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地狱的极乐鸟 by 唇亡齿寒0【完结】(3)

2019-05-31  作者|标签:唇亡齿寒0


  “把信拿出来。”处刑人冷冷地说,“不准耍花招。”
  曼奈胡乱擦去脸上的泪水,撩开自己身上的斗篷,从衣服里掏出了那封信,双手捧着递给处刑人。处刑人没有接过,而是盯着信封上的字迹,久久不说话。
  信封上只写了一行字:给诺菲士·撒由。
  那是他熟悉的字迹。
  地狱火似的眼睛一瞬间不那么残酷冰冷了,变得温柔起来。
  “这……还真的是……”
  他怀念的话还没说出口便突然中断。
  曼奈愣愣地看着处刑人倒了下来,一柄长剑刺进了他背后。门外,用空间传送魔法逃过一劫的尖牙恶魔希达正得意地看着被他暗算的处刑人。
  “喂!诺菲士·撒由!”曼奈抱住处刑人的身体,猛力晃了晃,“你没事吧?!”
  诺菲士的肩膀动了动,咳出一口鲜血。
  “真遗憾啊,处刑人今天就要命葬于此了。”尖牙恶魔希达狞笑着走向处刑人。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我们是黑龙骑士团!”有人这么喊道,“放下你们的武器!”
  希达啐了一口:“哼!算你们走运!”他双手一拍,身影蓦地消失了。
  曼奈大脑里一片空白。直到黑龙骑士团的成员冲进屋里,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呆滞地跪在地上,处刑人倒在他的臂弯里,鲜血从背后的伤口中汨汨流出。
  少年忍不住又哭了起来。他用手背抹掉泪珠,但更多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几分钟之内有五个人在他面前死去的,被杀死的,而杀了他们的人就是他苦苦寻找的诺菲士·撒由,然后自己也死在了恶魔的报复之下。
  即便曾经目睹母亲的逝去,曼奈也从没感觉到自己离死亡是如此之近。
  一只手抓住少年的衣襟,把他吓了一跳。
  “哭什么哭。”诺菲士·撒由低声说,“我没死呢。”


-6-


“诺菲士·撒由:
  我的继任者,我的学生,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去往时间彼方的万世故都,同故去的伙伴们共享极乐了。
  我和黑都失去联系已经二十年,不知道陛下现在贵体如何,黑都是否还安宁太平?不过这些事现在我也无从得知了吧。当时匆忙之中只能让你继任处刑人,现在想来对你真是愧疚万分。如果你不嫌弃,请接收我这个已死之人的歉意吧。
  将这封信带到你手里的人是我的儿子。二十年前我身负重伤,流落到沼泽森林,嫁给了彼处的羊魔人部落首领。曼奈就是我和他所生的孩子。这孩子继承了我的魔力,然而他的力量太过强大,我担心会引起叛党的注意,因此他一出生我就对他下了封印。现在我把这孩子的命运交到你的手上,是要解开封印还是保持原状,都听凭你的心意。如果你想让他继承处刑人之位,我也绝不反对。现在我只能信任你了,不论如何,请代替我照顾这个孩子。
  最后,替我向陛下问安,祝愿他的光辉永不陨落。
  
  你忠实的
  米娜·劳埃德”
  
