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旅人归处 作者:遇银倾安【完结】(5)

2019-06-08  作者|标签:遇银倾安 霹雳

  说太岁默默将水壶递给他,天罗子喝得着急,水顺着少年白皙的脖颈流了下来,说太岁的眼神,在火光跳跃下,显得越发幽深。

  天罗子就着一壶水吃完那条鱼,期间他问说太岁:“师父,你真的不吃吗?”说太岁摇摇头,天罗子垂眸:“对不起师父,我让你吃的最后一条鱼那么难吃。”说太岁起身:“我先去喂羽驳。”

  天罗子也立即站起身来:“我去!”不知是起得太猛,还是风寒更严重了,天罗子一起身,顿觉天旋地转,随后倒了下去。幸好说太岁眼疾手快,捞住了就要栽进火堆里的少年。

  他脸色一沉,伸手探了探天罗子的额头,少年的额头烫得惊人,白皙的脸已经变得红润,呼吸也略显急促。说太岁的手指冰凉,让天罗子十分贪恋,他伸手抓住就要离开他额头的手,按在额间:“就这样,比较舒服。”

  少年烧得有些意识朦胧,下意识的紧紧靠着唯一的支撑,说太岁看向怀中快烧成红虾的徒弟,轻叹一声,将人打横抱起,走出山洞。他将人抱上马,天罗子在前,他在后小心的将人圈住,晚间风凉,天罗子被冷得一颤,更是紧紧缩在说太岁怀中,将自家师父抱得更紧,汲取仅有的一丝温暖。

  说太岁鼻尖,萦绕着似有如无的少年独有的清香,一向波澜不惊的心,一度乱了又乱。好在羽驳很快赶到了市集,说太岁敲开已经关了门的医馆,大夫仁心,也不曾怪罪这位深夜拍门的不速之客。

  只是诊完脉,被从梦乡拉起来的大夫脸色有些不大好:“不过是小小的风寒,不严重,喝点药,睡一觉就好了,这位,嗯,大侠不必如此忧心。”说太岁点点头:“有劳了,你只管开药就好,我将人带回煎药。”

  大夫抓了两贴药,说太岁付钱时像想起了什么一般,“这药可苦?”大夫翻了个小小的白眼:“良药苦口。”说太岁再递上一块银子,指了指医馆桌上的那罐蜜饯:“大夫明日再买便是,这个,可否卖给我?”

  没人会跟钱过不去,大夫也自然,他爽快的将蜜饯递给说太岁,说太岁又将人抱起,临走前,说太岁又掏钱,顺走了医馆的一块床单。他将天罗子裹得严实,两人共骑一骑,场面一度有些诡异,好在夜深无人,倒也没人取笑。

  到了山洞,他轻手轻脚将已经昏睡过去的少年放在石床上,这才来煎药。天罗子不知是病得太难受,还是做了噩梦,一直在梦中低吟轻唤,先前还叫两声母亲,父亲,而后便一直唤的师父。

  说太岁心下轻叹,看来这辈子,他是甩不掉这块牛皮糖了,可是为什么,心中的欢喜竟多于愁思。他端着药碗半扶起睡着的人,唤道:“天罗子,喝药。”天罗子朦胧中听到说太岁的声音,微微张嘴,乖巧的咽下。

  看得出药确实很苦,天罗子再度将脸皱成了一团,说太岁顺手喂了他一颗蜜饯,手指碰到少年温软的嘴唇,他微愕,随即像触电般收了回来。

  天罗子却紧紧抓着他另一只手不肯放,说太岁的神情在火光之中晦暗不明,最终还是没能忍心推开自家徒弟。他躺下侧身,将天罗子半抱在怀中,轻轻拍着少年的背,天罗子很快又沉沉睡了过去,抓着他手却始终不曾放开。

  师徒俩依偎着睡了个难得的安稳觉,说太岁先一步转醒,他挣脱天罗子的手,伸手探了探少年的额头,热度已经退了。他起身,将少年花猫般的脸擦干净,又再熬了一碗药,天罗子睁开眼时,恰好说太岁将药碗放在床头。

  他起身,满脸的歉疚:“对不起师父,又让你费心了。”说太岁将药碗递给他:“喝药吧,明日我带千玉屑来见你。”天罗子乖巧的接过药碗,捏着鼻子一口气将药喝了个精光,皱脸巴巴的模样,分外可爱。

  说太岁收回目光,将剩得的蜜饯拿给他,天罗子像抓住了救命稻Cao一般,连忙塞了两颗,口齿不清道:“蟹蟹狮虎。”说太岁不动声色,眼中却稍稍有几分笑意。

  风寒来得快去得也快,天罗子甫复人身便体会了做人的不易,“原来恢复人身,也有诸多不便,生病可真麻烦。”说太岁淡淡道:“不过人之常事,日后多练练功就好,你可饿了?我去找些吃的回来。”

  天罗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谢谢师父。”见说太岁如此关怀备至,天罗子忽然觉得这场病生得倒也值得。

  翌日,千玉屑被说太岁拖走的时候,有些不解:“我不是说过在玉心窝等你和天罗子?”说太岁端坐马上:“天罗子不便,你前去也是同样。”千玉屑以袖掩面,只剩一双狡黠的眼,“你是舍不得他吃半点苦,却舍得劳我奔波。”

  说太岁面不改色:“只要会面,谁见谁有何分别?”千玉屑笑得另有深意:“所言极是。”看来天罗子这个徒弟,他是无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洒呀洒呀洒狗血~

  ☆、杀机

  天罗子听着洞外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心知千玉屑已到,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就算只为了不丢说太岁的脸,他也不能紧张。千玉屑一直面带笑意,天罗子却没有释出好意,“我对你,毫无感情。”

  千玉屑笑意不减:“我是你父王所指定,要教导你的太师,理当然,你也要称呼我一声师父。不过这些时日我不曾尽到师责,也能谅解你的直率。”

  天罗子虽年少,却异常执着:“我这一生,只认一个师父,太岁就是我唯一认定的师父。今日与你相谈,就是想让你明了我的想法。”千玉屑却道:“你真身已恢复,必有许多人想杀你,你有自保能力吗?”

