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刀同人)影剑顾云山+番外 作者:八重血【完结】(30)

2019-06-13  作者|标签:八重血

这唐门弟子瞧着年纪尚小,约莫十七八的年纪,眉眼青稚却十分活泛,上下打量了一番顾云山,道:“你就是害我们在这里晒了半天太阳的家伙呀,皮都要晒掉一层了,哎,你要怎么补偿我师父?”

顾云山忍俊不禁,反问道:“哦?你想如何补偿?”

“我怎么知道。”唐一年怏怏说着,眼珠一转,又道,“不过我的话……我听说你剑术好,不如来打架吧?”

“果然是阿竹教出来的徒弟……”顾云山哈哈笑道。

“他啊,年少气盛,刚入寒江城就放下话要把前辈们挨个挑一遍,结果第一个就找上了一个喝得半醉的真武道士。”应竹说着,将系在胡杨树干上的缰绳解了,将其一递到唐一年手中,摇头笑笑。

“……你说笑师兄?”顾云山看向唐一年的眼神顿时充满了同情。

“师父你又说我,我已经练熟了控鹤擒龙,这一回可不知道谁输谁赢!”小徒弟撇撇嘴,挺直了腰杆,显出几分少年人的骄傲来。

“是、是,是比上回进步不少。”应竹答道。

唐一年闷闷不乐地哼了一声,踢了好几脚沙子。顾云山瞧着好笑,牵着骆驼跟了上来,问应竹道:“咱们才三个半月不见,你哪里捡来的徒弟?”

“是今年刚进寒江城的新人,我带他做过几回任务,后来就拜我做了江湖师父,其实也没教得了什么。”应竹说着,听见唐一年在后边嘀咕“什么叫捡来的”,又笑,回头拍了拍他脑袋,“好了,唐大向导,我不认得路,你走前头?”

“诶。”唐一年应了一声,与顾云山错身而过时微微侧移目光扫了他一眼,却没有停留地翻身上马,往前边探路去了。顾云山正与他四目相接,虽只触到一瞬,却忽觉心头一凛,再定睛看那与应竹说着话的唐一年,那感觉却又无迹可寻了。他将此事按下,趁着天色尚明跟着两人往凤鸣绿洲赶去。

遥遥地便见沙漠中一点少有的绿痕,拥着一汪深碧的小湖,映着着苍蓝的天幕。湖畔一座泥砌的客栈,挂着已然不再鲜明的旗幡,其上的名字已是看不见了。三人才近了那客栈,便见得外边坐了一人独饮,抱着个酒坛子,微眯着眼睛遥望着远处,不知道在轻哼着什么荒腔走板的调子。

“……!!!是笑道人!师父我今夜在百里营还有事我要……”走在前边的唐一年心里一悚,暗道不妙,话才说了一半,便听得笑道人远远地扬声喊道:“诶,这不是躺一年吗?”

唐一年:“……”

“咦,山门蹲师弟也来啦?你们俩的名字配,一个一躺一年,一个山门蹲,真应了咱们开山祖师,要睡到升仙吧?”笑道人拊掌笑道。

顾云山:“……”

“咦,怎么几个月没见,你还学了女人,在额头上画了什么花钿?来来来,给我好好瞧瞧?”笑道人奇道。

“笑师兄,你已经给我起过外号了。”顾云山颇为无奈地上了前去。数月前影在他眉心一点,说是留下了一道引子,他后来练习剑术,果真愈发行云流水起来,眉心亦愈显出一道暗色的印记。师父瞧了,只道一句“y-in阳交汇于此,妙极。”

何谓y-in阳交会、妙处几何,顾云山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影哥总不会害他,这他倒是坚信的。

“不起就不起呗……”笑道人颇为失望,按捺下胸中喷发的灵感,又仰头喝了口酒,眯着一双笑眼问道:“哎,师父竟肯放你出山,该不是偷偷溜出来的吧?”

“师父若是不允,我岂能过来?段非无已现身燕云,我又岂能不来?”顾云山又给他斟了一碗。

唐一年同情地看了眼顾云山,悄声问应竹道:“听说真武武功不够高不能出山的,这位顾师兄真有你说的那般厉害?他与那段非无有什么瓜葛?”

应竹还未回答,便听得那边酒碗往桌上一磕,笑道人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拍了一把唐一年的肩膀,道:“诶,躺一年,酒也喝够了,不如咱们来练练?”

唐一年哭丧着脸,眼珠一转,却道:“笑师兄,我还没喝呐。”

“也对,来来来,喝酒喝酒……哎,喝酒你也照样躺一年啊。”笑道人摇头笑道。

“……”

应竹向来护短得很,这时正要上前挡酒,却见那笑道人将酒坛一揽,微眯着一双醉眼望向他:“这可是躺一年自己想喝的酒,你要喝酒,找山师弟去。”

应竹反映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山师弟是说的山门蹲,忍不住看着顾云山笑了一笑。顾云山咳了一声,道:“阿竹,我们也来点?”

