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有恶犬 下+番外——禾韵【完结】(16)

2019-06-11  作者|标签:禾韵

楚湘也点头:“势力是大,可再大,他们大的过皇上?而且秦敛做事的风格实在太厉害了,樊老将军那时候正在监狱里

关着,秦相就去了那么一趟,然后晚上樊老将军就被活活气死了,心疾突发,就这样走了。”

茶杯捏碎在手中,脸上梦游似的神色已经全数不见了,眉目就越发阴冷惨白:“樊家的主心骨没了,已经没有威胁了。

楚湘嗯了声,“林家,樊家,毕家都是老世家了,虽然平时是风光,但得罪的人也不少,就跟烂了根的树一样,强风一

吹就倒了。”

谢启茫茫间就想到了当时秦敛对他撂下过的狠话,他每次都把秦敛的这些话自动的归到了狠话这个范畴里,因为他实在

不觉得以秦敛一人之力就可以扳倒整个樊家。

他以为那些话当不了真的,所以也只是对樊林稍加提示,叫他别因为爱慕就失了警惕。

可事情显然不止是这样,秦敛又怎么会知道敏王会有意图谋反呢,秦敛是聪明,可还不是先知。

表面上樊家是遭到牵连的那一方,可联想起秦敛当时胸有成竹一切了然于心的表情,谢启就忍不住遍体生寒,脑子里不

断涌出最坏最糟糕的结果。

“那,樊家的少爷呢,有没有出事?”

谢启快被自己创造出来的惶恐击倒了,几乎语无伦次起来,声音颤抖,“到底有没有出事!”

楚湘摸不着头脑,只觉得谢启失态得有些不寻常,如实答道:“具体的我不知道了,我走的那天樊府已经被封了,我也

不好打听太多……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嘛,我就找了个理由出来游玩了。”

楚湘撑着头感叹:“树倒了,猢狲散了,戏也唱到头了。”

谢启没办法控制脸上的表情,只能用手捂住脸,头脑里乱成了一片,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严重,几乎到了连正常说话都

没办法的地步了。

如果自己一早能重视这件事就好了,不要那么想当然……不是,或许不是这个原因,是自己惧怕着秦敛,是自己本身不

想卷进这些风波里,所以安慰着那只是秦敛的一时气话,不足为惧。

凭樊林的能力,一定支撑不住将倾的大厦,是一定撑不住的,只会筋骨尽断。

青年会痛死的。

隔壁的人发现了不妥,关切弯下腰,“你怎么了?喂喂,不要吓我啊,你中风了?”

谢启摇摇头,却不能将手从脸上拿开,手指力道太大,将脸上按出了深深的红印,楚湘想去扳开谢启的手,却发现谢启

纹丝不动,竟像中了魔一样,脸上似被盖上一层死灰,光被锁在灰下,越发黯淡。

这个时候,客房外响起了小福的声音。

“少爷少爷你快出来啊,京城来人了,是从宫里来的太监!”

第三十七章

“少爷少爷你快出来啊,京城来人了,是从宫里来的太监!”

楚湘吃了一惊,猛然就拉住谢启僵硬的手臂,使劲摇摇头。

楚湘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出这种举动,京城里已经是一滩浑水了,各种利益交叠在一起,稍不留神就会把人连肉带皮

的吞下去,他自己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又怎么忍心见好友又往火坑里跳呢。

猜都猜的到皇上派人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现在这种情况下,最缺的就是任劳任怨皮厚耐操的老黄牛。

但楚湘的劝阻显然没起到什么作用,楚湘有些紧张的盯着对方,老友还是和往常一样,神态坚硬,全身上下都像被铁皮

包裹住,强硬的找不到一点缺口。

真是一个蒸不烂煮不熟的臭硬石头。

楚湘只好慢慢松开自己的手,烦恼道:“别回去,不会有好事的。”

整理仪容的手在衣襟处顿住,“放心,我自有打算。”

漆红雕绘的轿子正大摇大摆的停在了谢府门口,华轿旁端正站着十几位黑衣护卫,威风凛凛,引人侧目。

“张公公,有失远迎,里面请。”

谢启做了个请的手势,对宫里的人说话,他永远是简明扼要,即说不出热情的话语,更做不出殷勤的姿态,现在回乡一

年有多,这种淡漠就更加厉害起来。

张公公眸里闪过一丝不悦,用手捂着鼻子,不阴不阳的抱怨了一句:“什么破地方,灰尘大死了。”

谢启慢吞吞回头,用永远和热络攀不上交情的声调说了句:“里面灰尘就不大了,公公可以走快两步。”

就像楚湘所猜测的一样,张公公带来了皇上的谕旨,里头让谢启即日返京并且官升至尚书。

以前欲得却一直得不到的东西,现在却这样安静的被握在他手间。

如果命运也能如此听话乖巧的呆在人的手心里就好了。

张公公见谢启跪着接了圣旨,却没开口谢恩,只是脸色冷凝,骇人的很。

张公公以为对方是不愿意回去,便忍着不耐,劝道:“谢大人,敏王作乱后余党仍在,如今正是庆国危难之时,您向来

忠心怎么忍心这个时候……”

“好,明天就启程。”谢启爽快的应了下来。

张公公哽了一下,把肚中其他的威逼利诱咽了回去。

“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去向家父告别,张公公请自便。”

对不相干的人,他一向不会做过多的解释,世人误他骂他弃他,皆是别人的事,与自己丝毫不相干,但同样的他也不能

眼睁睁的看着樊家落难之际自己还理所当然的偏安一旁。

樊林现在生死不明,就算被骂螳臂当车,他还是必须要去京城帮青年一把。

是不是能陪他一辈子,是不是能当枕边人,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谢启去向谢老爷说明情况,谢老爷其实从那顶官轿停到谢府前的那一刻起,就晓得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该来的怎么都要

来,谁也挡不住,谢老爷心中是不舍,但也要挤出几分豁达的表情来,将儿子翻来覆去的捏拍了一顿。

“去吧,我儿子是做大事情的人。”谢老爷这样安慰着老小。

谢启最近太过直肠子了,恨不得将心里所有事都毫不隐瞒的告诉亲爹,张开就来一句:“爹,我这不是去做大事,我有

朋友遭难了,我得去帮忙。”

谢老爷忍无可忍,觉得自己这把年纪也实在无需再忍了,于是用手指狠狠戳了把儿子高挺的鼻梁,往死里戳:“朋友朋

友,有朋友就忘爹是不是啊?爹就比不上你那什么朋友,什么朋友啊!就当爹不知道是不是,八成就是你那相好!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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