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穿之美人如玉比花娇 下【完结】(7)

2019-06-14  作者|标签:

这和信任没有关系。红鹫额上也微微冷汗。用心念暗暗操纵金蚕蛊与另两种蛊抗衡,她也十分不好受,巴不得快些把人撵出去好放开手脚。红鹫瞪向左康,几乎是一叠声地嚷起来:出去,快出去,最讨厌的就是你!

你!左康气结,那神情像是想要逼上来。楚桓赶紧拦住他。温良玉阖着眼睛低声说着:听她的,去。

侍琴眨巴眼睛,看看红鹫和温良玉两人,率先走了。不久楚桓也拖着左康出去。一时间舱中只剩下红鹫和温良玉,红鹫握着温良玉的手,低声说着:别出声,按我指引的去做。

她没再发话,可温良玉已感觉到有一缕很小的东西在身体里动。很轻的很软的,蠕动着慢慢爬着。那感觉像是一股气,但温良玉知道那其实是金蚕蛊,当初红鹫把那虫的子蛊种到他身体里时,他就觉得麻酥酥仿佛有只小虫在爬。虫儿顺着他的经络一点点往上,温良玉只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而红鹫已闭上了眼睛。她的长发披散着,温良玉听到很轻很轻的虫儿振翅的沙沙声。他体内的气息被金蚕蛊带着游走,逐渐形成一股灼热的铁流,咬断花的藤蔓,撕碎花的叶片。胸前的苍青花纹大片枯萎,温良玉只觉全身如火烧一般。他强忍着不要运用内息去抵挡那股热流,被红鹫握住的手已是青筋暴露。终于铁流在心中火山爆发般炸开了,红鹫蓦然睁眼,双眸竟是金色的。

她凑过来贴着他的额头。耳边传来极尖利的啸叫,温良玉看到一个金色的影子扑倒自己身上来,紧接着穿透自己身体,又回到红鹫身上去。砰的一声他立即朝后倒在地上。

红鹫也几乎跌到他身上去。她勉强稳住身子,使劲摇他:喂,小阿弟,你怎么样?

没事。温良玉勉强说着:谢谢。

那个金色的影子就是红鹫的灵魂,它寄在金蚕蛊母虫上竟瞬间脱体了。温良玉知道这一行为的危险,心中升起感激。空气中一股草木焚化的气味,胸膛上原先青色花纹的地方变得焦黑,仿佛被火烫过。

不必谢我。红鹫也是气息混乱:是他百般求的我。

他?脑中闪过一双晶亮的双眸,温良玉想起侍琴的脸。侍琴与玉公子是早就相识的,可笑的是温良玉根本就没见过他真正的脸。

这孩子温良玉哑然。红鹫横他一眼:你心里明白得很,他根本不是个孩子。温良玉把侍琴识破之后,侍琴就把这事告诉红鹫了。温良玉被她把窗户纸戳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红鹫还在自言自语:你把他认出来之后,他还问我你是不是其实很念着他,他是不是在你心中多少有一些位置。

温良玉无言以对,许久才说:这孩子

我本来想告诉他,乘早死了这条心吧。红鹫喃喃:他心中早有别人,他心中根本容不下你。

越女说的第一个他当然是指侍琴,而第二个他温良玉听着却觉得另有其人。

可我怎能告诉他呢?他是太傻,但人有些希望有些念想总是好的,我不能把他这一点念想都打破。红鹫叹息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忧伤,仿佛触及了自己的心事。温良玉笑笑:阿鹫,你其实是个好心的姑娘,为什么平时总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我很凶么?红鹫有些茫然,突然想起来什么:你没什么不杀她?你打她不过?

温良玉想了半天才明白她说的是那画舫里的小姑娘,叹道:我打得过。但我当时没想到她这样铁了心要杀我,不过第一次见面,我何苦去杀她你杀了她吗?

我没,我只是把她的脸毁了。

温良玉啊的一声,苦笑道:那可比杀了她还厉害,以后要小心些啦。

我怕她么?红鹫的神情很不屑:你确实要小心些了。那女人的蛊用得很精,虽然和我不是一个路数。她究竟是谁?

