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楼诚]岁岁 作者:chloec【完结】(10)

2019-06-09  作者|标签:chloec

  心里琢磨着周佛海这公器私用的本事,明楼叹了一口气:“那何必你我动手,找队保镖跟着就是。”

  “可连他的家人都反对他,这叫共党宣扬出去,也太难看了。”

  “共党也在找他?”

  “根据线报,他们定在游船经过塞纳河,所有人都欢呼的时候在随行人员眼皮子地下带人离开。”

  “都截到线报了还要我们都要出动?叫随行人员改下行程啊。”

  “上头的意思是,与其把儿子送给敌人,不如我们做个人情,把儿子送还给他,反正老婆孩子少不了他的,也叫他知道利害。”

  “一家人做成这样,真是……”明楼叹了一口气。

  这是第一次出任务,他握着画笔的手都有些潮s-hi。

  这图画了许久,也还是一塌糊涂。心里十分紧张,连颜色都调得有些暗了。组织让他接应执行任务的同志,把杨淑慧周幼海接到组织的地方。

  说起来,这家人也是有意思,杨淑慧和周佛海都曾经共产党的人,杨淑慧还甘冒大险做过交通员,然而随着周佛海退党,组织上和她的关系也断了。如今夫妻的矛盾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更有南京方面的消息证实周佛海与一个叫陈曼秋的女人牵扯不清,他们的夫妻关系更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杨淑慧与法国共产党这边的人原先是在上海一起长大的,关系匪浅,且不说她曾经与组织的关系,单言她现在的身份,她和她的儿子想留下,至少在十分紧张的国共关系里有了一枚让周佛海投鼠忌器的棋。于是两下商量好,杨淑慧与儿子以游玩为名来周佛海的手伸不到的巴黎,由他们的人接触安排,如此,他们所要面对的不过是四个保镖罢了。

  游船大约还有半个小时就能绕到杨淑慧和周幼海所在的那处,明楼和王天风兵分两路,王天风嫌明楼婆婆妈妈,于是他要了在岸边蹲守,击毙共党的任务,明楼则负责唯一一条可供汽车行驶的路线上进行堵截策应。如此也正中明楼下怀,他需要立即想办法通知那个平行组,任务有变,否则王天风是绝不介意明天巴黎报纸头版头条上多出几具尸体的。

  阿诚看见了他们的目标走过来,按计划,他们走到自己的身边,杨淑慧会问他是不是在画游船,然后游船过来,所有人都会涌过来,巴着栏杆看,他们就趁这个时候缴了保镖抑或说是监视者的械,在人流中趁乱把人带到安排好的汽车里,一路往市郊的安全地点转移。

  “先生,你也在等着看游船?”

  “对啊,我想画一组巴黎国庆的风景组图。”阿诚笑道,正要倾身与她说话,却被保镖挡住,他怔怔地看了一眼她,似乎被吓到了。

  “没规矩,我同人说几句话也不成?”杨淑慧骂道,“你别怕,我先生就爱找这些人来瞎cao心——游船一会儿就过去了,来得急画么?”

  “……呃……我、我是想临摹莫奈的风格,只是印象派的风格……就是一瞬的光和影……”按照计划,他们聊开了,保镖见他们聊得起兴,阿诚也确乎是个学画画的,似乎还挺懂点行,也放下戒心,不再挡他。杨淑慧牵着儿子站在阿诚的身边,周幼海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他的画。

  明楼尽了他的一切可能通知了那个组,却也不知道及时不及时,听见欢呼和歌声,然后一声枪响撕裂了欢乐的气氛——是从岸边传来的,疯子动手了。他静默地等待着,枪在包中,只等汽车驶过,他会迅速地干掉追截者,绝不留一个活口。

  然而没有车经过这里。

  他低头看表,离预定的时间经过了5分钟,人流都已经涌了过来,却不见既定的车牌号。

  任务失败了。人没有接到。

  他不知道是接应的人出了问题,还是他们已经放弃了行动,时间太短,他没有办法等到他们的回复。

  阿诚看到接应的人受伤倒下的时候就意识到任务失败了。

  他不知道周围有没有人在监视着,只能像任何一个二十出口的学生一样惶恐地大叫起来,拉住周幼海的手,像是本能一般往目的地逃,人流挤散了保镖和杨淑慧,他无法回头,只能带着周幼海往目的地跑,人流逐渐被小巷分流,他几乎以为可以完成任务——除了半路里跳出来这个带个旧圆帽的男人。

  他长得有些眼熟,仿佛今天在哪里见过他一样,但这样打扮的人太多了,他甚至记不清看到了多少了。这个男人像是早就埋伏在那里一样闪出来挡住了去路,饶有兴致地看着手里还抓着一把画刷的阿诚。

  “那边有枪,快跑吧!”阿诚十分着急地大喊起来。

  王天风往混乱地几乎要发生踩踏事故的岸边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镇定的神色让阿诚的心中警铃大作。

  “这人是和那几个保镖一伙儿的,只是更难缠!”阿诚心道,急中生智拉着哭号不止的孩子,飞快地从他的身边跑过去,还关切地拍了一下他的胳膊道:“先生,别傻了,快跑吧。”说着就要从他的身边跑走,却被王天风一把扣住了胳膊,猛地摔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趁火打劫么!”

