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也回笑了一下，说：“周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周一元耸耸肩，一边在电脑上记录下叶宁的各项数据一边说道：“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能不在这里吗？我要是不在这里，我怕裴以铭会拆了我的地方。你都不知道，刚把你送来那会儿，裴以铭就像是疯子一样差点连手术室都想跟进去。后来好不容易挨到你手术结束，这家伙就死赖在医院不肯走，他不肯走也就算了，非得拉着我也跟着一起陪着。为了你，我可是一段时间都没有去见我的小情人了，这牺牲可大了。你要再不醒，我哭都没有地方哭哦……”
叶宁笑了一下：“谢谢你。”
周一元说道：“不用谢。其实你应该庆幸，那把刀插进的是你的左胸，要是你是人类那就死定了，幸好你是人鱼心脏长在右边才勉强逃过一劫。不过身体上还是受伤了，虽然听说人鱼的治愈能力很强，不过为了避免万一以后留下什么病根，还是要好好休息的。”
叶宁乖乖地点头：“恩，知道了，谢谢。”
周一元记录完数据，说道：“你现在情况一切稳定，不会再出什么事情了，我就不当电灯泡打扰你们了，先走了。”说着，朝着叶宁挥挥手就离开了。
“哦，对了。”周一元走到门外又突然向后仰头对着叶宁笑眯眯地说道，“我希望下次在裴以铭的地方看见你，而不是在我的医院。”
叶宁又笑了一下，目送周一元离开。
病房里少了周一元唠唠叨叨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
叶宁开口：“裴以铭……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裴以铭截去话头：“叶宁，这几天我很害怕。”
叶宁有些惊讶又有些不解：“害怕？”
“没错，我害怕我会永远失去你。”
叶宁愣住了，他怔怔看着裴以铭像是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一样。
“裴以铭，我不明白你的话。”叶宁说道，“为什么你会害怕失去我？”
“因为我爱你。”裴以铭想都没有想就说出口，就仿佛那是极其自然极其正常的一件事情。可是这样叶宁糊涂了，裴以铭爱他？
“可是，你爱的人不是一个名叫叶宁的人类吗？”叶宁问道。
“没错。”裴以铭点头承认。
这让叶宁更加混乱了。
裴以铭说道：“曾经我爱过一个名叫叶宁的人类，如今我爱着一个名叫叶宁的人鱼。”
这话说着坦荡自然，丝毫看不出做作的样子。
可是却让叶宁有种反应不过来的感觉，他又问道：“可是当初我只要以说起你以前的爱人，你就很不开心。”
“那只是因为我不喜欢你用自己去和他比较，你是你他是他，你们不同。”
“可是……”叶宁还想问。
裴以铭叹口气，无奈道：“叶宁，难道一直以来你都不明白我的心意？如果是因为我没有说出口而让你胡思乱想，那么我现在告诉你，我裴以铭爱着的人是叶宁你，一条人鱼！”
那话峥峥有力地响在叶宁耳边，叶宁睁大了眼睛。半响，他伸手捂住嘴巴，看着裴以铭，用一种可怜兮兮地声音说道：“裴以铭，我是不是在做梦？”
裴以铭拉开叶宁的双手，看着面前满脸通红的人，俯身吻上去：“当然不是……”
“裴以铭……”
“恩？”
“我爱你。”
“我知道。”
“……”
“我也爱你。”
——正文完——
番外
春暖花开，漫长的冬季总算是彻底过去了。阳光温暖而迷人，穿过大都市大厦林立的风似乎也带来了远方花草的清香。早上八点，太阳刚升起没多久，天气极好，天空蔚蓝如洗。一辆银白色的小车从在路上飞驰，阳光为小车的表面镀上一层闪闪发光的色彩。小车行驶了一会儿，在一幢大厦面前停下。从车里出来一个人，那人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黑色的裤子，风扬起他漆黑的头发，露出下面一张清秀的脸。
“叶先生。”大厦里有两个穿着笔挺黑西装的人迎出来，对着从小车上下来的男人恭恭敬敬。
叶宁温柔地笑笑，问道：“裴先生在吗？”
“裴先生在办公室。”其中一个黑衣人毕恭毕敬地回答。
叶宁又笑了笑，温和地说道：“谢谢你。”他走进大厦，轻车熟路地走向角落里的电梯，按下楼层的数字。来到预定的楼层，叶宁输入密码打开门。
办公室里的玻璃是暗色，使得整个室内看起来都很昏暗。偌大的办公桌前并没有人，只有红色的灯光在一闪一闪。叶宁打量了一圈，发现沙发上有个人躺在那里。
“裴以铭。”叶宁叫了一声。并没有人回答他，他走到沙发跟前。裴以铭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胸膛一起一伏，似乎是睡着了。叶宁蹲下身，把裴以铭落在眼睛出得头发往旁边拨了拨。
“啪”的一下，他拨弄裴以铭头发的那只手的手腕被抓住了。
叶宁惊愕了一下。
裴以铭睁开眼睛。
“你没睡着啊？”叶宁问道。
“你来我就醒了。”裴以铭没有放开手，只是用鹰目一般的眼神盯着叶宁看。
叶宁被盯着有些不好意思，“裴以铭，放手。”他微微挣扎道。
“不放。”裴以铭还是那样盯着叶宁。
“你……”叶宁的脸有些微红。
裴以铭手上一个用力，把叶宁拉到自己怀里，俯身就吻了上去。
“唔……”叶宁只是稍微挣扎了一下，就闭上眼睛柔顺地回应裴以铭。
好一会儿，裴以铭才松开了叶宁。
叶宁靠在裴以铭身上，微微喘着气，脸色有些红，他小声地说：“你昨晚没有回家，最近很忙吗？”
“我昨晚没回家，你想我了？”裴以铭在叶宁的耳后摩挲。
叶宁红了脸，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裴以铭问。
“真的没有。”叶宁轻声否认。
“好吧。”裴以铭扬眉，松开手站起身去把暗色的窗户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