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律师与小结巴 by 秋之红叶【完结】(5)

2019-05-31  作者|标签:

和程清有什么相似的地方--我很奇怪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还是好好理理

自己的想法比较好--很多事情,只是引起了某种感情的类似,而不是真正

的实质上的相象。"

是吗?林誉航看着程尹里开自己的办公室,呼出了一口气趴在桌子上。他

第一次感到自己为工作外的事情如此疲惫。
程清......闻问......
他也知道自从遇到了闻问,自己的举止就像脱离了轨道,不能按照原先的

计划行进--第一次的吃饭也好,昨天晚上的亲吻也好,答应帮助闻问也好

,现在想起来,似乎做这些的都是这个躯体里的另外一个人。
程尹,你真的不恨我吗?我其实知道程清的死亡是绝对和我有关系的。你

真的不恨我吗?那你......又为何要说这些话呢?

同时到了学校的闻问也在想着一些事。到底是按照林誉航的话让双方当事

人和律师一起坐下来正式地谈谈呢?还是自己让彼此袒露自己的心声更好

些?闻问认为自己是了解那个女人的部分想法的,甚至还同情着她。
他第一次发现了两年多的社工理念的教育实质上已经不知不觉地已经深入

人心,与林誉航这种铁面无私地法律条文的思维方式有所出入。
闻问托着下巴在课堂上发着呆。突然被老师点名回答。
闻问吓了一跳,腾地站起来,却连书都没有打开。
"闻问同学,请你分析一下小兰焦虑抑郁倾向的客观条件。"老师好心地又

重复了一遍问题。
什么啊。可是我连资料都没有看过。匆忙翻开书寻找。
底下已经有窃窃的偷笑声。闻问的脸刷地红了。
"是没有想好答案吗?"老师的态度颇为亲切,很有社工的气质。
"......恩。"闻问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脸红得像番茄。
"好,那你再考虑以下,我们请别的同学回答。"
闻问暗暗叹了口气,耷拉着毛茸茸的脑袋坐了下来。心里想着刚才还考虑

什么社工的工作理论,可是现在却连基本的问题也回答不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总觉得,还是应该先和那闻阅的生母谈一下比较

好。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一种很想让林誉航了解自己真正想法的意向。

于是打定注意,下了课就跑去闻问的学校"守株待兔"。

当闻问终于运气颇佳地远远看见女人站在学校门口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

冲了过去,在一脸惊讶的女人面前站定说:"您好。我......想,单独和你

,你谈一谈。"
女人看着这个娃娃脸孩子气十足的男孩如此正式的口气,睁大眼睛笑着说

:"你不觉得,如果能和你的父母,也就是闻阅的养父母谈会更加好一些吗

?"
闻问红着脸,知道那女人是暗示他没有足够的能力和资格和她商量这个问

题,不禁有点难堪和退缩。可是犹豫间,脑子里竟然都是林誉航成熟挥洒

的能力和他完全与自己两个世界的朋友--那种焦急和危机感骤然起来。
闻问不知道,当一个人渴望接近另一个人时,就会渴望了解他的一切,渴

望和他相似,和他平等。要是说先前和林誉航的接触是崇拜多于接近的渴

望,那么这个上午和中午,显然就激起了闻问另一个思绪的狂潮--他第一

次有了让自己强大的想法。

闻问竟然露出一个放松的微笑:"我觉得......我们这,这样交谈......也

很,必要。"
女人楞了一下。
露出友好的笑容:"好的闻问,看来我对你的想法有点儿偏差。我们去附近

的咖啡屋谈论一下你想知道的事情吧。"
13

当女人看到闻问从书包里拿出一叠纸和一支笔的时候,显得有些吃惊。
闻问笑了笑,有点尴尬地说:"我......不是很,很说得......清楚。所以

......"用手挠了挠头,脸红红的。
女人了然地笑了笑,对这个男孩有了一种特殊的倾佩之感--毕竟,很少人

能够这么固执坚定地用这么尴尬的方法。
"我把......把我想说的话,写,写......在上面。"闻问将纸张递过去,

表情上有些不安。
女人犹豫了一下,接住。

"阿姨,我想你一定很需要闻阅。一直都是,否则你不会在幼儿园门口整整

站了半年。也不会每年都偷偷寄钱给闻家。"
女人惊讶地看着闻问,还带着一丝感激。
闻问一笑,单纯的面孔上透露着真诚。
"我......真的很需要她。"女人直视着他,声音有点颤抖。
闻问拿过纸写到:"你不会伤害她的对不对?"
女人的表情严肃起来:"我绝对不想伤害闻阅。"
闻问对女人的对情况的一无所知有点担忧,皱起了眉:"但是......你,你

