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吃灰 作者:素包打猫【完结】(13)

2019-06-13  作者|标签:素包打猫

  那人闷哼一声,尚能活动的那只手肘向后一顶,崔承以惊人的速度扔下首先被擒的男人抬起腿挡了一回,然后将重心不稳即将跌倒的男人又一次制住,猛地后退两步让背脊贴着墙壁,反锁双手把他死死困在自己胸前。

  交手几回合,崔承也看出来这两人完全没有要伤他的意思,他突然扬起嘴角笑了,“一个多星期了,说吧,跟着我干嘛?”

  被他捉住的这个太菜,不好评价,但是在崔承面前狠狠盯着他的男人却是身手极好的练家子,可惜搭档没找对,还遇上了崔承这种从小就在无数群架单挑中历练出来的实战派。崔承成年后也丝毫没有松懈,他找了私教系统地学了一段时间自由搏击,哪招狠、哪招能一击制敌便用哪招,加上比起他人健壮不止一个号的绝对力量优势,倒霉的跟踪者只能落了下风。

  “把他放了。”那人刚败得彻彻底底,心里十分不痛快,但也知道肯定得说实话,这是老板事先早预料到的情况,“我们没有恶意,是奉命来保护你的。”

  崔承笑容更深,一口大白牙都露出来了,他把手中的人推了出去,“谁让你们来的?”

  男人扶住面有赧色的同伴,帮他顺了顺气,怎么在崔承手里就跟只手无缚j-i之力的废材似的?真能拖后腿!男人一个不爽,反而下狠手拍了他的同伴后背一掌。

  等同伴气息喘匀了些,男人才播了个电话,接通以后缩着脖子小声说,“嗯,对……已经被发现了……是,好。”

  然后才把电话给崔承,“我们老板。”

  得知两人的目的,崔承大概有预感,果然,他听到熟悉的秦士森醇厚低沉的声音在那头说,“崔承。”

  两个字而已,震得崔承胸腔发麻,“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你的人,有一个可能抻着筋了。”

  一上来居然不问为什么,而是跟他道歉,秦士森对崔承再一次刮目相看,本来因为手下办事不利有些不悦的秦士森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崔承的暴脾气可不止收敛了一星半点。

  “那是他们学艺不精,该。”虽然只是防范于未然,到底还是给崔承添麻烦了,秦士森有一丝内疚,索x_ing也不瞒他了,“对不起,没有事先告诉你,最近遇到一点事儿,怕你受到牵连,所以安排两个人,以防万一。放心,余晓峰和傅雷都是正规安保集团里请来的保镖,很干净。”

  “有这个必要吗?”

  秦士森那边顿了顿,接着斩钉截铁地说,“有必要。虽然他们不如你,但好歹可以帮把手,一切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再说。”

  “好。”秦士森不说的,崔承一个字都不多问。但显然,他更介意秦士森多日的避而不见,崔承轻轻唔了一声,“所以这段时间你没空来连电话都没法接是不是。”

  又是那种嗓子里带着一杆烟的沙砾感,秦士森不由得摁了摁自己的耳骨,“快了。茶一定给我留好了。”

  崔承舒坦地哈哈一笑,说,“行。”

  结束通话,崔承把手机扔给了余晓峰,他一面泰然自若地走进健身房,一面想,虽然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也许和他上次讹的那辆车有关系,不过既然是秦士森的一番好意,那么他也就接受了。

  这两条尾巴,只当自己看不见吧。

  而另一边,秦士森坐在单人沙发上,他捏了捏鼻子,袖口布料吸附的沉香气味稍稍驱散了此刻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儿。他把电话交给一旁站着的老张,老张随意地塞进口袋里,从身边的矮桌上拿起来电前刚放下的一根钢钉似的东西,大概两三寸长,尖端还沾有新鲜的艳红色。

  老张朝前走去,几步之远的地方,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被束起双手吊挂在横梁上,破烂的衣服上全是沁出的血,他眯着眼,懒懒地问,“真是冀远海派你们砸场子来的?”

  “……”男人已经开始犹豫,最后还是抖着嗓子承认,“是。”

  秦士森突然倦了,他揉着那对儿新核桃,站起身来,摆了摆手冲张松年说,“老张,他再不松口,就……”

  与此同时,张松年扬手又一落,男人发出痛苦的惨叫,“啊——!”

  “我说!我说!!”男人的喉腔中爆发出嘶吼,他的腿上被扎了透穿的三个洞,现在终于轮到腹部了!对求生的渴望让他忘记了一切威胁与利诱,“是朱……朱三爷!我……我是被逼的!!”

