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魔王频频点头，认真得就差拿出纸笔记在小本本上了。
“不过大王倒是好福气，虽说两位夫人x_ing情不相致有争吵，但起码你们也一同生活了数年，还平平和和的不是？”
“最叫人遗憾的便是明明是有了缘分，却因为一方的离去而剩下一位孤独终老了。”
“圣僧果然看得透彻。”
“哎，贫僧只是略知一二，真正的情还是要自己去体会。”
“那圣僧……”
“不不不，贫僧一心向佛，并无其他想法，阿弥陀佛。”
牛魔王忽然有了感触，“留下的固然是痛苦，但一想，那个离开的，他弥留之前，必然是最痛苦了。他会想着自己离开之后，深爱自己的那个人会有多难受。”
唐三藏连忙拍着大腿，他唏嘘道：“是啊！得心疼到比自己逝去还难受啊。”
好像找到了一个良好的话题，唐三藏和牛魔王忽然在这一刻在彼此之间产生了一股惺惺相惜之感，就差执手互相诉着心中的感触了。
离别之人和留下之人的痛楚？
一直在旁边围观的孙悟空听到话，忽然愣了一下。他金色的双眸中罕见地闪过一些迷茫。
好像在自己不经意的一瞬间，脑海里涌起了一些莫名的感觉。心脏也是在那一刻跳动得比往常还要快。
孙悟空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将自己忽然激动的情绪给平复下来。然后一个不经意的一瞥，余光忽然看到了一抹淡金色的虚影。
孙悟空又愣住了，但他一眨眼睛，再睁开的时候，那虚影又不见了身影。心脏不断的跳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跳出来一般。
刚刚那是错觉，还是什么？
那是一个人的虚影，并不是自己以前所看到的那个流光，而是实实在在的影子。
孙悟空眉头紧锁，好像刚刚的某一个瞬间，他错过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不等他想明白，门口又响起了声音，几个看过去，只见那老妪已经笑眯眯地在门口。
“几位长老，可以出来吃早饭了。”
话音刚落下，唐三藏才反应过来，他有些遗憾，方才怎么光顾着说话，居然给忘记了这位女施主了。
早饭只是简单的馒头野菜，但这是老妪能拿出来的东西。出家人也不挑。
“哎？老人家这是什么？”
唐三藏师徒看过去，桌上摆着一个包袱。
老妪闻言伸手摸索过去，动作麻利摊开，她笑道：“这是昨日老身梦到一个老神仙送来的今天一醒来果真是有。”
孙悟空看过去，眉头一挑。
包袱里没什么东西，只是放着几件衣服还有一顶金色的紧箍。
第18章 金色
“哎，这是？”唐三藏好奇起来，他微微缓着情绪，用着平静语气带着丝丝好奇，轻声问道。
老妪笑了起来，“昨夜老身做梦，梦到了老身居然去到了九华天外，见到了许多神仙，而老身迎面遇到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仙人。”老妪轻轻拍着那包袱，脸上的笑意更浓，“仙人话不多，便直接把这包袱给了老身，说是要给昨日来我家的贵人。”
孙悟空挑起眉梢，这话听着确实稍微清新脱俗啊。
“老身一想，昨日来家中的，可不就是长老们？老身刚想问问，结果就醒了。”
唐三藏也是称奇，他指着那包袱，问道：“可是这物件？”
老妪将包袱推向说话声音的方向，她道：“老身醒来时便发现床头多了这包袱，想必是仙人托梦给老身，让这宝物给贵人呢。”
“阿弥陀佛。”唐三藏双手合起，他面容平和，脸上带着淡淡笑意。
“如此，便多谢老菩萨了。”
“哎，长老乃是贵人，能为长老们做些事也算是积了德了。”老妪拿着馒头，撕开一口，“老身家中没什么好东西，但还能给长老们准备些路上吃的干粮。”
唐三藏更是觉得感动，一位普通老妇人的心地竟如此心地善良。
“哎哟！”牛魔王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孙悟空等人望去，只见牛魔王缩着手，但视线却落在那顶紧箍儿上。
“怎么了？”孙悟空挑起眉梢，眼底带着一丝笑意与兴致。
“这东西会咬人啊？”牛魔王后退一步，“方才我只是好奇碰一下，想不到刚刚摸到，手便一阵疼痛。”
“哎？咬人？”
