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妖追夫记(生子) 作者:秋千在时【完结】(19)

2019-01-26  作者|标签:秋千在时 甜文 生子 情有独钟 复仇虐渣



留春汀里,两个同样穿着浅碧色锦衣的少年隔着黄花梨木小几盘腿对坐,都有些踟蹰,眼神对上时便腼腆的笑笑,没人说话。

陆质特地嘱咐了严裕安在这边看着,他接过宫女的活儿,给两个人一人倒了杯茶后,转对紫容道:“三皇子的侧妃公子今年十九,比主子大一岁呢。”

“喔……”紫容微张着嘴想了一下,对齐木道:“那我应该叫你哥哥。”

齐木点头道:“好。”

“我叫紫容。”

“我叫齐木。”

引着两个人说上了话,严裕安怕齐木拘束,便退了出去,只给主子守着门。

但是不知道白日里齐木对紫容说了什么,到了晚上,陆宣他们刚走,还没到传晚饭的光景,守在寝屋门口的严裕安就听见里头细细碎碎的说话声……不怎么平和似得。

过一小会儿,便隐约听到陆质说了“不行”两个字,紫容便紧跟着小声哭起来,连声说陆质“你骗我、你是大骗子”。接着又模模糊糊的听到齐木的名字,严裕安顿觉不好,满心只剩下后悔。

齐木看着跟紫容一样,乖乖的,两个人能说什么呢?

他的头好痛。

27.第 27 章

里头一直小声的争执不下, 严裕安两手揣进夹衣袖筒, 在寝屋门口来回打转。直到陆质叫人要水, 他才松口气,埋头跟在宫女后面进到里间。

听了这大半天, 他总算知道是怎么个意思了。只是他没想到紫容也会闹脾气, 更没想到两个人睡前两张床,早上起来一张床这么久了, 竟然还没有……

严裕安不敢笑,因为听着陆质是真发愁。但又是因为陆质是真发愁,才更让人想笑。

他是奴才,奴才是不能笑主子的。

进去站定后, 严裕安用眼角余光一看,一个在被窝里趴着, 应该是缩着身体,只从被子里鼓起来很小一团。另一个原本坐在他跟前, 弯腰不知道在说什么,见宫女进来, 才下地站在床边。

陆质沉着脸,通身烦躁和不知是冲谁的怒气。他接过宫女拧好的手巾,回身一腿跪在床上, 一腿在地上撑着,另一只手去扳紫容的肩。

紫容没让, 在被子里躲了几下, 不肯起来。宫女们怕的不行, 只觉下一刻殿下便要发火了,那边陆质却低三下四地哄道:“乖,听话,起来擦把脸。”

话音刚落,被子里便传出一声呜咽:“不要,你走开。”

陆质没用太大的力气,只是试探着去拉紫容,所以一时没了办法。顿了顿,反身坐在床上,热手巾攥在手里,他抬手扶额,看着竟然有些无可奈何中的气急败坏。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趴一个坐,都没动静,玉坠刚被严裕安叫了过来,这几天陆质不在,就属她和紫容在一起的时间长。

严裕安给她使个眼色,玉坠便忐忑地开口:“主子……”

紫容低底的应了一声,陆质脸色微动,玉坠的胆子才大了些,上前道:“主子还没用过晚膳,不若先洗洗,然后传些东西来好不好?”

紫容一口回绝:“不用。你帮把我衣服拿来。”

声音明显是哭过的,玉坠刚来,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心里也不敢多做猜测,只微垂着头环视一圈,才发现紫容的衣服都扔在床那边的地上……一件不落。

先不管这衣服是怎么脱的,紫容要要,她自然听紫容的话,走过去跪地一件件捡起来,按从外到里的顺序一件件抚平搭在臂上,道:“这一套穿过一整日了,且快要到点灯时分,接着便该沐浴安歇,奴婢寻一套寝衣来可好?穿着也爽快些,不拘束。”

紫容还缩在被子里,闷道:“不用,就把那个给我……你出去吧。”

玉坠小心翼翼的看一眼陆质,陆质先没管,顿了顿,迈大步走过去从玉坠手上把衣服接过去,道:“都出去。”

玉坠连同宫女们福身之后立刻往外走,剩下严裕安犹豫了下没动,犹豫道:“殿下……”

陆质斜他一眼,气不打一处来,道:“滚出去。”

严裕安一抖,垂首道:“奴才该死。”

这回陆质还没说话,紫容在被子里嚷嚷开了:“你不要骂别人,要骂就来骂我!难道我从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是怪别人吗?”

