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同人)大宋小吏 作者:拉棉花糖的兔子(一)【完结】(43)

2019-01-25  作者|标签:拉棉花糖的兔子 穿越时空 美食 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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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京的子民可能是最不怕事的,生活在天子脚下,便是皇帝想要他们拆迁,他们也敢做钉子户,更不用说为了一头猪的事情去麻烦官家了。

  所以在山东老家会被打压的张山人,在这里是风生水起,他在自己的作品是暗讽时事,嘲弄官员,常常成为流行。

  御史风闻奏事,民间传说有些御史就会微服听张山人说诨话,然后再行调查参奏。

  还有些时候,但凡民间传出哪些骂官员的话,张山人都会被请去喝茶,因为怀疑是从他这里流传出去的。这都已经成为张山人的标志了,他若是不讽人,人们反而会失望。

  不过,张山人在汴梁,就从来没有因为在诨话里暗讽出过什么事,这诚然与他知道分寸有关,但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汴梁风气。

  张山人和云雁回夜会后未几日,他和弟子们的作品里就出现了新段子,嘲讽的却是一位好色又贪财的侍郎的丑事,里面还提到了他的三儿子如何如何。

  说这侍郎贪污修桥的公费去嫖妓,结果自己反而被坑,赶路过桥时把他和儿子的手都跌折了。

  很快,这个人就被大家对应到了当朝工部左侍郎身上,事迹一时广为传颂,不少人还以为真有位侍郎坑到自己,折了手。

  周惠林他爹莫名其妙膝盖中了一箭,被御史参了一本,导致太后训斥了他一顿,极为恼怒,又不能把张山人怎么样,只是心中极为不解,自己那点破事儿怎么还被编成了故事。

  周侍郎也是个机灵人儿,自己在家仔细琢磨那个故事,终于找到了疑点。编故事就编故事,除了他别的角色大多都含含糊糊,唯有个三儿子,是清楚点了出来,还着墨了几句,这就不对劲了。

  周侍郎几个儿子中,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出仕了,要点不点他们,反而点他那个还在上学的三儿子?

  于是,周侍郎又去查了一通,发现他这个三儿子成日就是逃课打架,上街欺压良民。周侍郎一下子就明白了,绝对是他儿子得罪了人,进而坑了爹。

  周侍郎气不打一处来,要把周惠林抓来拷问一番。谁知周惠林已先被八王家的混世魔王揍了,据说是八大王家袖子和腿都断了的找到周惠林,俩人一个断腿一个折手。

  然而赵允迪肯定是金贵一些,周惠林不敢还手,被狠揍了一顿。

  如此,一打听,原来周惠林的手根本不是像他对家里说的那样,跌折的,而是因为欺负人家弟弟被打折的!更不用说前些日子,还和书院的同学当街斗殴,得亏开封府没有抓人……

  周侍郎差点气晕过去,知道自己都是被儿子坑了,遂把周惠林抓来再打一顿,然后锁在家里,起码一年半载不准出门。

  周惠林一腔怨念没处报,锁在家里养伤,差点没气吐血,而且因为结仇太多,一时竟不知该恨谁。

  ……

  一根手指也没有动,却大仇得报的云雁回盘算把张山人和他弟子们请去吃顿饭,这次张山人可算是出了大力。

  七夕时卖磨喝乐,利润最后算下来也有了十几贯,了然那边的钱原本就用稿费还了一部分,如今更是还完了,还剩下不少,因此十分大方,心里爽啊。

  地点由张山人定,他却是把地方选在了妓院。

  云雁回毕竟是现代人,刚听到是去妓院时,不免有些异样。但是想想他现在还是个小孩,张山人也不可能那么没分寸,估计是另有原因,便答应了。

  张山人先走一步,云雁回到时,张山人的心腹弟子带着他,从朱家桥瓦子出去,下了桥,是南北斜街,两街皆有妓院、

  因为瓦舍的演出快要开始,人流量正是最大的时候,小八便恭恭敬敬一伸手,递给了云雁回:“叔,您拉着我的手。”

  云雁回不大好意思地伸手,牵住了小八。

  小八将他牵到一家妓馆门口,方要进去,开门的小厮笑吟吟拦了一下,“哥,您这是什么意思,哪有上院街还带儿子来的。”

  

第29章 下不去的辈分

  “哥, 您这是什么意思,哪有上院街还带儿子来的。”

  云雁回:“……”

  小八一巴掌拍在小厮脑门上,“胡说什么呢你,我师父已经到了吧?这是我师父的小兄弟,我都得叫叔!”

  “原来是张先生的兄弟, 小的失礼了。”小厮捂着脑袋, 讪讪一笑, 把身体挪开了。

  小八瞪了他一眼,越发小心,弯腰托着云雁回的手,“叔, 仔细门槛,您跨跨看。”

  那一副仿佛云雁回跨不过他就要抱过去的样子,让云雁回看了真是心塞。

  古代的门槛也真是高,云雁回迈着短腿跨了过去, 感觉自己就像穿到了慈禧身上, 被人搀着的感觉怎么那么别扭呢?