的某种......行为,一直,找......找闻阅......"说到一半,还是抓过纸

簌簌写起来:"你有一个优秀聪明的女儿,学习成绩很好。她每次考试都拿

年级第一,可是这两次却没有发挥出水平,老师说她走神很厉害,几乎每

天下午都逃课。"
女人明显吃了一惊,用手捂住嘴,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会

这样。"她抬头看了一眼闻问,表情很痛苦,眼泪簌簌地流下来:"我知道

我一直打扰她的学习生活不对,但是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接近

她......她不原谅我,不给我机会......"
闻问露出安心抚慰的表情,甜甜地笑着等她把话说完。
"不,谁说闻阅没有给你机会,不愿意原谅你?否则,她干吗还是每天下午

跟你出来。她很聪明,真的想逃走很简单。我了解阅阅,我想她内心多少

在想:‘原来这个人就是我亲生的妈妈,我讨厌她以前抛弃我的行为,但

我至少可以看一看她吧。'难道你不认为她也是这么想的吗?"闻问拿着笔

在纸上哗哗地写着,女人的眼泪又一次流下来,带着点不可思意的欣慰:"

我真......"

"不过......我,我想问你,为,为什么你一......定要闻阅,的,抚养权

?"闻问终究还是个没有经历过父母之情的孩子,对某些事情还是无法理解


女人用漂亮的丝绸手帕擦干泪痕,笑了笑看着闻问:"我想让她有更好的生

活条件,在更好的地方读书,受更好的教育,让她更快乐。我想对她更好

,算是也算是弥补。"这或许是每个父母对孩子的希望。
"你一直都对她很好。在经济上给予了闻家和闻阅很大的帮助,她知道这些

一定会对你有些改观。不过我想,更重要的是你需要闻阅在感情上的亲近

是不是?"
"是的......可是她......"
"闻阅她呀,总是不常把自己的感情说出来,所以要更多的仔细观察才可以

。闻阅总是对我很细心,可是在表面上还是对我冷冷的,有时候还骂我几

句。"写到这里,闻问颇有点不好意思,微红着脸挠了下头。
"闻阅和我的父母都舍不得离开彼此,可是我想爸爸妈妈他们一定也很乐意

多一个人来爱闻阅,而不是上法院打官司不是吗?"
女人非常吃惊地看着闻问,似乎不相信这个看起来稚气可爱的男孩竟然能

说出那么多让她信服和安心的话来,或者是他的每一个表情和真诚的动作

都不知不觉在说服着她。这段时间来她一直为闻阅的问题食难下咽,现在

心头刹那轻松了许多--这个男骇或许有着自己也不知道的力量。
"我想我们会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的。因为,我们都爱着闻阅,不是吗?"

女人笑了,"说到现在我都没有介绍过我自己,我叫何盈枝。你可以叫我何

阿姨。如果可以,你愿意听一下我和闻阅的故事吗?"
对于女人的坦诚闻问略略有些吃惊,微张着嘴歪着头楞了一会,然后脸上

灿烂地笑开了:"非......非常,愿意。"

等到从告别了何盈枝,从咖啡店里出来以后,笑容就没有从闻问的脸上消

失过。这次的谈话不仅是对于家人的帮助,对于一个心理负担的减轻,这

也是对自我的一项挑战,又社工的术语来说,就是完成了一个"自我成长的

过程"。闻问在大大的风衣下伸了个懒腰,然后跑向电话亭。不知道为什么

,心里从刚才就一直喊着,快,给林誉航一个电话吧。给他一个好消息。

可是这个消息,或许对某人来说,并不怎么好。
当林誉航的手机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而电话那头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的时

