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面包 by 菊纳百川【完结】(6)

2019-06-08  作者|标签:

  这天高阳回公司开上半年的总结会议,整个下午只有白朗一人在家。

  说不出什麽原因,白朗就是觉得心浮气躁,怎麽都不舒服。他快生了,坐久了站久了累也很正常,可今天特别严重,腰酸得厉害,肚子又坠又胀。他一会躺著一会坐著,一会又起来散步还是不行,身子热得只想喘气,不一会就湿了一身了,最奇怪的是,莫名的心慌。

  “阳……怎麽还不回来啊。”望望墙上的锺显示已经六点了,白朗走到阳台张望著,还是不见高阳回来。

  “快看!真的是朗朗!我们的朗朗啊……呜……”

  “别哭了,我们这就上去吧!”

  於是,两个焦急的身影来到了白朗的家门前。

  两抹身影快速地走到了白朗所在的楼层,在门前踌躇了一阵,终於还是按响了门铃。

  嗯?阳也有忘记带钥匙的时候了?不过总算是回来了。

  “朗朗……”

  门打开的一刻,眼前的两人让白朗的心犹如被炸开了一般,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潜意识让他立刻关上了门。

  “你们来干什麽?!立刻离开这里!”

  “朗朗……爸妈……只是想来看看你。”

  “呵……看看我?13年来,怎麽都没有想到要看看我呢?说的什麽鬼话!!你们有关心过我的死活麽!就连小叔走了,只剩下我自己一个的时候你们都没有回来看看我!”

  背靠著门板,白朗想起自己被抛下的十几年,悲伤、愤怒的感觉涌上了心间,对著空气,他大声地宣泄著心中的痛苦。

  “朗朗……这些年来,我们为了给你弟弟治病,所以才忽略了你,那也是迫不得已……”

  “那现在又是怎麽迫不得已来看我了?”

  “……你弟弟他,昏睡了几年之後上月终於……”

  “所以呢~才想起还有我这个儿子了!呵……我的好弟弟你怎麽不早死几年呢?我才不需要这样的父母!”

  “朗朗!你怎麽可以这样说话!他是你亲弟弟!”曾经被自己喊做父亲的人,依然是那麽的要教训人。

  “亲弟弟?一个抢走我父母,剥夺了我亲情的弟弟,我凭什麽还要爱他?”

  “朗朗,那不是你弟弟的错,要怪就怪爸妈好麽。”

  “怎麽,我就说了几句,就心痛了?直到现在,我都不如一个死人的分量……”

  心很痛……明明早就没了奢望,可当事实再次摆在眼前的时候,再次提醒著自己现实的残酷时,内心还是刀割一般,似乎肚子里的宝宝也感受到爹!的悲伤,不断地翻滚著,引来了阵阵紧缩。

  “呜……朗朗,不要这样!你开门让妈妈好好看看你!我们带你回美国,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白朗很乱,他实在是不想再纠缠下去,腹中越演越烈坠痛也冲击著他的神智,他只想早点可以让这件事结束。

  “我已经长大了,过得很好,你们知道这些已经足够,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父母在我十二岁那年已经死了,不应该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朗朗!!求求你!妈妈求你了!”

  “请你们马上离开,这里不欢迎你们!走啊!!走……呃──啊!”

  一阵钻心的痛从下腹传来,让白朗呼吸一滞,抱著坚硬的肚子咚的跪倒了地上,虽然有厚重的地毯缓冲,但冲击力依然让腹痛加剧了几分。

  “啊──呃哈!哈!”剧烈的宫缩让白朗忍不住不断大口地喘息著,手指几乎要抠进被撑得很薄的肚皮上。

  “朗朗!你怎麽了?!别吓妈妈啊!回答我啊!!”白朗的反应让门外的双亲也感觉到不妥,可被大门阻隔,只能焦急地拍著门板询问。

  屋内的白朗也被这异常的状况弄得又痛又慌,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宫缩了。豆大的汗水不断地沿著双鬓流下,孩子在腹中挣扎著,想要早点脱离禁锢的囚牢,来到人世。可自尊心的驱使,让白朗不肯向门外的双亲求助,执著地看著远处的电话机。

  汗水滑进眼眶,让眼睛酸涩无比,视线模糊了一片,耳边不断传来母亲焦急的呼喊。

  宝宝……不能出事……白朗一手抱著下坠的肚腹,挣扎著想要站起来,可是连绵的剧痛丝毫不给他机会,一下剧烈的胎动让撑起的上身无可控制地倒下,尽管双手稍微支撑了一下,肚子还是随著身子摔在了地上。

