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间招呼他,“斑,吃饭呀?”
斑说,“出来战!”
“可你还没好……”
“少啰嗦,打不打?”
“不打不打坚决不打。你非要攻击我也不会还手的。”
斑摔门就走。柱间连消沉都来不及就去追他,两个人的体术都很好,你拉我闪的,一来二去还是打起来了。
不过程度要轻松很多,就是比一比拳脚功夫。
鸣人啃着和果子,佐助吃着饭团,看着院子里打得虎虎生风的。没有用查克拉的迹象,但身形快得都带出了残影,谁若不小心轰了一拳在组成假山的花岗岩上,那块石头就炸了。
鸣人把查克拉凝在眼睛里面瞅了好一阵,咽了口口水,“长毛大叔和他的天那个啥都好厉害啊。”
佐助很淡定,“这算什么。”
“天那个啥大叔是战斗狂人吗?”
“嗯。”
“好!”鸣人开始活动自己的指骨,“我下次也去试一试。”
“找死。”
鸣人又哈哈哈笑,“这样看上去,天那个啥大叔的头发好像圣诞树哦。”
“……”
斑没了眼睛,又带伤,其实没有支撑太久。柱间把他压制在假山壁上,从背后反擒住他一双手腕,他穿了一身黑色,领口也高高的,只有衣袖和手套之间的这一截手腕,新雪之色,好歹隐约透出一丝体热。
柱间发现自己站在斑的背后会让他很僵硬,斑的肩膀绷紧,呼吸加快了一点,气x_ing倒是平静了下来。
“放手。”斑说。
“那你答应我,”柱间凑到他耳边,气息拂开密密发丝,低柔地道,“吃饭吗?”
斑不回答,猛地挣扎,柱间手掌收紧,稳如泰山地擒着他,笑吟吟地,又问一遍,“吃吗,嗯?”
斑气急败坏,“吃!”
佐助不禁一挑眉。
鸣人做醍醐灌顶状,一副学会了什么的样子,悄悄瞥佐助。
佐助甩了他一脸省略号,“……………………”
第7章
悄然下过几场夜雨之后,天气就彻底凉下来了。
说是天凉,在木叶这种气候温润的地方,那凉意也是很婉曲的,清冷薄淡,从木质房屋和石板路上慢慢地渗透出来。
宇智波斑走过村子里最宽敞整洁的那条大街,满天飘着线一样的细雨,他没有撑伞,披了件罩衫,里头仍然是黑衣,双臂抱在胸前,不紧不慢地从店铺、屋舍和巷弄前头经过。
大多数平常人都不认识他。认识他的人因种种原因都当做没看见。街道很繁华,人们忙着自己的事,川流不息来来往往。
这条街一直通到火影办公楼下面,斑溜达到那里,把守卫倒是吓了一跳。他也不进去,就对着大门站在雨里,闭着眼睛。因眼窝里的伤口已经愈合的缘故,就没有再扎绷带,头发挡在眼帘上。
虽然他没有眼睛,但每一个在他面前进出火影楼的忍者,都有一举一动都被洞悉的感觉。气氛就逐渐凝重起来。
好在还不到箭在弦上的程度,宇智波佐助就从楼里出来了。他在檐下看到斑,走到他身边,一眼扫到他披的外衫袖口一枚千手家徽刺绣。
斑说,“还活着呀。“
“你很遗憾?”
斑笑了笑,“不,我很满意。”
佐助哼了一声,两个人一起往回走,时间已晚,远处的街道上绵密地亮起灯光,赤橙红黄,被雨水一映照,光的尾巴全都拖曳得长长的,涂抹在s-hi漉漉的地面,地上又有倒影,两端交织,五彩缤纷的世界。
斑很随意地问,“谈得怎么样?”
他们毕竟相处三年,大抵还是有一点微妙的默契。佐助听得出斑对此饶有兴致。
“五代目想让我回村,他们以为我对鼬的秘密一无所知。”他简单地说,“我答应了。”
“回到你的黄头发好朋友身边,”斑慢条斯理地说,“让你欣喜吗?”
“那么你呢,终于见到了念念不忘六十年的千手柱间,不是高兴得命都不要了吗?”