候,他以为又是什么骚扰电话。不过就在他烦躁地打算挂机的时候,突然

脑海里出现了闻问的影子,于是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闻问?"
电话那头竟然激动地跳出了两个字:"是......的。"
林誉航为自己的直觉的准确性抽动了下嘴角。
"有什么事情吗?"是闻阅的事情吗?
"闻阅......"
果然,有点敬佩自己。
"不用麻烦你了。我......已经,和她母亲,谈......谈过了。"
不知道为什么,林宇航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内心好象被泼了盆冷水。原本

是"尽管因此被程清的事情困扰着,可是却愿意帮助他",现在却好象是自

己一头热似的--"不需要我--的帮忙了"林誉航的脑子很不争气地在前面四

个字里徘徊。
"好啊,那很好。"语气冷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SHIT!自己怎么会有这样

的反应。
电话那头的闻问更是被林誉航前无尽有的冷淡吓了一跳--在他的影响中,

林誉航是个一直带着微笑看着他的--尽管有一次似乎一开始很恼火。(记

得在郊外的那一场戏吗?)
打电话的时候由于结巴一直说不出声音来--很多的口吃患者打电话都是有

这样的问题,所以他几乎从来都不打电话。可是林誉航竟然猜出了电话里

的人是他,心里竟然开始荡漾在一种叫幸福的情绪里面。可是接下来--真

是不一般的打击人啊。
"那......我......"闻问苦恼地皱着眉头,一边想着是否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马上要开会,有空再说好吗?"林誉航作了个深呼吸,克制住自己的情

绪,却不得已撒了个谎。
"......好。"

挂下电话,林誉航翻着桌上乱成一团的资料--的确,这几天不但是他,其

他还有两个自己的得力助手兼好友也明显不在状态。看看这些案子。哦--

还有廖泽声这个家伙!
林誉航烦躁地将手上的东西扔在一边,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哎?你的办公室成了战场了?"一个戏噱的声音插了进来打破平静。睁开

眼睛一看又是程尹。
程尹笑了笑:"我是知道你那个案子很麻烦,难道因为这个就苦恼成这样?

"
林誉航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笑了笑说:"请学长下次进门一定要敲

门,否则每次我最窘的样子都被你看见。"
程尹翘着二郎腿挑了挑眉毛:"这话可不是原来心高气傲的林誉航会说的。

"
林誉航也怔了一下。似乎最近,自己的性格都改变了不少。这变化是从什

么时候开始的呢?
"讲讲你的案子吧。"
"喂喂!律师要有职业操守,这种秘密还是不要到处乱说的好。"林誉航说

得一本正经。
"哈哈!"程尹拍着大腿大笑起来,"你这家伙还说什么操守,连贞操都不知

道丢到那里去的家伙......"
林誉航被嘲笑得抽动着嘴角苦笑不得:"好啦你这混蛋......"
"你放心,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好了,我会帮你的。不要担心拖我下水的事情

。"程尹又恢复了正经。
林誉航犹豫了一下:许家一定要追回那笔款项--实际上是,许家现在的当

继承遗产的懂事长--许伟在前天过世了。"
程尹一楞:"你怎么知道。"
"是他们压了消息没有放出来。"
"你知道吧,许哲,就是许伟的儿子从一开始许伟病重就要求我把刘家给稳

住。现在又多出来了个问题--我很有可能一毛钱都拿不到--如果我打不赢

这官司的话。因为我输了的话,许家就彻底破产了。"
程尹对这内部消息非常吃惊。
"许哲在他老爸病重的时候将一些资金移出去做了投资,结果几乎被人骗得

剩不了几个子,现在他老爸死了,他理所当然地要继承许氏的企业。可是

这时候他才发现,他老爸不知道为什么把唯一赢利的三个子公司都给了他

侄子,而许家内部还有一大堆债务要清还,整个企业简直是资不抵债。许

哲一手稳住那个遗嘱--呵呵,因为那是录象形式的,所以不知道什么原因

那个能证明遗嘱成立的第三个人还没有出现。这部分的遗产还说不定给谁

。许哲另外唯一的途径就是追讨那一张在与刘家在合同上**不清的二十

个亿--你知道,现在的情况,要是许哲选择放弃继承遗产,那他就省了很

多麻烦,可是也要眼睁睁地看着许氏宣告破产,如果继承了,他还是一个

子也赚不到。现在他就是想拼一下。而我现在才知道,刘家,现在的确也

拿不出这钱--他们全拿和‘联邦'做了非法军火生意。‘联邦'当然也不肯

吐出钱来。"
林誉航一口气说完,看了眼皱着眉头沉思的程尹。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上礼拜我还收到这个东西。"
"恐吓信?"程尹倒吸一口冷气,"你确定这不是什么人的恶作剧?"
林誉航耸了耸肩:"用词得体,条理清晰,笔迹工整,要求合理。我都想随

