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同人)鼠猫之朝野绮年 作者:若不问【完结】(29)

2019-06-11  作者|标签:若不问 强强 天作之合 江湖恩怨

  “泽琰,当年我在松江府偶然与你结识,”赵离转向白玉堂道,“你那时大概奇怪我一个小孩子为何跑到那么远来玩,却没有多问。其实我是知道了身世偷偷跑来流风岛附近,晃悠了好几天还是不敢上岛去看看父母坟茔。如果我早点上岛就好了,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才知道我有盼儿这个胞妹。”

  盼儿不知该做何立场,扶着他的胳膊不说话,珠泪却早已连串地滑落,白玉堂似乎思及当年情形,颇受触动。展昭亦心下恻然,缓声道:“冤债有主,你也不必自苦,如今叫真相大白于天下,还所有死者一个公道不好么?”

  “父王母妃视我如己出,若不是他们含辛茹苦把我教养大,又怎么会暴露出今天的证据?我岂不是亲手把一家送上死路?”赵离哀哀说道。

  “他们若真心待你,又怎会告知身世让你如此煎熬?”白玉堂忍不住问。

  “他们当初收养我,确实是出于牵制之意,但也是受了我生父母的请求。天下父母都是为孩子打算的,我生父母想要我洗脱魔头之子的出身,留在王府得一个好前程,而父王母妃为获得皇上信任忍痛送走了大哥,为了让我日后安心辅佐他才会从小告知我真相。”赵离含悲叙来,“可十多年的情分做不得假,大哥常年不在,父王母妃是真心疼爱于我。王府的老嬷嬷说,我第一次叫“娘”的时候,母妃高兴得眼泪都下来了,小时候生病,父王也如守着大哥一般成宿地守着我。”

  “忘远兄弟,你顾念养育之情,可死于雍王之手的人也有父母子女,他们的命就可以白白葬送吗?”展昭敛眉道。

  “展大哥,我承认父王罪有应得,可是大哥呢,大哥是干净的啊?”赵离又俯身行礼求道,眼泪终于滚落下来,“如今太子幼弱,皇上抓住父王这等罪状怕不会轻易放过,到时候大哥前途尽失已是最好的结果了,大有可能幽禁一生甚至累及x_ing命。”

  展昭毕竟年轻,不曾想到这一层,只觉得赵奕与雍王罪行毫无关联,总不至于株连致死吧?大不了将他劫出来,回清明山隐居或做个江湖游侠,都好过在朝堂中受雍王牵累。

  “小五,你说说呀,大哥他从小过得可否轻松?”赵离忽然向殷鸿发问,“他因世子身份不能承继萍水派,如今又要因此断送仕途,难道要他朝堂江湖都不能见容吗?”

  殷鸿沉默地摇摇头,展昭也回想起来,赵奕自小不但要苦练武功和打理门派,更有读不完书、修不完的课业。王府派来的夫子对他要求极为严苛,他远在萍水派不曾享受皇亲贵胄的荣华,却比皇家子弟修学还要刻苦。

  “猫儿,我看不如就依忘远所言,就此罢手吧。”白玉堂思索半晌出言道,“常风已死,马丹在押,双煞也早已身亡多年,凶手都已付出代价了。”

  展昭一怔,万没想到白玉堂会站到自己的对立面,顿时心间溢满失望。他毕竟与赵离是相交多年的好友,看起来不如何护短,其实早拿定主意要一力回护了吧。

  良久,他才压抑着声音中的凉意说道:“主犯稳坐王位,这就叫付出代价了?”

  “诛杀雍王,当年死者也不能复生,反倒会累及更多无辜。”白玉堂艰难道,“赵大哥和忘远是我们至交,你怎忍心让他们没个下场?”

  “难道就这么放任真凶逍遥法外吗?”听到“至交”两字,展昭莫名感到一股邪火窜上头顶,冷声道,“何况雍王意图夺位,此事涉及江山社稷。”

  “谁坐皇位,与我们有何相干?”白玉堂闻言不以为然,长眉微蹙露出几分不满,“太子一个小孩子免不了外戚专权,宸王则比雍王干净不到哪去,我们护自己亲友周全还不够,管他皇家做什么?”

  “雍王视人命如Cao芥,他夺得皇位会置百姓于何地?我们明知真相却无所作为,岂不是有负公义?”展昭含怒连连质问,“白玉堂,你且说亲与义孰轻孰重?”

  “亲与义皆不可负。”白玉堂听他语气生硬,不觉也含了薄怒。“今日为了赵奕大哥和忘远暂且饶过他,我相信天道好轮回,恶人自有恶报。”

  “笑话,不交给包大人依法惩处,是等着上天降雷还是你去割他的耳朵?”展昭早不喜白玉堂小小年纪出手狠辣,怒气更甚,“你们五鼠以侠义闻名,你竟不顾公理只想着挟私回护。”

  “表哥,大师兄一贯疼你,弄不好他和离哥这辈子都完了,我们从长计议可好?”殷鸿也出言相劝,盼儿虽没说话,却含泪扶着她刚认的亲哥,一眼就能看出她向着谁。

  “你是南侠,只管大义灭亲好了,我们五鼠自然是抱窝取暖的鼠辈。”白玉堂听展昭夹带五鼠,又想起之前种种争执之处,气x_ing蹭地上来了,“依法惩处,依法惩处,你就是爱凑那些当官的,每每抓了贼都上赶着交给官府、交给包拯,不如把自己卖给包黑子算了!他那么赏识你,你去他手底下争个校尉当当倒挺威风,怕是比跟我们这些江湖Cao莽厮混来的有出息!”

