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孤忠+番外 作者:天边的月(四)【完结】(10)

2019-06-12  作者|标签:天边的月 爽文 穿越时空 系统 宫廷侯爵

  吕祉辞别众人后解帆北上,不一r.ì回到庐州。一切宣抚司细务不及问,第一件事就是找王仲明给吴氏诊脉。王仲明听到传唤,不紧不慢地踱着方步进厅,后面跟着背药箱的两个女弟子。

  吕祉与琴娘柳娘姐妹多r.ì不通音问,这次久别重逢,三人对视片刻,都是感慨万千。柳娘第一个转开头,拉着琴娘上前见礼,口称“相公、国夫人万安。”

  吕祉又看了看两人,恍然大悟,怪道总觉得姐妹俩哪里不对劲,原来是把头发梳上去了。少女顿改旧时妆,却没听说两人嫁人的消息。“你们,这是……”不该问,但还是问了,指着那一丝不苟梳起来的秀发,诧异不已。

  “回相公,是奴家们自己梳的头。”琴娘形容淡然,无喜无忧,“还请国夫人赐脉。”

  吕祉闷闷地应了一声,也不再言语了。当时,行医的女子多有这样自梳的,以示终身不嫁之意。姐妹俩落到这个地步,小小年纪不入空门恰似遁入空门,把这大好韶华空抛了,着实令人怜惜。但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这样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出路。总之是y-in差yá-ng错,张俊委实害人不浅。

  王仲明横了三人一眼,没有说话,闭上眼将手搭到吴氏的左腕上,过了片刻又换过另外一只腕子搭脉。

  “王点检,可还有妨碍?”吕祉小心翼翼地问道。这宣抚司中,能让宣抚相公们战战兢兢的也就唯有医师了。

  王仲明笑道:“恭喜相公,国夫人大安了。骨蒸的病症不能说都好,但也好了□□分。”骨蒸是崩漏之症的隐晦说法。崩漏的原因多种多样,但吴氏无疑是因为那次意外流、产。此病若是缠绵不愈,不但不要想生育了,大人都会被熬死。

  “是王先生药用得好。”

  王仲明向吕祉深深一揖:“岂敢岂敢,还是相公照顾得好。”又耳语道,“骨蒸既愈,y-inyá-ng相合可待。”

  吴氏在旁边听到,粉面即刻腾起一道红晕,含羞谢后,笑着躲到一旁。

  这算是第一桩喜事,不想当天又来了第二桩喜事。

  王德当晚特来拜谒,一进门便口称有罪。

  吕祉被他唬得一愣,自觉王德这些r.ì子除了帮着刘子羽整了靳赛之外,天天Cào练军马,并没有不法之事呀。“王太尉,请起来说话。”

  “宣抚,”王德起身却依旧垂着头,“我那小婆子刚给我生了个带把的娃娃。”

  “这是大好事!”吕祉高兴地拍着王德的肩膀,“为什么要向当职请罪!我这就让他们封一个大礼包,祝小衙内康健平安。”这种场合,就没有和王德拘行迹的必要了。“虎父无犬子,我大宋又添一员勇将。”

  王德嘴角牵动,笑容里带了几分腼腆,“没有先告诉宣抚一声,自然是罪过。好叫宣抚得知,我那小婆子生产前一天,我梦见死去的虎子进家唠话,说他因阎王怜悯,已经转世投胎,要和我再续父子前缘。结果第二天他弟弟便出生了。等稳婆洗干净了递到我手上,二哥与他大哥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就是胸口多了一道青印。该死的死,该活的活,这才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好,好,好个善恶有报!太尉一心为国,冥冥中自有享不尽的福禄。”

  王德咧开嘴笑了:“谢相公。我这人虽然粗鲁没读过书,但有一桩好,知道实心做事。所以当初刘相公待我很好,现在相公待我更好,就连冥府也又还我一个儿子。相公你是天大的好人,必然比我的福报还要厚不知道多少倍。将来少不了子孙绵长。”

  吕祉苦笑一下,他的福报是厚还是薄已经无从分辨,“总是借太尉吉言。”

  休息了不过一天,第二天吕祉就在刘锜等人陪同下视军。说是视军,先视的是各军的屯田。这还是去年的定议,但因为节气的原因耽搁到了现在。眼下除原八字军与王德一军换防,屯驻前沿至濠州一带外,其余的都在庐州驻扎,或在城内居住或依山据险而营。于是还是先到关师古一军的驻地。

  有道是屯田先修水利。一年之内能够修水利的时间很短,长江以北,冬季上冻没法修渠。进入雨季又是y-in雨连绵,土都被泡松了,同样没法修渠。能够动工的也就ch.un夏几个月而已。于是,众人只见田野上随处可见只穿着牛鼻短裤的军兵,挥着铁锹锄头埋头苦干。间或有小孩子跑来跑去的传递工具-这些是随营的家属,趁着开挖跟关师古讨些活计,赚点钱粮度r.ì。

  吕祉先站在一处小坡上四处望了望,对工程进度还是相当满意的。合肥本就水系纵横,郦道元在《水经注》里就说过,“合肥城居四水中。”这四水就是西边的肥水,南边的施水、东边的逍遥津、北边的施水支津,何况不远还有一个偌大的巢湖。吕祉指点着远处yá-ng光下闪耀着点点波光的大河,笑着对众人说:“你们不要以为,开挖沟渠疏浚河道只是为了屯田。”