他的话做算了。"
程尹看着他呵呵笑:"到了这个情况,中途退出也绝对不是你的错了。随你

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林誉航看着程尹,突然抱着头喊了一声:"这倒还好,可恶的是邵君和小卡

,这两个人......"林誉航怨恨地捶了下桌子。
程尹张望了一下四周:"哦?这倒是,好象有好几天没见到他们了。"
"小卡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日行一善,竟然自己接了个破产国有企业员工状

告国有企业负责人,说是非法占有变卖的财产,而不管他们的安置费问题

。于是他就很有正义感地想力图为他们讨个说法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可接了案子却又逃之夭夭,留了条子说请长假就不知道跑到哪个地方去

了。邵君跑进我办公室说愿意把小卡的案子都接到自己手下--呐,我不是

怀疑他的能力,只是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太奇怪了吧。"
"还有啊,那个老是搞什么发明专利的泽声的弟弟泽音好象投资里几十万请

了个专家研究什么营养酒,结果人家研究完了却跑出去自己申请了专利投

资开厂。这家伙气到头冒青烟......"
程尹默默微笑的看着林誉航念念叨叨地控诉着自己的麻烦,似乎觉得那个

高中时阳光的男孩又回来了。自从程清死了之后,这孩子就刹那间成熟了

,看到的多是他隐忍的表情,所以他才对林誉航如此关照和心疼。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程尹想着,或许真的和那个小男孩有关吧。

宣泄完,林誉航做了个深呼吸,摇了摇头。恢复了一贯的优雅,随后一哼

地嘲笑了自己一声:"我说我大概真的是脑子出了点故障,不过--现在轻松

多了,谢谢你。"看着程尹,表情很真诚。
"我很乐意看见你走出程清给你带来的模子。"
林誉航表情一僵,不知道他为何提起这些。
"你不知道,你刚才那么罗嗦地说话,我真的放心多了。呐,这几天,你总

不怎么想起程清了吧。"暗暗地提示。
林誉航又怔了一下。
也许......真的不怎么出现。
程尹内心偷偷笑着:"另外,提醒你一下,我想邵君和小卡之间......恐怕

是有别的时候的吧。"有点**地看了他一眼,"就如同......"
程尹转过身,向门口走去,林誉航看不见他的脸红:"我已经和孟宁业在一

起了,所以......你也好好面对自己的想法吧。程清和闻问的相似点只有

一个,而这个其实并不重要。"

直到程尹消失在门口林誉航也没有转过神来。
这简直是比那个恐吓信到自己手上的时候更大的一个重磅炸弹!
什么叫"在一起"?孟宁业这个......这个家伙!

林誉航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用手托住额头,让自己把得到的消息消化一

下。
他说的,自己的想法,是指那个小家伙吗?
我......真的要想清楚了吗?


......

14

之后闻问家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何盈枝与闻问的父母见了面,虽然场面

开始略有尴尬,不过也算进展顺利。只是闻阅到现在仍然有点闷闷不乐,

不再像过去那个嚣张的小公主,这点看得闻问心疼不已,原来那个有精神

的小姑娘才可爱嘛。
闻问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学了三年的社工有什么用处,一直到闻阅放开自

己的心声在闻问的胸口哇哇大哭,他才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有点了用处。

"哥哥,我一直觉得你这个人挺懦弱的。"闻阅靠着闻问坐在沙发上,啜着

鼻涕,仰着头看着比他高了没多少的男孩。
闻问脸一红。
自己果然在妹妹心中没什么威信。
"不过你现在变得勇敢多了。"女孩微微笑着,"哥哥,我很好奇是什么人让

你勇敢起来的。"
闻问圆鼓鼓的大眼睛闪躲着闻阅的目光,脸更加红艳:"什......什么?我

,本来......就勇敢--"脑子里却不断闪现着林誉航的样子。
"哥哥,你是不是喜欢上什么人了?"女孩好奇地问着。哥哥真的很奇怪,

最近的改变真的很大。如果是电视里,一定就是这样了。
喜欢......喜欢上什么人了。是林誉航,是林誉航......
"哥哥以前都不敢和别人说话呢。"女孩低下头细细回忆,"还被高年级的学