“好啊。”应竹莞尔,看了眼旁边拿酒碗盛着酒,眼神却直往他身上飘的唐一年,道:“我去朝店家再买坛酒来。”

唐一年松了口气,“嗯!”了一声。

顾云山便跟着应竹进了客栈去。大堂里空空荡荡的,掌柜的也不在,只有一个惫懒的店小二坐在那儿百无聊赖的扒拉算盘。

“小二,再来两坛酒。”应竹唤他。

那店小二百般不情愿地应了一声,道:“诶,您稍等,我上酒窖拿去。”言罢便提了旁边一盏油灯,往里间去了。黄昏将尽,暗昧的残阳斜照进来,将乱摆的长凳与桌腿的影子都拉得长了。外边推杯劝酒、讨价还价的声音都似乎小了许多,这会儿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应竹与顾云山两人。顾云山靠在柜台边,看了应竹好一会儿,忽直起身来,将他搭了一缕长发在肩头的马尾顺到背后去,既而扶着他后脑轻轻吻了一下应竹的嘴唇。这个吻有着颇多顾及,不过一触即分,只是好容易偷了这么个机会,便只维持着这呼吸相拂的距离,悄声说着话。

“阿竹,我好想你。”顾云山说着,手指忍不住去缠他柔顺的发尾,“你说怎么才过了三个月,我便觉得好像有好几年了?”

“你一个人在山中面壁,是很难熬。”应竹叹道:“还要有两年多呢。”

顾云山说道,“你得常去找我,不然我便写信骂你。”

“骂我什么?”应竹一愣,问道。

“始乱终弃!”顾云山义正辞严道。

“……”应竹忍不住笑出声来,道:“好好好。”

两人说话间,便听得小二脚步声渐近了来。那小二取了酒来,往柜台上一撩。应竹是这里的常客,自然晓得价钱,这会儿数出铜板来搁下,便提着酒要出去。顾云山拉了他一下,道:“你住哪里?我有话同你说。”

应竹步子顿了一顿,回头看他漆黑的眼瞳,略一踌躇,便道:“来。”

言罢也不出去同笑道人、唐一年去喝酒,只径直上了楼去。六月时节这大漠气候最是险恶,住客也少。整个二楼空寂无人,只应竹取了钥匙推开房门,吱呀一声。他将酒往桌上一放,便点起灯来,坐在一旁,等着顾云山开口。

顾云山却是不紧不慢地找了两只酒碗来,随口问道:“你那徒弟是唐门中人么?”

“是啊。”应竹奇道,“他怎么了?”

“不,没什么。”顾云山斟酌了片刻词句,终是皱着眉说道:“只是觉得或许他没有那么简单,不过对你……又未必有什么敌意……”

应竹沉吟片刻,道:“我与他脾x_ing相投,与他相处最久。瞧他平日举动,也不像作伪。”

“许是我多虑了。”顾云山点头道。

“你不高兴我替他说话么?他与秋子同岁,秋子从前总想同我下山闯荡,也没有机缘。我将他看做弟弟呢。”应竹解释道。

“我岂是那等心胸狭隘之人?”顾云山失笑道,“我也只是一瞬而过的感觉,摸不太准,心中又实在有些不安,若不是你,我定不会说出来的,你小心些就是了。”他说着,又眨眨眼笑道,“他下午还叫我补偿你,你说要如何补偿?”他将这两个字刻意咬得重了,平白生出了几分暧昧来。

应竹道:“那便先陪我喝酒。你这家伙,明日少不了要被一年埋怨了。”

顾云山嘿然笑着,斟了两碗酒来:“阿竹喝酒厉害,我还记得那年你替我挡酒,实在有十分英雄气概。”

应竹一时赧然,道:“我转日起来头痛得很,还赖了会儿床,都不知自己是怎么爬进你屋里的,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顾云山愕然道:“是我找不到你的钥匙,便将你带到我屋里睡的。”

“你不是怪我抢你被子,才不肯送我的?”应竹偏了偏头。

顾云山沉默片刻,想起那夜的梦来,干咳了一声道:“只是有些不方便……”

应竹笑道:“没想到你酒量果然那么差。”

“……”顾云山放下粗瓷酒碗,道,“我那夜里做了个梦。”

“梦见什么?”应竹随口一问,便见那顾云山站起身来,一手撑着桌案倾身吻了过来。两人唇齿间尽是高粱酒的醇香,这一吻比酒更为热烈。大漠入夜之后冷,可两人的呼吸尽是熨烫的。那一梦是行的何等之事,自不必再解释了。

待第二日两人起了床来,拢好衣裳下了楼,便见得空荡荡的大堂里恹恹地坐着宿醉之后的唐一年,他对面是个黑衣的男子,正喝着茶,听他喋喋不休地控诉笑道人的无耻行径:“他竟然那时候还叫我划拳!哎,天知道那时候我连一只手伸出来有几根手指头都分不出了,我就算赢了也肯定被他骗着说是我输了!头痛、头痛!景哥,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种道士?”说着,又听见应竹与顾云山下楼的声音,嚷嚷道:“师父、竹哥!!你昨日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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