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妖追夫记(生子) 作者:秋千在时【完结】(39)

2019-01-26  作者|标签:秋千在时 甜文 生子 情有独钟 复仇虐渣


  陆质避开他肚子紧搂着他,很亲热地跟他蹭蹭脸,道:“我不要别的,只要这一个。”
  紫容抿着嘴不让自己笑,隔一会儿才对上陆质的眼睛,问:“你真的喜欢吗?”
  “喜欢。”陆质扯过毯子重新把他包住,两只手也跟着探进去,再次覆在圆滚滚的肚子上,“喜欢的要命。”
  紫容成功把东西送了出去,心里高兴,又有些小得意,拿软绵绵的侧脸蹭陆质的脖子,“我真厉害。”
  陆质亲亲他耳朵:“就是厉害。”
  两个人抱着说了会儿话,紫容困了,陆质才让他睡在里边,自己下地开始吃晚饭。
  严裕安在一边,按惯例把紫容这一日吃了什么,睡了多久,事无巨细地给他汇报了一遍。最后又说起他们白天收拾着做小衣裳的事。
  陆质道:“玩就算了,正经用的,就在屋里做,一针一线都要有主。还有,院里的丫鬟小子,在孩子生下来之前都不许再见外人。”
  严裕安答应道:“是,殿下。”
  过了会儿,陆质吃完了,不等下人进来收,他就走小门去了后院。
  现在两颗小树苗和陆质已经成了平视的状态,他记着紫容在睡觉,便轻轻地不敢弄出动静,只在仅有微弱光线的夜色里定定看了一会儿。
  他马上就要出门,两个小家伙却长得这样快,等他回来,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样子。
  其实不在这一两天,但陆质想着,还是早些跟紫容说,让花妖有些准备。
  他想到紫容会有些难过,却不知道是这样的难过。
  说完之后,原本乖巧脸正正坐着听他讲话的人一下子就垮了脸。看得出来,是没忍住的那种,从心底最深处难受了起来。
  “容容……”陆质去握紫容的手,“不会很久,最多……最多一个月,回来之后……”
  “你带我去。”紫容的声音很小。
  “不行。”陆质拒绝的很果断,“你这个样子,还怀着孩子,吃饭和休息在府里都担心伺候不好,我怎么能带着你到外面去颠簸?”
  “那你别走。”
  陆质无奈,“也不行。”
  紫容垂着头不说话了,没一会儿,陆质就感觉手背上吧嗒吧嗒地落上了水珠子。
  紫容哭的没声音,陆质没来得及再安慰,就听见他忍着哭音小心地求:“我不会给殿下添乱的,你带着我,不吃饭也行。就是求求你,别丢下我自己走……我、我……呜呜呜……”
  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陆质靠过去,他就歪着身子把眼睛贴在了陆质的肩上,湿意很快透过中衣,濡湿了陆质的肩膀。
  陆质被他小猫样的哭弄得心间酸涩,心里涌起些不平的惆怅。
  他第一次希望自己只是个平头百姓。娶的是最喜欢的人,孩子生下来就名正言顺,没那么多顾忌。
  但最后还是狠了狠心,他想,封了侧妃,紫容最起码能多些底气,自己也能更好的护住他。
  陆质拍着紫容的背哄了一会儿,花妖还是小声哭,他只好道:“不许哭了,太医怎么说的忘了?你一哭,宝宝也难受。”
  提紫容肚子里的那两个每次都很管用,紫容果然强忍着停下了流泪,但还是在抽噎,抱着陆质的胳膊不住小声求:“我什么都能做,但就是你别丢下我走,求求你了……我不行,没有殿下,我不行的……”
  陆质对紫容从来百依百顺,只有紫容没表现出来想要的,没有他不给的。
  所以他也实在是从来没有被紫容这样求过,还是大着肚子,拿两条细瘦的胳膊抱着他的,泪眼朦胧的求。
  陆质忍住喉头的发紧,过了会儿,只说:“你乖,听话。”
  他这样说,紫容咬着的下唇就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下巴也跟着抖,眼泪又不停地往下掉。
  花妖也许是想起来去抱陆质,却因为身体沉,又狼狈地坐了回去。他看了眼陆质,抱住膝盖埋头哭了起来。
  就这么耗了好几天,这件事说一次,紫容就要哭一场,一点进展都没有。
  直到陆质要走的那天,紫容都没松过口,只说“你带我去”、“那你别走”,再说就是哭。
  他好不容易才勉强能习惯陆质一个白天不在家里,但还总有个盼头。等着太阳落了,天黑了,殿下就回家了。
  可现在陆质说要走一个月,他不知道该怎么等。
  车马早都备好在等着,陆质却脱不开身。紫容两只眼睛肿的像桃,抱着他的胳膊哭的可怜。
  陆质的心揪着疼,却缓声问:“容容不听话了吗?”