  “啊──!!!”一声嘶喊让白朗母亲听得揪心,无论自己怎麽喊,都得不到儿子的回应。

  白朗趴在地上,刚才的一摔引来了孩子更加剧烈的翻滚,腰痛得说不出话来,突发的剧烈宫缩绝对是不正常的,他彻底地慌了。

  “宝宝……爹地来救你……”胳膊用力地撑起上身,一下一下的挪动著,阵痛让双腿不断地颤抖著,只能无力地拖行。汗水让地上留下一路湿渍,白朗伸长手臂想要拿矮几上的电话,指尖的触碰晃动,电话终於滚落地上,白朗抖著手,输入了熟悉的电话号码。

  牛奶面包(生子)17危险

  会议室内,高阳正聚精会神地听著汇报,他想尽快结束会议,好回家陪白朗,可手机已经震动了好几次,无奈只好暂停会议,走到外面接听。一看竟然是家里的电话,毫不犹豫就按了接听键。

  “喂朗朗吗?会议很快就结束了,饿了锅里有粥,我回来就给你做饭吃~”以为只是因为自己晚回家了,家里那位在闹别扭,高阳按了接听键直接就哄了起来。

  “朗朗?是你吗?回答我呀!”可是电话的另一边久久都没有答话。

  此时白朗的神志正不断被阵痛侵蚀著,拿著电话的手用力得指尖发白,说不出完整的话语,只能不断地喘著气。听不到回答的高阳也渐渐觉得不妥,仔细地听,确实听出了急促的喘气声,还有一些吵杂的人声,心下也知道情况不妥了。

  “呃!阳……宝、宝要……”白朗终於让紧咬的牙关稍微松动,断断续续吐出了几个字。

  并不清晰的几个字却已经道明了一切,证明了高阳所想。

  “朗朗不要怕,我现在就赶回来,你深呼吸!记得之前学的呼吸法吗?跟著做!没事的,你和宝宝都会没事的!”

  高阳顾不上交代一声,拿著电话就直奔停车场,电话没敢挂断,开了蓝牙耳机,一直指导著,让白朗安心放松。白朗努力地大口呼吸,可极痛时还是止不住的**出声,传进高阳耳朵里,也是心痛至极,可是他不能慌,白朗需要他的支撑,而且那隐约传来的人声告诉他,情况不一般。

  时值交通高峰,路上都是长长的车龙,高阳一心多用,还要绞尽脑汁地想著回家的捷径,这时叫救护车也没多大作用,毕竟路况还是自己比较清楚。终於找到了一条快要封闭的小路,成功避开了车龙,用最快的速度赶了回家。当他看见门前的两位老人时,知道事实果然就像自己猜测那样。

  容不得他多想,没有理会焦急呼叫的妇人,避过她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三人几乎一拥而入。白朗侧躺在地上不断颤抖,湿透的T恤紧紧裹在高隆的肚腹上,孩子的每一下顶动都清晰可见,同样湿透的碎发贴在额上,听见声音,白朗半睁著眼望向高阳,张了口想说什麽却喊不出声音。

  “朗朗,没事的!我们这就去医院!”高阳冲过去搂著白朗安慰了几下,抱起他就往楼下赶。

  朗妈妈看见大著肚子的儿子,一下子吓得说不出话来,愣在一旁,她怎麽也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是个异族,怀了孩子,而且很可能因为他们的刺激,已经要生了。

  “还不跟上!!”朗爸爸总算早一步清醒过来,拉上老伴就往楼下冲。

  高阳毕竟抱著一个临产的孕夫,速度也没快多少,双亲到达时,他在车前正愁著要拿开紧紧抓著自己衣衫的手。

  “我来开车!你抱著朗朗。”说完,朗爸爸已经跻身进了驾驶座,高阳也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难以保证安全,於是很快也抱著白朗坐进了後座。

  “用导航系统,市中心医院!”高阳暗暗庆幸自己回来时已经设定好路线,不然真是一团乱了。

  一行人火速往医院奔去。

  “阳……疼──呃!”

