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愿新选组一切安好，战事能顺利；二愿乔杉的身体能快点好起来，别陪着我这病秧子一起病着；三愿我能与乔杉白头到老。”
然后将那铜币用力的丢出去，那铜币在钱箱的不远处开始下落。
叮咚一声，铜币敲击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这是个不大好的征兆。
冲田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好像这样愿望就实现不了了。”
乔杉走过去敲了敲冲田的头：“愿望本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冲田嘿嘿嘿的笑了笑，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乔杉看到了冲田手帕上的血丝：“回吗？”
“回，但我想去门口的短册上留点东西。”冲田接着说：“至少留下点我存在的痕迹。”
冲田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就算是时政给的药丸也无法抑制，冲田这话带着一丝绝望，乔杉拒绝不了。
那有水色花纹的短册是冲田一眼就看中的，他拿起了旁边的毛笔，却发现自己的手腕没了力气：“乔杉，帮我写吧？”
乔杉接过了毛笔说：“好，写什么？”
“就文艺一点，学土方先生来一句....”冲田皱着眉想了想：“就...那些隔开黑暗的花和水吧。”
乔杉的手一顿，手腕一抖，却还是写下了那些话，然后回头抱住了冲田，那样的狠，抱得冲田复由咳嗽了起来才松了手。
水值得是奈何桥，花值得是彼岸花，隔开黑暗的花和水，阻断了留在现世的牵挂。
那样的不甘，那种无法保护新选组的绝望感，那种无法陪在乔杉身边的无力感，，冲田笑道：“帮我签个名吧。”乔杉哽咽了起来，握住了冲田的手，在后面签下了冲田的名字。
除五位新选组冲田总司。
第41章 chapter 41
手中拿着前线战败的消息, 乔杉嘴角轻抿，问道：“土方先生他们可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但是新选组此次受到的损伤太大，土方先生的想法是让冲田跟随受伤的队士沿海路会江户。”
乔杉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信封放到了那烛火之上，看着土方岁三的信一点点的燃烧成灰烬，只留下了空气中挥之不去的焦味。
起了身, 将烛光熄灭：“冲田现在在干什么？”
“我来的时候，冲田先生在外室发呆。”
又在发呆吗？
乔杉拿起帕子来掩唇咳了两声，看着手心中的手帕上的鲜血微微叹气, 他的身体得益于五感的消失，这才让他能在身体损伤这么严重的情况下还能爬起来。
可，他还能这样撑多久？
长谷部默默将乔杉手中的手帕收起，看着那上面刺目的红色眼神一暗, 别人不清楚，但是他们作为用主殿的灵力维系的刀剑却清楚的很, 主殿现在已经是强撑着没有倒下了。
药研说过，主殿现在能站起来，还能对冲田和他们笑，坚毅到令人震惊, 所以，长谷部不愿看到乔杉冲着他笑，他宁愿听到自家主殿喊痛，喊难受。
但是没有, 主殿从没有，他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看着他们，说他一切安好，无事。
长谷部低下头去不愿意看乔杉的眼睛，害怕看到里面的包容后心里酸涩：“主殿去看看冲田先生吧，我去准备午膳。”
“嗯。”乔杉点了点头，闻了闻身上那浓重的血腥味有些不满，长谷部上前两步，点了熏香：“主殿还是过一会再去吧，刚好您二位可以一起用午膳。”
乔杉嘴角微微勾起，笑道：“长谷部你还是那样的细心，谢谢。”
冲田这段时间经常发呆，这次发呆的程度连乔杉到他的身旁都没有发现。
乔杉看着冲田的眼中没有焦距，那涣散的目光让乔杉忽的想起了前不久那神社前他为冲田执笔写下的俳句，心中一慌。
乔杉伸出手来在冲田的面前晃了晃，冲田回过神来，放下了手中几乎没怎么看的书卷，笑着抓住了乔杉的手：“你晃的我的眼都花了。”
乔杉冲着冲田伸出了手来：“过一会就要吃午食了，先进去吧，等吃完午食之后，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冲田说好，借力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眼前有点发晕，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这才走进了内室。