长敲诈,现在却......"
闻问的脑子轰隆隆地转动着,原来一直避免的思考的问题现在就像雨后春

笋一样冒了出来。
是的,我喜欢林誉航,我喜欢他。
他是个男的,我也是。
可是我喜欢他。
没有办法,就是喜欢他。

"我,出去,一下。"闻问突然站起来,向门口跑去。
闻阅疑惑地看着反常的哥哥。

可是出来之后闻问才发现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干点什么。已经有快一个月

没有和林誉航见面过了。两人似乎断了联系。
可是闻阅的事情一了结,林誉航的影子就把他的内心充实得满满的。不,

在闻阅的事情上也是一样。闻问一直在想的是,如果林誉航在,他会怎么

做?他可不会害怕,也不会*或者退缩,因为他很强,所以不管怎样,我也

要努力做到才好--其实谁知道要是林誉航来做,事情会怎么样呢。或许是

直接对簿公堂?
也许,这么地把所有的事情和林誉航想在一起,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想他的

理由吧。

闻问这时候却感觉自己要哭泣出来。不是难过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也

不是欣喜自己喜欢的是一个那么优秀的人,只是因为自己把自己可以忽略

的想法从混沌中整理了出来,有点着凉,也变得清爽了。
现在已经放了寒假,冷风忽忽地吹进闻问宽大的风衣里面,幸好外面阳光

灿烂,用心的话,能让阳光一直照耀到自己的内心里,也许还能感觉到丝

丝暖意。
街上的人很多,来来往往,有人手上还拿着热腾腾的食物,冒着热气。
闻问看着他们,想到自己不久之前还因为社交的惊恐症状而总是在街上低

着头,连说话发一个音也不肯,现在却那么地......那么地......
想告诉他自己喜欢他。
林誉航,我能说吗?如果你不喜欢我,你讨厌我呢?我能说吗?

闻问在车水马龙中感到一丝昏眩。依靠着路边的护栏。面对着太阳,吐出

一口热气,一团薄雾就这样弥漫开来了。
闻问抓了抓被风吹乱的头发,揉了揉被阳台照得有点迷糊的眼睛。从口袋

里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停机?为什么会停机呢?
闻问心里有一丝酸泛出来。闻问都知道自己喜欢他了。他知道自己喜欢他

吗?

这时候的林誉航正在东南方的一个小岛纸醉金迷。
他称之为--渡假。
拥抱着美人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电影抬不起一丝兴致来。手里握着手机,想

着刚才的电话。
为什么自己要那么急着换号码?就是因为闻问知道自己这个号码?
可是如果自己那么不想和闻问联系,为什么又每天三个电话地打给卜妮,

询问是不是有找他的私人电话或者个人。他在等什么呢?他难道不知道吗


怎么会不知道呢。当脑子里总是出现那个小小的毛茸茸的脑袋,和在那厚

厚镜片下的大大的迷糊的眼睛,红红小小的嘴唇。
卜妮说:"上次您带来的那个男孩来找过您。我说您去渡假了。他看起来很

失望。"
卜妮说:"老板,你逃的人是这个男孩吗?"
卜妮说:"老板,你等的人是这个男孩吗?"
林誉航无奈地摇摇头:"卜妮,你这个秘书还真是个大管家啊。"
卜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邵律师已经把小卡律师找回来了,您什么时候

回来呀。

当天晚上,林誉航一个人去了机场,在冰冷的大厅里坐了一个晚上,终于

决定回去,因为他知道了,自己是喜欢闻问的,也许还不足以是爱,但是

至少这么一个让他念念不忘的人,一个让他牵动的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

因,不管这和程清有什么关系,的确,程清和闻问有一个相似之处,那就

是--喜欢他的心啊。

可是等林誉航风尘仆仆到感到了事物所,却接到了这么一个电话。
"喂?林律师吧。你好,我是‘联邦'的阿占。上次的信笺看来是邮差不小

心送丢了。所以我特意打电话来问候一声。"一个美妙的男中音的声音。十

分自信。
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阿占许占安?那个‘联邦'的首领?
林誉航握着话筒,心里开始是咯噔一声,或许还有点紧张,然后却又泛起