陆质重重坐回床上,都被他气笑了,斜眼看床上鼓起来的一小团,道:“你现在知道什么?”

碍着有人在,紫容底气有些不足,磕磕绊绊道:“就、就刚才和、和你说的……”

“出去吧。”陆质冲严裕安摆摆手,转身上了床去和紫容论理:“你说的是什么?你才多大?整天想……”

严裕安走到门口,听见紫容可怜巴巴地说了句:“我不小了!齐木说……”

他想,紫容的确是不小了。

又过一会儿,陆质突然吩咐了句:“再送两套中衣进来。”严裕安赶忙连声答应。

把中衣送进去之后,里间再没了动静。他好好的敲打了几个值夜的太监和宫女,仔细听着里面要东西,方才慢悠悠地回了耳房。

可惜事与愿违,第二天清早起来一打听,屋里安安静静一整夜,没什么“别的动静”。

可眼见着到了上朝时间,里头却一直没叫人进去伺候,严裕安有些担心陆质睡过了头。

他硬着头皮叫了一声,陆质答应的声音很清醒:“先别进来。”

……那就不进去。

陆质已经在床上跟紫容磨了半个多时辰,然而过了一晚上,还是谈判无效,说什么都不管用。

他真不知道紫容能这么犟。

两个人面对面侧躺着,紫容被裹得严实,只露着一颗头。只是被子下面是什么光景,两个人都知道。陆质闭了闭眼,把噌噌往上冒的火压下去。

他叹口气,道:“容容?”

紫容泫然欲泣,一说话,眼眶便红:“你坏。”从昨晚到现在,他翻来覆去就这几个词:“骗我,你骗我,呜呜呜……”

陆质头痛,面色发僵,支起上身,凑上前去隔着被子把紫容搂进怀里。

他来抱,紫容倒是不躲,反而还往他怀里拱拱,红着眼眶和鼻尖仰着脸,一派可怜兮兮的模样。

“怎么一大早起来还是闹脾气,嗯?”陆质叹口气,在紫容鼻尖上点一点道。

昨晚说到后面,陆质看劝不动紫容,索性不再答言,闭着眼只做睡态,只拿一条手臂牢牢箍着紫容不叫他乱动。

这会儿他开了口,紫容才放松些。他把手探出去,揪着陆质的被子掀开一条缝,然后钻了进去,光着身子贴在陆质身上,把眼睛贴在陆质下巴上,带过去一片潮乎乎的触感,软着声音说:“不是闹脾气,明明不是闹脾气……”

“那是什么?”陆质在他屁股上拍一巴掌,道:“哭到睡着,一早醒了又哭,也不让我去上朝,你自己说不是闹脾气是什么?”

“呜呜……”紫容又是一阵呜咽。

他和陆质贴在一起,哭的时候身体抖动便格外明显,陆质只好在自己打过的地方给揉了揉。肉贴肉的碰在一起,触感实在太好,滑腻生温,陆质深吸两口气,无可奈何地沉声道:“你是我的小祖宗!”