  紫容就哭着说:“我不听话我不听话,我就是不听话,呜呜呜……”
  可最后还是走了。陆质上马车前回头看了一眼,紫容跟到了门口,被玉坠护着,防他跌倒,也防他冲出去拦。
  到那会儿花妖倒没再想拦他,只是站在那儿无声哭的厉害,瘦削的身体上挺着一个圆润的肚子,里头是他的两个孩子。



  ☆、第 59 章

  第五十九章
  这日天朗气清,风轻云淡,是陆质离京的第八天。
  他寄了第一封家书回来,玉坠搬了把椅子到庭院里,紫容穿着棉衣,外面裹着披风坐在那里,面前是他的两棵紫玉兰。
  “……下面是陆质爹爹对你们两个说的话。爹爹离开家五天了……明明是八天,你们乖不乖?有没有闹得容容爹爹肚子痛?”
  紫容停了一下,换了副口气,道:“你们一点都不乖,等陆质爹爹回来,我一定要全部告诉他!”
  说完,他又开始念信:“昨夜梦到你们两个,竟已长得同容容爹爹一般高,醒来之后,心中……”紫容不认识那四个字,便略过往后念:“所以希望你们长的慢些,能等等爹爹。但又担心长得慢是出了问题,实在……”
  又不认识。
  紫容窘迫,扫了一眼,发现只剩一两句话,便愤而爱惜地将信小心合上,小声怒道:“坏殿下!”
  他两只手四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着信,生怕多弄出一道褶子。陆质走了七夜八天,花妖不知道怎么等过来的,此时竟然嫉妒起了这片薄薄的纸。嫉妒它得以跟着陆质走了那么远,在自己看不见的远处同他置身一地。
  月份不够,两个小家伙的灵识大多依然附在树身。
  紫容在屋里千万般不舍地慢慢看完信前面的大半截,到了陆质问候两个小捣蛋的地方,其实也是给他看的。他却真的傻兮兮地跑出来,逐字逐句念给两棵小树苗听。
  小树苗其实听不懂。
  然而一个好处是,到现在待了一天,灵气吸收的差不多了,紫容正好就在跟前,两股灵息便就近重新钻回了父亲温暖的腹中。
  仿佛在应和紫容的话,紫容刚说完“坏殿下”,就有只小脚丫轻轻踢了下他的肚子。
  紫容便抿着嘴笑,落寞的脸上这才显出些生机。他低头在那儿摸了摸,道:“只有我能说陆质坏,你们不可以……你们两个才是最坏的。”
  话音落下,他的肚子又被踹了两脚。
  两个小花妖不高兴了。
  之前一个月,除了这个,明明经常还有另外一道男声对着他们讲些细细碎碎的话。
  声线疏朗严肃,低底的说起话来,听着却很温柔。不会让人害怕,反而觉得非常安全。好像很喜欢他们两个一样。
  但最近都没有了,等啊等,两个小花妖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紫容感觉到他们的失落,连带着也难过起来。但他记着陆质信里说的,他不在,自己就要做大人样子。
  所以花妖吸了吸鼻子,把两只手都按到肚子上,开始哄里面的两个小花妖:“爹爹过不久就回来啦,他也很想你们的,会很快的做事,做完就回家来陪着我们,然后再也不走了……”
  “主子?”玉坠看时间不早,怕待会儿又要起风,就忍不住找了出来,“今日坐了一会儿,该不闷了。咱们先进屋吧,明日再出来散散。”
  紫容点头,让她扶着一只手,两个人慢慢进了屋。
  到第十五日,陆质的第二封家书抵达,紫容胃口不开也已经整半月。
  从陆质离了京,花妖的食欲就像什么,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之前轮到玉坠守夜时,听见过陆质对紫容说侧妃的事。在她看来,多少屋里人孩子生了一个又一个,都不敢想侧妃呢。再怎么说,这都是一桩大喜事。紫容却咬死了说不想做,只要陆质在家。
  一个执意要走,一个执意要留。最后有多不愿意,陆质还是去了。所以一开始,玉坠只以为紫容生闷气,所以不肯吃东西。
  可明里暗里都劝过,紫容却只说不想吃,瞧着虽然伤心,但也真的不像拿孩子赌气的样子。严裕安和玉坠都觉着不对,便刻不容缓的请了大夫来。
  如今陆质不在家,没人做幌子,之前给紫容看惯了的太医便不能请,他们一开始还有些不放心。
  然而大夫来看过,又简单问了几句,便拎着药箱退了出去。
  严裕安跟着出去,人家道月份到了,这是害喜呢。
  一屋人这才跟着回过神来。前段时间紫容的表现太省心,竟都把这茬给忘了。