  

  ☆、分道扬镳

  两人相交以来没少过斗嘴争执,可白玉堂每每只是爱撩拨展昭,觉得他气鼓鼓的样子比温雅笑靥还好看几分,忍不住反击时透出的狡黠神采更与平素稳重气度大不相同。展昭自然不知道他这层想法,却也隐隐觉得两个人磕磕绊绊倒比独行来得快活,每日里马头吵架马尾和的,转眼就又言笑晏晏相谈甚欢了。

  既为至交,自然是相信彼此品x_ing的,如今白玉堂却大有骂他上赶着做官府鹰犬之意,显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积攒了好久的不满。

  “好好好,白玉堂,原来你眼中我就是个走狗小人。”展昭急怒攻心之下胸口气血翻涌。之前他受伤后未及休养便连日赶路奔忙,这会儿动了大气不觉喉咙一腥,好容易才咽下那股铁锈味。

  白玉堂见他脸色有异,这才发觉自己话重了,忙上前欲扶:“猫儿我何尝是这个意思,我是见你对包拯推崇有加,总怕你被那包黑子拐走。你平素是最宽厚不过的,忘远的难处,你也该体谅体谅才是。”世人皆道南侠温和好脾x_ing,他却知展昭心中骄傲不容摧伤。

  然而此番显然已经伤到了,他被展昭推开,下一刻便看到巨阙出鞘。持剑相向的人面色是他从未见过的冰冷:“我今日偏要将证物交给包大人,你不服只管比个高低。”

  “猫儿,别动武。”白玉堂急道,“你还有伤,我不会跟你打。”

  “好,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也莫再拦我。”展昭闻言更怒,这话听在耳里倒像轻蔑一般。他不想再看赵离惨痛模样,更不想再听白玉堂回护他的话语,心想若是白玉堂出手阻拦,自己现下这个样子必不能相抗,遂不顾胸腹间隐隐作痛,运起全部内力飞身向码头奔去。

  “表哥!”“昭哥!”殷鸿盼儿惊叫着欲追,却被白玉堂拦住:“且慢,他尚未痊愈,若气急了再提一分内劲只怕要伤身。”

  白玉堂心知自己出言太过了,虽然气恼展昭执拗,却是暗自后悔不迭。这下子把人气走了,要追又怕激得他伤身,不追又怕当真不可收拾。

  “以展大哥的轻功,他要走,谁能留他?”赵离苦笑道,“罢了,父王多行不义,该当有这一天。”

  “离哥,如今怎么才能保住你和大师兄?”殷鸿急切问道。

  “最保险的唯有隐姓埋名一生藏匿了,可大哥的x_ing子只怕不肯如此。”赵离敛眉踱步道,“如今我更担心的是,父王会铤而走险。若真做出逼宫夺位的事才是真的万劫不复了。”

  赵离思及此处,下定决心似的从腰间掏出三枚龙形玉佩:“泽琰,拜托你一桩事,你和小五盼儿兵分三路,持此玉龙令牌去接管凤凰山、云台山、鸠山的死士营,向首领自称是雍王幕下的江湖人即可。若有王府来人去调,即斩不留。”

  原来雍王y-in养了三处死士,共计千人左右,当初展昭和白玉堂偶然发现的鸠山寨是其中最新的一个。雍王未免人多口杂暴露身份,只令各处首领教导众人以死效忠报答主子,却尚未透露主人名号,留待欲成大事之前再说,是以各处只用特制的玉龙为令。

  那日雍王诛杀展昭和白玉堂未果,又逢赵奕下值回府后追问情由,才终于将种种排布告知亲子。谁知赵奕闻听父王野心后大惊失色,劝阻不成竟偷偷将玉龙令牌给了赵离让他带走,好歹牵制住父王一时,不要犯下抄家灭门的大罪。

  白玉堂三人知道此时非同小可。交由皇上秉公问罪还有转圜余地,大不了把人劫出来浪迹天涯,若是动起刀兵可就不能估量死伤了。

  “哥,既然怕雍王调兵,为何不让我们直接把人遣散?”盼儿问道。

  “山上那么多徒众难保有脑筋直的,何况还有父王安排的首领在,你们孤身力薄闹出太大动静难免吃亏。”赵离说着,看白玉堂眉头挑了起来,忙补充道,“泽琰,你千万把人留着,要换取大哥无恙还需留下这个后手。”

  接了令牌,白玉堂问道:“你而今有什么打算?”

  “回王府,向父王母妃请罪。”赵离眉目低垂道,“是我坑了父王,或打或杀都听便吧。但最好能劝父王遣散死士,向皇上自首流风岛之事,说不定皇上为免担上弑兄的名声能饶他x_ing命。”

  “流风岛八十二口,当年双煞所杀更是不计其数,雍王担了这许多人命,还能安安心心活下去吗?”白玉堂淡淡地说。双煞和雍王夫妇皆是赵离至亲不假,他回护好友,却不认为他们的罪孽能减半分。

  赵离面上现出痛苦的神色:“事已至此,只盼父王能认清形势,让大哥尽快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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