  “朗朗忍一忍,宝宝出来就不疼了。”

  高阳搂著白朗,衬衫也被白朗身上的汗水弄湿了,他无法代替白朗受苦,可以给的只有言语的安慰,还有聊胜於无的按摩。覆在大腹上的手明显地感觉的掌下的坚硬,可胎儿有力的挣扎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衬衫被白朗扯得皱成一团,胸骨也被他顶得生痛,这样的状况,让一向镇定的高阳也感到慌乱起来。

  “朗朗……”

  朗妈妈掏出手帕想给儿子擦去脸上的汗水,却被执拗的白朗躲了过去。高阳看著汗水粘腻确实不好受,接过了手帕自己给白朗擦汗。

  二十分锺後,车子终於开到了医院,高阳抱著白朗直奔产科。白朗很快就被带进待产室做检查,他一直没肯放开高阳,医生只好让高阳也留下,但双亲就被挡在门外。

  “这样多久了?”医生按探著孕腹询问。

  “将近一小时前打的电话,之前不知道开始多久了,他一直说很疼。”

  医生没有答话,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你抱紧他!”医生脱下白朗的裤子,支起双腿向两边打开,又示意旁边的护士按著他双腿。

  性器下的产穴泛红,穴口周围都是粘液,已经夹杂了血丝,平日扩张的药棒滑出了大半。医生带上橡胶手套,拉出了药棒,然後将两指伸进微张的产穴。

  “呃……嗯,啊──!!!不要……!!呃啊!”异物探入带来的刺激,还有那前所未有的深度让白朗忍不住一番挣扎,高阳只好用力地抱紧他。

  手指探入狭窄的产道,往里摸索,宫口已经开了一指,再往前伸,已经能够摸到胎膜,虽然受压很大,但还没有破水。医生抽出手指,白朗已经瘫软在床上。看了护士检查的胎心率和宫缩强度,跟护士交待了几句,医生把高阳叫到了门外。

  “高先生,我想你要先有个心理准备。”医生托了托眼镜,一脸严肃。

  这话让高阳的心一阵紧缩,用疑惑的眼神盯著眼前的人。

  “产夫有急产的症状,这放在女子身上也许不算太大的问题,但是訾祁族人产穴未开,极可能因为严重的裂伤而造成失血休克,再加上之前曾有子宫痉挛的情况,比较敏感,不可以随便打抑制宫缩的药物,他羊水又偏多,更加容易发生羊水栓塞……如果情况进一步变坏,可能要选择剖腹。”

  “剖腹……”对於訾祁族人来说,剖腹代表什麽?切除子宫、以命换命、父子双亡……高阳呼吸一窒,只觉万分恐惧涌上心头。之前被拒绝进入的双亲在一旁听到这些话,朗妈妈当场就哭了起来,几乎昏倒在丈夫怀里。

  “这只是最坏的打算,不过要是出现非要手术的情况时,那就是争分夺秒的战斗。这里有一份协议书,内容是一旦出现危险情况,容许医生根据情况判断来立刻施救,而不是到时候再询问家属意见,签了的话,可以争取到最快的速度抢救患者。”

  高阳接过协议书,上面写著的危机状况一项一项地刺痛著他的心,如果早知道这样,他是一定不会要孩子的,可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无论如何,请一定要保住大人!”

  高阳抖著手签了名,不忘再次叮嘱,医生拍拍他的肩膀,要他不要太担心。

  “这只是最坏的心理准备,你们先不要太担心,要坚强一点,以免影响到产夫的情绪,他还需要你们的支持。”

  “呃啊──!!!唔──阳……阳……”

  白朗终於忍受不住,发出了凄厉的叫喊,喘息著喊著高阳的名字,让高阳的心都要碎了,但是他不能倒下。深呼吸,稳了一下心神,冲了进去。

  牛奶面包(生子)18放弃?

  “朗朗!”高阳奔到产床旁边,握著白朗微凉的手。

  白朗身上湿透的T恤早被脱下,换上了产袍,双腿大张架在架子上,腰後被垫高,大腹重重地压迫著胸腔,此时正被宫缩折磨著。

  “混蛋……呃,死哪里去了!孩、孩子要是出来了我也不让你抱!”刚缓过一口气,白朗便不满地闹起了脾气,被连绵的疼痛弄得烦躁起来。

  “是是,我混蛋我该打,嗯。”看著白朗青白的脸色满头的汗水,想到医生的话眼角就泛酸,装著若无其事也不知道说什麽好。

  “……你刚才去哪里了?我在这里……好怕。”看出高阳眼里的担心,白朗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没什麽,医生说要去登记一下资料办手续而已。我答应过会一直陪著你的,别怕。”在白朗的额上亲了亲,紧了紧握著的手,给了一个温暖的笑容鼓励著。高阳也不知道自己能装多久,挺多久……

  “嗯……干什麽呃……”

  让护士拿来一些器械,医生给白朗的产口做了消毒处理。

  “要做扩张,会有点痛,但不要紧张,放松点。”医生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往器械上抹了一层润滑液。

  白朗抬起头看到医生手中的近三指粗的器械不禁一颤,之前细小的药棒都这麽难适应,这个要怎麽接受?!