  摔在地上的时候,他瞧见了王天风腰间的枪套,已经确定是没办法对付的了,只想着骗过他带走周幼海是不可能的,只能眼下自己先装成无辜的路人脱身,然后和组织联系再讨论下一步怎么做。左右周幼海与杨淑慧身份特殊,不会被怎么样。与是把钱包掏出来递给他,道:“我的钱你拿去,他这么小,没钱。他和他妈妈走散了,我要想办法送他回去的……你要多少钱都行……”

  “你觉得我是打劫的?”

  阿诚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天风,十分想点一个头。他虽然没点头,但神色说明了一切。

  王天风有那么一瞬间真想大骂明楼连身边人都带成个先敬罗衣后敬人的势利眼。见阿诚脸色刷白,却强撑着镇定,像是个正义责任感爆棚的青年学生。虽然他的原则是从不相信任何人,但任务只是带周幼海和杨淑慧回去。他知道自己的人已经控制了杨淑慧,就搁下心中的一点怀疑。因着他是明楼的人不便杀他,又实在懒得与他废话,只一个箭步上前用枪托狠狠敲他的脑袋,阿诚还没反应过来,登时就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周围围了一圈人,问他要不要送医院。孩子已经被带走了,他的头肿起好大一块,疼得要命,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因为怕人跟踪,没有回聚集地。他不知道河岸上受伤的同志情况如何,却知道不能回去,那边已经被警察包围了。白日的s_ao乱已经平静下去,人们如同金鱼一般忘记了枪响,只抬头看着烟火。

  明楼与王天风接头后,了解了情况,知道另一边的任务失败了,若无其事地安排着杨淑慧和周幼海的归国的事宜。那边伤了一个,在警察局,录口供,什么也不会说,只是莫名其妙地挨了一枪在腿上。不过他身份暴露了,以后的危险更难言说。其他人没有被捉住。警察局那边已经打算定x_ing为持枪抢劫,算是勉强完成了“尽量不引起s_ao动”这个任务。

  闹腾了一个晚上,明楼在安排完母子俩的飞机后,看了一眼王天风,这才发现这个警方正在通缉的持枪抢劫犯把外套脱了担在手上,破旧的圆帽子不知道丢到了哪里,他的手上正拿着一顶十分精致漂亮的鸭舌帽。

  “我的新帽子,好看么?”他把帽子在明楼的面前反复晃着,“你说,是不是特别贵?”

  “王天风!”明楼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凉了一半。

  “急什么,你那小朋友好好的。”王天风把帽子戴到了头上,意味深长地说,“傻兮兮的学生样——你教得好。”

  明楼丢下他赶回家,人还没有回来,又开车跑回目的地,费劲地拨开人流,可哪里也找不见他。王天风是个疯子,他可说不准能做出什么事——至少今晚巴黎警方通缉他的时候,他也敢在大街上溜达去看烟花。

  到处都是欢呼和欢庆,他心里却着急得快疯了。王天风见到了阿诚,并且怀疑他,这点已经够让他头疼了。但是阿诚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河岸?他不是约了人去野餐看烟火?他现在在哪儿?他只想知道这个,然后带他回家,把这小子和明台一起打包塞到香港去,或者美国,只要离开巴黎。他到底在哪儿?

  “大哥!”

  他听见有人叫他。在巴黎的街头,国庆的烟火下,用中文叫他。

  周围不是有很多声音么?烟火升空炸裂的声音,法语的国歌,人们的欢笑,汽笛,这些声音全去了哪里?他只听见这一声,仿佛双脚终于踏在了坚实的土地上。

  “你跑哪儿去了!”

  “下午河岸上有人抢劫,还有枪!我同学受伤了,陪他们去医院的。”

  “那这儿怎么回事?”

  “摔了一跤。”

  明楼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迅速地决定以后王天风的咖啡钱让他自己扣牙缝省出来。

  “算了——你还想看烟火么?”

  “头疼,我们回家吧。”阿诚望着他,“哦对了,我今天特倒霉,帽子都挤丢了。”

  “那帽子挑人,别人戴难看得很,也没什么可惜的。”明楼笑道,“改天我们去买顶新的……”

  阿诚见他似乎没有起疑心,也松了一口气,和他一起笑起来。

  其实那年的烟火巴黎市政府花了大钱,比往年的都好看,两人却各怀心事地错过了,只背负着夜色回到他们在巴黎的家。明楼给他擦了药,用干净的纱布包了,嘱咐他不要碰。

  眼下四围静了下来,明楼坐在那里静思,也不看他,也不说话。阿诚有些慌张,坐到他跟前,抬眼试探地望他,却被明楼莫测的眼刀给逼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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