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同人)【启副/楼诚】血荐轩辕 作者:帝君鹰啸(上)【完结】(33)

2019-06-09  作者|标签:帝君鹰啸

  不能开枪。

  他在女人耳侧道:“走,咱们先去把你公公和儿子藏起来。”

  提到了公公和儿子,媳妇来了点勇气,用力点头。两个人猫着腰将脚步放到极轻,先往这家的老头那儿去了。老头是常年卧病在床,一日也下不来走上两步,听见房门深夜被推开,迷迷糊糊撑起来还想说点什么,日山将枪往腰后一别,箭步上去也捂住了老头的嘴。

  老头还在懵懵懂懂,睁着眼睛看着他和自家儿媳妇。那媳妇疯狂的朝老头摆手,却吓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吐不出来。

  “老人家,有鬼子,您别出声,我们将您藏起来。呆会儿您躲在那儿,千万别出来。”少年的中气还是顶不上去,但是他快速交代了清楚。又看那老头也开始哆嗦,忙转头对媳妇叹道:“搭把手。”这个屋外有个大缸,可能是存放干货的,可以用来躲人。

  他蹲身在床前,让那媳妇帮忙,将老人家架在他的背上。老头虽然重病,份量却不轻,整个人无骨似的压上来,日山脚步撑不住往前一跄。

  那媳妇又急又怕,叱道:“你小心点啊!”

  日山没作声,双手向上用力一托将老人背稳了,强提一口中气让脚步飘轻,背着人就走出屋外。将人在大缸的边上放下,他又与媳妇合力将瓷口大缸的缸盖抬开。他腰上吃不住力,又不敢弄出声响,额头上憋得全是冷汗,好容易将缸盖弄开,那媳妇还算机灵,搬了个凳子给老人踩着,两人合力将老人送入了缸内。日山扭头去探,日本人还在搜查下头,他弯腰又从缸里拽上来些干货往老汉的身上堆砌,极尽可能的将老人掩了,才又赶紧指挥那媳妇一起把盖子盖回去。

  媳妇总算放下了一半的心,也管不了少年捂住后腰的模样有什么不对了,扯着他便往另一个屋里指:“儿子,我儿子!”

  日山点点头,咽了口吐沫,两人又溜着边儿潜入那小孩的房间。

  但他下脚的时候到底是迟滞了,一脚踩到了不太结实的地方,轻轻“吱嘎——”一声响动荡开在夜色中。那媳妇豁然回头,日山的脸色煞白。

  楼下的三个日本人也抬起了头。把头的鬼子用刺刀指了指上面,另外两个会意,立刻绕道正厅抓住狭窄的楼梯开始亦趋亦步的向上爬……

  他们将日山、这家媳妇和儿子一起堵在了二楼。

  少年当然听见了,他迅速做出了判断,这个地方能够藏人的基本也就是衣橱了,但是只要被发现,一刀下去连翻盘的机会也无。他扭过头望向脚步声逐渐逼近的楼梯,焦急之下记上心间。“用绳子拴我腰上,我把你们母子俩放下去,找了隐蔽的地方,躲。”

  “那、那我爹呢?”

  “……我看着。”

  媳妇立刻点头,农村家家户户都有绳子,她弯腰从床底下就掏出重重的一捆。日山后退着凑到门边去听了听,可能是黑灯瞎火楼梯又很窄,两个鬼子爬得很慢。他立刻将绳子并成了四股,活扣缠上自己的腰腹,勒紧的一瞬,生产过后还没来的及收回去的腰腹与受创的骨盆疼得他眼前发黑,他咬紧嘴唇生忍了,跪下来给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八岁男孩系上绳索。

  楼梯上就是鬼子的脚步声。

  拴好绳子,他咽下口中不断上反的腥气,抱起男孩放在了窗台上。“哥哥放你下去,别叫。到了地上,乖乖等妈妈。”

  男孩乖巧的点头,日山双手拽住绳子将男孩往下放。女人则站在他身后,哆哆嗦嗦的拿着根不知哪儿找来的木棍做护卫。男孩长得敦实,日山怕摔着孩子,力气全吃在腰和手臂上,他压不住痛哼了一声,女人在他身后抖得更加厉害。

  霍地,楼下传来了“噗通”、“叮咣”几声巨响!

  以及日本人放开嗓门的怒骂。“八嘎!”

  除了那句“蠢货”,日山听不懂别的,但是听那响动可能是狭窄的楼梯让爬上来的日本人不小心摔了下去,他心头一喜——这给他们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而男孩也已经顺利放到了地上,他忙趴在窗台上去看,小男孩站在楼下冲他仰起脸笑出r_ou_r_ou_的两个小酒窝,举手冲大哥哥挥了挥。

  日山松下一口气,连忙挥手让他快点藏起来。

  女人却在他身后发出一声惊喘!日山猝然回头,却见一个日本兵站在他们身后。

  原来,刚刚摔下去的只有一个人!