  可说是孕吐平常,紫容难受起来,玉坠是不忍心看的。
  明明之前问他吃什么都香的人,一下子连一点点味儿都闻不了。就算一整天水米未进,还是动辄便按着嗓子干呕,一张脸呕的煞白,唇上血色褪尽,依然一口都吃不下。
  严裕安给在内院伺候的下人们都紧过皮,交代他们主子不舒服,要发脾气,要打要骂,都得低眉顺眼的受,不许露出一点触霉头的相来。
  但紫容哪是发脾气的人。他觉着难受了,就一整日窝在垫着细绒毯的椅子里,防着动作大了恶心,连头都不敢转一下。
  他不是忍着不发脾气,他是压根没那个念头。
  私下里,连玉坠都忍不住念叨,“怎么就这么巧呢,之前好好的时候,殿下还天天都在。现在难受成这样,却只剩主子一个……”
  紫容不多说话,只垂着眼睛,一只手轻轻地抚自己的肚子。两个小花妖懂点事了,应该是知道爹爹难受,进来都不怎么闹腾了。
  他身上难受,心里就憋着委屈。可陆质不在,花妖看着满屋的人,跟谁都不想说。
  饮食上跟不上,紫容的脸眼见着瘦下来。之前大半年养起来的一点点婴儿肥全不见了,瘦的只剩巴掌大。
  下巴一尖,便显得眼睛愈大,愈亮。有时候他轻轻笑起来,眉眼弯弯,透着憔悴的美感。
  玉坠看了只觉得心慌。王爷走时,人还好好的,虽然说孕吐不由人,但等回来后,发现紫容被她们照顾成这样,还是不知道要发多大的火。
  第二十三日早晨,玉坠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却都不听紫容叫人。她进去一看,人躺在床上,眼睛闭的死死的,眉头紧皱,满脸通红,是在发热。
  大夫来看过,说是着了凉,没大事。
  但虽说只是小病,府里没人敢拿主意,大夫不敢下药,一场风热就直拖了将近十日才好。
  一个月没怎么好好吃过饭,再加上这场不轻不重的病,花妖瘦的没了样子。
  可肚子却没妨碍长,它高耸挂在紫容虚弱的身上,那个样子叫人心惊,阖府再没一个人敢叫他独自哪怕只是站一会儿。
  

  ☆、第 60 章

  第六十章
  陆质回京那天,是腊月二十一。时近年关,天上飘着雪。打马进了城门后,满目莹莹,除了来迎的官员,街上行人稀少,连商贩都不多见。
  跟着出去的小厮先打发了人回家报信儿,陆质一行被迎进了宫,先向皇帝述职。
  紫容在家一直等到宫里即将下钥的时辰,都没把陆质等回来。严裕安也是少有的沉不住气,频频打发人到正门去看。
  可是一直等,人进了宫就不再有消息传出来。一府的人等了一夜,第二天跟陆质一道出宫的,还有封紫容为侧妃的旨。
  两个刚见面的人还来不及说话,便先跪着接旨。
  等把宣旨的大太监好好的送了出去,紫容手里拿着那道陆质为之离家一个半月的圣旨,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动弹。
  丫鬟小厮们都退了出去,严裕安去送来传旨的一行人,玉坠犹豫了会儿,也跟着把门带上出去了。
  在外面的时候,陆质很多次梦到紫容。梦到他肚子长大了,梦到两棵小树苗长到了仰头都看不见树顶的高度,唯独没有梦到过人瘦成这样。
  两颊上的肉是一丁点没有了,下巴尖的戳人。厚实的锦衣穿在身上空落落的,看着发冷,没有热气。只有望着他的那双眼睛还没变,乌黑圆溜,流光溢彩,很漂亮。
  陆质的心从第一眼起就高高的悬起,像被一直无形的大掌攥住了,呼吸不上来,只觉得生痛。喉头梗住,竟半晌吐不出一字。
  “容容。”陆质往前迈了一步,伸手去握紫容的手。
  紫容有些无措似得下意识缩了一下,但毕竟没有过于挣扎,最后还是让他握住了,被揽着一起进了暖阁,坐在榻上。
  陆质垂眸,只看见低下头去的紫容露出来的一截雪白的颈子,纤细,连同那瘦削的肩背一起,透着脆弱。
  紫容微微低着头,手还被陆质握着,放在陆质大腿上。两个人挨得很紧,就是谁都没再开口说话。
  “早上,已经吃过饭了吧?”想了想,陆质尽量忍住翻涌情绪,平着声线问。
  紫容说:“嗯,吃过了。”
  他声音软软的,虽然有些低,但不像还生着气不愿意说话的样子。反而透着依赖和娇气,同以前一样。
  大概真的是分开的时间太长,花妖害羞了,才不敢往他怀里钻。这样想着,陆质心头酸甜苦辣掺在一处,更不是滋味。
  他伸手摸了摸紫容的后脑,接着问:“吃了什么?”
