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妖追夫记(生子) 作者:秋千在时【完结】(24)

2019-01-26  作者|标签:秋千在时 甜文 生子 情有独钟 复仇虐渣


  他们穿着粗使布衣,莫名伤感只涌出一瞬,便拿袖子一抹眼睛摁了回去。说到底,不是常在主子眼前的人,不过做些洒扫的活儿,在哪时间长了都是一样。
  这边他们在忙着搬,前头内务府的人同样在忙,分别到各屋守着,将东西一件件登记造册,什么人管什么东西,都清清楚楚,大到一面屏风,小到一颗珠子,都能找到负责的人。
  只是此时在正屋造册的小官段林有些不知所措。
  严裕安领的小太监们是在一件件往箱子里填,但在一旁唱名儿的严裕安却跟吃了瞌睡药一般,迷瞪着眼垂手一立,隔那么四五件儿,他才强撑着精神念一个名儿,还要再仔细想想,这件上用的东西究竟是皇帝赏的,还是打先皇后抑或太后那儿来。
  这么一打岔,一箱子又完了。
  到正屋的贵重东西打点完,段林手里的册子还没记满五页,他们箱子倒是堆了一地都放不下,要挪到书房去。
  段林捏着册子不知如何是好。从来没有他们这样装东西的规矩,往常只要一个装,一个唱。可水元阁倒好,唱名儿的打瞌睡,装东西的倒有三四个,个个顶尖儿的手脚麻利。
  他张口叫了声公公,因长时间没说话,声音有些哑,但也不至于听不见,严裕安却置若罔闻。
  看着这儿完了,精神一震,像是换了个人,眼睛一睁,里头全是亮光,弯腰伸手把段林往外送,笑眯眯的:“段大人辛苦了,奴才带您喝口茶去。”
  “公公……”段林踌躇着边往外走边开口:“这……东西还没……”
  “是,还早着呢。”严裕安像是在顺着他说话:“先皇后娘娘为豫王殿下挑的院子,大是真大。住了几年您也看见了,各屋散的都是零碎,这边是弄完了,可别殿还乱着呢。”
  说着话,两个人便走到了特地理出来招待这几天内务府来的人的东厢房。
  行至门口,严裕安弓腰笑道:“今日真真叨扰段大人,还望您明儿个多多关照。虽然东西是有豫王殿下的人看着,但也要内务府的大人们多操心才好。”
  说到这儿,段林还有什么不懂的。
  刚才小太监填满箱子的速度那可是真快,但再快也看得清楚,那屋里桩桩件件没一样不是上用贵重的东西。就拿中间漏过去的一盒珠子说,成年男人两掌大的檀木盒里只装五六颗便满了,颗颗圆润透亮,都是大好的成色。
  严裕安不让他记,但也免了他的忧:这些东西都有王爷的人看着,没您什么事儿,放心吧。
  段林冲他一拱手,道:“公公多礼,照管行装乃下官本职,何来叨扰一说。”
  严裕安愈发笑起来,脸上褶子一道一道的,看样子是高兴了,竟伸手去拍他的胳膊:“多谢段大人。”
  饶严裕安是宫里的老人,但这动作也太没规矩了些。
  段林下意识把手往回抽,转身进屋才觉出袖子里有东西。他装着没动,悄悄把东西往里装严实了,等晚上回家拿出来一看,才知道是两张一千两的银票。
  他虽先前便想到是严裕安代豫王给的好处,也知道这两张银票算作景福殿正屋里漏过去那些东西的九牛一毛都算抬举了它俩,段林还是觉得烫手。
  他在内务府不是没有油水,但给他本人的一千两的银票还是头回见。
  段林将银票在床下搁了一年。这一年里风平浪静,豫王早在王府住舒坦了,景福殿也被指为宫里新诞的十三皇子五岁后的寝宫,他才稍安下心,令管家将银票记在暗帐上等不再多提。
  水元阁是景福殿的正殿,也是这次搬家要整理的最重要的一处所在,所以出宫前三天晚上开始,紫容和陆质便改为在留春汀歇下。
  也是那天,陆质亲自去了书房小院,在这之前就已经和移栽花木的老师傅反复确认过许多次,他给的要求非常直白:坑要尽量挖的大,一点根须都不要伤,带着土完整挖起来之后看不到最好。
  下人们自然全部照办,眼看着书房院里的树一颗一颗全拖到板车上运了出去,陆质才转头回了留春汀。
  除了紫容生病的时候,他在床边支着脑袋守了他几晚,陆质没在这边过过夜。
  他到的时候,紫容正在暖阁小榻上合眼靠着软枕,旁边的玉坠手捧一本话本,埋头给他轻声念,两个人都没发现大步进来的陆质。
  “容容……”
  陆质出声,玉坠才反应过来,赶忙下地跪下请安。陆质摆摆手,依然不错眼地盯着紫容打量。