  曼奈放下信纸,一言不发地望着诺菲士。处刑人躺在床上,身上裹着一圈圈绷带,和生铁色的头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之前他被黑龙骑士团的医疗师救了一命,现在正在自己家里养伤。曼奈就像他的小尾巴一样跟了过来。诺菲士重伤昏迷的时候,曼奈一直在旁边照顾他,几乎不假他手,虽然诺菲士家里有成群的侍女和仆从。
  曼奈发现诺菲士兜帽下的骷髅其实只是个面具而已,拿下骷髅面具,露出的是一张英气逼人的脸,深邃的眉目,挺拔的鼻梁,线条凌厉的嘴唇,这让见惯了羊魔人和低阶恶魔丑脸的曼奈一时间有些惊艳。
  明明长的这么好看,为什么要带面具呢?曼奈不解地想。
  诺菲士苏醒之后,立刻让曼奈拿出了那封信。他本想自己来读,但是他的手连信纸都拿不稳,最后只能让曼奈念给他听。念完之后,少年垂下双手,沉默地望着他,表情有些惊惧,好像自己得知了什么不应知晓的秘密一样。
  “干嘛那样看着我。”诺菲士有气无力地说,“米娜从来没跟你提过这些吗?”
  曼奈摇摇头。“她什么都没告诉我……”想到母亲保守了一生的秘密,少年心里泛起了一阵酸楚,“母亲她……她以前也是处刑人?”
  “啊,是啊。”诺菲士闭上了眼睛,不知是由于太过疲倦想要闭目养神,还是在黑暗中回响起了往昔的岁月,“她是魔王的秘卫,第一代处刑人。曾经在和别人决斗里不幸被强酸毁容了,从那时起她就戴上了骷髅面具,隐姓埋名,给自己起了个绰号,叫‘诺菲士·撒由’,在高阶魔语里,这个词是‘无面者’的意思。”
  “那她后来为什么不当处刑人了?”
  “你听说过吗,二十年前的叛乱?”
  少年点点头。
  “当时我和米娜在乱军中分开了,黑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动荡中,直到别西卜率军平定叛乱,在一位魔道师的帮助下将叛乱的主谋流放,黑都才恢复和平。可是那时候米娜已经失踪了。陛下他又……”诺菲士说着皱起眉,“况且……况且还有许多叛党残余留在黑都里,伺机死灰复燃,于是我学米娜,戴上骷髅面具,继承了处刑人的身份和‘诺菲士·撒由’这个名字,一直在搜寻叛党残余,同时格杀一切对陛下不忠之人。”
  “那你的真名叫什么?”曼奈问。
  诺菲士猛然睁开眼睛,不悦地看着他。少年明白处刑人大概不想谈论这件事,于是讪讪地低下头。“那……那你能解开我身上的封印吗?”
  “可以是可以。”诺菲士移开了目光,“但你为什么想解开封印呢?”
  “我……我想变强。”
  “就算你一直这么弱也没关系。我可以送你去念黑都最好的学校,给你找一份稳定的工作,你可以平稳地度过一生。”
  “可、可是我……”曼奈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将手中的信纸都捏皱了,“我想像你那样,像母亲那样,做……做处刑人。”
  “处刑人?”诺菲士笑了起来,因为牵动了伤口,所以他的笑容带上了几分苦涩,“处刑人又不是什么好差事。它很血腥,很残酷,很可怕。”
  “我不怕的!”
  “小骗子。”诺菲士转过头,“看见几个死人就吓哭了,还嘴硬。”
  “我……我……”曼奈嘟囔着,“下次我一定不会哭的……”
  “下次?”诺菲士眯起眼睛,吃力地抬起一只手,拽了拽曼奈头顶的羊角,“真是个杂`种小笨蛋。”
  少年撇了撇嘴:“你还是不愿意帮我解开封印?”
  “过几天再说。”
  “几天之后你肯定还是不同意。”
  “……我现在他`妈的动都动不了,要怎么解封啊!”