  那兵见了女人眼睛发亮,凶相毕露的瞪向张日山。少年当机立断,骤然抽出腰间的匕首猛掷了过去!那刀出的又快又准,一刀嵌入鬼子的眉心,那鬼子瞪着眼目剧烈抽搐,话都没说出一句,身体便如同失魂木偶似的倒下了。少年赶忙抢步上去一把接住了倒下的鬼子防止摔出剧烈的声响。女人哆嗦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跟过去帮忙。

  日山自己也有些打抖,累得、疼得,以及惊骇——他杀过活尸、僵尸;但杀人,头一回。

  女人看他功夫漂亮却当他是天神,哀求着拽着少年:“快快,你也快放我下去。”

  日山顾不得发傻,连忙点头。那刀子刚刚用力过猛卡在了小日本的头骨里拔不出来,少年也管不了那许多,如法炮制的给女人也拴上绳子,放她下去。女人可比孩子重太多了,更别提那媳妇身量圆润亦不会任何技巧,直愣愣的下去全身重量都指着日山来拉。“啊——!”他抬起腿一脚踹上窗框借力,下坠的趋势是拉住了,他自己的大腿内侧直到耻部都是一阵撕裂的绞痛。

  日山痛苦的仰起头大喘气,手上却仍然记得攥着绳子一点一点将人放下。

  身后的房门恰在这时又开了……

  刚摔下去的日本人一边揉着腿一边骂骂咧咧的进来了,他已经搜过了东边的屋子,豁然一看二楼西面的有人,自己先吓了一跳,待发现地上倒着的同伴,瞬间怒发冲冠,抽出刺刀大喝一声挥刀就朝日山的后心砍了下去!

  女人刚好落地。

  日山猛地一侧身子,那刀擦着他的左肩拉出一道深长血口,他吃痛的一头撞上身边的橱子,稳住身体后立刻一记斜踢,精准地踹掉了日本人手里的刀。下身却拉扯的更痛,他回身靠着橱子大喘气,狂暴的日本兵揉了下手腕目露凶光,合身再度扑来!张日山却比他更快,他猫腰前扑一把抱住日本人的腰杆,以头撞胸将人直接撞翻在身后的床上,那鬼子被撞到内腑疼得发懵,日山已经骑在了他的身上,被子蒙脸、虎口卡脖,打算生生将人闷死。

  那日本兵剧烈的挣扎,腿被日山的膝盖压制,手却自由,一记重拳捶在少年的胃部。日山闷哼一声死死不撒手,被军刺砍伤的手臂血水横流。又是一拳,再一拳,第四拳……少年疼得眼前阵阵发黑手脚发软,却死也没有松手,反倒越掐越紧。

  最终,击打他腹部的拳头软了下去,直至不动。

  短促的半分钟却像一个世纪那么长,日山近乎是跌下床去,手指抓住床柱不断痛苦的喘息。他拖着身子勉强站起,左肩被刀砍得不浅,好在衣服厚,他嘴唇上浮起一层白皮,撑着身体挪到第一个日本人尸体那里,尝试着又拔了一次那匕首,匕首连着脑浆被抽出,日山胃里一酸,捂着嘴弯下腰开始干呕。

  他却吐不出任何东西,胃被打得痉挛着痛,他一手捂着腹部一手将刀子在鬼子衣服上胡乱擦了擦,c-h-a回刀鞘中。

  楼下,还有一个。

  少年觉着自己是拼不过了,他撕了屋内床单缠在枪口,拉开门贴着墙打算溜下去先发制人。最后一个鬼子许是发觉同伴们一直没有下来有些奇怪,喊了两声也拿着枪从楼梯上来,楼梯非常狭窄,人在上头只能抓着一侧向上爬,说是半个梯子可能更加合适。日山潜到楼梯旁边,蹲下身子,将自己的呼吸调整到最轻,他数着那鬼子踩踏楼梯的频率,听着楼梯吱嘎作响的声音……

  在鬼子刚刚从二楼冒头的一瞬间,脚下一蹬整个人滑到了鬼子的正面,裹着布的枪口直顶鬼子的眉心。随着一声甚至都没能传出屋子的闷响,那小日本大睁着双目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日山身子一歪,瘫软在地。

  腿间的痛比起以往都要大得多,他喘着气闭上眼睛心怀侥幸地将右手探入裤内,却摸到了一把s-hi黏……

  是血。

  他不敢在农户中久留,这里三个兵进来没动静,过不了多久可能就会有人探查。唯一好藏人的缸里已经有位老人,他若是留在遍布三具尸体的房间里,就是找死。

  少年踉跄着爬起身奋力将缸盖推开了道透气的缝隙,告诉老人在媳妇与孙儿回来之前万不要出去。又折回房间将张启山与自己的包裹都背在背上,便踩住了二楼的窗台纵身一跃而下。那种高度对他来说本是小菜一碟,如今做起来却脚下绵软,险些崴到脚踝,左肩撞上地面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张启山看着小鬼子又从一户人家里拽着男丁出来了。

  女人哭叫着扑腾上前要抱住那日军的大腿,被鬼子回身一刺刀捅了个对穿。张启山猛地闭了下眼睛攥紧手中的军刺没有出手——鬼子的数量已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最初闷声弄死了几个,却发现越搜索越没谱,二十四个张家的兵已经分散到了全村各个角落,却仍没法全部击杀。鬼子似乎还有更多,他们是进村抓壮丁的。

  张启山闭了下眼,对对面巷道内的张泽洋点了点头:撤。打不过,就得保存有生力量。跟他们同组的另一名士兵腮帮子咬得死紧,他还想救人,但亦知贸然冲上去可能坑害了原本已被鬼子放过的老弱妇孺,他狠狠一拳砸在了土石墙壁上,墙皮掉粉,被张启山狠瞪一眼,偃旗息鼓了。

  “先回去。”张启山下令,他担心日山。

  三人贴着墙根在村庄高高低低的小路、小巷中穿行,这是一个比较大的村子,估摸越有大三百的人口,男丁能数出一百多号来,却没有有效的武装,小鬼子乘着家家闭户休憩的夤夜进村抓人,不得不说是个好策略。坠在队伍末尾的第三个兵从怀中掏出一只短哨,放在嘴边吹出啾啾鸟鸣——那是张家兵集合的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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