  紫容知道陆质刚才干什么去了,睁开眼对上他的眼神,把画本递给玉坠叫她出去,才慢慢起身挪到边上,抱住他说:“没有不舒服,好得很。”
  陆质的脸色没有因此变好,反而绷得更紧,并两弯眉也皱着,回抱紫容的力气有些大。
  他声音里透着虚弱,陆质听得心头发紧。
  他不让紫容多动,把人抱在怀里箍着,神经质地拿手不断摸紫容的脸。隔一会儿就问会不会感觉难受,嘴里不断说着诸如“移栽的人动作很快,宫外也早就准备好了,且有严裕安一路盯着,不会有事。”的话。
  “我知道呀。”紫容握住陆质的手,仰头看他:“我知道没事,殿下也不要担心。”
  陆质的眼神落下来,像在看紫容,但又好像没在看。半晌,他低声道:“好,我不担心。”
  紫容往他怀里缩,继续道:“真的,刚才我是被人整个儿刨起来了吧?我都没什么感觉。”
  说着,他自己笑了起来。
  要是真的没感觉就好了。
  陆质嘱咐再多,起树的人再小心,可他们心里不知道那原是个成了精的,自己每个动作都关乎一条实实在在的人命,即便当它是个活物,也跟对待人相差甚远。
  而且原身破土而出,对树灵来说是最伤筋动骨的折磨。要不是紫容事先知道,也愿意,落在别妖头上,可算是最大的一遭人祸。
  人立危墙之下,必要在险中求稳。宫中情势瞬息万变,他们离了景福殿,将来谁都有可能是它的主人。要是那位恰好不喜欢紫玉兰呢?只是一个念头,就让陆质和紫容不寒而栗。
  陆质抱着蜷起腿的紫容给轻轻的拍背,看他明显苍白的脸,和紧闭着在颤动的眼。
  在这一刻他心里非常动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替紫容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陆质前所未有的怀疑起了自己,移树出宫,究竟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还是真的在保护紫容。
  只是再多想法也只是空想,刨起来的树现正在路上颠簸,要奔赴它的下一个居所。
  陆质不知道自己出了一脑门的汗,是紫荣伸手帮他擦去,又小心翼翼地对他笑,道:“真没事,一棵树可没那么容易死,等栽上便好了。殿下……”
  “嗯。”他偏头亲了亲紫容的手腕,低道:“我们进去休息。”
  其实这会儿还不到掌灯时分,刚去了没多久的玉坠被唤了回来,整理好床褥后,才发觉被陆质抱着的紫容有些不好。
  脸白的厉害,平时嫩红的嘴唇也只剩下一层淡淡的血色。
  “主子……”
  陆质道:“无事,让他睡会儿。你主子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么?”
  玉坠恭谨地回答:“回殿下的话,除这两日的用具外,其他物事均已收拾妥当。”
  陆质点头,“行了,下去吧。”
  玉坠只好应了声是。陆质平时那么紧张紫容,他还没说叫大夫,就轮不到她来说。
  玉坠去后,陆质一夜未眠,看着紫容的脸色渐渐好起来,不再无意识哼哼的时候,日头刚从东方升起。
  再过一日,紫容看着更好了,吃饭玩耍撒娇样样不误,像已经恢复原样。
  严裕安也说,景福殿移出去的树都已好好的按原定的地方种上,今年刚开过花的紫玉兰是他亲眼看着人栽好的,不会有针尖大的事儿。
  时间过得快,第三日便是七月初八。
  在景福殿的最后一夜,两个人还是在留春汀过。
  紫容躺在里边儿抱着陆质的一条胳膊,把下巴支在他肩上,这会儿根本睡不着,睁着眼睛看人。
  玉坠忙着打点他的东西,伺候他们睡下之后,便跟着严裕安回了水元阁。
  这一日景福殿绝无仅有的乱,比前几天更甚。缓过劲儿来的紫容却像个定不下心的熊孩子,看着别人忙,他也想跟着跳脱。
  陆质看他活蹦乱跳的样子,想起前天晚上他苍白的脸色,恍惚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但显然是他们太大惊小怪。
  不知怎么的,大概是怪紫容惹自己担心,陆质突然就想欺负一下他。
  身随心动,他侧身把腿搭在紫容腰上,压住了花妖半边身子,道:“没几个时辰了,不睡会儿?”