-7-


  三天之后,诺菲士勉强能从床上爬起来。医疗师勒令他乖乖躺一个月,却被一向我行我素的处刑人大大方方地无视了。
  “你愿意帮我解开封印了?”曼奈高兴得合不拢嘴。
  诺菲士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衣服脱掉,躺床上去。”
  “哎?不是要解封吗?”
  “……不愿意就算了。”
  曼奈很不解为什么解开封印要脱衣服,但他还是乖乖照做了。脱掉上衣和外裤后,他穿着内衣爬到了诺菲士的床上,觉得有点儿冷。
  诺菲士冷冷瞥了他一眼。“全脱光。”
  “内衣也要?”
  “……不愿意就算了。”
  曼奈咬住嘴唇,脸颊绯红,在诺菲士的注视下缓缓脱掉了内衣,皮肤裸露在空气中,细瘦的、略微有些营养不良的身体暴露在了处刑人眼前。脱内裤的时候曼奈的脸红到了极点,他只好不停安慰自己“大家都是男人,这没什么的”。
  “你可真瘦。”诺菲士丢下一句话后开始在卧室里四处翻箱倒柜,不知在找什么。因为重伤未愈,他的身形有些摇晃,还得时不时捂住胸口,缓和伤口的疼痛。最后他空手回来,抓起了床头的药瓶,里面装的是给他治疗外伤的药。“这个大概也行吧……”处刑人一面喃喃自语着,一面爬到床上,将药瓶里的药膏倒了一些在手掌上。
  “转过身去趴着。”他命令道。
  “为、为什么?”曼奈向枕头的方向瑟缩。
  诺菲士咧嘴一笑:“想要用这个姿势也行,不过趴着对你来说可能会轻松点。”
  曼奈立刻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了。“你到底想干什么?解封用得着这样吗?”
  “……不愿意就算了。”
  少年吸了吸鼻子,照他的话摆出趴跪在床上的姿势。诺菲士拉了个枕头垫在他肚子下面,接着将手掌上的药膏摸进了少年的臀缝里。冰冷的药膏令少年浑身一颤,忍不住绷直了腰。
  “放松。”诺菲士的手指沾着药膏,毫不留情地塞进了他的后`穴里。曼奈疼地叫了一声,却丝毫没让处刑人怜惜地停止。手指在内部动作着,开拓狭窄的甬道,探索着少年的敏感点。
  “以前没做过?”诺菲士有些好奇地扩张着少年的后`穴。处刑人并非什么禁欲主义者,有时候还很**声色。习惯了技巧熟练、淫`荡主动的男男女女,忽然遇到了一个雏儿,这让他新奇不已。少年的反应都是陌生的,因为疼痛的喊叫和初尝甜蜜的呻`吟都是那么吸引人,那因为扩张的动作而不停摇摆的臀`部好似某种欲迎还拒的诱`惑。
  诺菲士本来以为自己得先手`淫才能提枪上阵,现在他明白这道工序可以省略了。他下`体涨得发疼,叫嚣着要插进少年青涩的身体里。处刑人决定遵从欲`望的支配。他抽出手指,握住早已坚硬如铁的性`器,对准少年粉红色的穴`口一插到底。
  “啊!”曼奈低呼一声,不知是疼的还是爽的。诺菲士缓缓抽动了两下,旋即整个抽出。
  “怎么了?”曼奈问。
  “……我伤口裂开了。”诺菲士按着胸口,绷带下隐隐透出血色。他仰面躺下,对少年比了个手势,“自己坐上来动。”
  “什、什么?”
  “不愿意就算了。”
  曼奈老老实实地照做了。不是为了早点解开封印,而是他的情`欲也被挑起来了。初尝人事的少年从来没体验过这么舒服的感觉,刚刚诺菲士短暂的插入将他的内部整个填满了,那硕大的充实感令曼奈头晕目眩,如同身在云端。
  他跨坐在诺菲士身上,仅有的一点神智告诉他要小心诺菲士的伤口。接着他扶着对方勃发的性`器,对准自己饥渴难耐的穴`口,缓缓坐了下去。
  硬`挺的阳物撑开了柔嫩的内壁,一直进到最深处,仿佛要贯穿他的身体。不用诺菲士继续指挥,少年自己就动了起来,先是缓慢的起落,内部渐渐被肠壁分泌出的淫液弄湿了,阳物插送变得容易起来,曼奈起落的动作也变得更剧烈,频率逐渐加快,几乎是正根地抽出,再整根地插入。
  诺菲士扶着少年的腰,让他更轻松一些。才第一次就这么淫`荡,以后可怎么办才好……处刑人有些混乱地想。才不能让别人看见他这个样子呢。
  沉浸在欢愉中的少年很快就达到了顶峰,射出了白浊的液体。
  虽然诺菲士一向以持久力为傲,但是今天他不想为难曼奈,也不想为难自己。伤口还疼着呢。他用力顶了几十下,最后尽数射在了少年的身体里。
  “吻我。”他说。
  曼奈满面潮红地凑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亲了亲他的嘴唇。“这样……封印就解开了?”少年喘息着问。
  “嗯,解开了。”诺菲士抽离身体,往旁边挪了挪,空出身边的一小块地方,“累吗?”
  曼奈点点头,在诺菲士让出的地方躺下,像只小猫一样蜷在他身边。
  这样……封印就解开了。少年心想。他鼻子酸酸的,眼泪不由自主地便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干嘛哭丧着脸。”诺菲士问,“我又不是不对你负责了。”
  少年抽噎了两声:“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喜极而泣了?”
  “也不是……”
  诺菲士厌烦地挥了挥手:“你不是说再也不哭了吗?”
  曼奈想起了自己曾对处刑人说过的话:下次我一定不会哭的。于是他努力地把眼泪憋回去,“我才没哭呢!”
  诺菲士发出一声轻笑。“杂`种笨蛋小骗子。”他翻了个身,背对曼奈,在疼痛和疲倦中睡去了。


