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大笑招魂去+番外 作者:琉小歌(下)【完结】(41)

2019-01-26  作者|标签:琉小歌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强强 前世今生

经过几日的调整,杭昕已经从最初的暴怒中冷静下来,他一再告诉自己,娄朗打不过骂不走,不能硬来只能智取。

可是看到娄朗那副理所当然笑吟吟的样子,无法忍受,怒不可遏,杭昕一只手已经扣到腰间。

“又打么?”娄朗目光落在那坛黄酒上,有些惋惜道,“你那坛黄酒隔得老远都能闻到酒香,打翻了可惜,不打不打,我们今天喝酒。”

“黄酒送你,你走吧。”杭昕冷然道。

“酒哪有人美,我不要酒。”娄朗向杭澈递出那枝梅花,“这是这片最好看的一枝梅,每一朵都没有杂色,最配你。”

“你不怕我叫来杭家众人?”杭昕不接,威胁道。

“我若怕杭家,怎敢来?不过你们杭家禁制麻烦得很,来一次费我好多工夫。”娄朗一扬眉,把手上剩下的花瓣洒起,有几片不依不挠地落到杭昕周身,他看得眼睛又直了,略弯一弯眼,自嘲地摇头笑道,“再者,就算全杭家都出动也拦不住我,你真要叫?”

杭昕已经气得手脚发冷,把手中酒挂攥得发疼,真想一剑刺得娄朗再说不了话。

娄朗毫不介意杭昕的拒绝神情,他神情自若地摸出一坛酒:“上回我那样,师弟也说我鲁莽,饭得一口一口吃,夫人得一步一步娶,我慢慢追求你,所以今天先喝酒。”

杭昕实在不知道娄朗哪来的从容自信:“荒唐!天理人伦,娄朗你竟不知么?!”

“不荒唐。你很好看,我很喜欢,这荒唐么。不论你是男是女,我看完你那眼,都会喜欢你。”娄朗理直气壮道,“再者,谁说男子不能娶男子。”

“何曾有男子娶男子之事!”杭昕严辞纠正。

“以前没有,以后就有了,我娄朗来开头。”娄朗凝视着杭昕,“只要你肯嫁给我。”

根本讲不通!

说了不要生气,杭昕还是发怒了,一把ch-ou了剑,就朝娄朗刺去。

娄朗心疼手上的酒,避的有些狼狈;被杭昕斩了一角衣袍,换得时机抢到了杭昕手上的那坛黄酒。

两手各托一坛酒,只能凭脚下功夫,杭昕又一串冷冽的剑花挽来,娄朗灵活地弯腰蹿开,跳到池水那衅,把两坛酒摆上石桌,踏在石凳上,喊杭昕来喝酒。

杭昕哪肯过去,赔了一坛酒,还白生了一场气,踢开院门,狠狠拍上,扬手又下了一道复杂的禁制。

外面的声音悠悠传来:“我这回来找你喝酒,你也生气,你要怎样才不生气?”

杭澈真没想到披香使还有这样的一面,再一细想,语笑嫣然娄不归,想来未出山前,那个在山野烂漫中的娄朗也曾有过这种欢快时刻。

连欢快都带着恣意,非要别人和他谈恋爱。

被空山君修整过的记忆,没有妖兽、没有仙家风云、没有任何外界的痕迹,干净纯粹得仿如梦境,好似娄朗并不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的披香使。

不知为何,杭澈觉得这两段记忆走的特别慢,像是特别不舍得它流逝,他看着这些画面,会不自觉地心情愉悦,也会生起莫名的惆怅和思念。

杭澈心中一叹:“空山君曾经经常细细回忆起这两段。”

作者有话要说:  语笑嫣然娄不归,大抵只有空山君和少年的何无晴看过吧。我心中的娄朗,卸下披香使王霸光环后,就是这种敢爱敢追的流氓少年。

第86章 八十六 开不开(送冬至番外)

那之后娄朗经常到墨轩外喝酒,杭昕在墨轩外围禁制里加了新的符咒,娄朗一进禁制,他便知道。

杭昕自然是不肯出墨轩院门的,而外面的娄朗试探过墨轩的禁制,感叹了好几句“复杂得过分”,之后便再没碰过。

起初,娄朗日日黄昏提一坛酒来,在墨轩门外邀杭昕喝酒,他一个人也不觉得无趣,就着梅花对着晚霞喝得也很畅快。

墨轩里外的梅花是杭昕亲手培育的,以杭昕的讲究,这里的白梅必定是当世最高洁的白梅。当黄昏残阳如血时,杭昕设的风雪咒会应时开起,梅林里会飘上雪,白雪白梅在红染的夕阳下,美得像进了仙境。听娄朗畅快的笑声,便知道娄朗也很喜欢。

