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日月同人)一梦芳华·尽 作者:在荒原独自奔跑的狍子【完结】(8)

2019-06-08  作者|标签:在荒原独自奔跑的狍子

  师弟咔嚓咔嚓啃着萝卜没说话。等柔云哭累了,又拿了个果子递过去,说,你刚刚拿的那个不好吃的,这个甜。

  晚上睡觉的时候,师弟推他。他揉眼睛,怎么了?师弟就说,你妹妹在哭呢。他侧耳,果然,从东边传来隐隐的啜泣。他便披衣服坐起来,说,我去看看。师弟也跟着起来。及到了柔云门口,听见里面正哭着要爹娘,他们两个便在门外坐下了。

  他问,师弟,你见过你爹娘吗?

  师弟说见过。

  他就哦了一声,说,我没有见过。

  师弟捡了一块石头在地上随便划拉,说,三岁时爹娘带着我和襁褓中的笑眉,总是东躲西藏的。

  他问,为什么?

  师弟摇头,说,我不知道。后来爹被人杀了,娘病死了。

  他又问,再后来呢?

  师弟在地上画了几个字,又涂掉了。说,我带着笑眉要了三年的饭。再后来碰到师父,师父嫌两个人麻烦,就把笑眉送给山下一户人家,把我带上山。

  他又哦了一声。对于亲情,他实在是没有任何回忆。

  师弟把石头扔了拍拍手,站起来说,她不哭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敲门。柔云带着鼻音说,进来。

  进去之后,看见柔云抱着被子缩在床角。他问,你是不是冷?柔云点头。师弟转身就要往外跑,被他一把抓住,他悄声说,我们就一床被子,你拿过来,我们晚上盖什么?师弟看了他一眼。他叹了口气,便说那好吧,那好吧,都依你的。那天晚上柔云终于睡着了,他和师弟在练功房围着炼丹炉打了一夜的坐。

  他在被子里抱着师弟,师弟拍手打掉他的禄山之爪。

  他就苦笑,说,我之前答应过了,今夜什么也不会做的。

  师弟不说话,却在他怀里换了很舒服的姿势。他手下轻轻拂过师弟身上的血痂,又去轻轻对着师弟的耳朵说,师弟,你咬我吧,咬我一口吧。师弟被他吵得无法,便哑声回答,我又不是狗,学你咬人作甚?

  他说,师弟,你咬了我,我便记恨你一辈子,将你放在心里恨着,生生世世也决计不忘。等我死了,喝了孟婆汤,下辈子投胎转世,见了疤,也还会想起来的。

  师弟笑起来,咬一口倒咬出个生生世世的仇人。你恨极了,我岂非没有活命了。他心里就咯噔一下。他轻轻问,师弟你怕么?我若提剑杀你,你怕么?师弟将手捂住他的眼睛,反问他,杀了我,你会难过么?

  他就想起十三年前那道龙气惯穿师弟身体的画面。漫天的血雾,满眼的死寂,师弟甚至来不及悲鸣,只是那样看了他一眼,就倒在他的面前。那一瞬间,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是觉得冰冷。师弟的血淋在他身上,竟没有任何温暖之感。跪在血泊中,他想自己的心已经不会跳了。

  你会难过么?

  不会的。他回答。

  他抱紧怀里那个温凉的身体,说,不会的,师弟,你若是死了我也不会难过的。他想,人要没了心,哪里还会知道难过不难过呢。他将头埋进师弟的肩窝,闷闷道,师弟,你跟我一起死好不好?我们生同衾,死同x_u_e,你说好不好?嗯?

  师弟便叹气,说,你莫要总想着死。我们的时间很长,很长。长到总有一天你要腻烦的。他便想,要等到腻烦,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一千年?一万年?

  怕是不够。

  他将师弟拢在怀里,说,那我们就等下去吧,等到那一天。

  修功百年,他渡了十丈软红。

  有人送了封信到山上。大意不过是,你师父在我们手上,若要保他无事,你需某时某刻到某地相见。他把信丢在一边,说,师父一把年纪也活够了,不管。师弟拿着那封信翻来翻去看了两遍,说,你觉得这一封信写得如何?他懒洋洋地笑,山上的猫儿用爪子印两个字也比这好看。

  师弟便指着上半部份说,此人落笔刚猛有余收势却弱,不足提。又指着下半部份说,此人笔锋显而不露,可见其心机深沉,师父如何招惹了这样的人?

  他说,你希望我入世?

  师弟回答,若是无忌在,一定会求你去的。

  他问,你呢?

  师弟便叹气,天下都将是你的,你却来问我。

  他枕着手躺在Cao地上,说,这天下,只有你我才能握住。师弟听了,只说,走一遭吧。这也是命。他就笑,将师弟往下一拉,跟着自己一起躺下,他翻了个身压在师弟身上,轻轻啄了一下师弟的唇,说,都依师弟的,刀山火海我也去。

  落地染尘,他坐上了那个万人瞩目的位置。那个位置是如此的枯燥无趣,却如此的让人脱不开身。有些人来到他身边,有些人走了,有些人藏起来了,有些人拼命献媚,他指着御座下攒动的人头,对师弟说,你看,他们多么可悲而又可笑。

  师弟没说话,远远站在一边看着。

  师父只是一个引子,被卷入是非之中,将他拖入凡尘俗世。师父那时见他,感动得涕泪横流,不愧是老夫的亲亲好徒儿,不忍心为师受难的,来,快把为师救出这个鬼地方吧!到处是魔火,热死人了。

  他便蹲在笼子外面,说,师父,你以后莫要再踏入江湖了。

  师父说,好好好,你把我救出去我什么都答应你。

  他便叹气,我怎么能信你呢?