“齐木说……”说着,胆大包天的小花妖便再一次伸手往陆质那儿摸,同样被陆质再一次握住手腕。

“他说的不对。”陆质斩钉截铁道。

他伤心的不行,抹着眼泪道:“不是。你昨晚不是这样说的,现在又说他骗我。你就是嫌弃我小,大骗子,你不喜欢我,我也不要喜欢你了……”

陆质给他拍背的动作顿住,过了好半天,最后也没说话。只从被中退出去,坐起身沉默着。

刚才陆质过去抱紫容,紫容还以为他改变了注意。但没想到说来说去还是不肯给他,他心里凄惶,身体便往下一缩,整个人进了被窝,道:“殿下去上朝吧,我睡觉。”

陆质此时并不是急着上朝,但是两个人谁都说服不了谁,或许让紫容自己待一会儿能想通。

这样想着,他隔着被子在紫容头顶按了按,然后起身收拾,给严裕安吩咐过好好看着花妖之后,先去了早朝。

紫容在被子里缩着,陆质在地上穿衣,给严裕安交代一会儿叫他吃饭,走前在床边看了他好一会儿,他当然都知道。

心里很委屈,但又隐隐觉得自己做错了事。陆质走了没一会儿,紫容便也起来了,玉坠伺候他洗漱吃早饭,严裕安在一旁守着,倒是都乖乖的,没有闹着不要这样、不要那样。

对着这些下人,他一向没什么要求。他只向陆质讨一样东西,陆质却不愿意给。

饭后,陆质指给紫容的两个小太监知道主子心上不好过,想着引他玩个什么新鲜的。不想紫容洗过手后,径自去了书房,拿出陆质给他写的描红,一页页认真开始描。

喜祥和顺意在书房伺候,两人低着头偷偷同对方对一个眼神,又摇了摇头,还是规规矩矩的站着。

没有主子要写字,做奴才的却拉着主子去玩的道理。

所以紫容学着陆质那样站的笔直,认真描字,却时不时抹把眼泪的样子,两个太监只能装作没看见。

紫容心里没有那套严明的主奴想法,平日里极好伺候,说句话也不用太过胆战心惊。伺候到这样的人,两个小太监只当是自己走了大运,所以心里也极向着他。

只是这会儿看着紫容低着头一面写字,一面偷偷的哭,也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这位主子哭,只能是因为豫王殿下,他们能怎么办。

眼瞅着紫容写完了五张大字,喜祥和顺意一刻都不多等,一人捧茶一人挪凳,让紫容坐下用茶,麻溜把笔墨都收了起来。

喜祥笑眯眯道:“主子,咱再跟主子到后面去看马吧?今儿天好,玉坠姐姐说只穿一件披风便可,连手炉都不必带着累赘。”

紫容捧着茶杯却不喝,呆呆的坐了一会儿,才点头轻声说:“好。”

丫鬟不能进书房,玉坠守在外面心焦的不行。左等右盼才把里面的人等出来,紫容走在前头,玉坠垂首行礼之后,急着瞪着眼看喜祥和顺意,无声道:“又哭啦?”

喜祥苦哈哈的,皱着脸狠点两下头,做口型道:“没多哭。”

玉坠跟着走了几步,看方向不对,悄声问喜祥:“这是要去哪?”

喜祥道:“主子心里不舒服,咱们去马场溜达两圈,准能好点。”

玉坠看着紫容泛着红的两个眼圈,急道:“疯了不成?刚哭过,现在骑着马让风吹上一刻钟,晚上殿下回来就揭了你们两个的皮!”

两个人一想,的确如此,顿时慌了。但谁也不敢转而对紫容说:“主子,咱们不骑马了,回屋歇着吧。”

四个人各怀心事地往前走,迎面碰上找过来的严裕安,见了紫容即时松了口气,道:“殿下在正殿,找主子呢。”

紫容站住,在袖子里攥住手,慢慢问:“殿下不是去上朝了么?”

严裕安道:“散朝了,殿下应该是没去大理寺,直接回来了。”

“哦。”紫容抿抿嘴,垂眼道:“那走吧。”

陆质果然在正殿坐着,身上还穿着深紫色的官服,看着有些急匆匆的。

紫容走到门口就不动了,犹豫地站在原地,看一眼陆质,又很快把视线移开。

陆质便摆手叫人都下去,走过去拖住紫容的手把他带进门,坐下把紫容抱在腿上,低头定定看他。

两个人身上都还带着外面的寒意,衣料很冰,紫容很小心的坐端正,不把陆质的官服弄皱。

看在陆质眼里,是很拘谨,也很生疏的样子。

默了半晌,陆质低声问:“还生气?”

