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同人)紫黄 作者:零团子(上)【完结】(35)

2019-06-15  作者|标签:零团子 七五 武侠

  万般无奈,展昭将视线投向与他交情最硬的封何。封何同情地瞅他两眼,然后扭过脸去,那表情就好象在说,“我同情你,但我帮不了你。”

  “好,你们很好。算我认得你们。”

  魏千魏万听展昭有了服软的意思,缚住他的手脚不由松了些。展昭见隙两下反手将他俩摔了出去。众人以为展昭反悔正要一涌而上,展昭却一把将白玉堂勒到胸前,高声道:“要我唱可以,但我要人陪唱。先前此人也同展某一般无所事事,我想大家不会厚此薄彼让此子脱逃吧?”

  众人齐声道:“当然不会!”

  白玉堂怒目圆瞪,“死猫你小人,居然拖我下水。”

  “彼此彼此。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这我还是懂的。如果白兄不若展某这般不识水x_ing,自然不用怕被扔到江里。”

  白玉堂看看四周一双双虎视眈眈的眸子,吞下一口唾沫。他对展昭切齿道:“好,你也很好,我也认得你。”

  赵祯道:“好极了。那就由本少爷来为你们奏曲。一定要唱出声,不然,下水伺候!”

  “怜花落”和先前的多有不同,是极清幽的小曲。整首“怜花落”唱的都是乞怜母爱,可说是一首思母曲。这是从前丐帮中的小乞儿行乞时常唱于路人,以搏一些妇人慈悲。眼下由展昭和白玉堂唱出,少了一份稚童特有的清脆怜人,多了一份成年人思母时隐匿不发的悲伤。沙哑地近似哽咽的嗓音磨出听者的遐思,也或许是因为酒醉的缘故,有人甚至偷偷落泪。

  曲至中途,展昭停下不唱了。只见他脸色突然发青,突又发白,接着推开众人奔出舱外。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明就里。

  也不知哪个说了一句:“他哭了。”

  接着另一个道:“展护卫一定是唱得太动情了。”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争先恐后地要往舱外挤去一览“奇观”,被白玉堂拦住,“现在这个时候你们最好谁都不要打扰他……。”

  话还未完,只听舱外传来好大的呕吐声。

  众人僵持在舱门口半晌,随后哈地一声,全滚到地上笑瘫了。

  白玉堂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猫儿,你也太会捡时间吐了吧?”起身拍拍灰,出舱想看看展昭。不料刚走到门口,一阵江风刮来,白玉堂只觉自己被吹得头晕目眩,喉口随即翻出一阵恶心,他立马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展昭身旁的船沿亦大吐特吐起来。

  “不是吧?”刘逸看得瞠目结舌,“我是有听说白玉堂和展护卫交好,但也没必要连吐都一起吐吧?”

  赵祯道:“你这就不知了,白玉堂虽和展护卫交好,他们也是天生的对头。白玉堂可是最爱跟展护卫比斗的。”

  张超疑道:“那么依陛下的意思,难道他们这也是在比试?”

  赵祯咧嘴一笑,“嘿嘿,算你聪明。”忽然灵光一闪,问,“怎样,要不要赌彩?”

  一说赌彩不少人来了兴致,江延问:“陛下坐庄吗?”

  “自然。”拍了拍李渊平,赵祯道,“你去跟他们说,卖力点吐。谁若赢了,朕定有重赏。嗯,让朕想想,这场比斗朕就赐名为……哈哈,赐名‘呕斗’如何?”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笑作一堆。

  此时的舱外,狼狈的两人渐渐缓过劲来。

  “猫儿,他们拿我们在开赌。”

  “我知道。”

  “有你的部下。”

  “还有我的上司。”

  “你不生气?”

  “当然生气。”

  “那你还不赶快进去阻止他们!”

  “你为什么不去阻止?”

  “我两腿发软,走不动了。”

  “我也是。”

  “那就这样算了?”

  “暂时放过他们好了。”

  “不过……真的要比的话,是我吐赢了。”

  “白兄……。”

  “歌也是我唱得比较好。没想到你真的是五音不全。”

  “你有资格说我吗?公鸭嗓子。”

  “反正我赢了。”

  “白玉堂,你想打架吗?”