  “不要!拿开它!”恐惧让白朗只想并拢双腿,无奈双腿被固定无法动弹,只好不断地扭动著身子。

  “朗朗不要怕!想不想快点见到宝宝?现在忍一忍,就可以快点见到我们的宝宝了,可以亲他抱他!朗朗不想这样麽?”

  白朗想了想,最终点了头,闭著双眼,握著高阳的手更加用力,连手心都一片潮湿。高阳看著白朗受苦,只能给他抹抹汗,亲亲额头鼓励。

  “慢慢呼吸,放松。”医生指导著白朗放松身体,在产口抹了一些润滑液,等待时机。

  白朗努力地跟著医生的指点做,但产口难以言喻的痒痛总是打乱呼吸的节奏。看著药效开始发作,产口变得更加松软,医生用两指分开产口的皮肤,将器械较小的一端轻轻顶入。

  “呃啊──!!痛……”才刚顶入一点,白朗就疼得喊了出来,握著高阳的手青筋尽显。

  “朗朗忍一忍。”

  “不要喊!深呼吸!不然後面没力了孩子照样出不来。”没有太理会白朗的痛苦,医生尽量掰开产口,将器械慢慢往里推。

  “嗯、呼……呼……唔……”为了宝宝,白朗也不敢任性,忍著胀痛大口地呼吸著,泪水也凝在了眼角,被高阳轻轻擦去。

  “呃!!不……”腹部再次发硬,剧烈的阵痛竟然在这时候又再来临,让白朗疼得几乎窒息。但在医生眼里,这却是个好机会,连忙加快了节奏,加了几分力度,大半个器械已经进入。

  “啊──!!!!”阵痛加上裂痛,让白朗止不住地大喊一声,上身差点挺起,器械终於整个没入,尾部的细棒也被推入,从前端穿出,准确地到达了宫口,将它撑开了几分。白朗感觉整个下身都被撑得几欲撕裂,仿佛每一丝牵动都会让身体裂开两半。

  酷刑告一段落,白朗瘫软在床上喘著粗气,泪水夹著汗水一层一层地往外冒,换上的产袍也被完全粘湿,高阳轻轻地将他拥住,不停地为他擦著汗水。

  “朗朗做得很好,宝宝知道你这麽辛苦,也一定会快点见爹地的。”

  “疼麽……”白朗缓过一口气,却看见高阳的大手被自己弄得青紫一片。

  见白朗望著自己的手,高阳意会,握起白朗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吻著。

  “不疼,这里最疼。”高阳握著白朗的手放到胸前摩挲著,红了眼眶。

  “好啊……那下次、下次换你来生。”

  “呵,要是我能生,我会很乐意!……朗朗,不管怎样,我都会陪著你的!”

  “不准、呃……食言!”

  呼吸再次急促,阵痛的间隙不到几分锺,堵在产穴的物体不像之前只是弄得胀痛难忍,而是感觉随著阵痛的节奏不断地变大。

  “呃────!!!!!啊!!啊!!!”虽然很想忍住**保存体力,但是巨大的痛楚实在是超出了承受的范围,即使双腿被固定,但仍不自主地抖动著。有力的宫缩推动胎儿下行,无奈因为臀部被抬高,最终还是落回腹顶,这一来一往的折磨,让白朗在产床上不断辗转也无法抵御,要不是被高阳按住了身子,白朗恐怕早已被激得坐起。看著白朗如此痛苦,高阳心如刀割,对於可能发生的情况也再也不敢多想,只在不断地给白朗做著按摩。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离阵痛开始已经过了四个小时,为了避免胎儿太快被娩出,造成严重的撕裂和产伤,白朗维持这个姿势接受扩张也已经接近三个小时了。起初,还能趁著阵痛的间隙有一句没一句地跟高阳说著话分散痛感,可渐渐地,不要说回话,就连**声都无力了,只剩下急促的喘息,体力耗去大半,脸色也越来越青白。

