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康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阴着脸说:“怎么?皇后就可以惹朕不高兴,擅自处置朕的人?”
我是你的人?
昭华心里冷笑,面上却不表露,摆出一副诚恳的样子:“皇后处罚奴才,总是奴才不好,受罚也是应该的,不敢抱怨,
可是为了这个陛下与皇后不睦,奴才的罪过更大了。”
说着,昭华唇角扯出一丝凄楚的苦笑:“皇后教训得也有道理,奴才对于皇上来说如一条狗一般,皇上对奴才再好,也
只是一时兴起,给几块肉骨头罢了,给得再多,狗还是狗。所以皇上为奴才与皇后怄气,实在不值。”
“什么?她敢这么说?”
居然敢把昭华比做狗,文康听了气得双手发颤,一股火冲了上来烧得脑门生疼。恨不得去找那女人发泄冲天的怒火。他
虽然折磨昭华,却不许别人轻贱于他,那女人有什么资格侮辱他。
这世上,只有他一人,才能给他伤害,给他宠爱,让他哭让他笑,让他生或让他死。别人没这个资格。
“皇后说得虽不好听,却是有理。”昭华唇边一抹凄凉的笑意看着令人心碎。
女人的话象把锯子割着他的心肺,碎成了千万片,虽然难听恶毒,但是说的是实话。说出了他不敢想也不愿承认的现实
,无论文康对他怎么样,好也罢坏也罢,都改变不了他亡国奴的身份,这是事实。
口里一丝血腥气,原来是悲愤下咬破了舌尖,血丝从唇角徐徐流下,衬着苍白的肌肤,竟是一种凄艳至极的美。
文康默默地看着,不知说什么好。想把他抱在怀里温言安慰,手伸到半途又忍住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做。
昭华擦去嘴角的血迹,艰难地爬起来跪在炕上,道:“请皇上今晚去皇后那里,略加安抚。”
文康眼皮一跳,脸色阴沉:“怎么,你的意思是叫朕给皇后陪个不是?难道是朕错了?”
他恨的就是人家认为他有错,连他自己都从来不认为自己有错,何况别人?这一点,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包括昭华。
“皇上英明神武,怎么会有错,只是皇后家族根深势大,是齐国的梁柱,国丈大人是执掌兵权的顾命大臣,国舅又是掌
皇宫安全的侍卫统领,怎么可以不多加恩宠。不要说只是因为处罚一个奴才,就是再大的事,皇上也不可得罪如此重臣
。”
停了一下,昭华又面带忧色说,“当然皇上是不怕得罪任何人的,奴才却是怕得很,得罪了皇后,奴才这条命必然不保
。若是皇上对蒙氏妥善安抚,重重赏赐,说不定他们会放过……”
“住口。”
这话如同火上浇油一般,把文康对皇后一族的火气燃得更大。自亲政以来,蒙放手握军权,又兼国丈和顾命大臣,权势
熏天,皇帝的命令没有他的支持,几乎很难执行,偏偏两人政见不合,行事间多有挚肘。而且蒙放自恃位高,常不把皇
帝放眼里,不久前宴会时,侍者无意将酒翻洒,污其衣服,他不等皇帝发话,就下令把侍者乱杖打死,诸如此类擅专之
事,不一而足。
文康看在眼里,心里暗恨,碍于皇后,面上仍是对蒙氏一族恩宠有加,其实忌心很大。昭华这番话正戳中他的心事。
他止不住恼怒:“难道你怕朕保护不了你吗?”
昭华跪伏着不抬头也没有说话,显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文康冷笑:“朕给蒙家的恩典已经太多了,多到再给他们也不会当成一回事。齐国的主子是朕,不是蒙放,你怕他朕可
不怕他,想让朕陪不是,休想。至于你,有朕在,看谁敢这么大胆动你一根寒毛。齐国不是他蒙家的,谁要是搞不明白
这些就是找死。”
说毕拂袖而去,昭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唇角溢出一抹不易觉察的轻笑。
皇后殿内,宫灯高悬,鎏金镂花铜熏炉内焚着百合香。紫檀雕花镜台前的美人前后照镜,艳如春花。
“皇后今晚真是美艳无双,是在等皇上吧?”拿着靶镜的宫女笑道。
“哼,谁稀罕。”皇后望着镜中的娇颜,真是人比花艳。
“皇后是六宫之主,何必跟一个奴才置气?”
“你不知道,这个昭华很不一般,荷花节上,我就发现不对劲了,皇上对他很有兴趣,眼光一直跟着他转,而且皇上会
因为他受了羞辱而失措,会为他和别人亲近而发怒,喜怒哀乐都被那人牵着走,只是他自己没意识到罢了。若不是那人
来自敌国,又是仇人之子,皇上肯定不会克制到现在还没有收他为男宠。这人如果是个普通奴隶或男宠,我也不会这么
小气。可是这人是燕国太子,皇上对敌人动心,那不是自寻死路?”
“皇后真是一心为皇上好,今晚皇上来时,皇后好好跟他说说。皇上自会体会得到。”侍女沉思道,“不知皇上今晚来
不来,他若来就算是给娘娘陪不是了,娘娘切不可再使性子,让他下不来台。”
皇后哼一声:“他若来了便罢,若不来,我再也不理他。”
月沉如水,如水银落地,洒在寂寞的宫院。
整整一夜,皇帝都没有来,皇后气得摔烂了妆台镜,打碎了琉璃屏,撕破了锦绣衣,美丽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
文康却未想过皇后在独守空闺整夜等待,他躺在床上,又辗转难眠,昭华凄美的脸庞,哀伤的眼神一直浮现在眼前。
白天抚按他的肌肤,那结实的臀部,清秀的脸庞,摸在手上竟是一种特别的难以言说的滋味。再想起先前毫不留情的施
暴侵犯,身体深处那种紧热的感觉,强忍痛苦的表情,现在想来身上竟一阵阵发热。
想起上次在春药作用下,他的动情竟是如此迷人,他的呻吟如此令人骨酥心痒,让人每次回想都忍不住兴奋。
他是我的,他是我的,除了我谁也不许动他,他身上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都是我的,从里到外都要包裹上我的气息
。他的眼睛他的视线也只能在我一人身上。
一会儿是昭华绝美凄楚的面容,一会儿是父皇愤怒失望的怒容,一会儿又是母亲哀伤的双眼,文康在床上翻腾着,许久
无法入睡,最后对自己说:我不会去爱他,玩玩总可以吧,一个君主一时兴起玩弄一个奴隶来排解欲望,这不是很正常
吗?
第46章:侍寝(上)
朝堂上,文康和蒙放又一次针锋相对,对于文康这样一个有着雄心壮志的人来说,称霸中原统一天下是他的梦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