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卦盘成精了(去防盗) 作者:苏景闲【完结】(23)

2019-01-26  作者|标签:苏景闲 甜文 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天之骄子


  与此同时,黑影高声嚎哭起来,哭声凄厉,模样也逐渐明显,五官变得清晰,最后变成了和石娃娃一模一样的哭相,天灵盖处的长针还呈现出了极深的血色。
  因为耳朵里塞了泥块,强行隔绝了声音,耳膜稍微好受一点。移开视线,陆爻食指和中指稳稳地夹了八张刻纹纸,表情肃穆,眼神凌厉非常,脸上的血痕让他整张脸都带着点怒意,
  “驱邪缚魅,魄无丧倾,去邪卫真,炁神引津……”
  陆爻站在原地,八风不动,离他不远的地方,巨大的黑影还在哭嚎,脸上有数条血痕流下。他盯着陆爻,突然伸出双手,随后迅速合拢,像是要将陆爻挟在掌心之中!
  身周的空气都变得紧绷,空气被挤压的感觉十分明显,陆爻心神不动,唇间依然节律分明地念着咒文,渐渐地,在他周围,有淡白色的光点出现,如萤火回绕。
  当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夹在指尖的八张刻纹纸如利剑一般,从陆爻指尖飞离,直直扑去,于八个方位将黑影定住!
  行动被缚,黑影娃娃尖利的哭声又高了一度,他开始不断挣扎,却逃不开压制。
  另一边,玄戈已经破坏了第七个阵眼,顺便还将武咸给的二十块阵牌放在了指定的位置。
  两人汇合后,武咸盘腿坐下,正准备结手印开启大阵,就看见舞台的方向,忽然出现了一个两层楼高的黑影,哭声凄厉,耳膜都快穿破了。
  “那是个什么鬼?不是说好是鱼涸阵吗?”他被吓得手印都乱了,下意识朝着玄戈的方向看过去,就发现早就没了人影。努力让自己手不要抖,武咸重新盘腿坐好,深吸了一口带着腥味的空气——不能慌!
  陆爻确定八枚刻纹纸已经暂时控制住了黑影,但也不敢有丝毫放松,他看向红布上放着的石娃娃,忽然察觉出有人靠近,下意识地一拳就往后袭去,力道极大,带起劲风。
  对方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是我。”
  玄戈。
  虽然听不见声音,但陆爻整个人瞬间放松下来,声音干涩,“你们怎么样?”
  “鱼涸阵的石娃娃已经全都找了出来,嵌套的小阵阵眼也全部破坏,武咸正在启动他布下的大阵,我不放心你。”
  大概辨别出玄戈说的什么,陆爻吁了口气,“你来得正好,石娃娃上死气太重,我不能碰,你试试看,能不能将它天灵盖上的长针取下来。”
  玄戈没有多话,直接伸手,在即将触到时,隐隐感到了一层阻隔。他没有停,五指继续用力,穿透那层屏障后,手直接触到了长针上,随后两指紧捏,狠狠往上一拔,那长针便脱离了石娃娃,颜色迅速由银质的金属色变成了血红。
  陆爻在一旁快速拿出刻纹纸,将长针包裹严实。这时,像是知道本体出了问题,黑影一声厉啸,周围的气流瞬间翻卷,朝着陆爻的方向袭来。
  天旋地转,陆爻重重跌落,手肘从地面擦过,一阵刺痛,但他发现,自己竟然整个人都却被玄戈紧紧护在怀里,对方的手掌还在慌乱中护住了他的头。
  陆爻微怔片刻,下一秒,就被玄戈半抱着站了起来,再看那个黑影,明显已经变得单薄。
  收敛了心神,陆爻微启双唇,语速极快,而环绕在黑影周围的八张刻纹纸,颜色逐渐透出了深红。被包围的黑影像是在褪色一样,形貌变得模糊起来。
  时机到了!陆爻又迅速上前几步,在一块白布上画下束缚刻纹,笔下迅速,让人眼花缭乱。
  玄戈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将满是刻纹的布猛地盖在了石娃娃上面。如同挣扎一般,石娃娃开始不停晃动,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隔绝了气息,陆爻又抬手,收回了八张刻纹纸,按照八卦方位一一按在了白布的八个角上。
  停了。
  石娃娃的晃动停止了,黑影的凄厉哭声也在霎时间消失,半空中隐隐出现了八张散发微光的刻纹纸,之后,天地俱静。
  心神一缓,陆爻才感觉全身都酸痛脱力,双腿撑不住,只想往地上坐。玄戈伸手把人扶着,让陆爻靠在自己怀里,又小心地把他耳朵里塞着的泥块取出来。手从后面盖在了他的左眼上,轻轻揉了揉,“猫儿,难受吗?”
