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大清宰相厚黑日常 作者:时镜(三)【完结】(38)

2019-06-13  作者|标签:时镜 情有独钟 种田文 穿越时空 历史剧

  想想要说什么,张廷瓒又收了回去,他一笑,便转身走了。

  次日里,张廷瓒上朝回来,张英还在宫里给皇帝办事,只有他一个先回来。

  听说小陈氏走的时候哭天抢地,磕破了头,可没有人搭理,该送走的还是送走了,如今有她在府里一日,人人都不得安宁,人人都要想起这府里曾经没过一个天真可爱的娃娃。

  张廷瓒听着丫鬟们的窃窃私语,面色如常地直接去了二房。

  这边正在用午饭,屋里摆了满桌。

  顾怀袖给张廷玉盛了一碗汤,只嗔怪道:“让你逞能!喝。”

  张廷玉微微弯着唇,脸上却有些盖不住的苍白。

  他饮着那汤,只觉得味道很厚。

  顾怀袖道:“叫小石方给你煮的,好歹补补,养养伤……”

  昨日将他外袍脱下,都已红了一片。

  那时候,顾怀袖才知道,什么叫做家教家风。

  棍木奉底下出孝子,些许没道理,可又不能说是没道理。

  细细看张家这几个儿子,其实都是大才之辈。

  张廷璐张廷玉兄弟两个,无一幸免,都被打了,可她问缘由,张廷玉却一句话不说。

  她只记得昨日他那一句话,烫着了她的心口,像是一块儿红红的烙铁,给她烙上去,她就永永远远是他的人,走到天涯海角,散落到碧落黄泉,也逃不开。

  屋里屋外人人都穿得素净,过年时候也没个什么气氛。

  张廷璐休了妻,小陈氏成了弃妇,也没人怜惜,三房那边现在乱得很,旁的人也不好c-h-a手,只在外面这样看着。

  他们这边夫妻两个还算是得闲,至少能吃顿安生饭。

  不过张廷瓒来了。

  顾怀袖一抬眼便瞧见外头的影子,与张廷玉一起起身来,喊了一声“大哥”。

  张廷瓒跟张英差不多,一夜没睡,只摆手道:“哪里来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如今府里这些个事儿……不知今儿我可有口福,坐下来讨顿饭吃?”

  顾怀袖忙张罗人布置,自己却敛衽一礼,轻声道:“二位爷说话。”

  说完,自己往后面退了去。

  外间里只余下张廷玉张廷瓒兄弟两个。

  张廷玉勉强一笑,让张廷瓒坐。

  “大哥可有何事?”

  “而今府里的事情,是让你与二弟妹受着委屈……兴许二弟觉着大哥说这话已说了无数次,可到底父亲开始老了,他盼着儿孙满堂,一家子和和乐乐……”

  张廷瓒都觉得自己说话很为难人,他垂了眼,端着碗,仔细想想竟然很久没有跟兄弟们这样坐下来好好吃上一顿饭。

  话里的意思,张廷玉能够明白,他没答话。

  张廷瓒又道:“经此一事,府里该消停许多,往后一大家子的事情还是由弟妹来管,府里的账册对牌都送了回来,你二人且安心着。况……二弟那边说,不想在京城待着,见状伤心,已备着外出游历……而你,后年会试,不宜生事。”

  他是怕张廷玉动了兄弟分家的念头,如此一来一大家子人就要这样散了。

  说兄弟四个没有兄弟情谊?

  也不尽然。

  有,断然是有。

  可当中夹杂着太多太多俗事,并且无法避免。

  张廷瓒不能让这个家散了……

  张廷玉用瓷勺搅着碗中的汤,缓缓地划动着,看里面得涟漪荡起来,末了才道:“此事不由我来想,能撑几日便撑得几日。大哥,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母亲不见得想见到大哥与我同在一府。”

  “……”

  张廷瓒看着他二弟波澜不惊的那一张脸,昨日肯定是受过罚的,可神情镇定甚至眼底神光聚拢,从不曾有过半分的消散。

  他想起自己对父亲说过的那些话,终于叹了一口气:“当年母亲舍命救过父亲,做儿女的又能……二弟,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张廷玉忽地笑了:“这话你已说了两回。”

  张廷瓒也笑:“那事不过三。”

  笑了两声,就笑不动了。

  张廷玉喝了一口汤,慢慢放下汤碗,只看张廷瓒:“大哥,你这样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府里一大家子人的关系,不累吗?”

  不累?

