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昀昀 作者:板桥酒【完结】(24)

2019-05-31  作者|标签:板桥酒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生子

  齐正在李柯的床前又坐了一会儿,端来的j-i汤一口也没喂进去。他叹了一口气,关上门走了。

  “昀儿,我看着他那样又可怜又可悲。我之前汲于权力,现如今又觉得索然无味了,这权力欲望无止无尽,今日大权在握的人,明日说不定便身首异处了。”齐正头靠在陆昀的肩膀上,缓缓说道。

  陆昀抚着齐正的背,只觉得虽然身在异乡却无比安宁,二人都没有再说话,一片静谧。

  直至晚膳后,李柯这次发作才过去了,重又清醒起来。仆人将绳子解了,李柯坐起身来,只觉得精疲力尽。他用完饭食,便要见齐正。

  “陛下,你好些了吗?”不一会儿,齐正便进得室内。

  “陆安贤狼子野心,朕被蒙蔽这么多年,实在是愧对列祖列宗。”李柯气闷,捶了捶床。

  “陛下先养好身体,我们再从长计议便是。”

  “不必劝朕,朕活不了几日了,只是大康多年基业不能毁在朕的手里,朕如今清醒过来,慢慢记起来小皇叔大抵是去了泰南镇守,齐正,你写信去找他来罢。”现如今,皇室人丁凋零,也确实只有这位皇叔能够力挽狂澜了。

  “泰南?我前些日子听说泰南王正打着勤王旗号一路向建康去。”

  “泰南王……是了,一定是小皇叔,他封号本是端肃,大抵是去泰南后隐去不用了,朕才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可这么多年来,他怎么都不给朕写一封信。”李柯心念着皇叔,不明白为何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来看自己一次,甚至信都没有一封。

  “现在找着了便好,陛下不必太过忧思了,相信泰南王一定能够转败为胜的。”

  李柯白日耗尽了力气,见有了皇叔的下落,心头一松便困意上头,齐正告辞后,不一会儿便睡了。

  齐正出来后本想去找陆昀,抚月却拦住了他。

  “老爷,如今周大人去了,夫人日日茶饭不思,今日傍晚后瞧着精神便不对,求老爷去看看吧。”抚月哭得伤心,跪着不愿起来。

  “好了,我这便就去,你也别跪了。”齐正见抚月哭得不能自已,拉她起来,答应去看一看周韶柔。

  当初决定要逃时,周夫人去了集市没有找着,便只带了周重文走。但周重文在逃亡路上不慎发了急病,撒手人寰了。到怅州后,齐正好生安顿了周韶柔便没怎么去看她。这女子不知母亲下落,接着失了父亲,夫君又不来看她,一日抑郁过一日,渐渐便不大好了。

  齐正进门便见周韶柔盯着手中的剪刀,神情木然,定定不动。他几个箭步上前夺下了剪刀,周韶柔抬头看他,眉头微皱,眼睛中的泪水滑落下来,只一会儿就哭出了声。

  “韶柔,人死不能复生,你又何苦这样呢,若是周大人在天有灵,想必也不愿意看你这般模样。”齐正示意抚月将剪刀拿出去,好生安慰周韶柔。

  “夫君,韶柔如今无依无靠在这怅州,心中实在难受。”周韶柔勉强止住哭泣,红肿着眼睛望向齐正。

  “你莫担心这个,如今周大人去了,我知他对你一片慈父之心,便会妥善照顾好你。待回到建康后,一定为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周韶柔本就是柔弱堪怜的长相,哭起来更是惹人怜,齐正看着她不由心里软了下来,这女子也是可怜啊。

  “如今韶柔已成这样,夫君又何必说些诛心的话来。改嫁一事,自古来都不光彩。”周韶柔说罢又开始哭。

  “唉……韶柔,我们当初成婚本就是权宜之计,我有深爱之人,你不改嫁如何有自己的生活呢?”齐正叹气。

  “韶柔晓得,只是心里难受,夫君万勿怪我。”周韶柔以娟帕擦了擦泪水,强拉出一抹笑容。

  “老爷,那些不开心的话日后再说吧,夫人今日都没进些米水,老爷既来了不如陪夫人用些吃食吧。”站在一旁的抚月突然说道。

  齐正看周韶柔无声掉着眼泪,自觉刚刚不该说那些话,便同意在此陪着吃些东西。很快饭菜就上了桌,并了一壶梅子酒。

  “夫君大抵不饿,怅州没什么好物这梅子酒却是不错,夫君不若喝点吧,不然看着韶柔一人吃喝怕是无趣。”周韶柔说着倒了杯酒,递给齐正。

  齐正接过酒喝了一口,这梅子酒馥郁芬芳,确实不错。月上中梢时,一壶酒尽数入了齐正的肚子,按说他的酒量不止如此,可却有些晕了。

  “齐正,你醉了吗?”

  “昀儿……区区梅子酒可醉不倒我,你今日打扮怎么不若平常?”齐正看对面坐着陆昀,发髻高盘,比平时多了几分艳色,格外好看。

  “你不喜欢我这样?”

