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吉生【完结】(5)

2019-06-11  作者|标签:

没心思听我妈瞎掰,我发现乐杨进门后还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心里有点不安起来,眼睛不由得盯着他看。

他慢慢走过来,把手里提的东西放在了床头矮柜上,是早点和牛奶。
“舅妈,你在这里守了一晚上了,回去休息一下吧,我留在这儿陪哥就好。”

“是啊是啊!您老回去歇着吧!我没事儿,不就是缝了几针嘛!”
“你还说,出门的时候我还叮嘱你……”
“行了行了,妈,您饶了我吧,我头现在还疼着呢,您让它安生点!”
我妈还想再唠叨,但看我的可怜样,不好发作,于是拍了拍乐杨,“你瞧着他点,别让他再犯傻了。”
乐杨点头应着,“舅妈,你放心吧。”

然后,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乐杨挪了挪我妈刚刚坐过的凳子,在床边轻轻坐了下来,帮我把枕头垫好,准备扶我起来。
“别,你别,搞的我林黛玉似的。”说着,我自己撑了起来,倒真是有点浑身轻飘飘的,唉,我这也算柔弱了一回啊。

乐杨还是没说话,默默拿起给我买的面包牛奶递了过来。
我有点受不了了,他难道在为昨天那人渣的话难过?还是怪我惹事惊动了爸妈?“你干吗呀这是,说话啊?”
乐杨终于抬起了头,憋了半天,说了句,“哥,对不起。”

我倒吸口气,“你对不起什么呀,又不是你打的我!”
“总之,对不起。”他还是看着我,一脸愧疚。

我忍不住头上青筋都要暴起来,钳得脑袋上的伤口一抽抽地疼。
“你再跟我说句对不起,我就翻脸了!”
于是,他不再说话,闷闷地看着我吃早点。

“你吃了吗?”我问。
“恩,吃了。”他简单地回答。

看他整个人蔫蔫的,全没有昨天的俊朗,我有些失落起来。于是伸手摸了摸头上缠着的纱布,想开个玩笑逗他。
“哎,你说老哥我这疤好了以后不会长不出头发来吧?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当秃子,我女朋友还没找到呢!”
谁知,他却挺严肃地说,“放心,昨天我问过医生了,他说年轻人头发很容易长出来的。”
“你说的啊,以后没长出来,我找不到女朋友就赖你了!”我继续逗他。
谁知,他又冒出一句,“哥,对不——”

幸好,没说完就被推门进来的人打断了,不然我肯定要发作。

朝门口望去,不是吧,这回来的是我爷爷奶奶!
只见二老破门而入,直奔我的床前,乐杨急忙站起来让出位子。

“爷爷……奶奶……你们怎么来了……”
“小酩呀,你怎么搞成这样啊!让奶奶看看!”奶奶端宝贝一样端着我脑袋,反复摆弄想看看上面的伤口,爷爷站在一旁也死命地往前凑。
“没事没事,缝了几针而已,没事的。”我大呼,还真是个个把我当伤残人士了。

过了很久,二老才注意到身边站着的乐杨。
应该是爸爸已经告诉他们乐杨来上海了,所以他们似乎很快就猜到眼前的男孩是姑姑的儿子。

奶奶的眼中闪过些惊艳,毕竟是自己十七年没见过的外孙,她口中脱口而出,“你……是……乐杨吧?”
乐杨点了点头,回视着二老,叫了声,“姥姥,姥爷。”

爷爷重重地哼了口气,“我们上海人没有叫姥姥,姥爷的。你别这么叫我们!”

乐杨脸上有点僵,张口正要说“外——”
我急忙跟他使眼色,用嘴型告诉他是“阿公阿婆”。
乐杨很快会意,正要叫出口,爷爷却已经不再看他,而是走到我面前,关切地摸着我的头,“小酩,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么皮啊!……”
奶奶也把注意力放回了我身上,“是啊,医生说这要多久才能好透啊?脑袋上的伤可不是说着玩的。”

乐杨在一旁很尴尬地站着。
我被二老围得完全脱不开身来顾他,不停地说些安慰老人的话。
然后,我看见乐杨慢慢转过身朝门口走去,那背影竟让我心里紧紧一抽……


表弟(六)

日子过得很快,我的伤口还没拆线,乐杨的高中就开学了。
大学开学一向比高中晚个半个来月,加上我的伤还没全好,所以这段时间一直都被老妈禁足在家。

每天早上,我还没醒,乐杨就已经上学去了。
晚上回来也是吃完饭就很快回房间看书写作业,然后十一点准时上床睡觉。偶尔的几句聊天,也是问一句答一句。

我觉得有些不爽,自从上次见过爷爷奶奶以后,感觉上他对我,对我们全家总是有些客套。那天去摆渡上的纯真笑容再没怎么出现在他脸上过。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是乐杨从来就是这么客套的,还是只是那次出游给了我一些错觉。

总之,每天晚上看他安静地坐在书桌旁看书,我就觉得特压抑。

这天,我和往常一样睡到快十一点起床。饭桌上老妈准备的早点早就冷了个透,好在是夏天,照吃无妨。早点旁边,是几份订阅的报纸和几封信。

我抓起来随便翻了翻。其中有个信封竟然是粉红色的。不能是情书吧。话说情书这种东西,我高中时倒是收到过几封,那几个女孩子当时腼腆得什么似的,大一一过,暑假出来玩的时候已经和我称兄道弟了,时间就是这样一种过滤器,滤去情感,留下回忆。

信封封口不知道是本来没粘好,还是邮递过程中蹭开了,只有中间一点点很危险地粘连着。翻过正面,收信人竟端端正正写着乐杨的名字,字迹挺清秀的,一看就知道是女生写的。

呵呵,这小子果然也是有女人缘的。

我笑笑,扔在了一边。谁知这一扔,那点粘连彻底断开,里面的信纸“嘶”一声跑了出来。

你就这么想被我看?那我成全你吧。
但拿起那信纸的时候,我又犹豫了。这该死的素质啊,不合时宜地跑了出来。算了,看八卦事小,老子名节事大。

于是,我把信塞回了信封。继续吃我的早饭。
那小粉红躺我眼前,一扫到就觉得刺眼,索性拿了堆报纸盖住了它。

晚上,乐杨照例吃完饭回到房间去看书。
我突然想起那封信,哼哼,不如拿它逗逗那小子,也算是好不容易找到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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