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话就现在说。”洛烨控制自己不去看若青玟。
秦平筠见洛烨的态度冷淡，深吸几口气压住内心狂躁，“方纭，你去外场负责。”
说完随即用一种无法抗拒的力气，拉着洛烨便往后面走。
期间还碰倒了不少椅子。
终于到了无人的地方，由巨大的厚重帷幔遮挡，秦平筠沉肃的脸在略微黑暗的光线中，双眼由如凶猛的兽，狠狠盯住洛烨，像是盯上了一块无法反抗的猎物。
他不由分说，便吻了下去，那凶狠力气似乎像要吞吃掉对方一样。
半晌，洛烨才从略微缺氧的过程里挣扎出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洛烨还没怎么站稳，就听一软糯声音道：“秦总，发布会马上就开始了。”
若青玟进来，看到洛烨跟秦平筠两人靠的很近，因为光线暗，她并没注意到洛烨唇色被啃琢地格外艳红的颜色。
洛烨一听这声音浑身便充满抗拒，秦平筠敏感地发现他的僵硬。
“嗯，我等一下就出去。”他用手摸着对方苍白的脸，摩挲着洛烨的唇。
“是身体不舒服吗？”
他刚刚的怒火已经平复了，看洛烨这明显不对劲的样子，不由疑惑。
洛烨打掉他的手，“我没事。”
说完他抬腿便要离开，秦平筠不信，“真不舒服我就找人送你回去。”
站在离光线明亮跟昏暗后台的交界处，洛烨看着那一丝一毫都不像是在做戏的男人。
“不麻烦了，秦总。”
秦平筠被洛烨突然叫出的这个称号弄得一愣，他心内有些慌乱，“洛烨，你到底怎么了？”
刺眼的光将会场内打的通透，已经有司仪开始试音，发布会等会就要开始了。
“秦总，耍人玩有意思吗？”
秦平筠皱眉，看洛烨慢慢转回头，脸上带着他许久没有看到的那种熟悉的冷漠，或者说，是比以前更疏离的神情。
一种凉意顺着秦平筠跳动的心脏一路滑到四肢，逐渐整个身体都处于僵直又冰硬的状态。
“你想起来了？抱歉……不过我不是在耍你。”秦平筠往前走一步，想要伸手去抱他。
“我以前是不是说过，我对秦总的感觉？”
洛烨笑，他脑内处于冰冷与火热的两个极端，那伤人透骨的话还未说出，身体便被强有力的动作禁锢住。
“洛烨……”秦平筠身体轻微颤栗，他紧紧抱住洛烨的身子，这份紧张跟类似于恐惧的心情从他的动作跟颤抖的话语中流露出来，洛烨有一刹那的怔仲。
演戏真的能做到这样吗？
他甚至能听到到对方喉中压抑的呜咽。
“会被人看到……”他将头微微从对方肩上抬起，看向白色的场灯，一瞬不瞬地盯着，眼泪都被刺激出来。
“洛烨，求你，别说那些话。”秦平筠脸上露出那种少有的慌乱，这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商业骄子不应该出现的表情。
洛烨由如被一根细针，轻轻戳动了心脏。
尖锐的痛意转瞬即逝。
过了好一会，秦平筠才松开洛烨。
“等发布会结束，我来找你，好好谈谈。”他目露恳切，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不要离开这里。”
秦平筠灼灼盯着洛烨的眼，等他开口。
“嗯。”洛烨轻轻点了头。
整个发布会洛烨都安静坐在位置上，期间他起来去了一趟厕所，发现身后不远处跟着两个人。
等坐会位置上，那两个人就不远不近站着。
很明显，是秦平筠派人来盯着他的。
防止他走吗？洛烨看不透秦平筠这个人了。
两个多小时的发布会，一结束秦平筠便匆匆下来，抛下一群等待采访他的记者跟等候多时的合作商，全都让公司的副总过去应付。
“我们先去吃个饭？”秦平筠很小心地问他。
“嗯，不需要跟公司的人交代什么吗？”
“不用了。”秦平筠想要去拉洛烨的手，但想了几秒还是忍住。
一上车，洛烨系了安全带便一言不发，盯着两边不停后退的路景。
这种压抑跟不自在令他彷徨，秦平筠似乎也感觉到了。
“洛烨，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洛烨波澜不惊的脸色略微浮动一丝松动，他点了点头。
秦平筠：“你之前为什么讨厌我？”
他苦笑了下，“我做了什么吗？”
玻璃窗映出洛烨冷淡的侧脸，但他的内心却没有表现的那样平静。
他现在很挣扎，在跟秦平筠坐在一起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多少恨意了。
更多的都是那种茫然跟无所适从。
“我不敢相信你。”半晌，他说出这几个字。
“为什么？”
秦平筠突然从喉间溢出一声涩然的笑意，“你是不是，还在把我当成你那个故人？”
“有个人跟我长得很像？”
洛烨没说话，而是快速转头看了他一眼。