  当然累了。

  张廷瓒扒拉着碗里的饭,难得地没有风度地叹气:“谁叫我是长子?该我cao心……”

  里屋的顾怀袖能听见外头说话,却一语不发。

  她抬了眼,看向放在了桌案上那厚厚的账本,还有画着赫笔的对牌。

  青黛等丫鬟都在屏风旁边站着,窗外红梅开着,也下了雪,屋里烧着炉子,看上去暖暖活活。

  顾怀袖穿着浅青色的锻袄,轻轻地搭着扶手。

  她忽然想起了霆哥儿,若自己有了孩子,却要他先玩够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再把路摆在他面前让他选。

  她抬手便将对牌拿了过来,看了半晌,又搁下。

  时隔六年,这些东西又回到了她的眼前,被她握在手里。

  然而物是人非,可她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却无声一笑:什么都变了,唯有她这一颗心,还是旧日模样。

  野心呵。

  第一一五章 有孕

  

  康熙三十六年年尾,三十七年年初,整个府里都笼罩在一片y-in云之中。

  张英这皇帝赐下来的府里,头一个孙子没了三儿媳妇被休,三儿子张廷璐还没等开春便倚马而去,当初一干犯事人等全都处理干净,府里又增补了几个丫鬟进来,倒是多了几张新面孔,多了些鲜活意味儿。

  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之后,府里有心思没心思的人都消停了下来,又加上二少n_ain_ai铁腕狠辣之名传扬,以至于竟无人造次,整整有两三个月,府里连件芝麻大的小事都挑不出来。

  顾怀袖的名声,也就顺着上去了。

  是个人都说二少n_ain_ai有本事,府里规矩森严,却又不至于没有人情味儿。

  但凡你不触着二少n_ain_ai的底线,总还有一条生路走。

  原来的账房先生老了,换了当初那个跟着老先生混的小子,还算是机灵,并不敢在账目上做什么手脚。

  “其实也不是他没做过,只是做了第一次被我发现了,老实了半个月,结果月底又给我递账本上来,还被我发现了端倪。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再有第三次……看我怎么收拾他!”

  顾怀袖将今天的账本扔在了桌面上,打了个呵欠。

  刚刚开春,外头冰雪开始见着化了,顾怀袖整个人就能放松了。

  前一阵孙连翘来过,说了顾怀袖的腿基本上已经没有大碍,只是往后每年冬天都要注意,虽不见得要跟今年一样好好养,可毕竟不能亏待自己身子。她是腿上伤过一次的人,要伤第二次就不一定能那么容易养起来了。

  至于身子的调养,过完年便已经大好,也不用担心。

  日子悠闲悠闲地过,她似乎也明白那种什么“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的境界。

  不过……

  顾怀袖回头一看账本,还有外头的对牌,忽然就叹了口气。

  终究还是个俗人,要为了俗务困扰。

  她还有一颗俗心,不知道那什么出尘的境界。

  轻轻一揉自己的眉心,顾怀袖端了青黛递上来的茶,喝了一口,又道:“都是去年的茶了,不知道今年的新茶什么时候能摘上来……”

  青黛也知道还有个罗玄闻的事情,她算是除了顾怀袖与张廷玉之外知道得最多的了,只不过这一对儿夫妻之间还有不少的秘密,她是不可能完全闹明白的。

  跟她一样的,还有个阿德。

  大家对于他们的事情都是一知半解,即便是二爷与二少n_ain_ai也不一定完全知道对方。

  顾怀袖说,给对方生存的空间,也保持自己的新鲜感。

  青黛没嫁人,现在也不想嫁人,就陪着顾怀袖,顾怀袖说了好几回,她也是一句话。

  现在听见她抱怨着茶,便道:“前儿石方师傅用去年的梅花泡的茶,味道还不错,您若是喜欢,我回头找石方要一些去。”

  顾怀袖道:“他如今倒是闲人,在府里什么都不做,就研究吃食。”

  想着,顾怀袖忽然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腰。

  “我这都胖了一圈,想起来上回见着他还是那瘦瘦样子,倒也是怪了,你说这做菜的怎就不嘴馋多吃一些呢?”

  青黛笑了:“分明是您贪吃,天气一暖和您就更贪吃了,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也没见您有个消停过。二爷每次回来见您,您不都是在吃啊?昨儿栗子糕,今儿桃酥,明儿杏仁饼……亏得石方能做,不然哪里喂得了您这一张刁嘴?”

  “好个小丫鬟,竟然连我都敢编排!”

  顾怀袖直接一拍算盘,便将青黛揪过来,作势要拧。

  青黛哪里敢真让顾怀袖把自己逮着,干脆地朝着珠帘外面一缩,调笑道:“二少n_ain_ai可不敢再走了,您账还没算呢!”

  也是,她这账还没算呢。

  现在的账房小先生年纪小,不稳重,天天琢磨着怎么抠下一笔银子来,顾怀袖得把他给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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