  “嗯,”陆爻微微点了头,又补充道,“能忍住。”
  这时,耳边响起了一声“咔嚓”的轻微破鸣声,陆爻瞬间一振——武咸的阵法!
  果然,没一会儿,空气变得湿润起来,不过一分钟,淅淅沥沥的雨就下了下来。整个场地驳杂的气息都被净化,能够看见周围的人昏倒在地,但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正常。
  而在雨落下来时,陆爻就被玄戈护在了怀里,对方又把外套脱下来,盖在自己身上,挡住了雨水。
  陆爻碰了碰外套,仰着头去看玄戈,就发现对方低头靠近,随后,自己眼下的血痕被舌尖舔过,温热轻缓,带着不容拒绝的暧昧。
  雨幕如同隔绝了周遭的所有,这个世界像是只有彼此一样。
  慢慢闭上眼睛,陆爻感觉自己的头顶被熟悉的力道揉了揉,耳边是低沉的声音,“乖,淋了你要生病。”
  攥紧了玄戈腰间的衣服,陆爻慢慢放松下来,靠在对方怀里,没有再动。
  这个人的心跳和体温,总是让他感到难得的安心。

  ☆、第三十二卦

  等武咸赶过来汇合时,雨已经小了很多。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武咸整个人都有点不好, “卧槽卧槽,刚刚那个真的是鱼涸阵?我不相信!绝对不信!鱼涸阵什么时候有那么大的娃娃蹦出来了?”
  想起之前看见的那个黑影, 他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我之前也没想到, 不过确实是鱼涸阵,只不过做了极为精细的改动, 动手的人在阵法方面肯定非常精通。”说着,陆爻指了指白布下的石娃娃,“已经碎了, 但还是可以辨认。”
  小心地掀开白布, 武咸发现石娃娃已经断成了三截, 一根长针放在边上, 寒芒看着让人下意识地要抖两抖, 于是忍不住又给加了几层禁制上去, 这才看了石娃娃身上现出来的纹路。
  在一些阵法的阵眼上,有时候需要精细准确地刻上阵纹,才能发挥出强大的效果。而这个石娃娃上的阵纹, 细看,就会发现和鱼涸阵有微小的差别。
  武咸决定等事情解决,一定要拿回去好好研究,这改动版的鱼涸阵简直把他们坑惨了!
  算着时间,雨还会下几分钟,三个人先找了地方避雨, 但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还是陆爻先开口,有些迟疑,“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有,”武咸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表情也正经起来,“我之前过来的时候还在想,为什么这里动静这么大,都没有引起外边的注意。电话也没有信号,联系不上玄委会的人。”
  玄戈补充道,表情沉肃,“天色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出现任何变化。刚到这里,我们时不时能看见头顶上空有飞机过去,但到现在,再没有出现过,也听不见任何外面的杂音。”
  话说到这里,他们不得不接受一个明显的事实——他们已经被困在了音乐节的场地里。这也是为什么这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人赶来救援,不管是警-察也好,还是玄委会的人也好,都没有出现的原因。
  场地上,来参加音乐节的人还都昏迷着,陆爻抿了抿唇,“武咸,他们大概会昏迷多久?”
  “差不多二十个小时吧,之前变异的鱼涸阵威力不小,嵌套的小阵也厉害。”
  “我们不能确定多久才能出去,要不弄个祛病气的法阵叠加一下?”
  武咸觉得这个想法很可行,不然这么多人就算最后都顺利出去了,一个个也还要躺个一年半载的才能恢复。于是武咸迅速画好了阵法的草图,拉着玄戈帮忙,布阵效率非常高。
  依然是分开行动,陆爻抬头看了眼,天还是灰蒙蒙的,雨倒是停了,地面稍微有些潮。他迈开步子,照着直线开始往外走。果然,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他就已经十分自然地拐了一个弯——以为自己一直是往前走的直线,其实只是在不断绕圈而已。
  陆爻用同样的方法重新走了两遍,计算着方位,在即将绕弯的地方猛地停了下来。正准备拿蓍草出来算一卦,就感觉手腕上戴着的圆形石头在发热——
  因为是母亲留给他的东西,陆爻一直戴在手腕上没有取下来过。
  下意识地看向手上的石头,余光却发现之前什么都没有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道红褐色的细线,陆爻再仔细看时,却又看不见了。
  蹲下-身,陆爻干脆捂住了右眼,只用左眼去观察,数秒之后,红褐色的线又现了出来,如同路标一样。
  没有起身,凭着直觉,陆爻干脆就循着这条线,一点一点地往前走。忽然,他头顶一痛,像是重重地撞到了什么,与此同时,他听见旁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哎呀小清河是不是你在悄悄撞我?爱的撞撞?”