  师父又想瞪眼睛,考虑到自己眼下是砧板上的鱼r_ou_,这个大徒弟也不知道是屠夫呢还是屠夫手里的那把刀,便十分温顺地说,为师自然是讲信誉的。你且先把我放了出去,这个该死的宇文天把我骗到这里来,也不过是因为我酒后夸口了一句老夫的弟子十分能为而已。他本就是想见你的,只是拿我做了法子。

  他y-in恻恻地望着师父,说,哦,原来是这样。

  师父被他瞧得心寒,低头承认,好吧,我说的是这个天下迟早是我两个徒弟的。

  他眼睛里又有了血色。像多年前看到师父拎着师弟的领子要扔出窗时一样,他凑近了师父的脸,说,你记住,这个天下,只有一个主人。只会有一个!

  他的样子想必是有些狂的。

  师父喏喏两声点头。

  救回了师父,他在山门写了一句话。看着那句话,他又对师父漠然一笑,勿谓言之不预也。然后拉着师弟离开。走的时候师弟回头看了一眼,师父独自立在山门,十分悲凉,当时没有意料到,那竟是与师父见的最后一面。

  师弟你知道天下最好的地方是哪里吗?

  青山秀水,繁华盛世,各有各的好。

  自然。可最好的,莫过江南。

  他彼时牵着师弟的手,如一双寻常出游的学子,文士帽,长布衣,软底鞋,走在一滩岸边。身旁是流水淙淙,身后是柳条依依。远处能见着牧童骑在牛背上,吹着不成调的竹笛。

  阳光洒在水面,泛起粼粼波光。他舀起一捧水喝,觉得清甜,就欢欢喜喜又舀了一捧递到师弟面前说,师弟,你尝尝。师弟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也说甜。他便说,你瞧,江南多好。师弟只笑笑,不说话。

  两人并肩一路随心而走,顺着溪水走到上游。这里不见人烟,滩也渐渐窄了,换成了石头,又换成了山。山间水流里杂着许多落英。抬眼看去,原来前面果有一方桃花密林。深深浅浅的桃花开得满树满山。风一吹,有花瓣便落下来。有的落在水里,有的落在山石之间,还有些落在他们头上肩上。

  师弟懵然不知,只是往前走,偶尔驻足观观景色。

  他将自己身上的花瓣抖落,才随师弟继续往前。山溪边上,有一处平坦的地方,师弟便走过去,随意挑块石头坐下。他才说,师弟,你头上落了些花瓣呢。师弟便将头歪在一边用袖子拂。那动作他瞧着分外天真。

  还有吗?师弟问。

  他走上前,说,还有,有些被帽子挡着了。

  哪里?师弟就想要取下帽子,却被拦住,他说,我给你理吧。师弟便端坐着。他弯下腰,将脸凑近了,似乎很认真在看师弟的帽子,靠得近了,他的呼吸便落在师弟额角。他低眸,见师弟将眼睛紧闭着,便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他唤,师弟。

  什么……师弟一抬头,唇上就印了个温温热热的吻。他托着师弟的后脑,将师弟的唇细细地品了一遍,又侧过脸,在师弟脸上点了一下,顺着脸颊一路吻到下巴,又回到唇上。以舌尖撬开师弟的唇,灵活地钻进去,挑逗师弟的舌头,汲取师弟口中的津液。师弟被吻得有些无力,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茫茫然中想要找个支撑。

  原本这只是个小小的恶作剧,结果却在师弟无意识的回应中,成了失控的源头。

  以天为盖地为庐,他的亲吻落在师弟身上,如同星星火种,逐渐燎原。师弟的帽子早不知落到哪里去了。他说,师弟,这都是你勾引我的。师弟只是嗯了一声。

  只这一声,他便觉得要了命。

  他的手向下游移,四处点火,热情地将师弟敏感的身体当做乐器来演奏,用师弟细弱的声音去开启通往极乐的门。衣衫半褪,师弟将脸侧过,不怎么看他。他将两手撑在师弟身体两旁,细声细语地附在师弟耳边说,师弟,你真个是……师弟的脸便红透了,带着连身子都透出粉色来。他扶着师弟的腿,动得不快,另一只手便上下抚弄,很有些把玩的意思。师弟咬着嘴唇,却仍是忍不住细细的呻吟。

  于情之一事上,师弟并不主动,便是与他双修近百年,依然十分面薄。耳边听着的是流水的声音,身下石板冰凉,身上却如被火炙,这般冰火两重天的落差,着实叫人难受。

  忽然,不知哪里传来一声爽朗的笑,伴着赞叹,好美的景。

  师弟惊怔,身体瞬间绷得死紧,一时间心如擂鼓。突如其来的挤压让他忍不住低喘一声。师弟脸上的嫣红尽褪,又不敢出声,只好挣扎着要想躲开。正在这样的关头他却起了更坏的心眼。稳稳握住师弟的腰,照着师弟最脆弱的地方猛攻而去。师弟又急又恨,又怕发出动静叫人听见看见,也不脑子怎么一发热,竟是抱着他吻,将所有的低吟都渡到他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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