  展昭瞠向白玉堂,白玉堂也瞪向展昭。两人同时发拳,初时拳速疾快,到半途却径自钝下,最终两拳抵到一处,两人同时发出默契的爆笑声。他们肩挨着肩、背靠着背,慢慢坐下。放眼望去,穹苍仍留有最后一片霞光,渐起的江风虽冷却仍能感觉到阳光的暖意,然他们都清楚,背上的温度是最暖的。这种温暖,是江风吹不走,阳光取代不了的。

  “猫儿,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过招后,也曾像这样背靠背。那时是四月的天,没有现在这么冷。”

  “不可能忘的。那次整整和你打了三天三夜,打得我手脚发软,什么力气都没了。”

  “这么说来,那次你没有留手咯?”

  “如果你要认真和我比试,我是没可能留手的。”

  白玉堂微垂下头,笑容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温柔。

  “我想我是知道的。”

  归巢的鸟群从眼前掠过,可以感觉那广阔的天际正将身心巧妙地包裹起来,让人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舱内又爆发出巨大的哄闹声,白玉堂和展昭看去,见赵祯与众人拼酒正拼得兴起,满面都涨红了。

  白玉堂沉吟道:“你不觉得他很不一样吗?最初见时我觉得他颇有帝王风范。但从我们离开京城起,他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有时我甚至怀疑我第一次见到的陛下与这个不是同一人。”

  “是同一个。”展昭道,“同一个人的另一面而已。现在的陛下不是皇帝。”

  白玉堂迷茫地看展昭,“我不懂你的意思。”

  “皇帝有皇帝的责任,要统治国家,让人臣服,有时必须端高姿态。陛下是先帝唯一的皇子,虽然从一出身就高高在上,却也注定寂寞。也许,就是太寂寞了,当他放下包袱之时,也比别人更率直更享受。”

  “率直我懂,享受从何说起?”

  “白兄以为当皇帝很容易吗?当个昏君自然能快乐些,但要当个百姓称道的好皇帝却要付出比别人更多。陛下曾跟我说,每次当他坐在龙椅上,当他俯视阶下朝臣,他就开始计量哪个是忠臣,哪个是j-ian党,哪个虽j-ian却可用,哪个虽忠却用不得,哪个为朝廷谋利却也会小小的中饱私囊,哪个清正廉民却无才无能。对自己好的,哪些是巴结献媚,哪些是赤心赤诚,都只能由他亲自判断。他用过个比喻很生动。这若大的朝廷就像一筐豆,大的小的好的坏的有用的无用的掺杂一起,什么豆都有。而如何挑豆煮豆才是皇帝该作的学问。”

  “听起来很深奥。”

  “比听的想的或许更深奥。”展昭长叹一声。抬眼望向赵祯此刻盈满笑容的面孔,不由也笑了笑,“知道吗?现在的陛下却不用想那么多。因为眼前这些围在他身边的人都是被他本身所吸引的,我敢说,他们现在一定忘了,跟他们拼酒的人是他们的主子。”

  白玉堂顺着展昭的视线看去,似有所悟。“他虽是个我看不懂的皇帝,却的确是个不错的人。”复看展昭,问,“你很关心他?”

  “他是陛下,我是他的护卫,不可能漠不关心。”

  “简单的君臣关系不至于如此深地了解对方的感受吧?”

  白玉堂扭转上身,与展昭面对面。他很认真地盯视着展昭。虽然他的眼中早有了了然,从看到展昭那温柔的眼神他就已经明白了。因为他是比任何人都熟悉这样的眼神的——过去的无数次,围绕着自己的温柔。但此刻,他却有那么一种执拗,希望听他亲耳告诉自己。

  “没错。除了君臣,我们也是朋友。”展昭如是说。

  没有一丝犹豫。从未开口对人言的结论,在心的某个角落,或许早已认定。

  “你刚才问我是不是在内疚。我没有回答你。”

  “那现在呢?”

  展昭抬抬眼,仍没有回答,但他脸上的神色却不自觉严肃了起来。展昭径自道:“这次陛下决定亲上暠山求药,所冒的风险根本难以估量。如果不成,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可活。危机不但来自刺客,也有太后。陛下中毒一事若被太后知晓,我想我的脑袋早搬家了。”

  “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赤炎砂’只有暠山雪城派独门手法可解。”

  “然归根究底是因我的关系才让陛下有所损伤。”展昭再次望向舱内的赵祯,“你说的对,我是内疚,这次出行我自觉责任重大。没想到这也被陛下看出来了。”展昭苦笑道,“白兄可知陛下为何一路游山玩水?”

  “……。”

  “这里的每个人都知此次肩头担子不轻。陛下之所以不择封何拟定的路径,就是怕一旦途中遇刺,将来归咎责任之时亦可用他自己任意而为一辞替我等开罪——这是陛下最常用的一招。当然,一路玩来也可以放松大家的神经,不必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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