  天罗子扬眉,满脸的骄傲:“太岁会保护我!”“我身配森狱至高相印,能保你免于灾劫。”“太岁会保护我!”不变的回答让千玉屑眯了眯眼:“这世上,可没有能永远跟在师父身边的徒弟,那是累赘,你又是以何种身份这般自信,自己不是太岁的包袱?”

  天罗子闻言微怔,千玉屑却又转言道:“不过我能理解,此包袱中有两项重要物品,来*你对上玄嚣时将会用到。”他将东西递给天罗子,天罗子接过,脸上有了几分歉意:“多谢。”

  千玉屑并不在意他先前的无礼:“临别之际我有一言相赠,你若想永久保有与太岁的师徒情谊,那适当的看清现实,是首要的课题。一个永远长不大的稚子,不是说太岁一生的责任。来日若遇到困难,玉心窝会是你的避风港,请。”

  天罗子陷入沉思,连说太岁走近也不曾发现,千玉屑的话犹言在耳,说太岁也曾明言,他不可能永远保护他。说太岁看着锁眉深思的少年,心间多了几分宽慰,他轻声道:“我送千玉屑,你在此歇息。”天罗子这才回神点头应道:“嗯。”

  路上,千玉屑依旧笑得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天罗子是可造之材,只可惜,他太感情用事。”说太岁勒缰绳的手微微一顿:“他会长大。”千玉屑轻笑:“我相信你不会将他养得怯懦,只是有时候,很多感情难以割舍,是长不大的。更何况,天罗子看你的眼神,怕是阎王黑后看到,亦要吃你的醋。”

  说太岁沉默,天罗子对他的依赖让他欢喜,也让他忧心,但千玉屑所言并非无理。只是他一心想要天罗子成长,却又偏偏没有看到他的成长,天意总是难以揣测。

  天罗子身躯刚恢复不久,不宜久见日光,说太岁在外奔波几日未归,独留的天罗子坐在火堆旁,迷茫着人生的路。有清风吹进洞中,天罗子自言道:“不知师父现在在做什么,没有他作伴的日子,真的很不习惯。”

  却不曾想,不久之后,他就必须习惯没有太岁相伴的日子,因为这世间,再也没有他的师父说太岁了。

  蓦然,山洞之中杀机四起,弁袭君与烟都之人澹台无竹杀向天罗子,天罗子的容貌让两人误将他认成沐灵山,手下杀势却不减。天罗子踏奇步,避开汹涌来势,却因疏于练武而不敌。

  眼见对方杀招凌厉,天罗子奇形移步遁入石壁,借此逃走。待说太岁回归时,却见洞中有打斗痕迹,一向沉稳的人,竟一瞬间慌了神,四下找寻着天罗子的踪迹,两声呼唤,满是担忧:“天罗子!”

  惊呼一声不妙,说太岁牵着羽驳追寻着天罗子的足迹前往寻找,却在半途失了踪迹。偏偏此刻,数名武僧为沐灵山之仇找上说太岁,围攻而上,天罗子情急之下急中生智,以沐灵山之名,为说太岁脱去罪名,劝走了佛僧。

  只是沐灵山本是佛乡希望,天罗子自认沐灵山,也不得不应承了天佛原乡的浴佛大典,点燃佛光圣火。后来他才知道,他转了沐灵山的命,也转了责任,原来一切都是天命,他从应下沐灵山之名时,便再也做不回最纯粹的天罗子了。

  说太岁静静看着与佛僧交谈的少年,方才惊觉,虽然在他面前总是如同孩童一般天真,天罗子却也不是真正的稚子。他能见机行事,与佛门之人周旋,谈吐间坦然自若,连他有一瞬间,都要相信他是沐灵山了。原来,他早已长大,是自己一直不舍得放手。

  佛僧走后,天罗子松了口气,拍拍心口道:“终于摆脱难缠的秃驴了。”然而说太岁神色不见欣喜,只沉声道:“说到,要做到!”天罗子撇撇嘴:“师父,难道你也要我削发为僧吗?”“也可以带发修行。”

  天罗子用力的摇头:“师父,这只是为求脱身的托言,不能算数!我才不要做和尚,我不要离开师父你!”说太岁却道:“那我只好去向武林道上四百八十五间寺庙请罪,因为我打死了沐灵山,佛乡禅灯已无法再燃。”

  闻言天罗子一惊:“师父啊,我是天罗子,又不是沐灵山,怎么扛得起这一切?”“他们要的只是一盏能在修行道上指引明心的禅灯,是沐灵山或天罗子,并无关系。”原来这时起,天罗子与佛门的缘,便已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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