  简单的一句话,紫容却犹豫了。过了会儿,才说:“就是那些,我……我自己都忘了。”
  其实他什么都没吃。不同口味的东西摆了一桌子,严裕安和玉坠眼巴巴地看着,紫容只好试着拿起筷子。挑选之后,夹了一筷子看起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豆腐。
  可豆腐没靠近嘴巴,就有股浓重的腥味儿窜进了鼻腔。他扔了筷子呕了半天,到最后只捏着鼻子喝了两口粥。喝完之后就被玉坠弄到了椅子上靠着,不敢动,怕动一动,就又吐出去了。
  手心里攥着花妖仅有一点点的手,剩下的话再也问不出口。
  开心吗?一个人在家身体有没有难受过?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这个人坐在这里,瘦削的肩膀已经无声回答过所有问题。他过得不好,过得很不好。
  陆质的眼角余光瞥见放在一旁的圣旨,心中一阵艰涩。
  他的满腹计算,在紫容面前全都说不出口。那些一分一毫的得失,似乎也全都变得无关紧要。
  可是没关系,现在有多艰难,以后也总都会好的。花妖有了正正当当的名分,从此就有了底气。最起码不再需要完全依赖着自己在府里的施威,他们的两个孩子,也有了更好的护佑。
  “唉……”紫容突然捂着肚子哎呦了一声。
  陆质紧张地看住他:“怎么了?肚子疼?”
  “不是……”紫容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抽出来紧攥着陆质的手腕,脊背僵直。
  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吐出一口气:“你、你过来。”
  花妖的脸有些红,陆质不明所以,便再往前挪一挪。
  “你……你……”紫容磕磕绊绊地说不利索。陆质这么长时间不在家,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样,着急之下就要叫人。被紫容拦住了,拉过手轻轻放在自己肚子上,“是宝宝……想你了。听见你说话,就来踢我。”
  他眼角眉梢带着略勾人的潮意,软糯好看的小小一个,半垂着头,想看他,却又不敢似得,隔一会儿才偷偷地瞟一眼。
  说到后半句,语气里带上些嗔怪,低下去的尾音像把带着软毛的小刷子。蹭的陆质的心头有些痒,更多的是疼。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离家四十二天的王爷回来了,阖府都热闹,喜气洋洋,厨房乱成一团,如同过节。
  连伺候的丫鬟脸上都多了几分笑意,但玉坠给夏云和秋月吩咐过,只要主子不叫,就不准往屋里凑。
  几个人给小别的紫容和陆质腾出空子,都围在耳房烤火。
  刚才厨房做了很多菜,丫鬟们源源不断地端进来摆了满满一桌子,落座之后,陆质才头次见到,紫容这一个月到底有多难受。
  之前捧着一碗药都喝得香的人,如今见了满桌菜却如临大敌。勉强坐了一会儿就再坚持不住,扭过脖子呕的脸煞白。
  跟前伺候的下人却没一个对此感到惊奇,问了严裕安,才知道这一个半月都是这样过来的。
  要不怎么能瘦成那样呢。
  陆质再吃不下,只默不作声站在一旁帮紫容拍背。最后是玉坠端了碗稀到可数见米粒的白粥来,他哄着给喂了几口。再让吃就只是摇头,小声央求说真的吃不下了。
  玉坠也在一旁陪着小心,说以往都是这样,再吃就要吐了,不若不强吃的好。
  没有法子,只能作罢。
  起了一上午,又跪了一回,紫容就看着没那么精神。横竖没事,陆质干脆把他带进了寝屋,两个人在床上,一个盖着毯子半靠在床头,一个面对面盘腿坐着。
  紫容怀着五个多月的胎,又是两个,肚子一点没少长,人却瘦的只剩一点点,缩在床上根本不占什么地方。
  陆质忍住满心酸涩,强撑笑意将沿途买的新鲜玩意儿摊开一堆给紫容看,献宝一样,道:“都是买给你玩的,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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