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终点(穿越) by:Fragrance【完结】(44)

2019-01-26  作者|标签:Fragrance

此刻已差不多过了子时,储辰早已打发了赵可等宫人回去,所以倒也没人听得到这里的动静。

储辰眼神闪了闪,然后回过身面向储天云。“是,父皇。”

储天云似乎也意识到刚刚的失态,所以一时间气氛冷清下来。

没多久,储天云面色有些难看,他右手捂着胸口,眉头皱的很紧,像是毒性又开始发作。

储辰抿唇,然后想要去找李鹊前来,却又想起储天云已无多少时间,如果他现在出去,回来之后储天云很有可能已经毒发。所以,一时有些两难。

储天云也看出来,所以他摆摆手,然后拍拍床沿示意他坐下来。

储辰点点头,然后撩起衣摆坐了上去。

储天云的脸色已经开始慢慢变得苍白,这不禁让储辰想起顾云,似乎也是这样,让‘他’亲眼见证着死亡。

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内殿里只能听到一重一浅两个呼吸声。储天云呼吸的越来越困难,然后储辰慢慢扶着他躺到床上。

然后储辰静静地看着他,直到最后

的那一刻。

“父皇,我爱你。”

储天云似乎是想睁大眼,嘴唇也动了一下,但他还是慢慢闭上了眼,然后脸上有着一分淡淡的释然。

“但是,我们的羁绊太深,像一个沟渠般阻在我们之间,让我无法,再爱你。”

看着闭上眼的储天云,储辰慢慢地,吐出嘴里的话。

第二十九章

史书记载,景仁历二十年七月初七夜,帝崩。举国发丧,礼宴嫁娶,俱都延后。先帝曾有诏曰:【1】属纩之后,七日便殡。太子择吉日即位,军国大事,不可停阙,寻常闲务,任之有司。

景仁帝驾崩七日后,便是一个很好的日子。但却与出殡之日相触,所以改日为七月十八。

太子储未与礼官一起,拟好先帝谥号为‘惠’,称惠帝。登基日起,改年号为‘贤’,称景贤帝一年七月十八。

但坊间却似有传言。此帝位应属安亲王储辰,因为先帝驾崩时,只有安亲王在身旁伺候着。所以先帝念其孝,故欲传位于安亲王,但怎奈太子势大。

又有传言,此帝位乃安亲王让与太子储未,因安亲王在先帝面前曾言道‘太子贤人’,故先帝才拟旨传位,新帝年号为‘贤’。

此等言论几日内便已被传得众人皆知,直至有一天被一朝臣奏明皇上,但储未坐在高堂之上,却什么都没有说。

没有给众人一个解释,也没有命谁去抓捕。只是低头看了两眼折子,便将之丢弃一旁。他相信储辰,就如同那年相信着他一样。

昨日的登基大典,可谓奢华至极,但是储辰却全程没有露出一丝笑容。其间跪拜礼时储辰却随着朝臣跪了下去,让包括储未在内的所有人都感到讶然。

因为先帝曾有旨曰,安亲王储辰可免跪拜礼,可带刀面圣等特权。尽管现在先帝已然仙去,但是无论是储未还是任何人,都无法收回这道旨意。

当时储辰低着头,并没看到储未的神色,所以并不知道,储未耳里心里的,都是储辰的那一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储辰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造势,给他这个新帝造势。有了掌握大部分兵权的安亲王辅佐,他这个新帝大半是不会再有些朝臣过多刁难。

而一同跪着的文武百官,看到这样的情形,也不禁暗自思量。

十二天,储辰一直睡在昭华殿没有回去。一到晚上,他就让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北溟鸠去取酒来,然后一直喝到他睡着为止。

胃症在这十二天里复发了不止一次,可储辰却一次都没有请过太医。或许只有这疼痛才能让他更清楚地知道现在他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样的。

是波涛汹涌,还是一潭死水。

而每次储辰睡着之后,北溟鸠只会将储辰扶到床上,然后倚在床头假寐。储辰从不知道北溟鸠是什么时候吃了饭,什么时候去休息。他现在唯一能注意到的,就是北溟鸠什么时候给他递了酒。

储未在这几天里十分繁忙,但是他给储辰召来的太医都被储辰踢了出去,这让他毫无办法也皱眉叹息。可是其余所有的皇子都已经封王且已有了自己的封地,身边的皇子只剩下了储念

,也就是宁妃所出的十二皇子。

而今日,储未又从百忙中抽出了那么一点的时间过来看一看储辰。可是却被告知储辰早已不在房中。

“你说安亲王去了哪儿?”

宫人跪在地上,“回皇上,王爷是去了湘云殿。”

湘云殿?那不是宁妃殿里吗?储未皱眉,然后挥退宫人,“你下去吧。”

“是,皇上。”

赵可立在储未坐着的皇撵旁,听到宫人的话,眉角动了动,但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晃了晃手里的拂尘。

储未站在原地看了看昭华殿,然后对着赵可点点头。

“起驾湘云殿。”

“宁妃娘娘。”储辰眼神清明的看着那个看似娇小的女人,然后一步一步跨上前去。

齐琳一步一步后退,很快被储辰逼至墙脚,无路可退。小心的抽出袖中的短匕,背在身后摆好姿势。

储辰眯眼,故意略去那一道银白的闪亮,玩味地看着她,嘴角甚至勾出一抹冰冷的弧度。

储念的哭声突然传来,让储辰顿了顿,然后眉头紧蹙。他摩擦着指上的扳指,然后转身走向储念身处的摇床。

瞪大眼,齐琳猛地窜了过去,然后双臂大张,拦在摇床之前,但是很明显的,她在颤抖,幅度很小却剧烈地的颤抖。

储辰没有停住脚步,他还是一步一步的靠近过去,声音轻轻地,不易察觉,“为什么?要那么做?”

“什么?”

“为什么,要那么做?他,不是你孩子的父亲吗?”声音依旧轻,但却足以让齐琳听清。

齐琳转头看了看孩子,然后转头,可是……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那里多出了一把银白的短匕,多出了一些痛感。

伤口汩汩的流出血。鲜艳的红,正迫不及待地欢快的流淌,以一个美丽到极点的姿态,缓缓向下流至地上,汇聚成一小片血泊。

张张嘴,可满嘴能感觉到的,只有血的咸腥味道,但她还是依旧坚持着将话说完,“因为,他,是我的孩子。”

然后她转身,伸出手想要摸摸孩子。储念还哭着,齐琳眼中闪过心疼,张张嘴,可这一次,她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手颓然的垂落下来,齐琳倒在血泊中,眼睛还紧紧地盯着储念,那是她活着,唯一在乎的人。

储辰看着她,良久,才俯身把摇床里的储念抱起来。晃了晃他,他却奇异的不哭不闹,用晕着水光的眸好奇的看着储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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