  紫容摇摇头:“睡不着。”
  “想什么呢睡不着?”陆质低头,靠近他轻声说:“明儿一天都没你睡觉的时候,到时候又犯困,连路都走不动,耍赖要我背你。”
  这说的是那日看完王府出来的那一段路,紫容想了想便红了脸,道:“那、那天又不是因为、因为困……”
  “哦?”陆质挑眉:“那是因为什么?”
  “你明明知道。”紫容被陆质压着,翻身不成,只好伸手把脸捂住,闷闷的说。
  “我不知道。”陆质闲闲地道:“说说,因为什么?”
  紫容不是害羞,他只是觉得有些丢脸。偏陆质不肯放过他,两个人一个躲一个追,紫容很快被陆质逼在了床脚。
  陆质攥着他腰怕他掉下去,紫容却想起了什么,突然不躲了,拿开捂着脸的手说:“我们新家的床特别大!”
  陆质便跟着笑道:“唔,很大。够你滚几圈的,还不怕掉下去。”
  紫容两手两脚把他缠住,嘟着嘴说:“我才不在床上打滚呢,小毛孩儿才打滚。”
  陆质先在他撅起来的嘴上亲了一口,才道:“你不是小毛孩,你是小屁孩。”
  紫容刚要反驳,陆质便接着问:“那天为什么让我背还没说呢,快点儿说,说完好睡觉。”
  “我……”紫容又把脸捂住了,“我腿软、腿软!行了吧……”
  陆质忍笑:“像前天一样病了?”
  紫容说:“不是……”
  “那怎么无缘无故地腿软?”
  过了这么长时间,紫容也有了些小脾气,被他逗弄的心里恨恨的,气不过,起身扒住了陆质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就是被你个大坏蛋亲了半天才腿软,大!坏!蛋!”
  陆质笑得不行,抱着他往回一翻身。
  两个人睡到枕头上,扯过刚蹬散的被子盖上,响亮地在紫容脑门上亲了一口,道:“大坏蛋和小屁孩听着挺般配,很好。”
  紫容炸毛不过两息时间,被人亲了一下就软了骨头,哼哼唧唧地往陆质身上凑。
  “干嘛呢?”陆质嫌弃道。
  紫容一拱一拱:“找收拾……”
  紫容掰着手指头给他算:“两天啦,今天是第三天……我想要亲亲。”
  他把脸送到陆质面前,重申要求:“我想要亲亲。”
  花妖的两只圆眼睛又黑又亮,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嫩红的嘴巴稍稍撅着,颊上皮肉细嫩,总在惹人去碰。
  他说的理直气壮,脸上表情却有些可怜。陆质慢慢低头,先拿手捏他绵软的脸蛋,等两张脸凑得格外近、四片唇几乎贴在一起时,才低声道:“好。”
  紫容已经熟悉了陆质的吻,在他亲上来的第一时间就顺从的仰起头。他微微张开一点嘴唇,方便陆质含着,或咬或舔,乖巧的花妖悉听尊便。
  陆质捞起紫容的一条胳膊,紫容便会意地把两臂都圈到他脖颈上,两个人亲密无间地贴在了一起。陆质捧住紫容的脸,拿舌头轻扫他的齿列,很快又转区上颚,舌尖舔过,便带起一股钻心的酥/麻。
  紫容浑身俱在细细颤抖,呼吸跟不上,便渐渐连陆质温柔的进攻都承受不住。他很努力地吞咽,却还是有津液控制不住地从嘴角溢出一些,不由自主地把手抵在陆质胸口,想求饶,却说不出话来:“嗯……嗯……”
  陆质好整以暇地看他情迷意乱的样子,便忍不住轻笑,手下却再加力道,把一截腰揉的扭动起来,舌头亦长驱直入,将战战兢兢缩在里头的软嫩小舌拖出来,施加一通毫不留情的整治。
  “唔……殿、殿下……”
  “嗯。”
  小花妖还在打颤,被陆质从背后抱着,便以为能掩住他发怯的事实“……今天不要了,但是欠我两天,明、明天要还我的。”
  “好。”陆质说:“一定,一点不缺斤少两的,还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两只小奶容排排坐
小奶容一号撩起肚兜摸摸肚皮
小奶容二号揪着围兜擦擦口水
哇的一声打个哈欠
掉了一床小花苞苞
n(*≧▽≦*)n

  ☆、第 35 章

  
  天才蒙蒙亮, 还沉沉睡着的元青便被人拍醒了:“郡主……郡主?”
  “……怎么了?”元青迷迷瞪瞪:“还早着呢, 待会儿再来。”
  固伦就在正厅等着, 桃芝急得很,又不敢高声叫, 怕惊了元青, 只得再轻推推元青肩膀:“郡主,长公主殿下在正厅,叫您过去用饭呢。”
  听见桃芝说她母亲, 元青才一下清醒了。拥被坐起问:“什么时辰了?”
