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爱过————独脚猫【完结】(31)

2019-06-11  作者|标签:独脚猫

说了,他应该大概差不多也就没了怀疑的立场。轻微挣脱开背后那人的怀抱走到窗前,俯视下去,这别墅所处

地段宛若一小小孤岛,也不晓得到底还在不在佛罗伦萨地界上。孤岛外围,一道河流环绕淌过,上游的刻意拦

截与水底看不透的机关,水流到这一段尤其凶险,浪拍岸,卷起水花无数。谈之读过的小说中关于险境之中的

争执太多,结局是悲是喜,随作者高兴而已,眼下只觉得想象不出有任何一段语言可以真实描述此刻心情,真

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然而不是恐惧,不是坦然,不是紧张,不是漠然,不是…… 一只手从后方伸

过来蒙住疲惫而发烫的双眼。“好好休息!如果我没猜错,明天梅兰笛普会出现,就在这里。” 岑疏蓝押对

了宝。当他们应夏尔之请进入会客室时,里面俨然一副谈判架势。进门右手边是留给他们的空位,正对大门处

夏尔早以调停者身份自居,而左手边——谈之发觉岑疏蓝在第一瞬间眯了一下眼——少女一位、少妇一位、年

壮男子两位。回神时愣一下,谈之失笑,感觉像点菜。以这种口气历数此等打个哈欠都要刮台风的人物,也算

是他谈之特有。瑟茜,菲舍莉夫人,梅兰笛普,以及,雷欧格兰蒂。见他们进屋,各自端坐,心底里再如何巨

浪滔天,面上也是波澜不惊,只除了小姑娘一声轻笑:“奇亚,过来!” 奇亚面色尴尬。无论过往如何,奸

细便是奸细。谈之与岑疏蓝不作声,看他。奇亚年纪不大,心思不少,做事情总该有个理由,他不说,他们也

不逼迫他,否则前一个晚上该问的早问过该罚的早罚过,哪还用得着等到此时此刻。小孩子脑子转得倒快,或

者根本料定会有这一幕,眨几次眼,退到岑疏蓝背后,何去何从,不言而喻。会客室内立时壁垒分明,放眼望

去,谈之确信那瞬间瑟茜小姐发青的脸。还有,岑疏蓝嘴角边牵扯起隐隐约约冷冷的笑,竟和当初远方那个孤

独城市里破旧码头上递出短剑的人毫无二致。时空转换,人非,物亦未必是。这次对觉的对手,可比那时手无

缚鸡之力的谈之棘手许多。人已到齐,夏尔清清嗓子,岑疏蓝突然出声打断话头。 “梅兰笛普先生,当日我

答应你的东西均已带齐,待闲杂人等离开,自当奉上。” 一语惊四座。此间何来“闲杂人等”?谈之却懂。

立起身,弯腰在奇亚与岑疏蓝额上各自轻轻一吻,转身朝其余人歉意点头,毅然握住门上把手,转动,拉开,

跨两步,再顺手带上。岑疏蓝已决定护他。城堡地契在岑疏蓝身上,红草在夏尔手中,剩余罪魁祸首同在屋内

。此间的而且确跟他谈之了无瓜葛。门那边,是岑疏蓝一人的战争。 无所思,无所想。脑中空白一片,心底

前所未有的澄清。往前走出十三步,左拐,绕下盘旋楼梯,绕过一切障碍,拉开门来,屋外的阳光迫不及待扑

了满怀。别墅内外两个世界,谈之唯有等待。谈之很清楚,与岑疏蓝相比,他始终是身处弱势的一个,认识前

是,相处中是,以后这种局面同样不会改变,这是他们两人从小所受教育和经历决定的,无可辩驳,正如此他

才会在此时等待岑疏蓝解决所有麻烦然后与他一同离开。若为女子,以他谈之必定会受“男女平等”思想影响

不忿于仰人鼻息之生活而尽力与枕边人一争高低,然而现实中他不是。身边的人从何霄换到岑疏蓝,谈之在看

待之间关系时甚少意识到是否有地位差距,因为他从未感觉自身是“被压迫”的一方。心是自由的,其余物质

如何,全然不放心上。所以谈之现在心如古井无波。所以谈之现在几乎可以感觉到河对岸树丛里正对着他的狙

击用红外线瞄准器。谈之有进屋去向夏尔借个望远镜的冲动。想想又作罢。梅兰笛普并未带保镖进别墅,对面

想必有他的人。至于那人直接受命于梅兰笛普还是瑟茜,无关紧要。出来这几分钟,要开枪早开了。多一事不

如少一事,趁天气正好,散散步无妨。可惜清静总是用来被打破的。尤其当打破清静之人让人惹不起的时候,

还是收起埋怨比较好。当背后有异响,谈之诧异转身,刚刚来得及接住空中飞来之物。居然是梅兰笛普夫妇,

沉静地看他。摊开手掌,一副耳机,连了个类似于接收装置的器件。早八百年前大学最后一学期毕业设计就做

过的东西。窃听器。 “不想知道里面怎么样?”梅兰笛普开口。 “多谢!”谈之戴上一只耳塞,留另一边跟

梅兰笛普说话。 “不客气。”梅兰笛普微笑。 [跟我们回家,温尼。]瑟茜的声音。谈之抬头,瘦死的骆驼比

马大,冬日的太阳照样晒晃了人眼。 “你要的并非是红草。” [不可能。]岑疏蓝漫不经心而斩钉截铁。 “

是。” 谈之恍然。当初岑疏蓝在国内动两根手指轻飘飘设了局让何霄往里跳,现如今梅兰笛普同样不费吹灰

之力立了根桩子等着岑疏蓝撞上来。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淤泥。耳机里沉默在蔓延。孙悟空一个筋斗

绕地球七圈半,最后还是逃不出五指山,兴许不过是慈悲我佛拯救完苍生的一点业余娱乐,而我佛眼下正站在

面前告诉你“我就是玩你你又能怎样”。有低低的啜泣传来。能怎样?该怎样?光照强度真的很大,谈之眯眼

,还是有一团红乎乎的影子随视线四处飘荡,模糊了周围所有事物的边界。谈之觉得该说点什么,又怕开口吐

出一堆程序直接蹦跶着将眼前景物边缘锐化好让他看个明白,挣扎半天居然没头没脑冒出句为什么。 [为什么

?] 为什么呢?为什么大家都会问为什么?只能庆幸有人问为什么就有人不在意被问为什么。 [瑟茜,我一早

说过我不再是温尼。] “小姑娘要挽回未婚夫,我夫人要帮她刚认的小妹妹提供个机会,我正好要送我夫人生

日礼物。” 挽回?女人的直觉总是对的,可惜能被感知的是结局而非过程,所以她的挽回刚好把未婚夫推出

家门。所谓命运,不可变更。 [对不起,温尼,真的对不起。] “那他大哥呢?”同卵双生哥哥的背叛,不见

得也是一场游戏。 [无所谓,如果没其它事,我先告辞。] “不清楚。他是在进行到一半时发现的,然后就开

始偶尔帮忙。我没问理由,那是他们的家事。” 的确是家事,虽然耳机中岑疏蓝平静的声音不像是把他们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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