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云 下——ranana【完结】(36)

2019-06-14  作者|标签:ranana

尹醉桥摇头,他抱紧枯云,在他身体里埋入更深,枯云一个哆嗦,泄在了他衣服上。一次欢愉还不足以尽兴,两人到桂花树下又做了一回,一个歪着身子站着,一个面朝树干撅起屁股,枯云是泄了许多,他双腿发软躺倒在草地上后,尹醉桥还用手用嘴替他弄了两回,枯云也碰了他的,起先是用手,后来到了兴头上,双手捧着,跪下来去舔。尹醉桥的阳物硕大,上面还沾满了腥涩的汁液,枯云勉强吞了半根,人就犯呛,但他没放手,那味道不知怎么很是吸引他,很诱人,诱惑着他一边舔舐,一边套弄自己又精神起来的阳物。

这天晚上,他和尹醉桥是都染上了点疯劲,光着屁股不进屋里,就在外头院子里翻来滚去,抱在一起就亲,亲起来像啃,像咬。亲到深处就张开了腿,枯云的屁股被干得湿滑得不得了,出入只听得水声,身体里更是蓄满了浑浊的体液,一有要站起来的意思,几滴白浊液体便顺着他的大腿根淌下来。尹醉桥会用手去抹,抹了涂在阳物上再去干枯云,枯云浑身早就瘫软,听之任之,放纵呻吟,尹醉桥不来亲他,不来干他,他还着急,凑上去找他的嘴唇,他的身体。枯云总也不觉得累,反而愈夜愈精神,他的眼睛睁得很大,他们在池塘边欢爱时他还看到了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他趴在地上,尹醉桥在吻他的头发。他垂着眼睛,轻轻地吻他。

一轮圆月铺在水中,一把白花撒在池面。

枯云说话,他的嗓音是有些沙哑了。

“我从前住的地方,一年里十个月都在下雪,白茫茫的,剩下的两个月,黑漆漆的。”他看着那倒影,“我不止死过一次,我死过两次。”

他问:“我会一直留在这里吗?”

这仿佛是自问,尹醉桥却回答了。

“想走就走。”

枯云笑了,他捞起池塘里的一把白花,撒在尹醉桥头顶:“你是不是没见过雪?这花像雪,下雪咯。”

花朵零零落落从尹醉桥身上滚下来,枯云咯咯直笑,他撒腿跑进屋里,很快又抱着两条毛毯出来,他裹着自己,也盖住了尹醉桥,四仰八叉躺在草地上,说:“罗曼蒂克一点,看星星,看月亮。”

尹醉桥嗤之以鼻,披上毯子,自己回进了屋里。枯云冲他吐舌头,他真就在外头睡了一宿,可临了受了风寒的却是尹醉桥,高烧烧身,直接送去了医院。

尹醉桥住进医院,枯云没能闲着,三不五时溜达去医院和他抱怨家里拿只灯泡不亮,哪块地毯脏得发黑,曲奇饼干和水果糖是被他全部吃干净了,他也不知道哪里能买到。尹醉桥不太理会他,枯云讲话,问东问西时,他看书,戴着眼镜,枯云还在讲,他看累了,脱下眼镜,揉揉眉心,躺下打盹。他手背上打着吊针,发烧的情况同先次一样,总是反复。他睡下后,枯云安静下来,看吊瓶里的水要挂空了就去找护士,要是水还满着,他就打开窗户抽烟,同病房的人来去换了三四批,尹醉桥却还在医院住着,仿佛在此处扎了根。

枯云找过医生,医生语焉不详,说不出个所以然。要调养,调息,归本固元,医生这样说。

“那该去看中医大夫啊,来洋人医院挂什么水?”枯云说。

医生又答:“烧下不去,大夫一剂药还没煮开,人就没了。”

枯云愣愣问:“这么严重?”

医生看着他,说:“你是他什么人?”

枯云穿的是家仆的衣服,伪装做足了,他道:“随便问问……主人家要是快翘辫子了,那我也好赶紧寻觅下家。”

医生不响,转过身走开了。

有一天,枯云忍不住问尹醉桥,问他说:“你还能活几年你知道吗?”

尹醉桥看手,看书,说:“活得很够了。”

枯云哼了声:“你是造孽太多,恶有恶报,你知道吧?”

尹醉桥不响,枯云细数他的罪状,初遇时拿手杖抽他造冤孽,没完没了地造口孽,还不留情面,不讲血缘,造罪孽。他说着话,尹醉桥看他,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他去摸枯云的腰。枯云脑门上青筋是一突一突地狂跳,四下里虽是无人的,但此地毕竟是人会来往的地方,枯云打开他的手,尹醉桥又抓牢他的手。他拽着枯云坐下,让他也坐到了床上去,用被子盖住了他的大腿。

枯云骂他:“你他娘的是虎鞭修成了精,化成的人形吧!”

尹醉桥的手已经摸到了他的阳物,他熟练地揉搓着,尺度力道拿捏地恰到好处。枯云甩了好几个眼刀过去,人未动,他亦触到了尹醉桥的身体,暖暖的。

枯云在医院里住了两天,尹醉桥越来越大胆,不光没人的时候耍下流,有人的时候也不正经,有次隔壁病床还躺着一个人,那人眼睛是闭拢的,尹醉桥就敢把手伸进枯云的裤子里。枯云实在吃不消了,第三天晚上,被尹醉桥亲去两口后,慌里慌张地从医院里逃了出来。他本是要做黄包车回尹公馆的,黄包车夫路过慎成里时,枯云改了主意,在这里下了车。他的鞋有好几天没擦了。

夜里的鞋铺早就关门打烊,枯云到了天星的门前,径直经过,去到了走廊另一头的一间房门口,这是间锁匠铺子,灯亮着。枯云笃笃敲门,两短一长,门开了,他直管进去,和锁匠打个招呼,打开地板上的一处暗门,走下十几级楼梯,到了一间四四方方,灯火通明的暗室里。此时的暗室坐满了人,有工人打扮的,有赤脚的,有作着针线活儿的,大家围在两条长桌边上,正看向一个手拿书本的女孩子——正是枯云熟识的那位女学生。

这里是女学生开办的学习小组,兼做夜校。

枯云随便挑了个位子坐下,学校小组的同学们辈分相差相当大,大家学习的劲头却很足,今晚女学生在讲地理知识,向大家介绍辽阔的东北三省。

枯云坐下后,不一会儿又进来了两个人,一个男青年带着一另一个年轻男子,那被带着的人显然是初来乍到,人很羞涩,亦有些紧张,低着头,跟着男青年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席地而坐。

羞涩的年轻男子听课时不太认真,时不时抬起头来环视周围,就是在他的某次环视时,枯云与他打了个照面。只一眼,一个瞬间,他就认出了这名年轻男子。但男子的眼神匆忙,扫掠一番就又收了回去。

枯云攥紧了手,他没声张,下课后留了一会儿,等那年轻男子离开,他才跟着走。他尾随了这名男子。

这个年轻人住在闸北的群租房里,他的生活简单,早晨去工地谋活儿,干上一天,下午放工后去一家小饭馆吃个便饭,开饭馆的老板娘一人带个孩子,孩子好动,皮得像猴子,年轻人会陪孩子玩上一会儿,之后他就会来到夜校,学习,听课,两天下来,他已经和周围的同龄人打成了一片,他们都是工作在各个岗位上的热血青年,也都是因为黄浦江边那座公园的集会而聚集到了这里来,很容易就能说到一块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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