斑大笑,“当然。”他回答,“我之所以在这里,可全都是为了他。”
他把那件千手家的羽织的衣袖捞起来,隔着手套摩挲了一下刺绣的千手纹章,然后将那片衣料按在唇上,吻了一下。
佐助微感诧异,侧脸看他。
他们周围是拉面店、甜食店、有美丽的看板娘招揽客人的居酒屋,可以租到18禁小黄书的漫画铺子,以及许多个或许都做好了晚饭在迎接归人的家庭。平凡生活的喧嚣热气纷至沓来,裹挟着他们,浓稠厚重如同高热下的一堆猪油。斑的声音率真坦荡,动作也冠冕堂皇,一时间竟割裂了这平庸的暖意的洪流,在浮华之中,乍现出一刹那清澈和自由的灵魂。
“在达到旅途的终点之前,我大可以尽情享受快乐。”斑低笑着,“你不妨也试试。”
佐助一愣,接着明白了斑的所指。他感觉到熟悉的查克拉,转眼望去,在混沌斑驳的彩色雨光中,有一道显眼的金色穿过乱影飞奔过来,他一手抓着一把伞,却嫌麻烦没有打,一直冲到佐助他们面前,才把伞挥舞起来。
“佐助!”鸣人总是这么精神的样子,“这把伞给你,这把伞给圣诞树大叔!”
斑很顺手地就接过来,佐助微微一抿唇,也接过伞撑起来。而那个笨蛋已经嚷嚷出一大堆话来,“我今天也很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和修行哦!本来想到火影楼去接你的没想到路上就碰到了,这么多路人我都可以一眼找到佐助,鸣人大爷我是不是很机智!”
他把伞送到了,自己就站在雨丝里,大大咧咧地用双手托着后脑,仰着脸笑出一排白牙。
佐助把伞往他脑袋上稍微偏了一偏。
鸣人自然而然就靠近他,肩膀往他肩膀上一贴,上手就去揽腰,“欸,那佐助和纲手婆婆聊得怎么样?”
佐助皱了皱眉,但也没有推开。
少年带胡须的脸,抵在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
佐助叹了口气,“还好。”
“哈?还好是什么意思?”鸣人立即又聒噪起来,“佐助你就不能像我一样有话直说吗,你老是这样急死人了啊我说!”
“我会加入暗部。”
鸣人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轻轻问,“不回第七班吗?小樱和卡卡西老师……”
“那与我无关。”
金发少年圈着佐助腰身的那只手臂下意识地又箍紧了一点,另一只手困惑地抓了抓脑袋。佐助不用想也知道鸣人心里肯定又嘟嚷着他们是重要的同伴这一类的废话,他打定了注意如果对方把这些话说出来,一定要狠狠地嘲讽他。
但曾经的吊车尾保持沉默。后来他的另一只手也伸过来,在伞下环住了佐助。
“过去的三年里面我一直在追佐助,在世界各地跑来跑去,佐助变得很有名了哦。”他们面对面地站着,气息互相交融,那么近,佐助看得见鸣人熠熠发光的蓝眼睛,盛满了他自己的倒影。
“可是每次听到佐助的消息,赶去那个地方时,你早就走了。一开始我很焦躁,觉得老是追不上你。不过后来就不会了。”
“因为我走过的是和佐助走过的一样的道路,看见的是佐助所看过的一样的风景。这样可以感觉离佐助仿佛越来越近,也挺不错。”
鸣人收紧双臂,将这环绕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拥抱。
“佐助一个人去暗部的理由,我很想知道。但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说好了。我有眼睛可以自己去看,也有双脚可以自己去找。总有一天,我可以跟你同行,对不对?”
这样缱绻的话,讲得连斑都要挑起眉头,“真是深情款款。”他想。
接着他就听到了贯穿少年们人生故事始终,如磐石那样坚定不移,如天星那样永恒不变,叫无数听故事的群众津津乐道而又在屏息等待高潮的那一刻扼腕叹息的经典对话。
佐助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
鸣人说,“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最终他们三个一起吃了一乐拉面才回去,都还是或多或少地淋s-hi了,晚间又寒气重,就去泡澡。
大名府邸的澡池有数间,斑和佐助在一间,让鸣人一个人在一墙之隔的另一间。
他很不服气,“明明都是男人啊我说!既然你们俩可以互相袒露身体那加上我一个有什么不可以!”
斑其实没什么所谓,然而佐助并不想。少年们的争论又没什么营养,无非就是:
“一起洗!”
“不。”
“为什么不?”
“不为什么。”
“佐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没有!”
“那一起洗!”
“不!”
循环往复地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