  紧接着是清河的声音,“薛绯衣你傻吗?”
  陆爻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小壮?”
  “小陆爻?”
  双方都非常惊讶,不过,虽然能感觉到对方就在面前,但各自的眼前都是空荡荡一片,半个人影都看不见,对着空气说话就显得十分诡异了。
  陆爻眨了眨眼,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但语速极快,“我们都在音乐节的会场里,有上千人因为鱼涸阵的效果已经昏迷过去,现在武咸正在布置祛病气的阵法。”
  薛绯衣也很快反应过来,交流信息,“玄委会的人已经把这一片都封锁了,但因为阵法隔绝,没人进得来。从我们这里看,整个音乐节的场地都空荡荡的,半点人存在的痕迹都没有。我是因为有不好的预感,最先过来,发现情况不对后就通知了宋老师他们。”
  听完,陆爻心里的石头总算是往下落了一点,接着,他又听薛绯衣继续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武爷爷叫过来,阵法他在行。”说着,声音就消失了。
  不知道对方去的时间是长是短,陆爻干脆坐到地上,手指摸了摸腕上戴着的石头——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又因为疲倦,他眼皮都要合上了,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让意识保持住清醒。
  没过多久,陆爻隐隐感觉到对面有人,试探性地喊道,“武爷爷?”
  “是我。”声音隔得很近,又像是很远,“小陆,你把里面的情况仔细告诉我。”
  陆爻点头,想起对方看不见,又应了一声。理了理思路,他从最开始会场的人不太正常开始,到最后破坏了鱼涸阵的阵眼,武咸在布置新的法阵,全都详细地说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对方沉吟,“等武咸把祛病气的法阵布置好了,你们就到这里等着,我们会加快速度,在外面给你们开‘门’,放心,不会很久的。”
  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一个小时。
  武咸随意地在嘴里含了根草茎,无聊地摆弄着阵牌,旁边陆爻身上搭了玄戈的外套,头埋在对方怀里正打瞌睡。
  压低了一点声音,武咸有些发愁,“你说我们这场考试还能不能过了?”叹了口气,“这感觉就像是考试的时候,把附加题给做了,结果正题一个字没写。”
  玄戈轻拍着陆爻的背,让人更安稳一些,“玄委会应该有这样的先例吧。”
  “也是,现在纠结这个也没意思。”武咸换了个姿势,摸了摸手上的阵牌,忽然,他猛地转头看向旁边,眼睛微眯,“有人进来了。”
  陆爻一直没睡过去,听见武咸的话,迅速睁开眼,被玄戈半抱着站了起来。
  然后,他们看见了薛绯衣。
  只见薛绯衣趴在地上,身上米色的长风衣上全是草屑,似乎是感觉到了目光,他抬起头,发现都是熟人,表情十分惊讶,
  “我怎么进来了?”
  “你怎么进来了?”
  双方差不多时候说话,又一起停下来,薛绯衣站起来,夸张地拍了拍胸口,“我先说我先说!我在外面正配合着做实验,做了好几次了,都没能破开这个阵法,结果这次突然就进来了。”
  “实验?”
  “对啊,武爷爷说这阵法十分古怪,也不知道是从哪本古书上翻出来的,我们在外面纠结一整天了,一直在尝试各种办法。”
  陆爻敏感地抓到了关键词,“一整天?我们这里才过去了几个小时。”
  “咦,时间流速也不一样啊?”薛绯衣又拍了拍衣服,有些发愁,“等等啊,清河在外面,联系切不断,我和他说说。”
  接着,他闭上眼睛,表情变了两变,没多久又睁开,“我刚刚进来的这个破口已经探清楚了,可以开成一个通道,很快就能出去。”
  但是他进来了,现在暂时也出不去。
  于是原本的三个人变成了四个人。
  坐在地上,薛绯衣手撑着下巴,“哎,我想我家清河了。”
  ”这才几分钟?“武咸放下手里摆弄的阵牌,表示十分吃惊,“薛小壮你是幼儿园的奶娃娃吗?”
  “傻光头你是想找打吗?”
  “来啊!看谁能赢啊!”