-8-


  处刑人如一道飞掠过庭院的影子,飘进拂晓宫。这次他没有特地隐藏自己,经过的大臣和仆役们都垂着头,从他身边匆匆走过,好像处刑人的镰刀随时会架到自己脖子上。
  曼奈披着一件从头罩到脚的黑斗篷,寸步不离跟在诺菲士身后,生怕一不小心跟丢了,自己会在这美轮美奂、迷宫般复杂的宫殿中迷失方向。
  诺菲士领着他一路走向宫殿的最深处,到达了陛下的寝殿。曼奈抬头仰望那透明的琉璃穹顶,月轮位于天空的正中央,周围繁星灿灿,仿若撒在藏青色幕布上的钻石尘埃。少年握住了胸前的护身符,那是诺菲士交给他的,可以保护他安全穿过宫殿周围的结界。他感觉到周围汹涌澎湃的魔力,如同海涛筑起的巍峨城墙,拱卫黑都的核心。
  寝殿中安静极了,半个人影也没有。曼奈东张西望了好一阵,才发现远处放着一张高背椅,椅子上有一人正背对他们而坐。那人留着一头漆黑如夜的长发,瀑布般披在肩上,一袭黑色长袍令他恍惚与夜色融为一体。
  曼奈瞧了好一阵,这才意识到,这名男子就是黑都的主人。他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在心里暗暗责备自己。竟然如此逾矩地直视陛下,真是罪该万死!他以为陛下会因为他的无礼而发怒,或者至少诺菲士会斥责他,但是两个人都没说话。少年战战兢兢地瞄了诺菲士一眼,后者神色凝重,像在思考什么艰深的难题。
  “诺菲士……?”曼奈扯了扯处刑人的衣袖。
  “不要说话。”诺菲士示意曼奈抬起头,“看着前方。那就是深渊魔域的王者,陨落的拂晓晨星,撒旦之城的主人,魔王路西法陛下。你须将他的身影铭记在心,他就是你要毕生侍奉和尊敬的主上。”
  曼奈凝视着魔王孤独萧寂的背影。“陛下……为什么不理我们?”
  “因为他……”
  “因为陛下的灵魂去了很遥远的地方。”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两人背后。
  曼奈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到诺菲士背后。他看见一名身穿深蓝色法师袍的男子慢悠悠地穿过寝殿的纱幕,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男子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曼奈,就像在打量什么异域进口的珍奇物种一样。
  “这位勇敢的年轻人是谁?”男子问。
  诺菲士警惕地将曼奈护在身后:“他叫曼奈,是米娜的儿子。”
  “前代处刑人的儿子?”男子走到曼奈面前,伸出苍白纤细的手,托起少年的下巴,“看着你的脸我便能想象的出,你母亲毁容前定是一位绝代佳人。”接着他抽回手,把手隐藏在法师袍宽大的袖子里,转向诺菲士,“莫非这孩子打算子承母业,担任处刑人?”
  “所以我今天带他来觐见陛下,让他知道自己效忠的是谁。”
  “非常周到。”男子不动声色的按住曼奈的肩膀,“孩子的天分不错,是可造之材,不知道我能否略尽绵薄之力?我可以写一封推荐信,让他去德拉穆宁学院就读,那里对于研习魔法是个再好不过的地方了。”后一句是对曼奈的解释。“或者跟着我学习呢?我身边恰好缺一个学徒……”
  诺菲士拍开男子的手,“做梦去吧。”
  男子摊开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别这样诺菲士,我是为了孩子的前途着想。难道你愿意看到他的才华被浪费?”
  诺菲士像看苍蝇一样恶狠狠地瞪着他。
  男子把这沉默当成了默许。他牵起曼奈的手,将他拉离处刑人,“来吧孩子,去我的研究室看看,我可以先借你两本书,给你打打基础。要知道你的诺菲士魔法学的差,在全黑都都是出了名的……”说着他化出一团黑雾,领曼奈走进雾中。诺菲士疾步跟上,却发现自己径直穿过了黑雾,根本无法走进雾中的魔法通道里。
  男子的声音从雾里传来,带着阵阵回声:“我会把这孩子安全送回你家的,回去等吧。”
  “混账!”