“不要把我当成那个人，这对我不公平。”秦平筠握着方向盘，眼睛看着路况。
这句话他曾经也说过，在那个夜凉如水的医院病房里。
“你跟他……”洛烨欲言又止。
“真的有吗，那个人？”
秦平筠声线低沉下去，“他对你做了什么？”
洛烨闭上眼，不说话也不愿回忆。
黑车驶入熟悉的小区，洛烨从车上下来。
“不是去吃饭？”
“我做给你吃。”
洛烨皱眉，看男人依旧温和地笑意，心里憋闷。
他不会告诉秦平筠关于平王的事，对方信不信再于两可，最主要的是……
也许，真的有点不公平。
清淡的葱白鸡蛋面，上面还点浮着一些虾皮，秦平筠把煮好的面放在桌上。
“尝尝看。”
为什么还如此平静呢……洛烨坐下，浓郁的汤味萦绕在鼻尖。
眼前的食物有些模糊，被热气熏腾的看不清。
洛烨挑起面条塞入口中，味道醇厚竟然跟它清淡的观感完全不同。
“是不是很好吃。”秦平筠笑笑，“这是一个有名的面点师傅教我的，把虾皮都擀碎熬汤头，味道会非常鲜。”
洛烨放下筷子，幽黑的瞳目满是茫然，“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秦平筠笑，“我没说过爱你吗？”
“洛烨，你是真感觉不到吗？”
洛烨停住筷，看着碗内的白醇的面汤，“我不懂什么是爱……”
“我想跟你在一起，只要你在我的身边，即使什么都不做，我也觉得非常舒服。”秦平筠盯住洛烨的眼，似乎要望进他的心里。
“没有原因吗？”
“没有。”
晚上睡觉的时候洛烨躺在床上，看头顶暗沉的天花板，发呆。
上世就懦弱，说是不喜战，其实是不愿打破平和的生活状态吧。
他坐起来，穿鞋下床。
推开秦平筠卧室的门，发现人并不躺在里面，阳台的门紧闭，磨砂玻璃可以看到人影。
“怎么了？外面风大，快进去。”
秦平筠靠着阳台围杆抽烟，他嗓子带着嘶哑，旁边的水晶烟缸里，有好几只被撵灭的烟头。
现在已经深夜，万籁俱寂的黑暗只有一顶微亮的阳台小灯，和那一点烟头的红星。
“你不睡？”洛烨本来也是脑子一热来秦平筠屋里，这会看到人没睡在这抽烟，也不知道该跟对方说什么了。
“我刚做了梦，醒了就睡不着了。”秦平筠把烟掐掉。
男人的脸在黑暗中透着一丝疲惫，洛烨问道：“什么梦？”
秦平筠盯住洛烨黑白分明的眼，缓缓伸出手，摸住他的后脑。
“梦里我好像是个王侯，一直呆在你身边，我心慕你，而你却……”秦平筠停顿了下。
洛烨心脏一跳，他皱眉，“然后呢。”
“你的眼里并没有我多少存在吧。”秦平筠手指微微用力，顺着洛烨柔黑的短发抚摸，“我这段时间一直在重复一个片段。”
洛烨安静地听着他叙述，他知道，这也许并不是秦平筠做的梦。
而是平王的记忆，他的前世。
一股心悸再次涌来，秦平筠长长吐了口气，“那是一个很暗的屋子，也许是个婚房。”
洛烨眼睫一颤，“你进来看到了什么？”
“我做不到后面的梦，到这里就会断掉。”
洛烨低着头，秦平筠揉捏了一下他的脖颈，“进去吧，你明天不是还要去公司吗。”
“你想知道那屋子里是什么吗？”洛烨突然抬头，眼内带着一股说不清楚的意味。
那似乎是嘲讽，又似乎是试探。
秦平筠看着洛烨轻轻开口，一字一句地，在浓厚安静的夜里，宛若惊雷般炸在他的耳畔。
“那个屋子里，是我的尸体。”
秦平筠的瞳孔急速紧缩，心跳也倏地加快，他不敢置信地望着洛烨，手也从对方身上垂落下来。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你的……尸体。”
一种极其惊骇的情绪瞬间裹席他的内心，掀起巨大的浪涛。
秦平筠后退半步，带着急切又紧张的语调问：“发生了什么？”
洛烨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许只有那个人才清楚吧。”
仿佛千只蚂蚁蚀咬心脏的痛麻感让秦平筠有些抓狂，他隐约有种预感，那绝对是离真相很近的事情。
“那个人是我吗？”秦平筠声线都有些不稳，他挥手间带掉了阳台上的玻璃烟灰缸。
清脆的碎裂声在坚硬的地板上四分五裂。
“是啊，你杀了我。”
洛烨带着一丝快意，对着秦平均道。
第45章：结局篇上
洛烨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他就是这样平静又淡然地说了出来。
仿佛这是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没有给对方太多缓冲的时间，洛烨进了屋子。
其实不应该这样说出来的，踏进黑暗的卧室，洛烨的手指曲了一下，刚刚在阳台被冻得很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