  眼见两人三句话没说满,就已经相互用眼神厮杀了千百回,陆爻果断转移了话题,“小壮你怎么过来了?”
  薛绯衣最后瞪了武咸一眼,单方面结束战斗,面对着陆爻又笑眯眯的,
  “我之前去了日月巷,想来找过了考试的你蹭饭,到江城之后就先去了宋老师那里。没想到我这小心脏总是砰砰跳,不放心,所以干脆就直接过来了。果然出了大问题!一过来就发现满场地一个人都没有,还跟这一片都打上了马赛克一样,竟然都没有人注意到异常。”
  “手笔这么大?”武咸嘴巴都成了o形,“那对外怎么说的?”
  “毒气泄漏呗,反正这一片都封了。”
  正聊着,不远处突然传来“嘭”的炸裂声,几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发现景象十分奇异。空无一物的地方竟然开始坍塌,像是拼图突然碎了一样。
  烟尘过后,看清楚破口处站着的人,武咸蹦起来,兴奋地挥手求安慰,“爷爷我在这里!”
  武爷爷凶巴巴地开口,“回去抄阵法基础篇五十遍!”
  挥着的手一僵,武咸笑容卡在了脸上——自己八成是捡的!
  回去的路上,薛绯衣开的车。
  到结界外面,时间直接跨越到第二天下午,音乐节的现场已经被玄委会接管,里面的人全都被抬了出来,有二十几人重伤,其余都只是昏迷。
  没他们什么事,武爷爷就让薛绯衣先载着人回去休整,晚些时候再商量。
  事情解决,陆爻心神一松,上车没多久就直接昏睡了过去。玄戈抱着人,还细心地用手捂住了陆爻的耳朵。
  薛绯衣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嗨呀嗨呀,十佳好男友!”
  “还不是。”玄戈声音很低。
  这否认,薛绯衣和武咸都非常惊讶,异口同声,“你们竟然还没在一起?”
  武咸紧接着还喃喃自语,“那我之前的狗粮不都是白吃了?好亏!”
  薛绯衣也有些不淡定,“你们这都互撩多久了?”
  玄戈嘴角划开笑意,“我不急。”他顿了顿,“我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不知道应该怎么做。陆爻没有安全感,也得慢慢来。”
  陆爻的情况,薛绯衣是知道的,听完之后他点了点头,“确实,要让陆爻相信自己,同时相信你,还真是挺难迈出的一步,对他自己来说,也是艰难的突破吧。”
  “嗯,”玄戈点头,随后笑容又变得有些苦涩,“而且我还是器灵。”
  看了一眼静静地躺在自己腿上的星盘,薛绯衣也沉默了一会儿,“跨种族有风险。”
  “对,”玄戈低头,看着陆爻眼下的伤痕,眼神复杂,“他的人生只有不到百年,而我不知道时间有多长。”
  “但是,即使是这样,你也是愿意的,对吗?”薛绯衣声音有些轻。
  “当然愿意。”玄戈没有半分迟疑。
  没人发现,陆爻盖在玄戈外套下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车停在招待所楼下,玄戈把陆爻抱下来,就见薛绯衣从车窗探出头,“你们先好好休息,武爷爷那边肯定要费些时间才有结果,到时候会通知的。”
  等玄戈点了头,薛绯衣又火急火燎地往回开。
  进了房间,小心地把怀里依然闭着眼睛的人放到床上,又利落地帮陆爻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见人呼吸依然平缓,玄戈轻轻笑起来,“陆小猫?”
  陆爻眼睛闭着,没有应声。
  玄戈站在床边,三两下就给自己也换好了衣服,然后放松地坐到床边,“我知道你在装睡。”
  隔了好一会儿,陆爻才把眼睛睁开,睫毛一颤一颤的,颤得人心痒。但他只是专注地看着玄戈,没有说话。
  觉得自己的心都被这眼神看化了,玄戈到了嘴边的话又说不出来,他干脆站起来,顺手掖了掖被角,“我去给你做一点吃的。”
  说完,就转了身。
  只是,刚迈出去一步,就发现自己的衣角,被陆爻轻轻地牵住了,力道极为微小,但玄戈就是半寸都移不了。
  太容易就挣开了,玄戈甚至完全不敢动,就怕陆爻松手。
  吸了口气,手慢慢地覆在陆爻有些凉的手背上,玄戈开口带笑,“猫儿,舍不得我?”
  身后的人没说话。
  “不说话,那我就去厨房了。”话音还没落,就听见身后传来连续的衣被摩擦声,随后,腰上一紧,是陆爻从后面牢牢地环抱住了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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