他不娶我娶。”

  众人屏息凝神,有人忍不住道:“这是谁!”

  俞生微微一笑,道:“是王家公子。他虽求娶张家小姐未得,然一片痴心未泯,人家喜堂之上,他也追来道贺。当下,他便昂然进入新房,但见娇滴滴的张家小姐哭的泪人儿一般,何尝有半点鬼的模样?李家少爷赶来一看也傻眼了,明明方才他挑开喜帕看见的,就是一只青面獠牙的鬼。”

  一个斯文的年轻人笑道:“那李家少爷既然放了狠话,婚事定然做不得数了。白白便宜了王家公子。”

  一个老婆婆在墙根晒太阳,也瘪着没牙的嘴接道:“要我是张家小姐,我就跟王家公子。李家少爷么,什么玩意儿。”

  引得众人发笑,东华也抿了抿嘴。岂料俞生话锋一转:“张家小姐与王家公子喜结连理,如胶似漆。岂料未及半月,王家公子便被李家少爷一纸诉状,告到了衙门。”

  老婆婆怒了:“这个惫懒,都生米做成熟饭了,还要闹什么事。”

  俞生道:“原来新婚那晚的波折,全是王家公子耍了诈。他勾结当地一个术士,给李家少爷施了个障眼法儿,因此那晚是真的吓破了胆。这个术士惯好喝酒,酒后又说走了嘴,风言风语传到李家,李家由此而告。”

  那斯文的年轻人道皱眉:“如此,那便是王家公子不对了。为图一妻子,竟然不择手段,实非君子也。”

  老婆婆撇嘴道:“什么君子不君子,你还年轻不懂事,等你遇着自己喜欢的姑娘,保不准比他还出格呢。”

  年轻人直接予以反驳:“万不可能,莫说谁入不了小可的眼,即便入了,小可也不会为了一妇人违背君子之道。“

  老婆婆翻了个白眼儿:“你照照镜子去,还谁入不了你的眼,你入了别人眼都是你的福气。”

  年轻人瞬间脸红如血,待要再理论时,东华笑道:“二位,故事而已,何必当真呢。俞先生还未讲完,且听听这案子的判词吧。”

  俞生对东华回以一笑,道:“原来这张家小姐与李家少爷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万不得已才改嫁王家公子,心中本就不甘。如今得知真相,还不恨透了王家公子。李家少爷在公堂上陈情一番,执意要娶回张家小姐。王家公子却道一女岂可再嫁二夫?一时间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最后郡守无法,便问张家小姐究竟愿跟谁。张家小姐羞羞答答,哭哭啼啼,终是和李家少爷破镜重圆。”

  故事讲完,四下里拍手叫好,见俞生不讲了,便渐渐散去。有钱的,买两本书册或字画。没钱的,留下讲些自己所知的逸闻,俞生边听边微笑点头,不时提起笔在册子上写写画画。

  东华与青阳等了许久,待闲杂人等散去,两个便凑了过去。青阳道:“俞生,你既会讲故事,又见解独到,可否为我讲讲,日前镇远侯被杀一事。”

作者有话要说:  俞生讲的这个故事是喻世明言里面一个故事给我带来的灵感,可是具体哪个故事我忘了,太久远23333

  ☆、何夕(十一)

  东华明显发现俞生面色有那么一瞬的苍白。

  俞生撇了手里的册子,再抬起头时,神色已恢复如常。“公子说笑了,镇远侯的事情尚且还是无头公案,没凭没据的,叫我从何讲起呢?”

  东华暗暗拽了拽青阳,道:“我这朋友平生最喜欢开玩笑,倘若有失礼之处,还请俞先生莫要介怀。”

  俞生笑了笑:“无碍。”

  东华观此人,修眉长眼,笑起来如弯月一般,十分讨喜。便给了青阳一个眼神,示意他莫要鲁莽。随后,东华下意识的低头瞧了眼书摊上的陈设,画不过鱼虫花鸟,书不过旧籍古典。

  俞生看在眼里,却并未起身,只仍是那般笑道:“公子是要买书还是买画?”

  东华自己本就是作画的高手,且还有一个书法极佳的师弟玄天。对这些俗物自然是瞧不上眼。便撒手中肯道:“抱歉,我没有中意的。待先生入了新货,我们再来。”适间青阳冒然发问,怕是已引起对方不悦,且先从别处着手。

  一回到客栈,东华关罢门窗便问青阳:“你此番前来,可在司命星君处取了往生图?”

  青阳闻言取出一个卷轴,道:“在此。”

  东华问:“变更后的命格,能从这上面看出来么?”

