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同人)巫教遗稿 作者:谢山(上)【完结】(47)

2019-06-14  作者|标签:谢山

“有足够的耐心,妄想未必不会变成现实。况且,军师大人不是早已猜测我会这样想,才肯大胆将药丹抛给我的么?”

“啪——”

赤羽只觉得脸上一凉,一个雪球竟砸在了肩头,本来酝酿出的话语生生被这雪球打断。

方才两人全副精力放在对方身上,一时竟未发觉身边另有他人。

夹道边的一个帐子边沿突然鬼鬼祟祟地耸出一个紫色的影子,随即像雨后的蘑菇一般,对面的帐后也冒出一颗。

只见方才抛出雪球的紫衣女孩似娇羞、又分明有几分妩媚,思忖片刻便大着胆子走到赤羽面前单膝一跪:

“赤羽大人,我本和瞳……在练习,却不小心伤到了军师,还望大人宽宥属下的冒犯!”

“紫你这个不怕羞的,分明就是故意,还拿雪球丢军师!是不是还想像上次一样,以疗伤为名给军师上药?”一个带着怪异面具的女孩抱臂站在一旁,冷哼一声,“空长着一分姿色,脑子却不好使,只会用这么烂俗的法子来吸引别人注意。”

跪着的紫衣女孩立刻换了一副恶狠狠的表情,抬起头瞪着对面的女孩:“你也没好到哪去,当着军师的面班门弄斧,用这么肤浅的说辞来陷害我,也是挺对不起你那半毫的美貌呀。”

看着两个姑娘牙尖嘴利、你来我往,本以为是两只兔,现在看来足像两个掐架的狼崽,各自怀着小小心事。

温皇见状,只觉自己本该饶有兴致,却莫名提不起兴致。

却见赤羽面不改色,看不出什么波澜,仍旧那番肃然模样:

“你们在练习投射?”

俩人犹豫片刻,对着看了一眼,一齐道了声是。

“衣川紫,你的准头不够。夜叉瞳,你与紫的默契不够。不如你们二人在这里用雪球练习一日投射,如何?”

“军师大人,我们知错——”

那威仪的人叹息道:“天海光流与你们约莫同年,现已接替六部的道部之首。紫,你和瞳、神田的资质都好过光流,却失于尽力。本师希望你们不要玩物丧志,辜负了自己的天赋和祭司大人的期待。”

两个小姑娘听到这话,脸上挂霜,不由地苦了脸打了蔫,方要应下,便听赤羽改口道:

“今日除夜,你们二人休歇片刻无妨,叮嘱好部下巡视便可。”顿了顿,“自明日起,便不可再懈怠!”

“是!”此话既出,两个小姑娘如蒙大赦,兴奋之余,紫却问道,“军师大人受这么重的伤,这么快便要走吗?”

“伤势已处理妥当,无妨。”赤羽吩咐道,“将笑找来见我,我有任务分派于他。”

目送两个娇俏身影走远,温皇故意道:“赤羽,其实我和她们一样。”

赤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泓眼波微动,讶道:“……你说紫?”

“——不是。”温皇悠闲摇扇,矢口否认。

赤羽反应过来后兀自面上发红,淡然地侧过身看向远处,直想把自己方才开口的话从空气里扯回喉咙。

温皇继续道:“正如你所说,我和那些想要夺取药丹的人一样,没什么分别,只不过我的耐心稍微好那么一点点,我可以等到最后。”

赤羽已镇定下来:“你想说什么?”

“你原本需要诸多筹谋,现在,由我来给你两个选择——

“我、或者西剑流。”

赤羽闻言眉峰紧蹙,这本是他自己常用的口吻,现在他却讨厌极了听温皇用起这种口气。

却听那人接着道:“倘若你的选择是后者,那么我倒想献给军师大人一个不错的建议。”

“但闻指教。”

“风云碑毒术一役后,中原人必先趁机围杀我,再然后,便是与我恩怨难休的还珠楼。此三番消耗之后,我纵是祸害,恐怕也对军师大人难以构成威胁了。”

赤羽莫名喉头发哽,却仍以扇掩了半面神情:“可惜……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日后难保不会再卷土重来。”

温皇玩味地笑道:“所以——三番杀阵过后,正是除去我的绝佳机会,希望这次赤羽大人好好把握。”

“呵,”赤羽心中情绪翻动,面上冷然,“定不让温皇失望。”

却见温皇上一刻还是玩味,此刻几分无奈地走上前来,抬手照着赤羽面颊而去——中途改路向下,却是掸去对方肩头方才被砸、此刻还残留着的雪。

夜已来得彻底,山城中零星几声爆竹隐隐从远方传来,似捎来年夜中团聚的暖,醇酒的香。

赤羽心中突然有些恍惚,你会和什么人一起迎来初雪,一起度过除夜,共赏美景、一道患难?[83][84][85]

朋友、亲人、知己甚至情人——极不该是仇人吧?

还未及细想,那人躬身捡起一物,随即转身,“相思蛊前日疗伤时已解。”淡淡道,“温皇告辞。”

赤羽目送那人渐行渐远,直至那黑色的背影出离视线,才缓缓看向地面——

那断为两截的枯枝只剩下了一支,银亮的梅花镖上落了薄薄的一层雪。赤羽叹了口气,终还是将它们一齐握在手中,喃喃道:

“温皇,你既要赌情,却有没有害怕过……自己是个无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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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百代风骚注:初局为竞日所开,是为情报之争,温、赤二人对分秋色;第二局武力争斗,温皇虽布局欲除赤羽,却未下手,让一子救一步,仍为平手;眼下这第三局甫开,赌的却是人情。

[84]御兵韬注:理论上来讲,不仅除夜、雪夜,二人秋夕也共处。

[85]烧酒命注:等一下、等一下……是讲,上面两位注者的名字是不是反了?

“听说北竞王也要过来?”

“啊,”千雪挠了挠头,“他过会儿就来。”

罗碧觉得千雪今天有点怪。

他一介武人,说不出来具体怪在何处,但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大对。

自己等了好半天,才见千雪打冬猎行宫里出来。俩人就近便在街边踅摸了个灯笼挂得最热闹、人客最红火、布置最庸俗的酒肆里头一坐。

这行宫建处,地方荒僻,认得王室中人的百姓自然近乎于无,加上年夜出来吃喝的不是一家人,便是还没家事的汉子,各自吵吵嚷嚷,也没空偷壁角,听闲话。由此,两人择了间二楼窗边四座独屋,远可望天边月、近可看街上人,倒是落得自在。千雪也和往日一般,酒方上便坐在凳上翘着脚神侃起来:

“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明白这个心机温仔到底在想些什么了!”千雪一口酒下肚,“本来说好了在上天允山之前,我替他把那个东瀛的军师给做掉,谁知我刚一下手,他正好赶来,我以为他要亲自动手,你猜怎么着——”

罗碧将面罩挪开,兑上酒没说话。

“诶藏仔你就不能说句‘后来怎么着了’吗?”

罗碧采纳意见,道:“后来怎么着了?”

“后来他倒是亲自动手了,我靠!敢情他临场变卦,打得居然是我!”罗碧感受不到他一丝愤慨的意思,只觉得他足之蹈之还挺开心,估计这人哪天真生起气来,旁人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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