  “不,喜欢,你这样真好看,好看得我想……”齐正笑起来,站起身子扑了过去。

  门边的抚月见此,熄灭了烛灯,退出去关了房门,守在稍远处不让人进去打扰。

  陆昀摸着黄耳,见月上中天了齐正还没回来,以为他又去与白思启等人彻夜商议,便自去睡了。

  怅州风大,树影不时晃动,门窗闷闷作响,听着有些可怖。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的真艰难啊……

第27章 第 27 章

  清晨,鸟雀叽叽喳喳的声音传入屋里人耳中,齐正醒过来,却见房内布置极为陌生。他往里侧一看,赫然是周韶柔的睡脸。齐正着实惊了一跳,差点滚下了床,他坐起身来,头微微刺痛,待镇定下来细细回想,才知道昨晚做了些什么事。可区区一壶梅子酒怎么就让自己醉了?

  齐正推了推周韶柔,她便悠悠醒来,睁眼看到齐正,一抹红晕便爬上了她的脸,这般模样羞意爱意尽显,是很惹人爱的,可齐正没有这个心情。

  “昨晚究竟怎么回事?”齐正有些着急。

  “夫君好生无情,昨日夫君喝醉了便扑上来,今日倒来质问韶柔?”周韶柔一副委屈的样子,竟是又要哭了。

  “罢了,此一事你我便当不曾发生,你管好你那婢女,别将此事传出去。”齐正看她这样,只好又软下声音。

  “如今韶柔已和夫君有了夫妻之实,夫君怎能当做未曾发生?”

  “我自会放在心上,只是暂不能告诉别人,你莫要做出什么后悔莫及的事情。”事确是自己做的,齐正心里不由一阵烦躁,昨日真不该碰酒,他随即下床披上衣服,给了周韶柔一个警告的眼神,大步离开了。

  他一走,怨毒和狠戾就爬上了周韶柔的脸。

  “夫人,老爷怎么脸色不虞地走了?”抚月捧着洗漱器具进来,见到周韶柔扭曲的表情,禁不住也打了个寒颤。

  “哼,还不是想着那个贱/人,不过他们好不了多久了。”周韶柔抚着小腹,不知想到了什么,咯咯笑出声来。

  齐正想着周韶柔此事,只觉得棘手,本来自己与她之间清清白白,一切都好说,如今圆了房,做什么便都不占理了。他在外面站着又吹了吹风,便去找陆昀。

  他到时,陆昀才刚刚醒来,“昨夜又是一夜未眠吗,也别太辛苦了。”

  “嗯,我没事。”齐正看陆昀对自己笑着,心中暗暗下了决定,这一件事情还是别让陆昀知道了,自己想些办法暗暗解决就好。

  陆昀以为齐正一夜未眠,便让他歇下睡一会儿,齐正却推拒了,与他一并吃了早膳,二人闲聊谈天便这般过了一天。

  到晚上,齐正被白思启叫去议事,这次是真的要一夜无眠了。

  陆昀送走齐正,回到屋内,却见着了陆旷。他们许久未见,彼此都有变化,陆旷彻底长成了男子模样,宽肩窄腰,高眉深目,像极了陆安贤。

  “哥,你可知道,母亲死了?”陆旷一见陆昀,便说出郑氏的死讯。

  “娘怎么会死了?”陆昀乍一听此消息,愣住了。

  “这一切都是齐正害的,他杀了二皇子,嫁祸给爹,逼得我们一夜逃亡,母亲受不住死在路上了。而你,竟对此全然不知,还在这里和罪魁祸首你侬我侬?”

  “我……”陆昀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之前便知晓齐正和陆安贤必然会斗个你死我活,但他没料到,自己的母亲会突然死去。

  “哥哥,你要知道,我与父亲终究和你是有血缘关系的,那个齐正呢,将你从苏府勾引出来,扔在集市边的宅子里,后来更是娶了周家女,对你不闻不问几十天。说句不好听的,他就是将你当作玩物,哥哥何必如此执迷不悟呢?如今,只要你愿意帮父亲,不会有任何人责罚于你。”陆旷一番苦口婆心,似是真的为自己的哥哥不值。

  陆昀却像是没听见他这一席话的样子,闭口不言,只呆站着。

  “你好好想一想吧,如今父亲受齐正所累,名不正言不顺,你若出来作证,再挟齐正,让李柯颁让位诏书,事成便是陈朝大功臣,还会让你的母亲风光下葬,追封为皇后。”陆旷又游说一番,却见陆昀仍是没有什么反应,叹一口气。

  “我今日来此很是不便,这就走了,我说的话还望哥哥能好好考虑。”说完,陆旷出了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陆昀终于忍不住,扑倒在床上,很快枕头就被打s-hi了。那个护他爱他的温柔女子,就这样去了,甚至连一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而他作为儿子,却并不能为她做哪怕一点事情。

  陆旷所说的那些话并不能打动陆昀,他自小受尽陆府恶待,除却郑氏外对那里并没有什么感情。怕是想到了这一点,陆安贤就拿郑氏的身后事来威胁陆昀,但陆昀看事情真切明了,他心里有如明镜,他不会为虎作伥,他知道母亲也会赞同自己的选择。至于齐正,或许他一开始目的多在于私利,但现在一定是为了天下百姓,所以陆昀也无法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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