  “回郡主的话,刚过卯时。”
  元青赶忙窸窸窣窣地下了床, 让两个小丫头伺候她穿鞋穿衣服,桃芝拧了热手巾来给她擦脸。
  “母亲说了什么事么?”
  平常固伦宠着元青, 除了大节之外, 不用她早起陪着一块儿用饭,所以她有些奇怪。
  几个丫头动作很快,桃芝最后把元青简单挽起的头发检查一遍,呼了口气道:“长公主只道让奴婢来伺候郡主晨起,未曾说过别的。”
  元青点点头, 道:“走吧。”
  桃芝扶着元青的手, 身后跟了四个小丫头。她们一路穿过回廊, 再过一座小亭,才到固伦的院子。
  固伦的大丫头碧菀在门口守着,见她来,赶着迎上去道:“郡主来了, 长公主殿下念叨您呢,快请进。”
  走进里间,绕过八宝格,两面屏风后的梨木八角桌旁坐着固伦。她对元青招招手道:“我的儿,来。”
  元青笑,走到固伦身边先给向她福了福身,请过安后,才依言坐在固伦身边,撒娇告罪道:“是女儿懒惰,求母亲饶了元青罢。”
  固伦端坐着,任元青靠过去搂住她一条胳膊,自面色不动,不笑不怒,看着还是刚才那副温和的样子。
  元青心中忐忑,等固伦慢条斯理用完一盅燕窝。碧菀递过湿手巾,伺候她轻轻碰碰嘴角,又洗了手,才转头看元青,冲她笑道:“看你吓的这样子,你母亲是吃人的不成?”
  不等元青说话,固伦又道:“就算是吃人,也不会吃我自己个儿的女儿。”
  元青心里这从松快些,站在她背后吓的绞帕子的桃芝也跟着松了口气。
  “你表哥昨日出宫正式开府,咱们家的礼虽已尽到,但到底亲厚,还需个家里人去看看,权做关心之意。”固伦喝着茶,慢慢地道。
  听了前半句,元青便猜到是什么事。她的心突突的动了几下,脸上便跟着泛起烧来。垂头哽了一阵,也没说出一句话。
  固伦屏退丫鬟,才伸手在她脑袋上戳了一戳,“死脑筋,这是要送你进油锅?”
  元青讷讷地道:“不……不是……”
  固伦也知道元青到底是个大姑娘,且这些年被宫里的嬷嬷教养长大,学的是宫里那套做法,畏手畏脚些是有的。
  固伦可说是要月亮不会给星星的做了几十年长公主,性子难免爽利,心里却也不厌元青这样。她是公主,嫁了驸马也是唯她是听,可将来元青是要给王爷做夫人,自然事事尊夫顺子,这样才讨夫家喜欢。
  只是她到底是固伦的女儿,这些规矩要有,但不能太过,不能叫规矩把人管死了。
  屋里没人,固伦面上多了些慈爱,少了些严厉,对元青道:“他们府里大概还乱着,但严裕安我知道,最是个有手段的人,估计也乱不到哪去。你代母亲去看看,一则带去我的问候,二则你表哥是个男子,内院无人,难免顾不到边边角角的事情。他这会儿刚开府,要是从这儿有了烂账,以后该找谁哭去?你如今去帮衬着些,他必念你这份情的。”
  元青被说动了。
  刚才她便不是不想去,只是想着男未婚女未嫁,而且京里一直有关于他二人婚事的说法,这时候去豫王府,元青面上实在有些臊得慌。
  但固伦那一通话似乎很有道理,现在豫王府估计只安顿了个大概,反正不久她便要嫁过去的,这时候帮陆质看看也没什么。
  这样想着,元青抬头对固伦道:“女儿听母亲的话,这便回去收拾。”
  元青的脸还是烧的滚烫。从在永宁宫见过陆质起,她们娘两个再说起陆质时,元青的态度肉眼可见的变了。
  固伦看破不说破,笑着又点了点她的额头,道:“去吧,头发要重梳,钗环不必太多,但也不要像这般素。”
  元青答应着退出去,过了一会儿,碧菀被固伦叫进屋里嘱咐几句。她从固伦的梳妆台上娶了根包乌金的翡翠簪子,快步往元青院里去。
  元青屋里,几个丫鬟左挑右选,总算为他选出套合眼的衣服。但拆了头发重新挽了样子,最后戴簪子时却犯了愁。
  此行既特殊又普通,元青事事小心,任丫鬟把妆奁翻了个底朝天,她还是看哪个都不对劲。几个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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