  “呜……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朗朗怎麽会受这种罪!呜……朗朗……”产房外的朗妈妈听著儿子凄厉的**声,心痛至极,身为过来人,她深知那种痛苦,更何况是男人产子?惜子之心让她不禁埋怨起高阳来。

  “好了好了,儿子还在里头努力著呢,你就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多不好。我看……朗朗是自愿受这个罪的,唉……”

  听著老伴的话,朗妈妈没有办法反驳,毕竟两人离开孩子这麽久,孩子过的什麽日子,跟什麽人在一起,完全不知道,也没有关心,这样还能怪谁呢?只能继续默默掉泪。

  “医生,能不能把他放下来,这麽久了,他受不的。”擦了擦白朗嘴上的血迹,点点腥红依然残留在干裂的嘴唇上,高阳递上吸管,给喂了几口水。

  “检查了再说。”看著扩张器械测出的数据,产穴已经开了8指,宫口也接近8指了,危险性已经没有之前那麽大,考虑到产夫的体力问题,医生最後允许了高阳的要求,但扩张器械还没有撤去。

  双腿的束缚也解开了,得到医生的允许後,高阳轻轻地给白朗转了个身,把握好力度给他揉著腰背。白朗半睁著眼睛,虽然依旧很无力,但姿势的改变已经让呼吸顺畅了不少,之前快要断掉的腰此时被高阳按揉著,让他舒服地哼了几声。不过腿间还插著扩张器,所以他的双腿根本合不拢,丝丝缕缕的粘液间或的顺著扩张器流下来,只好再用棉被垫起。

  “等一下喂他吃点东西,体力流失得太严重了……”

  医生严肃的表情,高阳看在眼里,自知情况不是太乐观,按摩的手也不禁抖了抖。

  护士拿来一碗鸡粥让高阳喂下,由於白朗子宫十分敏感,会刺激宫缩的生产圣品巧克力也不能用了。

  “朗朗,喝几口粥,等下有力气。”高阳俯下身在他耳边说著。

  “不……想吃,没胃口……”别过头去把脸埋在褥子里,已经被折磨得半死的白朗自然没有吃东西的闲情。

  “乖,听话,有了力气才可以快点见到宝宝哦~”

  “宝宝……我不要生了……我受不了呜……”白朗突然情绪崩溃,抽噎了起来。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这个孩子没有出现过,这样你就不会受苦,可是不行!如果宝宝不出来,你也会有危险的!我不能失去你!”高阳双手捧著白朗青白的脸,泪水从指缝中流过,面对著这样情形,他也接近崩溃的边缘,他只希望白朗能够明白,能够为了他坚持下去。

  “呃!!!呼呼呼……”阵痛又再来临,打断了两人的思路。

  问题就这麽僵持了下来,白朗受著阵痛的折磨,无暇分心,高阳则是一直沈默著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我劝一句,要是你们打算放弃孩子,就尽早,不然拖得越久,对大人的伤害越大。”

  看著白朗这一轮阵痛渐渐退去,医生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不过由於孩子已经足月,情况不同於引产,在保证母体的安全下,不能用过於猛烈的药,所以,孩子可能在活著的状态下被碎胎,到时候母体也可能有较大的痛苦。你们认真考虑一下,决定了就不要再拖了。”医生毫无掩饰地明说了情况,然後走了出去,留给两人思考的空间。

  牛奶面包(生子)19危急

  一时间,产房内安静得只剩下机器运作声音和呼吸声。两人一直沈默,直到高阳率先开口。

  “拿掉吧……我不想你再受苦,领养一个,同样可以好好爱他。”在知道会有危险时,高阳就後悔要了这个孩子,如今白朗萌生了这个念头,确实是个好机会,虽然这样做很残忍很让人心疼,但没有什麽可以比白朗的性命重要,就算日後白朗後悔,时间依然可以治疗一切。

  “……不要……不要杀死他!”