冲田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乔杉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两口气，把内心的酸涩压了下来才跟在冲田身后进了屋。
看着乔杉的脸色不是很好，吃的还没他吃的多一些，冲田调侃道：“这可是猫吃的量了。”
乔杉却没那个心情开玩笑，他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他起身到了冲田的身旁，握住了冲田的手，看着乔杉严肃的脸庞，冲田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来：“怎么了？”
“前线现在出了状况，我们需要撤退，不能给土方先生添麻烦，我的身子不好，土方先生要求你陪我跟下面的队士汇合。”
冲田咳了两声，乔杉他没有委婉的说这些话，直接的让冲田有些受不住，他握紧了乔杉的手，又想起那次乔杉被他握的青紫的手腕，又松了松力道。
乔杉太了解他了，这样直接反而让冲田没有办法说出别的拒绝的话：“好，我知道了。”
乔杉伸出手来，给了冲田一个轻轻的拥抱。
那拥抱很轻，但是冲田感到了温暖，他回抱住了乔杉，乔杉感到了自己肩膀处的润s-hi。
过了不知多久，冲田终于放开了乔杉，然后给了乔杉一个大大的微笑。
那样的勉强，那样的不情愿，那样的委屈。
冲田这人，总是把所有的情绪都放到脸上了。
乔杉摸了摸冲田的头，无声的给了冲田鼓励和安慰。
鹤丸国永不喜欢这种冷清的感觉，经常在乔杉的面前抱怨，说是都找不到人恶作剧了，听到先下要跟以前的新选组队员一起回江户，整个人开心的转圈圈，乔杉失笑，笑骂道：“不安分的家伙。”
鹤丸国永和长谷部在前面赶车，鹤丸国永哼着一些他们听不懂的歌谣，嘴里叼着稻Cao根，惬意的很。
那淡淡的调子听得乔杉心情意外的好了不少，乔杉揭开帘子问鹤丸国永：“哪儿学来的歌？”
鹤丸国永抖了抖头上刚才沾染上的露水，笑道：“辗转各地，自己创造的，是不是很好听？”说完满脸都是求夸奖，听到乔杉说很好听，鹤丸国永大大的咧开嘴笑了起来。
等到乔杉放下了帘子，鹤丸国永扭头就看到了绷着脸的压切长谷部，瘪了瘪嘴说不唱了，就听到了压切长谷部命令的口气：“接着唱，主殿喜欢。”
最后鹤丸国永的嗓子都唱的干了，扭头刚想说嗓子干了不想唱了，就看到压切长谷部递过了水壶，然后手放到了刀柄上。
鹤丸国永：“......”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因为鹤丸国永被长谷部的武力等级镇压，嘀咕了一句压切没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可爱之后，在看到压切长谷部黑下来的脸后，乖乖的哼了一路的歌。
冲田的头放在乔杉的膝上，眼睛闭着，倒是在鹤丸国永的歌声中一路都睡了过去，乔杉一下一下的顺着冲田的头发，看着冲田安静的睡颜微微叹气。
时间不多了。
冲田的身体到底没撑到和新选组的队员汇合，乔杉收到了土方的信鸽，两人合计之后，土方让乔杉一行人去浅Cao今户的松本良顺家，说是那儿已经安排好了。
改道去浅Cao的路上并不太平，倒幕派和维幕派已经正式开始进行战争，战争带来的是饥荒和大批的死亡。
一些饥民最后选择了在路上抢劫，只为了家里的孩子能吃一顿饱饭。
最近溯行军也并不安稳，加上路上出现的火灾，抢劫等事耽误了行程，到浅Cao的时间要比原先的晚上几天。
幕臣松本良顺一向欣赏冲田等人，便早早就准备好了客房供他们住下，乔杉道了谢，扶着高烧不退的冲田进了客房，留下长谷部等人告知松本近期的状况。
冲田发烧之后一直迷迷糊糊的，路上的行程几乎也全是睡上来的，他看向旁边整理行李的乔杉笑道：“感觉睡了一觉就到地方了呢。”
乔杉闷闷的嗯了一声，然后再没说话，到了冲田旁，将自己的额头贴上了冲田的额，测了测温度，让药研下去断了水上来，用毛巾蘸水敷了个毛巾。
冲田忽的咳嗽起来，咳嗽的声音一下比一下响，到了后面直接开始唠血，乔杉赶忙将手中的帕子递过去，又拿了痰盂让冲田将口中的鲜血吐尽。
等到冲田稍微好些了，乔杉拿了茶让冲田润口后，s-hi了另一块手帕擦拭冲田沾血的嘴角。
“我还记得我们刚认识不久，你在我面前咳血昏倒，到现在为止，我想起那件事情，都有种精心胆战的感觉。”冲田开始回想起原来的事情，笑呵呵的样子看的乔杉摇了摇头。
乔杉又s-hi了一块毛巾换下：“既然还有那时候的感觉，便知道我每天都在体会你那样的感觉，不如好起来，这样我也不用害怕你每次一睡就不再起来了。”
说着这样的话，乔杉的心一抽一抽的痛，因为他知道，冲田好不起来的。
“我听到了。”冲田忽的说了一句。
乔杉将手中的沾血的手帕随意的扔到痰盂里：“什么？”
“你下属说，你每次咳血都背着我。”冲田又咳了两声，问乔杉：“为什么要背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