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点头同意纪斯疯狂的想法,陆凯恩也觉得轻易受到煽动的自己实在是欠揍,“杨警司知道的话,一定会宰了
我们。”
纪斯很无所谓地,“那有什么,我的历任上司每个都想把我宰几百次。”
陆凯恩无奈地笑出来,“难得我们又有了一个相同点。”
“我真是荣幸之至。”纪斯按住胸口。
“另外,新闻界那边怎么办?”
“交给我搞定好了。”
******
第二天早上,本城各大报纸的社会版头条不约而同地报道了同一则新闻——日前警方逮捕的犯罪嫌疑人周某畏罪自杀,
入院生死未卜。
昌明医院里,陆凯恩周密安排好现场,然后再次叮嘱:“对方很有可能先派人来打探,所以务必不要打草惊蛇,有什么
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Yes,sir!”
接着他转向这场戏的关键人物——咨询前台的小护士,尽量用鼓励的语气:“保持镇定,不会有问题的。”
纪斯走过去,体贴地为她调整了一下头顶的护士帽,“事情结束后能不能赏个脸与我共进晚餐?”温柔勾起的唇角,配
合上略带亲昵的眼神,绝对是让人无法拒绝的邀请。
“警官……”
“我等着你。”纪斯拍拍她涨红的面颊,随即追上前方陆凯恩的脚步。
“我会加油的,警官。”身后传来护士小姐甜美而热切的声音。
陆凯恩古怪地看了纪斯一眼,后者向他投以得意的一笑。
钻进停在医院对面的车内,陆凯恩刚一坐定,纪斯便把提前买好的两份早餐拿了出来。
“谢谢。”
巴掌大的火腿三文治,三口就吞下肚子。
没什么可以做的,此刻唯有等待。
车厢里的空气有些沉闷,纪斯脱掉外套扔到后座,单穿一件蓝色衬衫——必须注明的是,他的纽扣只系了两颗。
就警察这项常年在外日晒雨淋的职业来说,纪斯的皮肤甚至要比普通人白皙得多,映衬着深色的布料,一目了然的漂亮
。
陆凯恩肆无忌惮的打量,纪斯于第一时间将之捕获,他不由得坏笑起来,“喂,是不是被我的魅力深深迷倒了?”
陆凯恩也笑,“没有,是被你的厚脸皮深深吓倒了。”
“切!”
话题回到正途:“你怎么确定你下这个套,真凶就一定会现身?”
“我并不确定,只是赌一下而已。”
陆凯恩费了很大的劲才控制住自己没有扑上去掐死一脸无所谓的纪斯,他停了停,继续说道:“其实你有没有想过,陈
敏诗无辜被害,总要有人付出代价,但是既然周耀山愿意为此负责,那么他是否是真凶又有什么紧要。”
纪斯怔了怔,许久唏嘘地摇头,“陆sir,你会不会太冷血了?”
“随便你怎么说。”陆凯恩不以为然。
沉默了好一会儿,纪斯缓缓开口:“我之所以觉得那个人会来,是因为我还相信人性中仍有一些美好的东西存在。面对
不惜自杀也要为自己守口如瓶的爱人,我不认为他会保持无动于衷。”
“这样的话从你的嘴巴里说出,真是让人惊讶。”
“是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呢。”纪斯淡淡地笑,“不过你不相信吗,比如爱情什么的?”
“爱情?”陆凯恩不屑地哼了哼,“爱情就是大脑分泌的一种激素,浓度高的时候目眩神迷,浓度低的时候幡然悔悟,
与凶手在冲动中杀人是一个道理。”
纪斯顿时意兴阑珊,他靠向座椅闭上眼睛,难得安静了下来。
“陆sir,有情况!”
耳机里来自沈志良的报告令两人的精神同时一振。
“怎么了?”
“有人自称荔枝日报的记者,来询问周耀山的病情,可他看上去相当年轻,根本就像个大学生,而且神情不大对劲,在
附近徘徊了半天都没有离开。”
“派人盯住他,千万不要被他发现,再找几名医生冲进挂名周耀山的那间病房,装作去抢救,狠狠地刺激他一下。”
“是。”
“你看,他真的来了。”纪斯朝陆凯恩比比下巴,有点示威的意思。
这回轮到陆凯恩“切”了。
“只要找到这个人,其他的就统统好办了。”纪斯推门下车,放松地伸了个懒腰。
陆凯恩把头从车窗里探出去,不失其恶劣本性地提醒道:“别忘了,你晚上还和那位小护士有个约会。”
******
抓到了重要犯罪嫌疑人,在高密度的审讯之下,案情很快水落石出。
原来周耀山表面上在和陈敏诗交往,但暗地里却有个地下的同性情人吴之海,两个人在一起已有两年。前段时间他们的
关系被陈敏诗在无意中撞破,案发当日,陈敏诗找吴之海“谈判”,并发生了激烈争执。周耀山闻讯赶来,却是站在维
护吴之海的立场上,这使得陈敏诗情绪激动,扑上去与周耀山厮打。最后,吴之海于情急之下抄起花瓶砸向陈敏诗的后
脑,错手将其杀死。
于是这段关于背叛和挣扎的感情,终于以悲剧作为收场。
再次见到周耀山,是在警局的走廊,他的谋杀罪名获得免除,却因妨碍司法公正而遭到指控。
遇上迎面走来的陆凯恩和纪斯,他的表情一片愤恨的冰冷,“别以为我会感谢你们。”
“我们从来都不需要别人的感谢。”纪斯笑着回答。
“当然,你们有成就感就足够了,”周耀山陡然变得尖锐,“怎么样,当救世主的感觉不错吧?”
纪斯耸耸肩,“你把警察工作的意义想象得太狭隘了。”
陆凯恩迎上一步,嘲讽地看着周耀山,“你以为你像情圣似的替那个什么海顶罪,就能显示出你的伟大?你不也是在自
我牺牲中求得成全吗?”
“……”
“记住,永远也不要做出你爱一个人爱得要死的样子,那在我看来很无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