一开始,杭昕只要听到娄朗来了都觉得被羞辱,气愤不已,清净的内府会掀起轩然大波,好几次ch-ou了剑要去打,冲到小院门前又恨恨回屋。

没办法,打他不过,又赶不走,开门出去,平白又会被调戏。

之后便是充耳不闻、目不斜视,默念起多少年都没用过的清心咒平心静气。

渐渐的,时日长了,不再生气,不再气愤,不必念清心咒也可以平静地看书。娄朗来时,他通常是坐在窗边,举一卷书静静读着,似乎在听娄朗的动静。开始杭澈还不能确定,毕竟杭昕曾经只要听到娄朗的声音就要破功,直到某一次,娄朗在院外道:“今天的酒我从扬州城里最大青楼取的,凡人一掷千金要买这酒,据说喝了能换一夜春宵,你要不要来尝两杯?”

“不要。”

杭澈听到这一声轻轻的类似嗔怒的“不要”时,差点以为幻觉,待杭昕又斥了一句“不知廉耻”时,他才反应过来——杭昕应娄朗了。

虽然娄朗听不见,但杭昕应了,这对空山君而言犹如破冰。

那之后,杭昕便时不时会低低地应娄朗两声。

譬如娄朗在外面感叹道:“你天天冷冷清清地呆着,不闷么?我若不来,你多孤单啊。”

杭昕道:“不会。”

娄朗道:“从不见你出去寻别人,你是天天故意此时留在院中等我吧?”

杭昕会低低地痛斥一句:“做梦。”

娄朗说:“你长的这么好看,天天躲起来多可惜,出来给我看看吧。”

杭昕会烦恼地翻过一页,道:“无礼。”

娄朗说:“出来打一架吧。”

杭昕道:“不打。”

娄朗说:“你到底怎样才肯给我开门?”

杭昕冷冷地回应:“你走。”

除了隔墙问话,娄朗还会说些有趣的事,却不是那些猎兽除妖威风八面的事,大多是他游历天下听到的红尘男女市井街坊的逸事趣闻。

杭澈只听得到娄朗的声音,反而更容易把娄朗与贺嫣混淆,那飞扬的声音很自然地就与眉毛色舞的贺嫣形象对上了。杭澈需要默念很多遍“嫣儿”才能抑制住那种听着娄朗说话时不自禁想笑的感觉。

杭昕则是托着书静静听着,听到有趣的地方会低低垂着眸子,杭澈与杭昕五感相通,在这种时候他会感到睫毛有些痒,杭昕似乎想笑。

空山君不爱笑并且从来不笑,这杭澈是知道的,竟是真的想笑么?

娄朗雷打不动天天来,在墨轩外说一会话,再到池子那畔的石桌边点起红炉煨酒,待酒香散尽时,夜幕也降下了,娄朗会拍拍手离开,隔日同一时辰又会准时出现。

直到某一日娄朗道:“是不是我每日来,害你日日此时只好躲在里面?”

杭昕放下书无奈道:“你总算知道了。”

外头声音道:“那我不日日来了?”

杭昕道:“甚好。”

外头声音道:“你这样不闷么,我不来,你是不是真会出去走走?”

杭昕:“是。”

隔日,到了娄朗该来的时辰,墨轩外却没有动静,杭昕等了半晌也没闻到往日早该煮起来的酒香。

杭澈发现杭昕的书卷已经半天没翻过去。

杭昕放下书,合上,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看书的进度,他先在屋子走了几圈,坐立不安了一阵,走到院中,手迟疑地握上门栓,再放下。

如此几次,杭昕深吸一口气,终于挑开了门栓。

迈出院门时谨慎地顿一顿,没见着洒过来的花瓣;再瞅向两边,没有那个坏笑着的英俊男子;再望向池子对面,那石桌上红炉没有升火,石凳上也没有人。

“他真的不日日都来了。”杭昕轻轻地说道,在石凳旁边站了站。

残阳如血,他亲手设的风雪阵应景而开,白雪落了下来。

杭昕侧着身子,像是倾听什么。

杭澈知道了,娄朗每每此刻都要放声大笑,有时说空山君真有情致,有时大赞雪景精致。

可娄朗今日不在,杭昕听什么呢?

娄朗有一样猜的没错,即使娄朗不来,杭昕除了要外出修炼或是猎兽,都是呆在墨轩的。

确实很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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