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质为臣 下——药半夏【完结】(51)

2019-06-14  作者|标签:药半夏

贤王殿下终于开恩了,让赵诩一家团聚么?

慕容佩忙着行礼,赵诩伸手抱过宴夕,软软肉肉的小身躯立刻裹着他的脖子不放,瞪着两只乌溜溜的眼珠子打量桌边的桃乙和华伏荥。然后轻声恳求道:“爹爹,回家。”

赵诩对宴夕并不亲近,耐不住孩子自顾自发对他腻歪,看奶娃娃这哀哀切切小模样,心也跟着融化了一般,于是放缓了声道:“好,我们回家。”

慕容佩泪眼窝浅,看到赵诩手腕上的一圈血痂,更受不住宴夕这样光景,双眼一红,泪珠子立时滚落,边哭边道:“夫君……近来可好……”

这边亲人相聚的戏码演的火热,华伏荥也不好打扰,跟着桃乙站了起来,纷纷告辞而去。

华伏熨送温王和桃乙出了王府才回转身,不自觉的,又来到了西院口。

慕容佩正和赵诩说话,那奶孩子宴夕趴在赵诩的肩头,已经睡了过去。

伊人如梦,岁月静好。

华伏熨只觉这画面实在刺目,转身欲去,却听慕容佩道:“前日夫君出了门,贤王府上送了东西,臣妾怕您忘了,正好这会儿给夫君捎了过来。”

华伏熨站住了脚步细听。

慕容佩拿出了一块绢帕包裹的细物,打开绢帕,里头是一支金钗,钗上无甚珠宝,做成了祥云的样子,简单利落,显然是男用的头钗。

赵诩拿了细看,问道:“这是作甚?”

慕容佩莞尔道:“臣妾也是不懂的,耀国纳彩有好多名头,前儿去问了希芸,才知道是过眼‘插钗’用的。”

赵诩当然没听过什么‘过眼’、‘插钗’,似懂非懂的看着慕容佩,捡着个陌生又耳熟的名字,问道:“希芸?”

“希芸娘娘,便是贤王附上的那位侧妃。小燕儿的母妃。”

赵诩奇怪的看了一眼慕容佩,质宫纳彩,与贤王府何干?

“这钗便是贤王府给送来的。希芸姐姐说,这东西虽小,若是过眼时拿不出来,没得遭人笑话,因而特特的给质宫备着了。”

慕容佩继续解释道:“‘过眼’就是俗话里的‘相媳妇’,林家定的明日,设宴于彤珊水阁,到时候瞧过了林家妹子,夫君只要将钗子插在头上,就表示我家中意,这不过走走过场……”

因见赵诩面色渐冷,慕容佩闭了嘴。

“谁吩咐的插钗?”

赵诩语气不愉,慕容佩一时有些唬住了,愣着没有回。

“谁?!”

赵诩将金钗拍至桌案上,少有的爆怒令慕容佩惊如鸟雀:“是,是贤王殿下……”

小宴夕忽然惊醒,呜呜的假哭了两声,瞪着水珠子乱瞧,瞧见了院门口伫立的华伏熨。

赵诩怕惊了孩子,却见小宴夕一瞬不瞬的盯着院门,引了赵诩的目光一道看了过去。

慕容佩战战兢的问道:“夫君……这钗……有何不妥吗?”

赵诩收了目光,咬牙一语双关道:“贤王殿下如此周全,何不将鱼筷酒衣喜帖子一并包办了去?!”

一个桃乙已经够了,何必再送这些物件徒惹厌弃。他赵诩果真是轻贱至此了吗?由得你贤王殿下予取予夺随意羞辱!

华伏熨想解释什么,但张了张嘴,却把话又咽了下去。祭天后赵诩还政,从此天各一方,何必解释?这样结束了岂不更好?

赵诩转首再瞧。见到的却是一道决然远去的背影。

入夜,慕容佩抱着宴夕回了质宫,西院再无说话之人。赵诩独自一人枯坐在天井石桌边吹凉风,思绪浮游天外,一两个时辰也未动过一个姿势。

忽来一阵疾风,近处的鸢尾花随风摇曳。

赵诩似是觉得冷了,徐徐站了起来,回转屋内,关了门落了闩。

黑衣人影落, “世子。”吕笑抱拳礼。

“说说,外头怎么样了?”

吕笑在袖子里掏了掏,把血笛子拿了出来交给赵诩,边说道:“杨盟主让属下带话,十殿已经就绪,接应人也已经物色好了,正候在京师里,就待公子一声令下。”

赵诩拿着血笛,好似多眷恋一般的来回摩挲,口中继续问道:“可靠么?都是簋盟的?”

吕笑默了一默,簋盟与他无甚干系,他也就是带个话,至于什么‘十殿’,根本是盲人摸象,这一句问话也不知如何作答。

赵诩意识到问错了人,连忙改问了一句:“名单呢?都添进去了?”

“名单已经验过,云毓堂皆在其列。”

赵诩一颗心放回原位,说道:“那就好。”

院外传来一声侍卫禀报声,有人来了!吕笑机敏,急忙跳出窗外。赵诩忙将血笛藏于袖内。

华伏熨在外头敲门问道:“睡了吗?”

赵诩稳了稳心神,打开了一道门缝,却并不放人进屋,冷着脸问道:“何事?”

华伏熨觉察些不妥,蛮力推开了门,赵诩趔趄一步,好在下盘稳,只是轻轻的晃了一晃。

贤王殿下巡视了一圈,没察觉不妥,却还是忍不住讥讽道:“鬼鬼祟祟做什么?我入不得这门么?”

“深夜叨扰何不是鸡鸣狗盗?殿下自便。”赵诩同样反唇相讥。

华伏熨噎了一下,终究形式比人强,直接了当的切入话题道:“我大哥同意了,明日送你去见你师傅。”

“明日不行。”

“大牢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你整日里的能有什么事情?!”

赵诩愤恨再添一层,怒道:“殿下贵人多忘事,那在下给你提点则个!明日约了林家相媳妇插钗,是否还得劳动殿下陪同前往,验过林若歆真身!”

“那便过眼之后再去!你要看她看一天吗?”

“这干卿底事!”

这一路行来,两人针锋相对的时候极少,近两日却实在过的不堪,赵诩收了目光,不意再纠缠不清,嗤道:“出去!”

“密道!”这才是华伏熨此来的目的。

“不见我师傅,休想要密道!”

华伏熨怒极,又为黑白汤的事情火烧眉毛,后日祭天大典,准备的时间越来越少。最后忍了又忍,伸手解下一块金丝楠木令牌,“啪!”的一声拍到了桌上:“易宏街官牢找典狱长!凭牌为证!”

赵诩要的就是这道木牌子,伸手去取,却被华伏熨眼明手快的盖了:“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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