-9-


  黑雾从眼前散去。曼奈头晕目眩地发现自己终于站在了实地上。他正身处于一间研究室里,研究室的一边摆着成排的书架,强大而阴沉的魔力自书本中弥漫出来,令人无法逼视;另一边则放着一堆奇形怪状的机械,有些像缠着铁链的脚手架,地上还画着复杂的法阵(颜色是暗红色的,像血迹一样),曼奈思考了半天也没琢磨出这古怪的机械是做什么用的。
  “别在意那个了。”男子欲盖弥彰地招呼曼奈,把他从古怪机械前拉开,“那是我最近做研究用的,你现在还用不着它。”
  他把少年推到书架前,从上面拿下两本红色封皮的厚重书本,一本的书脊上用银色的字写着“初级诅咒”,另一本写着“初级术法”。
  “这两本书是我学魔法时用的,上面还做了笔记和注解,应该会对你有帮助。”他把书塞进曼奈怀里。沉甸甸的,不仅是书本身的重量,更多的凝固在其中的厚重魔力给曼奈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男子略过一列深蓝色封皮的书,在放着黑色封皮书本的书架前停下的脚步。他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某两本书之间难以抉择。“孩子,实话告诉我。”他忽然对曼奈道,“你体内的魔力很充沛,但是却很混乱,好像从来没有调整过一样。这是天生的吗?”
  “我……我不知道。”曼奈局促不安地垂下头,“我母亲她……她封印了我的力量,前不久诺菲士才解开封印。”想到解封的过程,少年禁不住双颊通红。自那旖旎的一夜过后,诺菲士就再也没碰过他,别说肌肤相亲了,就连吻都没吻过他。他不止一次告诉自己,那是解封的必要手段,并不是诺菲士对他有什么别样的心思。每念及此,少年心中便一阵失落。
  看见曼奈反应很不正常,男子突然好奇心大发。“怎么这样一副表情?”他用劝诱的口吻道,“诺菲士他把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你该去照照镜子。”男子说,“你的脸就像伊甸园的苹果一样。到底发生了什么?哦,拜托,我又不会告诉别人。他吻你了吗?”少年点头。“他带你上`床了?”继续点头。
  男子用手背遮住眼睛,好像遭到了什么打击一样,“哎呀,哎呀呀,可恶的诺菲士·撒由,这个登徒子,好色之徒,竟然连米娜的儿子都要带上`床,一点节操廉耻都没有!我的心都在滴血!”为了表现他内心的悲愤,他还夸张地踉跄几步。
  “……到底怎么了?”
  “那个封印其实只要一个吻就能解开了。他却骗你上`床!哦,我的撒旦呐!”
  “你说什么?!”曼奈几乎尖叫出来,“你说解开封印其实不用……那,那诺菲士他为什么……为什么……”
  “这得问他了。”男子一脸忧郁地扭过头,“啊,司掌淫`欲的阿斯蒙蒂斯啊,无面处刑人如今也成了你的门徒,这可太令人悲伤了……”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递给曼奈,“这个对你也许会有帮助。”
  书名叫《性`爱知识大全》,作者阿斯蒙蒂斯。
  曼奈婉拒了。“我想大概用不着。”
  “真的吗?我觉得这本书写的可好了,图文并茂,还是初回限定版,有作者的亲笔签名呢!”男子悻悻地把书放回书架上,接着又拿了一本《术式元素解析》,塞进曼奈怀里。“这些大概够了。”
  “非、非常感谢。”曼奈机械地道谢,心思早就飞到了研究室外,飞向了头戴骷髅面具、身披黑色斗篷,手持白骨镰刀的处刑人身上。
  “好了。”男子搓`揉着双手,“这些大概够你消化一阵了。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问我。”他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枚紫水晶,“传讯宝石,只要对着他呼叫我的名字,我就能和你对话。”
  曼奈艰难地腾出一只手,握住那蕴含着法力的水晶。“我还没请教您的大名呢。”
  男子微微欠身:“我乃是司掌饕餮之罪的别西卜,人们也称我为鬼王,现任黑都摄政,同时也是陛下的参谋和**魔法师。”他诡秘地笑了笑,“初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米娜之子曼奈。”
  
