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吉祥+番外 作者:双木垚(上)【完结】(36)

2019-06-10  作者|标签:双木垚 因缘邂逅 民国旧影

  顾章眼皮跳跳,叹了口气,无奈对怀里搂得连哭都忘了的宝祥道:“我带你去,可你要听话,行不行?”

  宝祥用力地用脑袋在胸口蹭蹭,表示同意。

  桥车在众人的目送下,扬长而去。

  黎川不轻不重地忘钱荫脑袋上招呼,“敲晕营长的心尖,这话都敢说出口?脑壳里有脑子吗?”钱荫护着脑袋,“今早踹我,还没跟你计算呢,又撞在枪口上,休怪我不客气了。”一脚狠踹在他小腿上,大有踹废他的架势,但黎川轻轻巧巧就避过,钱荫收腿不及,一个泥地飞滑,岔了腿,硬生生叉成一字马,惨叫一声,护档倒地,黎川大笑不已,还不忘落井下石,用脚尖按按他男人最痛的地方,末了,就把钱荫拉起来,看到他涨得通红的小脸,又忍不住笑了。

  黎川拍拍他肩膀,“本来被营长带的小心肝紧张得要命,还好有你为我减压减压,不然我得一晚上吊着心。”

  钱荫本还满怀斗志要报复的心,听到营长后,也冷却下来了,眼神黯淡,“怎么办?”

  顾章一直是他们营中的顶梁柱,更是心中的顶梁柱,五年以来,从入营训练当新兵蛋开始,从一次次的训练,一次次的大大小小战役中,顾章就带着他们一起往上爬,次次都做好充分准备,尽力在战争中保住他们的x_ing命,顾章虽然话不多,但每次都能直切要点,直击心房,每一次将军提升他,弟兄们都爱跟着他,但是军中有纪律在,不容人情,但是每次相处久了,铁板总能磨合成齿轮,信服他的人就越来越多,这次出行,大家都心知肚明,是当探路兵的,生死未卜,必定祸害重重,但自愿出行的人很多,多是看在顾章份上。很难想象,没了他的军营,会变成怎样。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好好做好防备工作,要是……也好作安排。”

  车子走在山间小路上,冷清的半月时而躲在厚厚的云层里,时而露出月牙弯弯。桥车狭小的空间里,月光透过树影,影影绰绰地映入车厢,影影绰绰在宝祥的脸庞。

  顾章没料到宝祥上车后,忍不住呵斥他不懂事、会添麻烦。宝祥一直一言不发,一眼也没看顾章,就木木地坐在副驾驶上。顾章没料到他会是这样的表情,不禁暗暗懊悔,毕竟宝祥也是关心自己才有这样的举动,他干笑着:“宝哥,刚才语气重了,对不住呐,小人不记大人过,原谅我吧。”

  “宝哥,你看看嘛,南方的月亮好像和我们那不一样呢,是不是亮一点了。”

  “宝哥,别不说话了嘛,来聊一下,路程还远着呢。”

  “宝哥,我发誓不会在喝你了,别生气了。”

  “宝哥……”

  “我不是气你大声喝我。”宝祥闷声道。

  “就说嘛,你这么通情达理,怎么会呢。”

  “别贫嘴了,再胡说八道,我不理你了。我是怕了,被你吓怕了,怕你走了又不回来了,不,”宝祥呸呸呸的,“会回来的,”说着,又带有了哭腔,“当初,你一走了之,我跑遍了天津城也找不到你,怕你被捉去了,又怕你在路上会遇到什么不测,好多个晚上我都睡不着,一直想一直想,那晚我没睡着多好,要是没睡着就能拉住你,不让你跑了。”最后一句,尾音都变调了,宝祥拿起衣袖擦擦眼泪,“五年了,想你五年了。”

  顾章听着他的哭诉,听得心里疼极了,其实分开后,也想过宝祥会难过一阵子,伤心一阵子,但低估了这一阵子的预期,原来是贯彻了五年,原来是和自己一样。

  顾章腾出一只手,用力揉揉他脑袋,郑重道:“我想你保证,不会有下次了,以后,一定会把去哪了都告诉你,好不好。”

  宝祥一双水灵灵的琉璃目,认真地看着他的侧脸,轻轻地点了下头。

  夜总会前,门口上的招牌用霓虹灯红红绿绿地大写着大家乐,隔着同样透着红红绿绿的玻璃窗,风s_ao味十足的小曲飘荡而来。

  顾章停好车,拉着宝祥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你一定要听我的话,进去一定跟紧我。”

  “嗯。”

  宝祥的屁股上沾上了点泥土,顾章失笑地拍拍,还不忘拧上一把,暧味十足地越揉越不是地方。宝祥羞红了脸,瞪大眼睛刮了他一眼。

第五十章

  门口处,穿着马甲衬衫的服务员站在柜台前,为每位客人指引着,看到顾章进来,“先生有什么需要服务吗?”

