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绝尘去——卧槽将军【完结】(8)

2019-06-12  作者|标签:卧槽将军

苏袂指着那摊血,问道:“你们伤了他?”眼前的人气色好极,不像受伤的样子。

“说来惭愧,我等虽有二十人之众,却并未伤到他。这血是他自己呕的。”罗宋倒是实诚

,一五一十地说了经过。

他们听说夏绝衣到了桃花镇,便联络许多青年高手要将他围剿在此。夏绝衣并未使出成名绝技,封喉一招,倒是同他们缠斗,点了他们的穴。

此时,他们才见识到夏绝衣此人武功之高,却没想到他先前受了伤,一口血呕出来,倒是骇人。

“我等并未听说夏绝衣受了伤,不知是为何。”罗宋道。

突然有人道:“我猜测应当是大半年前那位春风楼的韵之公子吧,据说是在床第之间捅了一刀,虽未致死,倒也应当是重伤。”

苏袂脸色陡然变得难看,倒是越传越离谱了。说来,或许真是自己所为吧。这么想着,苏袂拂袖而去。

黑衣人面面相觑,也撤出去了。

夏绝衣从房梁上翻下来,轻飘飘落到地上,从柜子里翻出自己的包袱来。他手一抖,包袱里的画轴掉在地上,滚过地上的血,洇湿了一大片。

第四章

深秋,一段离愁。

“公子,咱们就这么走了?”书童一面赶车一面道。

初冬,一曲别绪。

“公子,那人好像不跟着咱们了。”书童裹了裹身上的棉袄,又道:“北国的秋天真冷。”

“马上就要到关外了,那里更冷。”苏袂在车里冷冷道。

关外,九华山,漫天大雪。

书童推开门,惊喜道:“公子,快来看,下雪了,下得好大。”

苏袂挪挪身子,双手拢着袖笼,怀里揣着暖炉,下了炕,走到院子里,倚在门上,道:“嗯,果然很大。”

书童脸冻得通红,“公子,这么大的雪,咱们什么时候上山?”

“起码等雪停了吧。”圆润的下颌隐在狐裘里,连带原本凛冽的声音也似乎蒙了一层柔软的毛皮,低沉而慵懒。

“听说药仙人性子古怪,整间客栈几乎都是来找药仙人求医的人。还有呆了一年多都求医无门的。”

“还能活一年多,何必将自己吊死在药仙人一棵树上。”苏袂淡淡道。

“不是,据说,药仙人已经多年闭门不出。公子,咱们非要吊死在药仙人这个树上么?”

苏袂神色微冷,淡淡道:“我只有这一个选择。”

书童与苏袂素不亲厚,苏袂这人性子极冷,极是难以相处。在春风楼时也是一样,难有同苏袂交好,只除了一个呆呆傻傻的……

苏袂忽而将怀里的暖炉掷在地上,南瑞香灰散了一地,书童急忙收拾起来,也不说话,苏袂心情不好时还是莫要自讨苦吃。

大雪下了许久,算算日子,东一阵西一阵,下着下着,就拖了一个多月。

这天,刚刚放晴,书童慌慌张张来报,说:“公子,药仙人派人来了。”

“请进来。”苏袂倒是淡淡的,丝毫没有惊喜的样子。

苏家同药仙人有旧,刚到九华山下他就放了飞鸽给药仙人传信。苏袂确实不意外。

反倒是同一个客栈的,听说药仙人派人来了,都迈出房门,急急忙忙去看。刚有一个白发华妇扑向那少年,惨呼道:“求药仙人救救我儿!”

那少年却一脸淡漠不为所动,生硬地扯掉那妇人的手,停在苏袂客房的门口,淡然道:“原来是这样子。苏公子,你架子倒是大得很。”

苏袂暗暗蹙眉,这少年的目光犀利,盯得他极是不舒服。

“我家谷主有请,苏公子是现在就随我去还是我改日再来接苏公子上山?”少年问道。

苏袂吩咐书童准备准备,道:“就现在吧,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那少年沉默一会,才道:“我是谷主的药人,苏公子若是想称呼我可以叫在下药奴。”

书童吓了一跳,听说药人一生下来便要泡到药罐子里,泡上六七年,此生就再也离不开药罐子了。江湖上还有一个说法,

药人药人,一身是毒,就算是身上带的香也能毒死人。不知道药王谷出身的药人是什么情况。

苏袂知道药人向来出身低贱,只当是药仙人轻慢他,脸色愈加冷厉。

少年似未看见般,见书童收拾好了便走在前面带路。许多人艳羡地看着苏袂,觉得药仙人闭关多年终于要医人了,当下觉得求医有望。

那白发老妇被孙子扶起来,满面哀戚地对药奴道:“请你回去求求药仙人救救我儿。”

药奴目不斜视,在药仙人门下求医的海了去了,这等哀告还不算什么,他见的也海了去了。

他见过最特别的一个站在药王谷前,一站就是一个月,从深秋站到初冬,这人肩头原本落满了叶子后来覆盖了一层雪。

药仙人觉得他有趣,便对他道:“你若是给我跪下,磕三个头,我便救你。”

那人却道:“在下平生从不跪人,不跪天地。”

药奴跟了药仙人十多年,还没见有求医的人对药仙人这么不假辞色,药仙人当下拂袖而去。那人却还是一直站着。

那人又站了一个月,山上整日整夜落雪,从未停过。那人同个雪人一样,雪一直埋过他的膝盖。

药仙人时常打发他去谷外看看那人走了没有,药奴便好奇地这人如何不吃不喝站了两个月有余。药仙人嗤道:“你当他真的不吃不喝?”过了一会药老儿又不甘不愿道:“恐怕这人内力深厚,为师也是不及其万一。”

终于,软硬不吃的药仙人同药奴道:“罢了,本谷主的面子是怎么也找不回了,你让那呆瓜到谷里来罢。”

药奴请那呆瓜到谷里,隐隐约约觉得那人似是笑了笑。那人抖去身上的雪,从及膝深的雪里抬出腿来,踉跄一步。药奴忍不住道:“你的腿积了太多寒气,怕是会落下毛病。”

那人道:“多谢……请问小兄弟如何称呼。”

药奴道:“我是谷主的药人,你若是想称呼我可以叫我药奴。”

“哦,多谢了。”那人淡淡道:“在下姓夏名绝衣。”

一衣绝尘,公子绝色。药奴脑子里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百晓生每到关外,必找老友药仙人痛饮,药奴常常立侍左右。

有一回百晓生同药仙人道:“药老儿,江山代有才人出啊,你我是老了,要被后浪拍在沙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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