  虽是妓院, 但是内里和寻常大户人家没有二样,也不见妓女随处走动,只有隐隐的丝竹乐声传入耳中。

  宋朝的商业极为发达,色情业也是随之繁荣。教坊司中有官妓,是有官府认证的。达官贵人家中豢养了家妓,招待客人,或自娱自乐。市妓则是最多的一类,自幼被卖到娼楼妓馆中进行培养。还有一种私妓,就是自己在家接客。

  前三种大多有较高的文化修养或者是技艺,绝非专门陪睡,官员更是不被允许过夜,更多的时候,她们是参与到主流人士的社交之中,还包括参加各种官方、非官方的文艺表演。

  陪酒,就更是常见活动了,很多酒家都是和娼妓有合作关系的,请她们帮忙卖酒。但凡门前挂着栀子灯的酒楼,便代表里面有娼妓可就欢。

  这栀子灯是红色的形状略长的灯,云雁回一开始了解到的时候都在想,这就是传说中的“红灯区”了吧……

  大相国寺作为汴梁最繁华的地带,周围就遍布妓馆,云雁回对于妓女们浓妆艳抹,临楼等待酒客召唤的场景一点也不陌生。

  但是,要说什么来往,就是一点儿也没有了,其中的潜规则,更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云雁回在市井“闯荡”也好几年了,什么商贩、艺人都说上几句话,唯有这个行业的人,他是完全没有交情的,但如果要在汴梁混,她们其实是很重要的。

  不过其实,到了一定的年龄后,身边的人便也不会忌讳,就将慢慢的认识到这个群体了。

  ……

  小八熟门熟路地把云雁回领到一个房间,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里头便有人开门,是小八的师兄弟,冲云雁回问好,将他迎了进来。

  张山人已入座了,旁边坐着个三十来岁的美颜妇人,见着云雁回,便起身行礼,“郎君,妾身有礼了。”

  云雁回赶紧避开,还了一礼,“姐姐客气。”

  这妇人抿嘴一笑,显然对于云雁回的称呼十分开心,施施然走到门口,唤来两个小丫头,上了新茶。

  云雁回坐到张山人旁边,刚上了椅子,就不自觉仰头和张山人对视一眼。他们都意识到了,这里的椅子略矮,桌子又有些高了,让本就身量不高的云雁回这会儿很是尴尬。

  旁人都不敢笑,唯有张山人笑了两声,拿了个垫子来给云雁回放在身下,总算是好些了。

  云雁回舒了口气,“这里难道从来不接待侏儒客人?”

  张山人一愣,随即一本正经地点头,对那妇人道:“人爱,听到没有,我说你这里不周全吧,你还总自夸。”

  妇人郁闷地点了点头,“先生说得是,赶明儿就得订几把高椅。”

  茶果都上来了,张山人屏退弟子,为云雁回介绍。这个妇人便是这里的鸨母,以前是汴梁小有名气的歌伎,后来转职了,叫周人爱,如今手底下几个女儿也都极为出众,在业界喊得出名。

  “今日里,其实是借花献佛,老弟你要请我吃酒,这位周娘子却是要请你吃酒。”张山人说道,“我便做个中人,叫你们一处吃了。”

  云雁回略有些吃惊,他自己这里还在琢磨几年后搭上这条线呢,怎么就有人想要请他吃酒了?

  “我看小郎君如今更适合吃茶吧,”周人爱亲自给云雁回分了茶,“其实是这样的……我有几个女儿,自幼都是通习诗文,有二个更是研习过佛理,俱是才貌出众之辈,乃是姐姐我下半生的倚靠。”

  说是女儿,其实就是手底下的妓女,因自幼买回来母女相称,传授技艺。

  周人爱一开口,云雁回心底就大致了解了,吃了一口茶,示意她继续说。

  周人爱哀怨地道:“因跟我学了小唱,平日里也有瓦舍请去表演,前些日子大相国寺的僧人俗讲风靡汴梁,她们几个小姐妹去听了几场,回来竟浑浑噩噩的……”

  云雁回连忙肃容道:“姐姐,我虽身不在佛门,但受禅师教导日久,也知道娼妓从良是个好事,断不能替您劝阻的。”

  这周人爱又说什么下半辈子的倚靠,又说女儿听了俗讲回来浑浑噩噩,细想,那俗讲段子里的确是有禅师棒喝妓女,妓女从良或是遁入空门的。这无论是从良还是遁入空门,都是脱离娼籍,阻拦人家岂不是作恶吗?

  张山人摸了摸下巴,“你听她说完。”

  云雁回愕然看向周人爱。

  周人爱哀怨的表情顿了一下,随即幽幽道:“小郎君,您想得太多了……若真是女儿要从良,便是我再痴心妄想,你这老哥哥怎么会替我来找你呢。我们家的女儿并非是要从良,而是要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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