  曼奈抱着三本又厚又沉的书踏出魔法通道,发现自己回到了诺菲士的家里。传说魔法让他有些头晕目眩。他先回了自己的房间,把书搁在桌子上,接着去诺菲士的房间找他。
  诺菲士不在。
  他不在卧室、客厅、浴室,也不在书房、武器库和练武场,哪里都找不到他人影。难道是还没回来吗?曼奈叫来一个魔偶仆从,“诺菲士去哪儿了?”
  “主人方才回来了,又出去了。”魔偶回答。
  “那他去哪儿了?”
  “主人说发现了叛党的踪迹,要去执行任务。”
  “可是他的伤还没好啊!”
  “主人说发现了叛党的踪迹,要去执行任务。”魔偶又重复了一遍。这些用粘土制造的仆从只拥有简单的智力,无法回答复杂的问题。
  “我去找他!”曼奈立刻朝门外跑去。魔偶慢吞吞地追上他,喊道:“主人让您在家里等他回来!”但是曼奈早就不见人影了。魔偶无法踏出宅邸,只能在门口边打转边不停念叨:“主人让您在家里等他回来。主人让您在家里等他回来。”

-10-


  尖牙恶魔希达将手里的酒杯狠狠掷在地上:“可恶的处刑人!竟然杀了我的同伴!”
  “冷静,我的朋友。”一名身段妖娆的魔女轻轻按住他的肩膀,用柔媚的声音劝道,“我们从长计议,仔细谋划,定能击杀处刑人,为梅勒塔他们报仇。你不必为了那个家伙气坏了身子,是吧?”
  “就是,希达。”另一名灰发男子将自己面前的酒杯推到希达面前,“这时候你一定要冷静,如果冲动行事,只会让梅勒塔他们白白牺牲。”
  希达一捶桌子,叹了口气。他承认女恶魔和灰发男子说的有道理,再怎么急着报仇雪恨,也不能头脑发昏往处刑人的刀口上撞。郁闷的恶魔端起酒杯,将其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我们已经躲躲藏藏了二十年,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希达道,“同伴们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下我们几个了。尼古拉斯大人也不知所踪,就凭我们的力量,真的能……”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魔女闻言,神色黯然。她是一名高阶恶魔,而灰发男子则是堕天使。他们都曾经是黑都有头有脸的上流人物,如今却只能在外城的污秽小巷里躲藏度日。这一切都是因为二十年前他们追随尼古拉斯大人,掀起叛乱,意图推翻魔王路西法的统治,支配魔界。他们曾一度接近胜利——尼古拉斯大人的禁咒让路西法魂体分离,军队也占领了黑都,但最后却失败了,因为鬼王别西卜违背了“除黑龙骑士团外其他军队不得入城”的规定,将自己的军队带进城中,镇压了叛军,他请来的一位魔道师击败了尼古拉斯大人,将他流放到了异界。尼古拉斯的大多数追随者都死于别西卜的屠杀,少数逃离了黑都,或者隐姓埋名留在外城,伺机东山再起。
  对于隐匿起来的这些人来说,处刑人就是他们的噩梦。二十年来,他日日夜夜游荡在黑都街头,诛杀一切可疑人物。他比地狱魔犬还灵的嗅觉揪出了一个个残余的叛党成员。同伴的数量一天天减少,幸存者的不安也一天天扩大,没人知道处刑人的镰刀会在什么时候降临,没人知道自己还能否活到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魔女捡起地上的酒杯,到一旁的水桶里涮了涮,想再斟一杯酒。这时候屋子的门被砰的一声踹开!
  “谁?!”魔女扔掉杯子,一个防御魔法立刻浮现在心头。她觉得自己的问题很蠢。在这种时候破门而入,还能有谁呢?
  “处刑人!”灰发堕天使抽出腰间长剑,险险格挡住处刑人的白骨镰刀,火花四溅!“你们先走,我绊住他!”
  “不!我不能丢下你!”魔女快速在空手画出符文,一条火龙从她手中飞出,扑向处刑人。处刑人撤下镰刀,反手一击,将火龙击碎成千万点灰烬。
  “别怕!”希达叫道,“这家伙受了伤,我们三人合力可以打败他的!”他使出自己得意的空间转移法术,移动到了处刑人身后。“去死吧!”他掏出一把短刀,刺向处刑人。
  白骨镰刀风一般扫过他的双手,一股鲜血自手腕喷出。希达痛叫一声,接着咬紧牙关,将短刀换到另一只手。
  堕天使也不落人后。他挥舞着长剑,同希达前后夹击。他曾在天界学习剑术,精妙的剑法不是希达这种野路子可以相比的。处刑人对付他显然吃力许多,加上时不时扑上来袭击的尖牙恶魔,他很快就落到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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