她是白衣社的人。

离开桐州后,温良玉又仔细把卷轴和有关白衣社的资料看了一遍,发现其实越人的蛊术就源于海上。对灵性生物的精妙利用在汉地早已失传,却在边域生生不息流传下来。以至于当汉地的白衣社想要溯源,只能到边疆去取。

白衣社?红鹫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她不知道白衣社实属平常,温良玉也没过多解释。

但你真要小心。红鹫看着他:其实在离开桐州后,你体内的花儿就悄悄变化了,我感觉得出来。你半夜跑出去的那个晚上,它就动了一次那晚上是小小阿弟带你回来的,他说你身后还藏着个会幻术的人,不过应该没有恶意。

会幻术的人?白衣社的胡不归?温良玉摇摇头:只怕他现在已经很有恶意了。

他们这样说着话,感觉体力都慢慢恢复过来,正坐起身子准备走。窗外突然一阵剑啸之声,船舱哐的一下碎了。胡不归双目通红地掠进船舱:贱人,把解药拿来!

他的手指如钩,只一下就把红鹫制住了。他扣着越女脖颈,像提个偶人般就要带她出去。

放手!温良玉拔剑出鞘,直袭胡不归的后脑。胡不归在空中一个转身,把红鹫挡在身前。情殇剑微微晃动,精确穿过红鹫衣物刺入胡不归的肋下。

胡不归脚下一滞,依旧挟持着红鹫出去,只在地上留下一串血点。没有人能挡住可以凌空涉水的剑仙,温良玉冲到栏杆边,只看到他的影子消失在黑暗里。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船上人根本不及反应。温良玉恨得几乎把栏杆拍断。

怎么了?一直守在外面的楚桓和左康过来问。

胡不归!温良玉喘着粗气:他把红鹫劫走了!

最精通蛊物特性的越女被带走了。楚桓立即面色一变。此时船身忽然嗙的一声,大船像是撞上礁石,剧烈地震动起来。可这一代分明水势平缓,没有礁石的。

去个人下水看。楚桓发令。温良玉止住他:不可。那是鳌啊!

一只巨龟的头从江中冒出来,虽然没有温良玉在幻境中见得那么硕大,抬起头时也高过了桅杆。它俯下了身子,在水下一次又一次撞击大船。船板发出可怕的咔咔声,不用再过多久,就足以将船身撞碎。船上武士徒劳地放箭,都被坚硬的鳞甲挡住了。

又是咔咔几声,温良玉看着水下起伏的阴影心中一片冰凉。如果船真的沉了,满船人更是逃不过去。不由闭上双目,温良玉心中忽然浮现一片纷乱的暗影。很久以前似乎在海上,他依稀也遇到类似场景

船上突然腾起一道白光,紧接着江中喷出一道水柱。血花在江面盛开,鳌竟被水柱洞穿了。

沧浪江上又恢复了平静。良久有一人踏着浪花在江心高声问道:船上的是谁?

你又是谁?船上高声反问。

那人长声大笑,笑声在山水间回荡。

我是上霄剑派的门人,沈昀。

第四十六章:漂泊的鬼码头(上)

上霄剑派的门人?

其余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侍琴已一个箭步冲到栏杆边,冲江心那人高声喊:我们是从桐州来的旅人,有人用妖兽袭击了我们的船,还把我们的一个同伴掳走了!

你能帮帮我们吗?

于是这位上霄剑派的门人就这么上了世子的大船。

沈昀其人,玉树临风、剑眉星目,标准的少侠脸。但和胡不归那遗世独立的高人状相比,沈昀周正的皮子下藏着一股烟火气。他穿最普通的粗布衣服,束起的发总有一缕蹦出来,佩剑温良玉暂时还没见他抽出来过,但从外观上看远没有玉公子的情殇那么招摇花哨。这个爱说爱笑的年轻人,上了船后尤其喜欢去逗弄侍琴。譬如说:小兄弟,我看你好生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又譬如说:小兄弟,我瞧你不像中原人啊,是从小就被拐走的么?