一丝嘲弄。
本来以为许占安是个阴沉的中年男人,看来和他所想的倒真是相差甚远。
不过能接到这么个鼎鼎大名的人物的电话,林誉航说不清自己是幸运还是

不幸。
思量了片刻,开口道:"原来是许先生,真是久仰。"谈吐自然是谨慎点好


"这次来打搅你其实不是为了什么公事,"电话那头美妙的男中音跳跃似地

响起,"本来呢,我是想到你家来拜访你的,可是你却去渡假了。很有趣是

的我在你家门口拣到了个正在打瞌睡的小家伙,所以就请他来做客,现在

能拜托你把他接回去吗?"
蛊惑的声音,是要挟。
林誉航全身的细胞都紧张起来了。
闻问,是不是闻问?这混蛋!
"这小家伙叫什么来着呢?恩......"许占安装出思考状。
林誉航轻轻吐了口气,说:"闻问。"
"哦,对,就是这个名字。不过却是个小结巴,还挺有趣。"
"让他听个电话。"
"哎呀,林律师,我的手机快没电了。我想邮差也快到了。你可以来我这里

和他好好谈的嘛。"
"你--"
电话已经被挂断。
狠狠挥出一拳砸向写字台。
混帐,怎么会扯到这个小家伙身上去的!
15

如果要说许占安耍心计用手段牵连了无辜人等,那就实在是太冤枉了。许

占安自认为黑社会里的雅客,本就是不屑于绑架无辜人士的卑劣手段,之

所以会让闻问和他在一起,实在是自己的一时心血来潮。

那天傍晚,许占安想要"拜访"一下这个给他惹了不少麻烦的大律师,便拿

了林誉航的地址,带着两个手下上了电梯。
当电梯的门一打开,一眼便见到一个瘦小的身体蜷缩在林誉航家门口,恍

惚之下许占安竟然差点冲口而出地叫"斐俊"。还好看到那孩子是一头柔软

棕黑的头发,而不是绚烂得根根倒立的刺猬头,才硬生生地止住了口。
许占安示意两个保镖不要说话,轻轻靠近了过去,弯下身拍了拍闻问的肩

膀。闻问小小的身体斜靠在门上,晃动了两下,然后猛然抬起头来。眼神

从欣喜到思考最后到失望的表情一一落入许占安的眼睛。
许占安内心呵呵笑了两声,问道:"我来找林律师,你怎么坐在这里。林律

师不在吗?"
闻问歪着脑袋看着这个陌生人,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许占安好玩的心思骤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嬉皮似地笑了笑:"你是他的

亲戚吗?"
闻问看了看着个长得英俊却张扬的男人,摇了摇头。
"那你是他的朋友?"
算是朋友吗?
闻问又摇了摇头。
"那......"许占安拿手抚了抚下巴,一击拳,说道,"那你们是情侣了!"

张着笑得灿烂地脸恍然大悟似地说。
闻问怔了三秒,然后脸噌地红了起来,使劲地摇头,把原先就蓬松毛茸茸

的头颅甩得像个可爱的毛线球。
虽然说自己是很希望能成为他的**,不过......
许占安看着闻问没有恼怒没有惊讶却径直只是否认的态度,一时内心玩味

大起,摸摸闻问的脑袋,一把拉起了他:"罢了罢了,既然他不在,能遇到

你也不错,和我一起去喝一杯吧。"
于是,尚在睡梦中惊醒,被突然出现的男人吓到的闻问就这么希里糊涂地

又拉去了一个俱乐部。

"我......我不,不想,喝酒。"闻问坐在吧台上,瞪着面前一杯亮蓝色的

液体说。
漂亮的蓝色被盛在小小的利口酒杯里,美则美矣,在鲜红的灯光下看起来

却是不一般的诡异。
或许是本能的知觉,闻问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少惹为妙。何况......

闻问瞥了眼他身边两个人高马大的家伙--真的不像是什么正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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