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有恶犬 上——禾韵【完结】(24)

2019-06-11  作者|标签:禾韵

的暗色。

“我都忘了,你让我讲什么。”

他还是一脸固执的表情,声音低闷,俊脸可刮霜,阴沉到家。

“你和他当年不是一起中举的吗?”

“那又怎么样?”谢启茫然抬起眼后,冷笑道:“就算义结金兰约定什么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日死的兄弟过了奈

何桥也谁都不记得谁了。”

“……”

“入了畜生道的和进了神仙圈的,你说能一样吗?”

因为两人座位靠得近,不需要偏头就可以听到对方的话,在已经开始热闹的寿宴上这种音量是不会被旁人听到的。

“那是你太不上道了,谢启。”

樊林声音虽低,还是透着股干净爽朗,不以为然的口吻里带着轻年人特有的傲慢,“是你自己不愿意我帮你,只要你开

口——秦敛能娶公主给自己添砝码,你也不见得是一无所有。”

手指一根根交握了起来,热度交汇的地方出奇的发烫。

“我会帮你的,谢启。”

杯中的琥珀酒色里倒影着自己模糊不清的影子,谢启阵阵看了一会,一口喝尽:“不用。”

樊林也没对这个预料之中的答案多做劝解,只是回道:“抱怨的是你,不愿意接受帮助的也是你,来来回回的这么迟疑

耽误,你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啊?谢启。”

其实樊林说的没错,是他的心态摆得太不正了。

“你……你不是砝码。”酒气冲上脸皮,谢启看着四周的人来人往,呼了口热气,喃喃又补充道:“公主也不是秦敛的

砝码。”

低下的手被握的更紧了,手指骨都要被扭断的那种。

“我知道了。”

青年是这样笃定回答的。

第十七章

这晚上两人齐齐都阵亡在床上了。

激战过后,不但两方都溃不成军了,连战场上都是血肉横飞且不见天日。

“樊林……去把火炉弄热点。”

谢启用余力踢踢青年结识的小腿。

樊林裹着被子,勉强探出头,黑瞳还乌湿着,脸颊两侧肌肤发红,一副吃饱喝足了就不想动弹的样子。

“你凑过来点就好了……抱紧点就不冷了。”

满身是汗有什么好抱的啊,谢启继续踢:“加碳,我冷。”

青年干脆直接把他按在怀里,压住他,靠重量制胜:“好困啊……抱抱就不冷了,来,抱抱……

“你……”

“睡着了就不冷了,乖,相信我。”青年已经懒得动一根手指,泪眼迷蒙下做出保证后头歪歪一偏,继续埋头苦睡。

“你今天在秦相那里,那么冲做什么?”

青年搭耸着眼皮,语气软趴趴的:“没事,看不惯而已。”

“有什么看不惯的?”他好奇。

“什么都看不惯。”樊林口气带冲。

“你啊,就算不喜欢也要忍忍,到时候你真的带兵打仗就知道了,光有本事不行的,看人说人话,看鬼说鬼话,也算是

大本事。”

谢启一直都觉得,像自己这种死咬着硬骨头不放的傻瓜真的是不适合在朝堂上混,所以一直都不上不下的吊着,尚留一

丝热气,不过还好,他要是不想当了,还可以拍拍屁股回乡去。

但樊林是不行的啊,他生就生在大染缸里,再怎么避也是避不远的,如果这样,他宁愿一开始青年就是油滑的。

历朝历代,骨头最硬的人,又有几个好下场的,不过是下场一个比一个凄惨而已。

“这种脾气,你爹看到会气死的。”

樊林毫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无所谓道:“行了吧,你还好意思说我,自己不也顶臭脸吗,公主都给你气走了。”

“……”

他也的确没有立场教训别人。

“你,你,你这人怎么都听不进好话……”谢启心里颇有点郁郁委屈。

“听听听,怎么不听啊,你说的我都听,谢大人字字精准,小将哪敢不听啊……”

油腔滑调的,他一听就知道樊林在跟他打哈哈,算了。

谢启被樊林的身子压住,没法起身加炭火,还有,就算是冷死他也不会叫仆人进来的,绝对不要。

“好重……”

他嘟哝几句,不知道睡了多久,在惬意的睡梦中似乎听到有什么声响,就猛然睁开眼。

烛光已经很暗了,樊林的脸侧在被褥间,被压住点褶印。

他见青年嘴唇动了动。

原来是说了梦话,谢启揉揉额头,把青年踢掉的被子又重新捡起来后,自己也昏沉沉的抱着暖和的被褥,傻看着还熟睡

着的青年。

只有在这种夜深人静,无人晓得的时候,他才敢微微吐出心声。

“我喜欢你啊,臭小子。”

樊林还沉沉闭眼酣睡,有些干燥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应该还是被梦魇困扰着。

指腹在青年的唇间摩挲了一阵,然后弯下腰在青年发干的唇间边亲了一下。

“混球,别再踢被子了。”

火热的表达从来不在谢启的能力范围之内,他只会晚上定时起来一次次帮青年掖好被子,如果爱意能在这种静谧的夜晚

里一直延续下去就好了,就像他所擅长的坚持一样。

谢启开始为计划之中的踏春暗自欣喜起来,就像孩童盼望着过年时候可以得到新衣裳和红包一样,每日掐着手指数日子

,无聊之际就枕着手臂,看刑部大院外那几颗歪脖子树上的枝丫开始冰雪渐融,然后抽新枝,发嫩芽。

再然后,春天也来了。

去踏春的日子是他的生辰,过了今天他就三十有一,按常理来说,已经是灰色可拘的年纪了。

大概是天气的回暖,他上司的身体又似乎好转了些,于是就把之前辞官回乡养老的打算又给收回去了。

同僚们表面不说什么,私底下大概已经慰问了老人家祖宗八代了。

这事谢启听过就算,既没去送礼恭贺,也没对上司说上半句恭维的话。

“欧阳大人,您早。”

他中气颇足,一切如常的朝上司打招呼,老人家直了直已经驼了的背,眯着眼打量他,语似调侃:“之承啊,你最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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