  秦士森手里两只核桃碰得咔咔作响,他仿佛恍然大悟,然后冷笑着说,“没想到啊。”

第14章

  半隐退的徐五爷身体抱恙,现定居M国,几乎不怎么回A市。

  跟徐案汇报完最近的情况,老张说,“五爷,朱明友这么一闹,怕是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A市不太平了。”

  视频窗口里的徐案坐在自家花园里,那边和A市有十几个小时时差,正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清晨,徐五爷面容慈祥,唇上留着一缕小胡子,戴着一顶稻黄褐边的Cao编礼帽——帽子是标配,为的是遮住脑后一条长达十公分的狰狞的疤,身穿浅色衬衣马甲和西服裤,活像一位来自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绅士。

  A市剩下的这几位大佬各有特点,李二圆滑,朱三凶狠,冀四好色,要说徐五,只能用儒雅来形容。

  徐五爷比其他几人多读了几年书,早些年,作为刘老大的军师,多次为他们这个团伙出谋划策,大家既服他又不服他,兄弟们都是真真正正拿着棍木奉和枪打拼出来的天下,徐案大多只需要躲在一旁动动嘴皮子就得,直到他为刘老大挡了一刀,砍在后脑勺上差点没命。

  可真要小看了他也不成,能坐上这个位子,没有两把刷子是不行的,底下也不少弟兄买他的账,反而跟着徐五爷的,基本上都异常忠心。这人的脑子好使,比什么都强,他不挑事儿,别人也都动不了他。

  心思缜密的徐五爷知道审时度势,最早退居二线,当起甩手掌柜。朱三曾背地里酒后吐真言,概括起来大概是:还是老五最灵光,连个屌都没贡献,认了个好儿子,不费一丝力气,就把一切处理得井井有条,高枕无忧。

  徐案含了一口茶,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咽下,似乎还挺能理解朱明友的挑拨离间,“国内的世道,毒品利润虽高,但风险太大,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朱明友跟冀远海那只管生不管养的x_ing子不一样,他总得为他三个孩子考虑,趁着还能动弹,想搅乱时局多吞下点儿市场也正常,起码得保证儿女衣食无忧不是。”

  张松年问,“我看,秦士森不是个没有野心的主儿。”

  “哈哈哈!”徐五爷笑得一颤一颤地,很是高兴,“身在江湖,没有野心的话,要他何用?”

  乐了一会儿,徐五爷渐渐陷入沉思,他又开口说道,“我这辈子,遗憾与幸运都在秦士森这孩子身上。以前信邪,总觉得恶作多了,没少把人搞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自己肯定得遭报应,怕生个儿子缺胳膊少腿没屁眼儿,哪知道他们几个子孙满堂都挺好……再说,又出了那事儿……”

  老张见徐案露出悲愤的眼神,说,“五爷,都过去了。”

  “哪那么容易,你看,秦士森不也挺执着的嘛。”徐五爷叹了口气,从伤感的情绪里走了出来,他用杯盖拨了拨浮在面上的茶叶,“用人不疑,都由他吧,我老了,管不了这么多了,现在也享着福了,够了。老三老四干起来,让秦士森也能踏实歇几天,告诉他,别着急,你也凡事多照看着他点儿。”

  张松年眯了眯眼,“是,五爷。”

  日子过得安然无恙,崔承这边始终没遇到秦士森所说的“麻烦”,余晓峰和傅雷倒是一来二往的,跟崔承混了个脸熟。反正已经知道这么回事儿,两人也用不着偷偷摸摸的了,跟得光明正大,有时崔承下楼去店里,看见他俩还会笑着打招呼,“来啦,早啊。吃早饭了吗?”

  “是啊,又来了。”两人也会跟他寒暄几句,“吃了吃了。”

  余晓峰和傅雷私底下聊过,秦先生让他们过来保护的这个朋友,看起来真没有任何一点需要被人保护的样子,他们两个实在显得颇多余。

  一天,崔承早晨出门去超市买了整j-i、牛羊r_ou_卷和许多蔬菜,打算跟王浩在店里涮火锅。临近中午,刚把j-i剁了和葱姜一起扔进电磁炉锅里煮汤底,菜还没洗完,突然落起了豆大的雨滴。

  地面的尘土被打得溅起来,崔承赶紧招呼王浩把搁在院子里的桌子搬进屋里,雨势又急又猛,瞬间拍得屋檐啪啪作响。他想了想,又让徒弟去外头把蹲在车里的余晓峰和傅雷叫进来一块儿吃午饭,不然那俩哥们儿也够惨的。

  余晓峰和傅雷前后跑了不到五十米,肩膀便s-hi透了,进了屋,他们对崔承表示感谢,帮着一起择菜洗菜。锅开了后,几人围坐在桌前,左一筷子右一筷子吃得热火朝天。

  崔承和王浩一人开了一支啤酒,而余晓峰和傅雷还顾及正在执行任务,谨守职业道德没敢喝,但举着果粒橙一起干杯的气氛同样相当热烈。

  火锅味道确实挺不错,可后院的小屋本就不宽,崔承又高又壮,加上还有王浩这么一个大胖子,四个大男人待在一起实在太拥挤,不是你碰着我就是我碍着你。涮锅吃的就是个闲适,一边聊天一边涮费时得很,等大家伙儿都吃饱了,刚要收拾收拾各就各位,没想到又来了第五个人。

  江颐撑着一把纯黑色的伞,衬得巴掌大的小脸儿皮肤更白更亮了,他在门口探了个头,发现自己根本没法进屋,里头甚至连容他站脚的一小块地儿都没有,只能清脆地叫了声,“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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