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国之爱 第二卷 步步惊心 上——凤初鸣【完结】(34)

2019-06-11  作者|标签:凤初鸣

“又是什么折腾人的花招?”

“到时你就知道了。”落月狡黠一笑,不再说什么。

文康下朝回宫,昭华在门口跪迎,照奴隶的规矩匍伏于地。文康一把拉起他,道:“没有外臣在跟前,不要这些虚礼了

。”

“谢陛下。”昭华恭恭敬敬上前为他更衣去冠。奉上礼仪周全的笑容,不温不冷问道:“陛下召奴才过来要伺候什么?

吹箫,唱曲,吟诗,还是直接上……啊…”

文康往他腰上掐了一把,狠狠地瞪他:“忘了昨晚朕说的话了?还是故意气朕?”

“奴才不敢……哦……不是……不敢……”昭华被他掐得皱眉头。

“算了。你这人记仇,喜欢故意气朕。”文康看小几上那碗茶一口没动,沉下脸来,“怎么?朕的御用茶你也嫌不好?

“陛下的御茶哪里可能不好,只是奴……只是昭华身份低贱,不敢僭越使用御用之物。”

“朕说了,没把你当奴隶……”

还没说完,昭华立马接口:“我宁可被你当奴隶,天天挑水擦地板扫院子,也不愿做后宫的男宠。”

当奴隶还有人怜他被压迫欺辱,敬他处困厄不改志向,可是做男宠在敌人身下侍候就没人同情了。不但对他个人对他家

族来说是奇耻大辱,更要命的是,会败坏他的名声,日后拿什么去号召国民招揽人才,谁愿意为一个以色侍人贪图富贵

的男宠效命。

“你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份,想做什么由不得你选择。”文康有点儿不高兴,连他这当皇帝都不能想做什么做什么,这人

反倒任性起来。

眼睛闪闪发亮盯着他,道:“朕知道你不愿当男宠。朕现在不要你当奴隶也不要你当男宠,就当朕的御用画师好了。”

“什么?”昭华一脸惊讶,瞪圆了眼睛。

“当然,专为朕作画。”

“可是……可是……”昭华明白落月说的好主意是什么了。

没等他说什么,就被文康拉到画案前。

花梨木大案上铺好了画纸,磨好了墨。

“就为朕画肖像,你好久没画,先试试用笔。”文康兴致很高地把笔塞在他手里。

果然,为他画肖像,就得盯着他仔细看。

昭华提起笔,抖个不停,他的手指受过拶指酷刑,虽然用最好的药物医治过,却落下病根。平时不用力也罢了,一用力

就疼,已不能与以前那样能控制力道,运笔自如,画出的东西大不如前。

“怎么?画不成?还疼吗?”文康握住他的手问。

“不用力时不是很疼。”

“还是疼着好,让你记得安份些不要与朕做对。”文康轻舔曾经受过伤的手,一边说一边轻轻用力在骨节处一捏。

昭华疼得吸口冷气,苦笑一下,道:“吃这么大苦头,当然不敢再激怒陛下。只怕这双手废了,不能再伺候陛下。”说

着眼神黯然。

文康脸色一变:“不会的,朕已经命人带万两黄金去天山大宛国求疗伤灵药七仙雪莲,等到药物配好,你的手就会和以

前一样。”

昭华又惊又疑地看着他,似是不信。万两黄金不是小数,还千里迢迢,他是说真的还是戏言?

文康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也不解释,用手环着他的腰,一只手伸进衣内轻轻抚摸,无比暧昧。

“咳……谢陛下隆恩。”昭华不动声色地扒开他的手,跪下谢恩。

“不用谢恩。”文康拉起他,道。“朕只要能看到你的笑容。”

昭华疑惑地看着他:“我不是常常对陛下笑吗?”

“又装糊涂,你明白朕的意思。”文康不满意地捏他的脸。

他多么希望昭华能放下所有疑虑和戒备,在他面前展露发自真心的笑颜。

文康忽然眼睛又一亮,象是想到什么好招。昭华又警惕地看着他。

“纸墨已经备好了,别浪费。在你的手指彻底恢复之前,朕来为你做画。”说着,文康拉着他坐到铺着白狐皮的贵妃榻

上,让他摆好姿势。

昭华莫名其妙,文康向来不喜欢琴棋书画之类的东西,认为那些对治国无用,现在怎么对作画感兴趣了。记得十几年前

,文康满头是汗奋笔作画,画了只黄眼睛黑猫,拿给他观赏。他看了半天,想出一句赞语:“这摊鸡蛋画得真不错。”

这下子惹恼了小祖宗,哭闹一场摔东摔西还不肯吃饭,也不和他说话,直到他低声下气千哄万哄赔礼道歉才作罢。

最后文康对画画失了兴趣,并控诉:“你把一个绘画天才毁于幼苗之中。”

忆起往事,昭华唇角上扬,溢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如春风拂过静湖,激起一波美丽涟漪,温暖而宁静。

埋头作画的文康正好抬头看到,失了神,也勾唇一笑,荡漾无限柔情。呆看良久继续作画,才发现纸上不知何时滴了一

堆墨团,洇了一片,如氤氲的泪水。

不可否认,文康其实是有绘画天分的,十几年前,昭华随父母来齐国探亲,分别后,文康常给他写信,六岁的孩子也不

会写多少字,就用画来代替,画得歪七扭八,偏偏昭华能看得懂信里的意思,那只看上去象土豆的虎头代表属虎的昭华

,那条看上去象条虫的东西代表属龙的文康,这些只有他们两人懂,别人看不明白。

这鱼雁往来的笨拙通信只维持了两年。

后来,老齐皇遇刺,两家翻脸,两人再也没有联系过。

再后来,齐国大军南下灭燕,烧杀掳掠,两人成了不共戴天之敌,再次相遇只有针锋相对,恶意折磨。所有温馨的一切

只能在梦里重演。

昭华梦见文康哭闹使性子,控诉他打击了绘画天才的学画积极性,他赶紧过去赔小心哄劝,文康趁机象八爪鱼扒在他身

上蹭,在他衣服上蹭掉眼泪,继续蹭来蹭去,越蹭越近,还蹭过去亲吻他的脸颊,亲着亲着亲到嘴唇。

昭华轻哼一声,睁开眼睛,唇上的湿热物体受惊似的很快离开。他醒来照旧犯一会儿迷糊,然后看清眼前的人是文康。

“醒了?该用午膳了。”文康脸有些发红,可能是热的。

的确,殿内的地龙烧得极好,让人觉得舒服困倦,昭华看了一眼旁边桌上的黄金沙漏,一惊:“早就过了午膳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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