“圣僧！”牛魔王还来不及阻拦，唐三藏就已经放手上去，还摸了摸。
“并无异样啊。”唐三藏收回手，一脸疑惑。
牛魔王：“……”
莫非是最近睡不好？
老牛不死心地决定试一次，他伸手，一碰。
牛魔王：“！”
牛魔王一脸平静，他笑呵呵道，“贤弟，这紧箍儿摸着感觉还不错，方才许是为兄想多了。不然贤弟也试试？”
孙悟空抬手扣扣耳朵，他抬头看向一边，没有理会牛魔王。
根据他对这个兄长的一点了解，每回牛魔王撒谎的时候，手指总会快速地抖动。
“嗯。”孙悟空偏头看着牛魔王，似笑非笑。
牛魔王：“……”
啊呀，怎么不信呢。
“既然这是女菩萨与仙人赠予我们的，那贫僧便收下了，多谢女菩萨。”
因为忙着要去西天取经，此地又没有什么需要他们帮忙的地方。吃完了早饭，唐三藏他们收拾好东西，便准备出发了。
老妪杵着拐杖站在门口，佝偻的身体倚靠在门上，略显孤独。但她无神的双眼却望向外面的天空，嘴角噙着一抹慈祥的笑。
“长老要走了？”听到声响，老妪并未回头，她沙哑却带着柔意的声音轻轻道出。
走在最前头的孙悟空，双手扛着金箍木奉，他扭头看着整理衣着的唐三藏，然后回头看着老妪。
“嗯。”孙悟空替唐三藏回话。
“老身便在这祝长老们一路平安。”
孙悟空一愣神，随即他轻轻弯起嘴角，他淡笑点头，“多谢施主。”
“女菩萨，贫僧便在此别过了，女菩萨保重。”
唐三藏朝着老妪双手合起拜了拜。
老妪拉回眼皮，她对着唐三藏的方向，淡笑着放低声音：“长老别忘了，老身同你说过的话。”
唐三藏一顿，他回想了一遍他们之间的对话，随后他又是一拜，“贫僧记着，对谢女菩萨。”
孙悟空已经牵着小白龙，他单手扛着金箍木奉，眯着眼睛冲着那边说话的两个凡人叫了一声。
唐三藏应了一声，便对老妪告别，才提着袈裟回到孙悟空这边。
“悟空，我们走罢。”
孙悟空点头，他拉着绳子走了几步，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几个呼吸后他回头望着小村庄。
村庄好像有了片刻的消失，孙悟空皱着眉头，下意识眯着眼睛扫着那个方向，但见到的又是普通的村庄，并无异样。
孙悟空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抿紧双唇，带着一些疑惑转头。他皱紧眉头，但实在是想不通事情，连个源头都想不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啊。
他莫名想起昨晚看到老妪出门的时候，那会她一个老人家出门做什么？而且给唐三藏的紧箍儿又是怎么回事？那所谓的老神仙又是哪方神仙。
最后他轻轻敲打着金箍木奉，心底还是那股莫名的不满。
你说你最近为何又不说话了？
老妪倚靠在门前，看着唐三藏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内，身后传来声响。老妪立即挺起背脊，她握紧拐杖，回头对着来人就是一拜。
“真人。”
面前之人轻轻点头。
老妪抬头，轻声问道：“真人命小仙将那紧箍儿给那大唐圣僧，但……”
“无事，”真人上前走了几步，“吾已在此地设下障眼法，那些妖怪是见不到此地的。”
老妪了然，随后她又疑惑了，“既然真人来了，为何不直接破开这结界，让圣僧他们出去？”
真人抬眼低笑，“既然是去西天取经，必然是多灾多难，况且，那几个徒弟佛心未纯，多些磨难倒也没什么。”
“是小仙愚昧了。”
“你且先回去吧，此地吾来看着便是。”
真人走出屋子，她望着方才孙悟空他们那个方向，久久才挑起嘴角。
行者，那么久不曾见面，如今却已是物是人非了。
孙悟空将金箍木奉扛在身上，双手各自搭在上面，悠哉悠哉地走着，一边还随时关注着那金箍木奉里面的大兄弟会不会忽然显出一些影子。
而走在最后的牛魔王，抬着眼皮，死死盯着面前的孙悟空。表情细细看着竟然有些幽怨。
“大哥！”赤牛他们也跟了上来，见牛魔王一路上一言不发，便忍不住来和他聊聊天，解解闷。
但牛魔王仍是不理会，他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得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