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爱过————独脚猫【完结】(26)

2019-06-11  作者|标签:独脚猫

滴进了清水一丝丝飘开来,水纹扩散到整个车厢连带原先稍嫌沉闷的空气清新许多。
谈之蓦的张开眼对上奇亚:“到了?”
谈之眼睛里闪过的绝对不是普通的疑惑,奇压发誓,但是他想象不出原因,于是老老实实回答他:“不,只是

甩掉了后面,到地方还有一会。他还在调时差?”
点点头,谈之重新合眼。岑疏蓝从后视镜里看他,觉出他脸色白得有些不正常。要死!该不会是晕车吧?刚才

为了躲子弹车子开的不是很稳,如果这时候谈之吐出来他也不能怪他弄脏车里的地毯,不吐的话一直忍着可不

是什么舒服的事。岑疏蓝有些担心。

终于快到法兰克福,有车远远站在前方路边等着,奇亚抓紧手里的枪,脑门上沁出细小的汗珠来。
岑疏蓝腾出手来安抚了他一下,猛踩下油门直冲过去。眼看着那车里黑洞洞的枪口举起来,眼看着子弹蓄势待

发,眼看着车子就要直直撞过去,旁边路口突然奔出一辆大概是由醉酒司机开的越野车,摇摇晃晃沿着S线横

冲直撞,等狙击手发现时已经是避无可避,冲天火光中翻滚的不知是破铜烂铁还是残肢断臂,燃烧的骨肉闻不

到腥臭,尽数融入了一股焦味中。
岑疏蓝猛然急转刹车,堪堪避过爆炸气浪停在路旁。
谈之的脸色更白。
席焕已经醒来,坐直了身子反过来抱他:“怎么?害怕?”
“咦?不是晕车?”岑疏蓝回过头来惊讶地问。“我还以为你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沉默着,谈之扭头看车窗外。有个男人从路旁林子里走过来,手里拿了个似乎是遥控器的东西。
“第二次。”脸色已然恢复正常,谈之冒出一句。
什么?车内人一起看他。
男人上了公路,顺手把遥控器抛进火中。有轻微的爆裂声。
“第二次亲眼看见灾难现场。”谈之终于回过头,淡淡笑着,仿佛在讨论的是前两天连着下了几场雨。
岑疏蓝神色转沉,手指关节轻轻叩着方向盘。“不要企图隐瞒,谈之,无论从谁的角度考虑,那没好处。”
男人敲窗,岑疏蓝停止无意义的猜忌开门下车。
“好处啊……”这一回,谈之的呢喃连搂住他的席焕都差点漏听。
但是差点毕竟还是差点,席焕到底听出了谈之的意思。泥潭之外是火坑,活埋或者烧死,当初带他离开中国,

二选一的题目是否已经做错?

有了帮手,接下来的事情都好办得多。换车进入市区留下男人善后,然后在歌德大学附近一家规模不小的饭店

找位子坐下等他。
男人外号“饿兽”,平时极少跟岑疏蓝联系,连席焕都不知道他的存在。这家饭店就是他的,下面两层是餐厅

,上面一层是住房,从窗户里可以直接看见大学里最高的钟楼。
既然把饥饿提上了名头,谈之以为他的食量必定极大,结果被特地出来为岑疏蓝推荐菜式的大厨猜到心思。“

那家伙旺盛的可不只是食欲,千万不要跟他独处,年轻人。”大厨调侃道。
半个小时后“饿兽”回来,近距离面对面,谈之才发现大厨的真正意思。眼前的男人, 正应了中国的老话:

人面兽心。
书店塌了。“饿兽”告诉岑疏蓝。老板搬了家,大致上是没多大问题的,找麻烦的人好像并不愿意牵连旁人,

应该不是教父找来的。
本来“饿兽”他们对话的声音不大,谈之也不甚在意,这个时候却是全身细胞一起张开雷达探测四周动向。
“不愿牵连旁人”呢!那自己是否已经算是局内人了?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不想做什么,又总是莫名其妙地被

迫做什么,硬是要吵了清静扰了心境,躲不开逃不得,没有理由没有解释,要说的话大概只有“命运”二字。

可笑父母是坦坦荡荡两个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忠实维护者,怎么生了自己这么一个听天由命的儿子!

但是幸好对手要的只是他们几个的命,与旁人无干,小隐于林,大隐于市,歌德大学附近还真成了个躲藏的好

去处。可惜岑疏蓝还有事要办,终究是做不到乐不思蜀,当天夜里就打算好了他们几个的行程:席换回国,他

送谈之去意大利后,带着奇亚到沙漠里找德培拉公爵。
对于这样的安排,岑疏蓝其实并不满意。本来以为有了教父的承诺暂时不会有大危险才叫席换过来陪自己一阵

,想不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好端端打翻棋局,情势所迫又只好让他回去,一天下来两个人连温存的时间都没

有。
席换也不满意,他的怨念在于谈之。岑疏蓝向来为了关心的人可以不惜代价,这次断了血缘间的纽带后他所关

心的范围之在自己一人,还以为多多少少会在其中写上谈之的名字,想不到最后还是要让谈之去龙潭虎穴。
相比之下谈之和奇亚的意见就显得无足轻重,事实上他们两个根本就懒得动那个脑子去计划将来。“随便吧。

”谈之在心里这么念叨了一句,然后起身回房间,冥想,或者说发呆,全然不顾背后几道复杂的眼神。
等谈之猛然从一片空白中清醒过来,看时间已经到了午夜。竟然不知不觉间过了三四个小时,难怪精神好的出

奇。要立刻入睡是不可能的,但是从此之后不晓得还有没有在床铺上安然睡觉的机会,谈之从外衣口袋里掏出

安定去厨房倒水。
旁边有房间的门微微掩着没关实,里面的灯是关着的,有声音传出来。哪个不长眼的小偷跑到这里来做野兽的

食物?谈之忍住无边的想象放轻了脚步走过去,一边考虑着要不要提醒他们在“饿兽”发现之前滚蛋。

接下来的镜头完全在意料之外。
漆黑的屋子里有两个模糊的人影在纠缠,视觉失灵的条件下有一点却是可以确定的,那两个人都是裸体。肉体

的拍击像是水袋,粗重的喘息像在长跑,还有压抑的一声声“蓝”,所有条件通过逻辑与门后输出只有两个字

——做爱。
竟然是席换和岑疏蓝的房间,早知道就不过来看了。谈之失笑。那两个人,不知道所谓房事是需要关上房门做

的事么?竟然嚣张至此,亏他们还知道要关灯。
心底是有一丝丝疼的,不是嫉妒,是寂寞。无论发生过什么,到头来自己总还是一个人,偏偏想不出流失的时

光里有什么是自己放弃其余一切都不愿放手的,即使失去了也不过叹息一声“到底还是失去了”,唯此才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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