  “洪先生。”

  “请跟我来。”面目清秀的服务生一手搭在后腰,侧身一展,一看就知道训练有素。

  灯红酒绿的走廊上,宝祥被那浓得化不开的香水味,痒着了鼻子,他好奇地透过一扇大门,看到一大群男男女女在唱着不知什么的歌声中,相互拥抱着,一些男人的手十分不轨,伸进舞伴的衣服里,色气迷迷地乱摸一番。

  走上了二楼楼梯,精细的栏杆雕花,米黄色的墙体上挂着裱进框里的山水画,头顶上的龙头壁灯散发着米黄的暖色调,除却隐约中的喧杂声,整个楼道弥漫着古典优雅的气息。

  走廊上,风格却又徒然一转,变成了西洋风十足,明白洁净的墙上挂着调花,顶端画着蔚蓝的天空,画上风格十分前卫,□□的天使,□□的妙龄少女,s_ao首弄肢的妇女……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软软的,有种走在云端的感觉。

  这主人x_ing格还真矛盾呐。

  服务生在最后一间房间前停下,有礼貌地敲敲门,得到回应后,推门,模式化一笑,“就是这里了,请进。”

  刚踏进门槛,就听到里面哈哈大笑,“顾少爷,果然是你啊。”

  一个精瘦的男子,大概就三十来岁,留着两瞥小胡子在嘴角上,笑起来一股精明的j-ian商气息荡漾起来。

  顾章快速在在脑海中过滤一遍,发现对此人还是毫无记忆,他不动声色地瞥见唐诗诗和唐韦曲坐在席上好好的,完全没有信上写得那么严重,还跟人说笑着。顾章疑虑加深,对这种被玩弄的感觉非常厌恶。也不想与对方假惺惺地周旋,“抱歉,在下认不得阁下,不知阁下贵姓呢?”

  他还是豪爽一笑,笑得后牙槽的金牙都看到牙纹,倒是拍拍宝祥的肩膀,“小兄弟,你呢,认得我不?”

  “王大哥?”宝祥拽拽顾章的衣摆,有点不确定地说,“是几年前,曹老爷摆宴会时,遇到的王大哥对吧。”

  王义当时一副病痨相,虽然神色还是一样,还是那双单眼皮小眼睛的绿豆眼一笑,就觉得意图不轨,其实是误会他了,但现在身体强壮了许多,精瘦精瘦的,脸上也红润许多。宝祥当时对他印象也太深刻了。

  “哈哈,小兄弟好眼力,就一会还记得我,我也是看到顾章后才想起你的。”

  顾章被一提起,倒也依稀记得当时灌醉宝祥的男人,原来是旧顾,想必不会为难了,“原来是王兄,失敬失敬,不知王兄要唐小姐和唐公子在这里喝酒,有什么事情呢?”

  “顾大公子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听说现在当上滇军的营长,既然出来广州,老哥虚长几岁就占你便宜了,给个面子就可以喊一声王大哥嘛,别见外了。”王义一番说辞显得热情十足,可也只是显得而已,对于顾章的问题轻轻松松地岔开,不回答也不作评判,只打着哈哈。

  既然如此,顾章就顺势道:“王大哥,你一说小弟就惭愧了,唉,初来广州也只是军令如山嘛,弟兄们都是边区而来,对广州这种大城市也不适应。实在惭愧,现在也不知王大哥的高就呢?”

  一番话,既表明自己有靠山,也不是想要惹事生非,变相告诉王义最好不要惹我了。

  “哦,谈不上什么高就,就是在这做点小本生意。”

  “你谦逊了。”

  “站着多见外呐,来我们一起坐着聊,小付,上酒菜,”有转过头对顾章道,“老哥和你不醉不归。”

  酒席间,唐诗诗除了刚见到顾章时有些不安,毕竟知道自己闯祸了,但看到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一颗心慢慢恢复原状,试探地给顾章夹菜“顾大哥,来尝尝这里的白切j-i。”

  听到顾章“嗯”了,唐诗诗终于放心一笑。但唐韦曲强撑笑意,也挡不住一副苦瓜脸。

  原来今早,唐小姐受了点气,十分憋堵涨,两篇画着唇膏的嘴唇一张一合地没个停,唐韦曲想乘机拉进点关系,好让两人同仇敌概,然后站在同一阵线上,再然后就心想事成,想想就觉得有奔头了,然后自告奋勇地要带唐小姐出来散心,美曰其名要顺顺气,实际上也是抱着普通男人都有的龌蹉思想。

  看了场电影后,就带去舞馆子里,酒,是种好东西,发泄要喝酒,高兴要喝酒,悲伤要喝酒,还可以当遮羞布,干啥都好说话,也有理由了,一举两得。头一回去舞馆子的唐小姐,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接纳能力也是榴弹速度,没多久就跟来寻欢的王义对上头了,唐委曲还真是委屈呐,一眼看穿王义是不怀好意的,想拉着她离开。

  无奈,唐诗诗两杯下肚,就像吸了鸦片一样,飘飘然的,看到王义就像膀胱憋爆的人,看到茅房一样,自然什么都倾吐而出。什么情路坎坷,三角关系,横刀躲爱,禁忌爱恋,倾诉而出。王义一心想把人往床上带,平常那些胭脂正浓,风格火辣的吃腻了,看到个与众不同的,就想换换口味,狩猎的耐心既然不同寻常。

  看到两人完全是生面孔,口音也不是本地人,只当是随某富商来做生意的小姐人家,听唐小姐的口吻,就知道是不谙世事的,也应该不懂人事吧,□□玩多了,要找个还没□□的小姑娘不是没有,只是都是贫苦人家出身,身上粗壮粗糙得很,大户人家的小姐还真没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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