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质为臣 下——药半夏【完结】(47)

2019-06-14  作者|标签:药半夏

吴放站在赵诩身后,一路行来一直小心翼翼的打量人。

赵诩一路默无声息,见景便瞧,看似十分随意。但吴统领那不解风情的小脑壳依旧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忧愁。

对方这缕忧愁淡似无物,却如一剂催情药水,把个吴统领的小心思一再的膨胀放大。

这个人就像天上那抹月牙儿,照的人无所遁形,却又心悦不已。

既然喜欢,何不就借机告诉他……

借着这无边夏夜潇潇虫鸣,吴统领已经红透的酒脸,再添一层霞光,终于他大了胆子唤道:“世……世子。”

“恩?”

“微,微臣斗胆……问个……”

赵诩停了步伐,疑惑的回头瞧:“吴统领何必妄自菲薄,这酒也吃过几次了,怎的还这样客气称臣?”

赵诩不过是客套话,但在吴放这儿翻译出来却是另一层暧昧意思,当下喜的恨不能猴奔两步。他夜色中的眸光骤然亮出神采,逼视向赵诩。

赵诩这才觉察了一些不妥,张嘴要问,却被对方猝然间一个熊扑,推向了墙角。

酒醉念迟,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吴统领一张血盆大口徒然栖近,对着赵诩毫不客气的啃下去!

“唔!!”赵诩惊的一下把酒意全醒了去,急忙伸手推开吴放,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吴放身后站了位不速之客。

一身朝服、一顶官帽,腰侧的坠饰里一颗褐红色的三生石。

吴放犹自不觉,大声说道:“世,世子!我,我喜欢……我喜欢你,很久了!”

赵诩也不想被撞如此尴尬之事,只得慌张退向一侧,若无其事问道:“回来了?”

华伏熨面若寒霜,却并不接赵诩的话,对着吴放道:“吴统领糊涂了罢?本王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吴放这才意识到自己唐突,悔过不已,再抬眼看赵诩脸色,也是一脸皱眉不快,心中懊恼的不行,又兼忌惮贤王威吓,当下急忙下跪磕头,歉声连连:“微微臣,知错,世子赎罪!世子赎罪!微臣醉酒有失体……”

“退下!”贤王带着怒意的威吓很有压迫力。

吴放不敢造次,依依不舍的再瞅了一眼赵诩,然后抬脚就走,一忽儿跑没了影子。

一向威严的吴统领也有如此仓促狼狈之态,赵诩追着他背影看,下颚却被一只手制了,力道很大。

华伏熨用了他绝对挣脱不得的力量,将人的目光强制相对,然后讥讽道:“都说勾栏货色人尽可夫,想不到今日本王小巫见大巫。赵世子何等能耐,这是又要借吴统领的东风,做什么阴谋阳谋?!”

这话极不好听,赵诩一瞬间褪去调笑之色,欲挣脱他钳制而不得,怒而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华伏熨将他下颚再抬了抬,力道愈加三分,反问道:“可还认得这东西?”

一条黑漆漆的鞭子,在月色下显得乌漆漆,环在了华伏熨另一只手上。

贤王不待赵诩回答,继续说道:“本王曾一直琢磨这赭鞭的来历。直到听说了镜法祭天大典,才忽然想起来,仙逝的栀还圣女,温王的先王妃,好似是歧蒙人?”

“那么师太呢?醒湖呢?都是白寨的余孽?”

赵诩闻听“白寨”一词,悚然一惊,这表情自然逃不过华伏熨的眼。

“我送去簋盟的六成金银,你运去了哪里?做什么用?!”

赵诩哑然。

“五日前齐王请旨支开本王,我便去梧州白鹤山庄拜会了一下,贺老爷可比不得你赵子谦多谋善策!”

华伏熨怒极反笑,面上讽笑参杂着盛怒,带着从来未有过的决绝质问赵诩:“歧蒙和大毕混战,一路吃了毕国那么多座城池,还得谢本王不贪暹流钱财倾囊相授?!毕大皇子早就疯了,那么歧蒙这么做,是给谁看?给我看么?你何必如此心机!”

“还有剩下三层金银呢,是不是送去了‘神武上将军’的军营?!”

“诩之罪也,一何大哉?给你皇叔早早的做了嫁衣,拿耀国人当傻子么?拿我华伏熨也当个傻子么?!”

赵诩闭目,好似这样可以躲过些许不堪。心绪一半虽惊,一半却是揭开丑事之后的坦荡。

他都知道了……赵子谦就是这样一个龌龊无信之人,骗你贤王盗窟,讹你大耀金银,转手用这些金银倒打一耙,现在你看清了。但那又怎样?

他退了一步,避开华伏熨咄咄逼人之势,淡漠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了贤王,华伏熨转手把赭鞭抽了出来,拽着赵诩就捆。

赵诩惊慌之下嗤道:“你做什么!!”

“做什么?你师傅没教你么?什么是言而有信!”华伏熨用赭鞭将人捆缚了双手,一边怒道:“他不教!我来!”

“松开!!”

“你什么时候还政,就什么时候松开!”

82、藏机

赵诩挣脱的厉害,华伏熨干脆点了他哑穴,把人抗麻袋似得扛着就走。好在夜深,路上又宵禁,免了贺公子如此丢脸之态。

待回了贤王府,甩手将人扔进了某间简室里的床榻,手脚皆用铁链子锁了,方才解开他哑穴。

赵诩天旋地转的闷了一路,有些昏昏然,由着冰冷铁镯子箍了手,“咔嚓”一声,锁眼契合,顿时醒悟过来这是被囚禁了,一时间简直怒火中烧,“做什么!放开我!”

伸手欲反击,却被铁链子扯了,一阵叮叮咣咣的铁链声。

华伏熨冷冷的道:“月后就该送你还政,等着罢。”

话毕转身出门落锁,决然而去。

赵诩愤恨异常,扯着铁链子怒道:“放我出去!”

门外脚步不停,三两步走的远了。

室内再无旁人,赵诩枯坐片刻,缓过了怒气。转首打量这密室,室内桌椅摆设都极为简单,除此之外别无他物,甚至没有窗户。手腕处的链子另一头嵌进了墙体之中,显然贤王这次是有备而来,连个密室都准备的如此妥当。

夜色深沉,赵诩扛不住困倦,倚着床靠卷了薄被,这么将就了一夜。

翌日晨。屋门忽被人开了锁,一位极为白嫩的小生笑意盈盈的入得室内,给赵诩布菜。

这小生长的好,却不似杨叔那般妍丽,而是透着一股子干净纯涩的气息,看着无端叫人亲近几分,就好似一个乖巧的小弟弟,特别招人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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