  青阳摇头道:“有空白之处,这也是属下怀疑与魔界有关的又一根据。”

  三界之物,除魔境和天界以外,其余皆归天管。天界管辖的所有生灵,一生过往,皆在往生图上。司命星君根据此图整合每人每世功过善恶,留存归档,以判各人来生该要如何轮回,拥何命格。

  若往生图上出现不可查的空白,那必是跳出三界之外的生灵影响了命格。先前玄天闯入东华命途,司命星君便是因此发现的。

  如今京中既无神仙私自下凡,那便必是魔境的人了。

  东华瞥见一旁有个铺了厚衾的藤榻,便上去盘膝端坐起来,道:“你且在一旁护法,便不完整,我也先看上一看。”

  青阳听命布下结界,随后垂手侍立在一旁。东华展开往生图,只见图上出现了一个小少年,看上去十来岁的年纪,长得面黄肌瘦。如此单薄的身板,本该娇生惯养,可他却拿着斧头吃力的劈着木柴。

  好容易将木柴劈好,理成一堆。他只略微喘了口气,未做歇息便又走到水井旁边,打了水,一桶一桶的往厨房里送。才刚送了四五桶,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个头戴纶巾的男人。

  小少年一见,居然吓得浑身发抖,登时水桶落在地上,淌了男人一脚的水。

  纶巾男人毫无体恤怜惜之情,凶神恶煞的抬起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小少年捂着被踢疼的胸口,缩在院子一角,瞪着一双惊恐的双眼,捂着头似是等待着什么。

  东华轻叹一声,这孩子怕是往日里被打惯了。

  可是纶巾男人并没有再去与他为难,而是冲进屋里,不一会,便收拾了一个鼓囊囊的包袱,夺门而逃。

  小少年看着纶巾男人走远,满脸疑惑。不过很快,他便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弯着细长的眉眼,好像方才的惊吓与踢踹,都未发生过。

  忽然,他竖起耳朵警觉的看看门口,继而飞快的钻进了j-i舍里。

  院子里闯进来一帮人,为首的那个神情高傲,虽然还未蓄起三绺胡须,东华还是认出了,这位便是镇远侯。

  镇远侯大手一挥,奴才们便一拥而上打的打,砸的砸,将这户人家弄的乌烟瘴气之后,方才携着一身怒气扬长而去。

  过了半晌,小少年才敢从j-i舍里爬出来,拨了拨头上的j-i毛,看着破败的院子,有片刻的茫然。而后,他惊异的睁大了双眼,向j-i舍里看去。

  画面到此为止,之后便是雾蒙蒙的一片。东华心知,从此,俞生就偏离了原本的命途。

  之后断断续续偶有零碎画面,或是俞生灰头土脸的沿街乞讨,或是俞生扒在书院的树上偷听,忽忽闪过,到了最后,便是如今沿街卖字的俞生了。

  东华道:“这俞生倒是够惨,从少年起便被欺凌至此,原定的结局也是死于非命,着实可怜。”

  青阳道:“司命星君将他原本的命格也附在这图里了,请君上过目。”竖起两个指头,朝卷轴上一戳。

  画面又是一变,纶巾男人的头上已经没了纶巾,蓬头垢面的倒在树下,七孔流血,已是个死人。镇远侯一脸轻蔑,抬脚将这尸体踢进了旁边挖好的土坑里。随后几个奴才挖坑填土,热火朝天。这些人离开以后,小少年时期的俞生从树后跑出来,跪在埋了纶巾男人的土堆旁,哀哀的哭。

  然后又是与先前雷同的乞讨与偷学、沿街卖字画。最后的画面是,一脸悲愤的俞生被镇远侯的奴才们打的血r_ou_模糊,拿席子裹了,扔到板车上,于子夜时分运往城外。

  东华从图上移开目光:“不忍直视。看来闯入他命中的魔境之人,倒算是救了他一命。”

  青阳眼神闪了闪。

  东华看在了眼里:“你有话要说?”

  青阳忽的跪下道:“属下虽将仙气尽数收敛,然而魔境之人诡计多端,心狠手辣。属下怕走了这妖魔,误了大事,还需劳烦君上相帮。”

  东华眉心一动,一个寻常的魔境人士就让青阳如此顾忌与敌视,更不消说玄天了。怕如今整个天界,对玄天和魔境都是如此看待。

  青阳见他走神,小心翼翼的提醒:“君上?”

  东华回神,轻咳一声,调侃道:“哦,原来你此番是来抓我壮丁的。”

  东华再次造访书摊之时,手上已多了一把折扇。原来青阳为防节外生枝,变成扇子央求东华携带,以此来避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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