每当这个时候,侍琴就会别过头去一脸尴尬,温良玉总会上前劝阻,抱着护犊子的心情。

兄台,这孩子面皮薄,别这样只是逗他。他看着沈昀一脸的义正言辞,于是沈昀嘿嘿一乐,到船尾摘下腰间的酒葫芦自顾自地喝酒去了是的,沈昀有一只酒葫芦,古往今来剑仙道士的标配。那葫芦个头很小,虽然沈昀没事就拿着它坐着小酌,但温良玉从没见他上岸添补酒过。

啊哒,莫非那就是传说中的随身空间?这下马蜂窝可捅得更大了_

每次目睹沈昀坐在船尾若有所思气定神闲,温良玉心里就捏了一把汗。这位少侠,拔刀相助得太过轻松了一些,虽然确实很多门派弟子都需要四处闯荡地练功夫刷声望,但沈昀在胡不归反水后突然出现,温良玉还是觉他来得实在太过凑巧了一些。

那年轻人自称当时只是路过,不小心瞧见江心有巨兽在攻击一艘客船,顺手就拿出师门交付的法宝将其斩杀虽然沈昀谈起此事时一脸轻松,温良玉仍是被那杀伤力巨大的神级武器震惊了。

要死,如果这位沈昀果然是像他们所担心的那样是与胡不归唱红白脸,真磕起来可怎么对付?

但红鹫是不能不去救的。不仅仅是因为一路伙伴同行的情谊,还因为这个越女早已预知命运似的和温良玉做了一个交易。

上霄剑派是我的仇人,若有一天我遇到他们有了危难,你需得帮我。

所以温良玉是不得不折返船头追溯那画舫而去的。虽然除了他和侍琴,其他人对金蚕蛊的事一无所知。

还是不能确定她的下落么?

船头上,温良玉问侍琴。侍琴摇了摇头,眼中布满忧色。他的手中牵着一只小小纸鸢,在江风中荡荡悠悠地飘着。红鹫被掳走后,他对众人说阿鹫姐姐早留下这风筝,如有一天自己出了事只消跟着这风筝找去即可这不过是托词,温良玉知道他们越人内部必然有着相互联络的法子。楚桓和左康与当年的怜心不和,侍琴当然要隐藏自己的越人身份。

这东西真能找到她?温良玉又问。

只要她没死,就能。侍琴回答。

温良玉低头想了想:她现在还是活着的,你不要太过担心。他心中种着金蚕子蛊,与红鹫身上的母蛊存着感知,因此能感觉到红鹫还活着。

我知道。侍琴还是忧心忡忡:但她性子倔强,就算被捉走也不会嘴软,又出手狠辣伤了对方的脸我担心她会吃很多苦头。

不要担心。温良玉摸摸他的头:你家公子一定全须全尾地把你的阿鹫姐姐带回来。你相不相信?

侍琴抬起眼眸,抿嘴轻轻一笑:我相信。而且现在船上还有一个上霄剑派的人,到时公子可以劫持他当做交换人质的。

手顿时僵住。过了许久,温良玉才一边把侍琴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一边嘟囔着:你这孩子,还当真相信你家公子呀。

他们正说着话,有侍者来报世子有请。温良玉到了船舱,除了楚桓左康,从当地雇的向导也在里面。楚桓一见他来就直接告诉他:向导说不能再往前了。

不是小的要和贵人们犯拧,实在是手下兄弟不肯再往前走了。向导是个五十来岁的小老头,精精瘦瘦,一犯愁就胡子眉毛全都拧在一起:再往前就是迷津渡口,过不了大船,也用不着这许多人的。如果贵人们真要过去,小的和兄弟们也跟随不了的。

什么样的地方这样凶险?温良玉看出向导神情的异样。左康一哂:迷津渡口是官话,他们土人都管那一片叫鬼码头。

那地方终年云雾缭绕,只见船进进出出却看不到上面的船员。外面的人对云雾看不真切,久了也就没人再敢靠近了。左康解释补充。

向导皱着一张脸:若只是看不清里面情形也就罢了。要命的是曾有人进去过,却怎么也不见出来,几年后有乡人夜间在附近见过他,竟然是在云里漂着没有脚的。乡人都说那是变了鬼了,再没人敢靠近这里。贵人们恕罪,兄弟们都上有老下有小,担不得这个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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