  关师古恭敬道:“是,宣抚相公深谋远略,这些河道的用处至少有三个。一是施水穿越庐州城,河道疏通之后加深加阔,从江南运来的粮食货物可以走水道卸在庐州城中,免了这一段陆运的困难。二是庐州城除城外数个山寨外,无险可以驻兵,城自身也不适宜屯驻大兵,而金人一旦南下又必走庐州。修缮水道水网,可以迟滞金人的铁骑。第三才是为了屯田。”

  关师古是大将之才,此时侃侃而谈,条理清晰,他那本家关复古频频点头,替他高兴。

  吕祉也嘉许道:“正是如此。当初向朝廷上奏之时,仆曾期以三年,要将庐州修成个铜墙铁壁,让虏人再无从由此南下。百姓也能够从此安居,今后就不用再逃难了。关太尉,你修渠一向还顺利吧?”

  关师古苦着脸道:“顺利是还顺利,就是骂名不小。”

  吕祉啊了一声道:“怎么个骂名不小?难道有抑配百姓之事?”

  胡闳休接道:“好教宣相得知,下官兼任这里的安民官。百姓的确怨声载道,但这埋怨的理由却是既好笑,又让人没法办。他们纷纷上诉,说是挖渠坏了自己祖坟的风水,以后要断子绝孙了。碰到这种时候,好说话的,我就多给一些安抚的钱;不好说话的,哎,那就难免要改引水的道了。一改道,咱们军中花的钱可就多了。所以,我是宁肯多给百姓一些钱,也不愿改道。好在连年战乱,祖居这里的百姓已经不多了,剩下的都是逃难来的,讲究风水的毕竟不太多。”

  关师古大笑道:“宣抚是没看见,一个瘦得跟猴子似的小老头,揪住胡机宜的那一部美须髯,把他那鼻涕眼泪都往上面抹,说胡机宜挖了他家的坟。胡机宜当时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就这样,我们的美人也没动怒,耐着x_ing子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劝了一个时辰算把小老头劝回去了。”顿了顿,又感慨道,“我是很久没看到这样的亲民官了,知县知府哪个不是巴结当地豪绅大户,对那些小民非打即骂。胡机宜刚好反过来,和颜悦色地劝小民耕种,同时严厉裁抑那些为非作歹的大户。那些看了宣抚司屯田赏格,想趁机捞一笔,虚申虚报的大户,都被我们美人一个个揪了出来,狠狠教训了一顿。哎,如果没有他,我可就要坐蜡了,哪能整治河道几百里。”

  吕祉当即肯定道:“正该如此。”上辈子他剿匪之后,也是殚心竭力地劝农,也只有民生复苏,才不至于重为盗贼渊薮,以致匪患越剿越烈。可惜的是,调任太快,许多措施不及贯彻,终至前功尽弃。“你们也听着,形势户固然是地方上的支柱,然而若有欺压良善强买强卖之举,则不可姑息,必须痛下裁抑,方能取信于小民。小民来苏,庐州才能真正的恢复生机,不再是一座大兵营。胡机宜,你屯田有功,当职当保举朝廷。”

  “不不不,”胡闳休谦虚道,“关太尉溢美之词,我愧不敢当。至于功劳,也是大家宣力,关太尉领导有方。不过,话说回来,鄂司当初恢复襄yá-ng后,也是如此行事。闳休人虽不在鄂司,却不敢不依成法。”

  “哎,岳宣抚真是殚j.īng_竭虑。”吕祉闻言叹道,“襄yá-ng恢复之快,也是我朝罕见。既然这是行之有效的成法,淮西便萧规曹随了。”

  刘锜也道:“真这样干下去,我看不用三年,百姓们就可以安居乐业了。唯是我们做亲民官的,不能不小心谨慎,r.ì夜惕励。”

  “不错,担子都压在你们的肩膀上。你们挑不好,我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吕祉边说边信步走下山岗,长袍下摆随手扎在腰间。

  “宣抚,这是要做什么?”岳云立即问道,“这才转暖的天气,宣抚难道打算……”

  “下地干活!打量我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腐儒吗?”

  岳云急忙拦道:“这可不成!宣抚是……”

  “住了。你拦你爹不?你爹没少干这样的活吧!”

  “我爹是我爹,我爹那……”岳云本想说,爹是种地的出身,哪能和吕祉读书人家的子弟比,犹豫一下,这样说被张叔叔知道了,怕也是要扇耳光的。于是住了口,很为难地看向刘锜。

  刘锜也劝道:“宣抚不忙这一时,等天气再暖一些吧。何况河工都是要用力气的苦活,以宣抚的尊贵身份,只需指导就可以了。再说,今天中午饭关太尉也已经准备好了,这一来就打乱了安排。”

  “哦,你问问岳机宜,他爹身份尊贵不尊贵,是不是也经常这样干?”吕祉笑道,“至于午饭,更好办了,我还是在军营里跟效用兵一起吃。”他有更深入地考虑,这次视军已经看出来了,关师古裁撤老弱之后留下来的兵都是些好苗子,必须尽快结之以恩,r.ì后北伐中原,必是一只虎军。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10/64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