紫容抬头看他,面上有些疑惑,想了想,才说:“不是你生气了吗?”

“我生什么气?”陆质道:“我有什么可气的?”

“我错了。”紫容突然扑过去,紧紧抱住了陆质,“我不是故意说不喜欢你的,我……我喜欢,喜欢殿下……”

陆质扶着紫容的腰,道:“不许哭了。”他让紫容抱着,道:“我知道,我知道。”

紫容抱了好一会儿,才把陆质松开,眼睛贴在他肩膀上不动。

陆质摸摸紫容的后脑,道:“不好意思见人了?”

紫容拱了一下,嗯了一声,小声问:“殿下今天不用出宫吗?”

陆质道:“要出。这会儿就走。”

紫容点点头,被陆质抱起来往暖阁走时还是垂着脑袋。

陆质把他放下,扯了两把衣服下摆。他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伸手捏住紫容的耳朵揉了揉,突然道:“今晚回来,就让你试试。”

28.第 28 章

陆质说完那句话之后, 没待多久便急匆匆地走了, 留紫容一个人在暖阁榻上愣愣的坐了一会儿。

玉坠在外间守着, 一见陆质带着人出了水元阁,便吩咐小丫头给火盆添上碳, 然后掀开棉帘进去。

她领的小丫鬟端着几碟点心并果子, 一样样摆到紫容面前的炕几上。玉坠给紫容倒了杯花茶,看他仍在出神, 但明显不像之前那样难过了,便笑道:“主子喝口茶。”

紫容低头看茶水,玉坠便道:“这是茶房新出的,说是鲜采了刚冒头的花苞。津甜不腻, 您尝尝。”

紫容闻言便把茶杯搁在桌上,问:“什么花的花苞?”

玉坠被他问住了, 道:“这个奴婢不知,闻着像梨花……不过下次等他们再送茶过来, 奴婢可以问问。”

紫容忙不迭地摇摇头,把茶杯推远, 边伸手拈了块糖糕,边道:“我不要这个,怪吓人的……”

他补充道:“殿下也不要。”

玉坠掩面一笑, 道:“奴婢记住了。主子若喝不惯,以后还是上原来那样的。”

连茶房的也知道, 近日景福殿里有个受宠的小公子, 正巧出了点新鲜东西, 就想着来孝敬,现在看来这个东西没送到点上。

紫容坐着慢慢的吃点心,间或喝一口换过的白毫银针。

白毫银针是陆质爱喝的,味道尚可,而且价格虽然高些,却并不难得,不会打眼。紫容在书房跟着陆质喝惯了,现在也能品出一点意思来。

“今天的茶煮的刚好。”紫容笑眯眯地道,两只眼睛也弯弯的,冲玉坠招手:“你过来坐,咱们两个玩一会儿。”

玉坠还没坐下,紫容看看桌子,又叫她给自己再拿一个茶杯。

在普通的富贵人家家里,贴身伺候的丫鬟原本便高贵些。因此陆质不在的时候,两个人坐在一起玩的次数并不少。

玉坠便不多拘谨。自笑着去取了个下人用的瓷杯,从紫容的茶壶里倒了杯茶来吃。

两个人玩的还是那盒绿玻璃,今日不把它当成棋来走,玉坠教给他另外一种新的玩法。

不过主动说要玩的是紫容,没把心思放到玩上的也是他。

花妖频频发呆,估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输了多少局。

喜祥和顺意在外面站着无事,也大着胆子进来看。玩过一炷香时辰,紫容面前的筹码已没了,喜祥贱兮兮地对玉坠道:“姐姐真厉害,可赢过主子。”

玉坠剜他一眼,恨道:“小心你的皮,牙尖嘴利的东西。”

他们三个人说话,紫容顾自托着下巴,把胳膊肘支在桌上发起了呆。玉坠使了个眼色,喜祥与顺意便悄悄退了出去,在门口守着,不叫人靠近听了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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