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有恶犬 上——禾韵【完结】(29)

2019-06-11  作者|标签:禾韵

他效忠着值得效忠的人,为人臣者,这已是最大的荣幸。

你看,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地方呢?

所以,樊林的缺席只是小小的遗憾而已,他瞧向武将那列,只有樊老将军依旧英姿威猛却同样焦躁不安的背影。

“樊爱卿,你家公子今日又去哪里风流了?寡人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

不清不淡的一句话立刻使得樊将军出列谢罪,语气十分之恨铁不成钢,似乎有把独子分尸并弃尸荒野的冲动。

“回禀陛下,犬子今日……”

樊将军话语还没说全,就被圣上一声笑打断了,格外的宽容大度:“年轻人嘛,逍遥忘了时间也是可以体谅的,只是最

近京师如此不太平,樊将军你啊,也要给他提个醒,别玩伤了身子,误了正事。”

看樊老将军眉头上方一直紧绷着的线条,谢启就能推测出昨夜樊林并没回将军府,甚至现在樊将军也不知道青年的下落

为人父母的,哪会在儿女失踪后还神色坦然的呢,就像情人间,温存是一回事,相爱又是另外一回事,三五九等都分好

了的,他谢启只是掀不起大浪的小石头而已,想变成愚公要移的那座山,不可能嘛。

“小福,你让人去将军府守一下,有消息就通知我。”

“好的,那,那少爷您现在去哪里呢?晚上还回来吃饭吗?”

“要回来的,可能晚点……你早点睡不用等我,府里反正还有其他人。”

谢小福比他过得好,有妻还有胖儿子,小福晚了回去,妻子和儿子都会等他,但他谢启回去晚了,除了小福,就再没有

其他人会等待了。

“那不成,当然要等少爷回来我才能睡啊!”

谢启苦笑一声,他等会要去丞相府调查这次的刺杀案,能不能早回,还难说。

这桩案子不好办,比起之前办过的任何一件都难,难的不是查这事是谁做的,而是期间到底涉及到什么利益关系,光想

到有可能出现的原因,都让谢启背脊发凉。

“谢大人,相爷刚换完药,就在湖边凉亭里,请跟奴才来。”

秦府几经扩充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了,中央挖出来的湖里还建了一些亭台楼阁,夏天若在上面读书练字,一定十分惬意

秦敛坐在藤椅里,脸色白得似寒玉,没有任何血色的脸衬着散下来的黑发,黑白分明,异样的触目惊心。

看他来了,秦敛换来小童收走手里端着的半碗汤药,慢慢朝他这个方向露出些微的笑意。

“来了?随便坐就好。”

谢启站姿似松,不动分毫,规规矩矩立在一边,“谢秦相,下官站着就好,今日秦相若是身体方便,下官想了解一下那

日的情况。”

秦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气色并不好的脸似乎有些恼意,语气也跟着寒了起来,“你的脸怎么弄成这样了——出了什

么事?”

罪魁祸首……纯粹就是罪魁祸首,秦敛就是魔障来的,他花了十年才看清这个事实,谢启心里死憋着一股恶气,冷道:

“下官脸如何不劳烦秦相关心,如果秦相有力气,请详细给下官说说那日的具体的情况,也好让下官早日破了这个案子

。”

那轮廓俊秀的脸并无尴尬,只是泰若自然回道:“那好,只是你站那么远,要我怎么说?”

因为受了剑伤而显得更加瘦弱的身子裹在皮裘里,声音比平日也轻弱了三分,加上湖中有风,就显得更加模糊了。

不想再靠近了……只要一靠近心口就麻麻痛痛的,旧患新伤一起涌上来,任凭他脸上再木再僵,也撑不住了。

嫉妒秦敛,以前的十分敬慕喜欢已经变成了三分嫉妒,虽然这种情绪太低劣,因为秦敛的确什么都没做,就只是高高在

上,引着别人飞蛾扑火,有错么?

秦敛受伤了,还是伤的温润如玉,伤成一副风景画似的,他谢启受伤了,就被嘲笑成落水狗一样,鼻青脸肿的。

难怪能被樊林心心念念着,谢启认命起来,大步往秦敛的藤椅边一踏,力道重重,“好,秦相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没想到那人还得寸进尺,温温道:“再近点。”

“……”谢启瞪眼。

“我只怕之承你听漏了什么,难回去交差而已。”

第二十章

没想到那人还得寸进尺,温温道:“再近点。”

“……”谢启瞪眼。

“我只怕之承你听漏了什么,难回去交差而已。”

谢启深呼一口气,压抑不住冲动,猛地再踏进一步,弯腰直视上对方的眼眸,因为来的太突然,秦敛也不由自主的把身

子往藤椅里靠了靠。

发泄成功的舒爽感并没持续多久,谢启还没来得及起身,对方也顺势把手按在了他脸侧上。

“脸怎么了?”

加重了语气,像是警示一般,“告诉我。”

谢启脸红的发烫,急忙挥开秦敛的手,怒声道:“就是路上不小心自己撞的,秦相这样满意了?”

秦敛眼眸一沉,默不作声的从藤椅边的小桌上拿起一块鱼食,一点一点的扳开,再扔进湖中。

锦鲤争食的声音在紧绷的环境中显得特别嘈杂,谢启撇开头不做声,因为私人情绪影响到办案的进度,不是他该干的事

可是秦敛现在明明就是在找他麻烦。

好像以为他的烦恼不够多似的,光是樊林的去向他就已经很心烦意乱了。

刚才为他引路的童子又小跑了过来,脆生生道:“老爷,门口樊将军求见。”

谢启整个人拔高了声量,像被人抽了一鞭子,脱口而出:“哪个樊将军?是樊大将军?”

小童笑意盈盈:“回谢大人,不是樊大将军,是樊家的少爷。”

秦敛眼波不动,继续把鱼食投进湖中,只回了一句:“不见。”

“是,奴才知道。”

谢启急了,拦住要去赶人的仆人,冲秦敛大声喊道:“等等,为什么不见?秦相——你——”

秦敛忍耐到极限一样,把手中的鱼食狠狠扔到地上,全然不似以往的冷静自若,眼中带厉,一向轮廓俊秀的脸都似变得

冷硬起来。

“谢启,在我的面前,就不准想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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