  双手抚在腹上,孩子不甘地在里头翻滚著彰显著自己的生命力。这个与自己相处了九个多月的孩子,一直珍惜著的孩子,自己竟然有了放弃的念头,想要这麽残忍著杀掉他!孩子可能在活著的状态下被碎胎……这句话令白朗一阵颤抖,心理的防线最终崩溃。

  “阳……不要拿掉孩子……求你!我做什麽都可以!”泪水不断涌出,伴著急促的呼吸央求著。

  高阳用力地拥著白朗,看到他这个样子,最终还是狠不下心,只能一下一下地给他抚著後背安抚著。

  医生一直通过录像观察著产房内的情况,他料到他们不会放弃孩子,故意把话说得直白点刺激刺激他们的意志,虽然那也确实是事实。看著目的已经达到,就回到了产房。

  “决定好了?我去准备一下。”转身作势要出去准备。

  “医生,我们决定留下孩子。”看著白朗焦急的样子,高阳替他说出了决定。

  “好,既然决定了就要尽力,先把粥吃了补充体力。”

  “呃……”

  白朗平躺在床上,护士将产床摇高,重心改变,孩子一下下滑,重重地抵在骨盆上,让白朗痛呼。双腿被重新放到了脚架上固定,关节酸痛,双腿快要不像是自己的了。

  看著递到口边的鸡粥,白朗还是提不起一丝胃口,不过为了宝宝,只能皱眉强咽下去。期间又来了几次阵痛,白朗好几次呛到,咳嗽加剧了腹痛,孩子依然卡在盆骨上,宫缩已经较之前微弱了一些。

  “实在吃不下就别吃了,休息一下就好好闭气用力,孩子卡在骨盆了。”看著白朗怎麽也解决不了的小半碗鸡粥,医生终於忍不住开口,宫缩减弱,已经不能再拖了。

  高阳又喂了几口水,擦了一下汗水,给他按摩了几下胃部。

  “放松!吸气!”

  “呃──嗯!”

  医生指示著白朗,一手掰开他的产穴,将器械取了出来,一大股混著血流的粘液涌出,一直流入臀缝,但情况还在医生的料想范围内。

  “随著阵痛向下闭气用力!”医生探著白朗的肚皮指挥著。

  “呃嗯───”

  白朗努力了几次,但收效甚微,只能累得喘气。

  “休息一下,等一下鼓足一口气用力,听我指挥。”不断地给白朗揉著下腹,希望能刺激著宫缩的力度。

  “用力!坚持住!”感觉到一下有力的宫缩,医生赶紧指挥白朗闭气。

  “嗯───啊!!!!!呼呼呼……”

  “不要喊!闭气用力!别让我听到你的喊声!”面对白朗不合要求的用力方式,严厉的医生没有半点宽容。

  “唔──!!!”

  “对,就是这样!”

  白朗尽力地做到医生的要求,咬紧牙关,几乎要把牙床咬碎,泪水不争气地不断从眼眶的边缘滑下,高阳一只手被他握得死紧,空出的一只手,只能给他擦去泪水和汗水,搂著他喊加油。

  “唔──呃──!!!!!!”

  十分锺後的一下激痛,让白朗觉得下身几乎被生生劈开,骨缝裂开的感觉能清晰地感受到,即使想忍住**都做不到了。

  “好,下来了,接下来到了关键的阶段。”

  白朗还没完全缓过来,高阳给他擦著擦不完的汗。忽然下身一阵胀痛,医生的手臂整根伸入产穴,按探几下便握成拳,撑开少了器械支撑又稍稍回去的产穴,直伸入宫口。

  白朗嘶吼著,宫口的刺激引起了剧烈的宫缩,孩子被狠狠地往下推著,把下腹撑得快要裂开,白朗一手紧抓著高阳的手臂,一手忍不住抓在激痛的下腹,一阵颤抖。

  “呃啊────!!!!不……”

  “破水了。”

  股股微腥的胎水顺著手臂流出,医生探了探宫口附近,没有摸到脱垂的脐带,胎心也正常,胎头已经顶在宫口了。情况还算稳定,但是医生还是叫护士给白朗插上了各种监测的仪器。

  “孩子快进产道了,坚持住!”白朗的情况不宜久拖,破水後医生催促著白朗用力。

  而白朗脸色青白的躺在产床上喘气,不断地冒著虚汗,体力已经有点透支了,但为了孩子,他还是深吸了一大口气随著阵痛用力。

  “唔──啊……好疼!!”只要稍一用力,下身就好像被生生的撕开一样,宫缩加上孩子的奋力挣扎让白朗疼得一口气没顶住,又跌回了床上。

  丝缕鲜血开始从产穴里流出,虽然经过了扩张,但胎儿的头围实在是太大,有些超出了承受的范围,医生只好让白朗重新放松,然後再伸手进去,再扩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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